第14章　泣血白羽

黑色的烟雾缠绕在短匕上，渐渐扩大延伸，形成两把巨大的黑刀，狠狠向他劈来，速度之快让他来不及弄断缠绕在双腿上的触手，只得筑起防御结界。少女指挥着黑刀一次又一次砍向结界，在不知多少次的攻击下，结界居然产生了裂缝，灵羽将灵力聚在双手和双腿，在结界破碎的那一刻，他成功地破坏掉触手，向旁边夺去，巨大的黑刀将地面劈出一条很大的裂缝，尘土弥漫。“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挣脱了。”少女一挥手，黑刀化成无数细小的针刺，如雨般向他攻来，夹杂着大量的魔力，在身上留下许多细小的伤口。

灵羽猜测少女是罕见的黑暗操纵者，此时正处夜半，无疑是她最强的时候，这样下去，又要浪费不少时间，只能速战速决了。灵羽让自己浮于半空中，对付黑暗的最好办法就是光，灵力在迅速聚集，并借由灵羽的意识扩散至全身，散发出强烈的光芒，少女的武器在渐渐散去，她的额头早已布满汗水，明显的体力不支。虽然是很罕见的黑暗操纵者，但是她显然没有足够的魔力。“结束了。”灵羽化作一道光从半空滑下向少女刺去，看着少女有些慌乱地想要挥动短匕，灵羽抓住她的手腕同时散去灵力，“哗啦”一声，手中的短匕掉落在地，黑雾也迅速散去。一切恢复了正常。

少女推开灵羽，捂住手腕大口喘着气，“你收回了力量，是在可怜我？”

为什么收手了呢，灵羽也有些不解，他只得苦笑。是因为这个少女身上有着太多秘密，在没弄清楚之前，不能做得太绝吧。这是作为一个执行者最合适的理由，但是，灵羽的心里却是不愿意伤害无辜的人。小羽见状急忙跑了过去，想要为少女疗伤，却被她拒绝了：“小羽，快停下。”

灵羽向少女走了过来，看到那孩子挡在自己面前：“你不许欺负我姐姐。”月光下，依稀能够看到他在颤抖，灵羽的脑海中浮现了曾经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个小小的身影，他伸出手，揉了揉小羽有些刺手的头发，“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少女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被小羽阻止了，“大哥哥，不介意的话，到我家里来吧。”接受到邀请的灵羽愣住了，这个孩子，相当的信任自己呢。“有些事情，不好好的坐下来谈谈的话，是没办法解决的吧。”真是个机灵的小鬼。他这样想着，“那我就打扰了。”

小羽的家在一个小山坡上，和村里的大多数房屋一样，是由木头搭建而成的。屋内的设施很简单，干净整洁而且温馨。小羽为他倒了一杯水，还未来得及道谢，却看到小羽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小羽！”灵羽赶紧接住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看到了里屋的那张床。他将小羽放在床上，用手量了量他的额头，“看来是体力透支了。”简单地用法力帮助他恢复了一点体力，转头对一脸厌恶和戒备的少女说：“我们该谈谈了吧，小羽的姐姐。”

外屋，少女始终警备地盯着他，“你想说什么。”“别总是一脸不爽，我又不是坏人。”灵羽真不知道这个女孩为什么对他这么大的敌意。

“暗翼学园的执行者大驾光临，无非是为了收集碎片吧。”略带怒火的话着实让他吃了一惊，这个女孩到底了解多少事情。“你不用猜了，小羽的身体里确实有碎片，这个孩子从来没有想过用力量为自己做些什么，他一直在帮助村子里的人。所以，我不会让你伤害小羽的。”事到如今，灵羽也不打算拐弯抹角了：“即使碎片的存在给他带来了这么多伤害也无所谓吗？”“别以为我不知道，要是碎片被取走，他会死的。现在虽然会有痛苦，但至少小羽可以活着。”

灵羽沉默了，确实如此。碎片是支撑这些人生命的支柱，一旦被取出，整个生命系统便会崩溃，抽离碎片就等于取出所有者的心脏。

面对任务，灵羽第一次犹豫了。见他沉默不语，少女继续说道：“你知道小羽为什么被定为‘不可用者’吗？本来他也可以进入暗翼学园的。”这确实是他一直困惑的问题。只见少女卷起自己的衣袖，他吃惊地看着蔓延于少女手臂上可怖的疤痕。

“这些伤痕还认识吗？”交叉的十字形痕迹，还能隐约感受到上面残留的力量，这是十字封印，也就是借由四族的四种不同的力量将对方的力量封印住并一点点吞噬。不过少女手臂上的封印似乎有减弱的迹象。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画面，沉睡在深处的某些记忆被唤醒，“你是！”“总算想起来了啊，枂家的大少爷。三年前被当作叛徒而被你们执行者追杀却侥幸活下来的前任学生会长羽拉?雷音。”

难怪之前和她对战的时候，觉得她魔力不足，原来是因为封印吗。“这上面还残留着天族的灵力呢。”羽拉抚摸着自己的伤痕，“不过，多亏了小羽，他救了我，同时也帮我在一点点破除封印。我一直隐居在这里，靠着西木之林结界的保护，但是啊，这些事情还是瞒不过那些老狐狸，他们把小羽定为‘不可用者’想用这种方法来逼我就范。而且又派出了执行者。”

灵羽努力梳理着自己的思路，“确实，比起小羽的能力，你的力量更有价值。所以与其让他进入学园加以改进不如用他来威胁你更有价值。但是啊，你还是为了自己，把小羽逼上了绝路，前任会长大人。”

她沉默不语，灵羽明白，只要击溃她的心理防线，任务就轻而易举。“不是这样的，姐姐是为了我才留下来的。就因为有姐姐在，我才能够活到现在。”不知何时，小羽站在门口，大口喘着粗气。“小羽？！”两人同时一惊。“就因为姐姐在，才能控制住我能力的副作用。大哥哥，我可以把力量给你，请你放过姐姐。回去的话，姐姐会死的！”泪水顺着羽拉的脸颊滑落。灵羽的内心再次起了挣扎，真是难以下手啊。他握紧拳头，任务，是要失败了吗？

突然，一道闪光瞬间穿透小羽的身体，还未来得及反应，他就倒在了地上，灵羽赶紧跑了出去，用火向对面的树丛攻击，“什么人，出来！”气息一瞬间转移到屋里，不妙，灵羽赶紧移到小羽的身边，他看到小羽沾满血的手握住飘落的羽毛，向他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大哥哥，把我的力量拿走吧，要不然大哥哥会受到惩罚吧。”微笑凝固在脸上，沾满的血的羽毛从他的指尖滑落，刚刚那一击正中要害，就算碎片没取出来，他也会死。

“你一个人偷偷出来，就是这样做任务的吗？”熟悉的声音传来，从火光中走出来的人影越来越清晰，如刀刻般，那张一模一样的脸，灵羽垂下手臂，紧紧握住沾满血的羽毛，“你来了啊。”

“小羽！”羽拉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小羽不知何时已经转移到对面人的手上，“你！”小羽的伤口还在流血，这个孩子最终还是没有将伤害转移到其他人身上，而是自己选择承受。“你要是下不去手的话，就由我来吧。”对方一步步向他们走来，“本来这个任务就该由我们来完成，由我来动手也没什么不可吧，哥哥。”

羽拉这才看清楚对方的容貌，和站在自己身边的人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一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气息。“小翼，住手。”灵羽也许早就该料到自己的弟弟会来，所谓双生子的心有灵犀吧。

枂灵翼将手放在小羽的胸口，发出深紫色的光，双生子的枂家兄弟拥有一样的能力，紫光渐渐扩大，形成一个半圆形的半透明球体将二人笼罩，一分钟后，光芒散去，他的手上多了一块闪着微光的晶体残片，毫无怜惜地将手中的孩子抛向灵羽，“回收成功。”

早已失去气息的孩子，身体冰冷，一天前还在对着自己微笑的孩子此刻失去了所有的表情。灵羽似乎看到了漫天羽毛纷纷落下的景象，伴随着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