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香水有毒

我斜睨他一眼，该不会是来找我的吧。难道这次又受淳于澈所托？

淳于霍然收起自认为酷酷的姿势，对田诺心打个招呼后走到我面前，“怎么见到我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你不想澈么？”

“又是他让你来接我的？”难道他又临时走不开。难道小悦又出现什么状况？难道有去精神病医院了？

没想到霍然摇摇头，“正好路过学校来看看你没有澈的日子过得怎样。这次真不是他让我来的，反而是我偷偷来的。”

他瞥一眼钢琴嘻嘻笑道；“看来没有澈的日子你过的很难受嘛，也算对得起澈为你的牺牲。”

这家伙一定是刚才偷听到我弹的曲子。《罗密欧与朱丽叶》确实伤感了些，可那也不代表我是为淳于澈而难受。即使事实如此我也不想别人看出来。

“他为我牺牲什么了？”我不解的问。

“这个……你要亲自去问他咯。”淳于霍然故作神秘。

“别说我来看过你哦。我还有事先走了拜。”门外突然飞来一团火红正和他撞个满怀。

淳于霍然及时扶住险些摔倒的乔一晴，蹙眉说道：“红毛小丫头是你？给你个提议把你这头红毛染回来，中国人嘛，还是黑发漂亮，比如贝沙。”

乔一晴先是一脸惊愕而后露出一副鄙视的模样，指着霍然的脸说：“挖煤的你什么时候改行卖白面粉我就把我头发染回来。”她说罢还不忘厌恶的瞅一眼我黑发。

淳于霍然摸摸自己黝黑的脸，“这样的肌肤不漂亮吗，是我特意在沙滩上晒出来的。多有男人味，小屁孩不懂得欣赏，只会花痴卖白面粉的小白脸。”

“zero才不是小白脸。”乔一晴和田诺心异口同声大喊出来。

不止淳于霍然，连我都惊讶了。小女生们的联想真丰富，维护偶像的心情真热情。日月可鉴啊。

淳于霍然摊开手掌，“我没那个意思，我们澈皮肤是白了点但内心纯爷们。”

两个小女生这才收回噼里啪啦冒着火星子的目光。

乔一晴瞥我一眼朝我走来，我已经猜到她干嘛来了。

“苏贝沙，我哥呢。”对方一成不变的台词。

这是最近乔一晴第多少次来学校找我询问乔一盟的去向？我说我不知道，她死都不信。每次都追着我问老半天她才悻悻离去。又愚蠢又执着。

我认真面对她，有气无力道：“最后一次告诉你，你哥在哪我不知道。”

乔一晴蔑视得看我一眼，“不装你会死啊，告诉我你会死啊，还说自己忙，忙弹琴？淳于澈都不教你了你还弹什么弹。”

消息传的好快哦。连乔一晴都来挖苦我了。

乔一晴在此，我肯定弹不了琴了，合上琴盖我走出琴房。走在成排花树下，继续踩尸体。

身后的衣服被人揪住，乔一晴用力一拉我差点摔倒，“不告诉我别想走。”

我稳住身子回眸瞪向她，真想告诉她，你哥没准在精神病医院呢。可刚张开嘴又闭上，我何必多此一举呢。乔家兄妹跟我有什么关系。掸掸被拽得有些皱的衣服，我转身要离开。

乔一晴的魔爪又伸过来，再离我还有几公分的距离时被一张大手拦截。

“红毛小丫头我跟你谈点事情。”淳于霍然拽着乔一晴往远处走。

“放开我，挖煤的，怎么哪都有你。”她用力挣扎。

淳于霍然没松开她的意思，抛个媚眼给她，“这正是我想问你的问题，你是不是暗恋我所以跟踪我，要不怎么我一出现在贝沙的学校里恰巧你也在。”

乔一晴张大嘴巴，“啊呸，谁稀罕你这个挖煤的，我看你才暗恋我跟踪我呢，怎么每次都能碰上你。”

“别不承认了，走，大哥哥带你去约会去，别骚扰人家贝沙了。”霍然不顾乔一晴惊讶愤怒的五官，强行将人脱离我的视线。

侧身而过的淳于霍然对我使个眼色，我明白他这是为了替我解围。可是哪有人这样替人解围的？真是奇葩！

只听远去的乔一晴大喊：“打劫啊，打……”

淳于霍然捂住她的嘴，拽着火红的一团飘远。

愣了好一会，田诺心才问；“会不会有危险啊。”

“不会。”我说。

如果会，那就太好了。

心不在焉的弹了一下午琴，苏轩亲自来接我回家。一路沉默无语。

苏轩将车子停在院中的梨花树下。我走向屋子却听不到背后的脚步声，回眸才发现苏轩站在满是花苞的梨花树下观望。

洁白的花苞密密的点缀在嫩绿的枝叶间，梨花不久要盛开了。过往的这些年来，每当梨花盛开之际，苏轩就会站在树下观望好一阵。我远远望去看不清他的表情。当我走进他时，他一如既往冷淡的眼眸看我一眼，说句走吧便回到屋里。

我总觉得他被我打扰了。

而这次我清晰的看清楚他的神情，苏轩的目光幽远静谧而略带伤怀。像是在观望远去的恋人。

之前的苏轩也是用这种眼神观看梨花么？此刻站在梨花树下的他像个遗世孤立嫡仙。

收起凌厉冷漠的苏轩竟可以美的如同水墨画一样。

我不禁问：“这梨花有什么好看的？”

苏轩回头看我一眼，眸中的感伤转瞬即逝。他一脸平静道：“没什么。”

电话响起，苏轩优雅翻出，接通。

他抬腕看一眼时间，“我马上过去。”挂掉电话的苏轩迈开长腿坐进车子。

“贝沙，你一个人吃饭，不用等我了。”说完开动车子驶出院落。

我凝神片刻，虽然我没听到对方电话里说了什么。但我听出来是个女人。很清脆甜腻的女声，我确定不是郁阑珊。

苏轩在外面有女人，这是我脑中的第一想法。

或许是工作上的事情，我在心里自我慰籍。

一个人的晚餐静静地吃完，不过吃的是什么我都不知道。

反正全无睡意，我干脆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苏轩。

电视屏幕里播放着狗血的爱情剧。漂亮妩媚的女主角痛哭流涕从背后一把抱住帅气的男主角。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哀求道：“别走，求你不要离开我，没你会活不下去。”

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我想我这辈子到死都不会做出那么矫情的事，说那么矫情的话，尽管我很矫情。

就算爱到浑身发痛也要趾高气昂的维护好自己的尊严。谁谁谁爱走就走，本姑娘才不稀罕。

爱情与尊严，我想我会选择尊严。

换了个没智商的娱乐秀来看，看得我有些困意。门外夜已深沉，我抬眼望墙角的大时钟，已经快十一点了。

我决定望穿秋水的等下去。我就守在大厅等苏轩回来看他怎么解释。就算是应酬也要有个点吧。

不知何时我竟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感觉到身边的微凉气息我睁开惺忪的眼睛。

苏轩正为我盖毯子。见我醒来冷冷说道：“有房间不睡窝在大厅睡沙发。不知道客厅温度低么。”

我坐起来发现身上盖着两条毯子。我不满的回复：“还不是在等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抬眼间发现窗外的天已经泛起鱼肚白。我站起身来感觉到苏轩身上有晨曦的凉意袭来。

“刚刚回来。等我做什么？”苏轩把胳膊上外套挂在墙壁的衣架上。

他掠过我身侧时，我闻到一股香水味自他外套间传来。

“没事。”我故作镇定的说。

苏轩坐在沙发上，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径自喝起来。

我走到衣架前，取下他的外套凑到鼻尖闻了闻。一股甜腻的花香浓浓蔓延开来。我把衣服递到苏轩面前，一脸探究的望向他。

“香水有毒。”我说。

苏轩缓缓放下杯子，一脸自然，“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好。香水有没有毒我自会分辨。”

这话说的多有内涵，反客为主。本来是我质问他到最后变成他教训我。

我连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哪有资格去管别人，况且他苏轩英明睿智且会分辨香水有没有毒。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生着闷气盯着电视看，恰巧屏幕上正播放婴儿奶粉的广告。我又瞬间僵化，嘴角抽动一会才对苏轩说：“你该不会在外面有了私生子吧。”

有个女人其实没什么的，毕竟他单身，只要不嫁进苏家不取代夏如画的位置，最重要的是不要让我看见，我想我就没有机会给人脸上泼硫酸。

要是颜值高，说不定我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也同意白婶的话。苏轩很寂寞。

可私生子是我不能接受的事情。这严重打击我对爱情的纯真信仰。尽管爱情在我心里已经不那么纯真了。

苏轩脸色沉了好几分，严肃地盯着我看，强大的冷气场在他身边回旋，方圆十米，寸草不生。

“你整天都胡思乱想些什么。你才多大就琢磨些龌龊的事情。长大还了得。”

龌龊。我靠，你要不做龌龊的事，我能怀疑吗？难道想想也叫龌龊？

我肺部的气压上升，提高音量说：“有用龌龊形容自己的女儿的吗？难道我才是私生的？”

苏轩惊愕一下转瞬恢复冰冷，“有这样臆想自己父亲的吗？你若是私生的，我早就把你赶出家门，省的我费心。”

我一脸气愤别过脸去，嘴里不饶人，“你要是闲我费心可以不管我，我巴不得是私生的。”

“混账话。”苏轩转到我面前，浓眉蹙起，“你最近越来越不像话。”

我勇敢地回瞪回去，大声喊道：“你也一样。”

苏轩微微眯起深邃的眼睛，声音里透着威严，“你再说一遍。”

我刚要河东狮吼吼回去，一道声音自门口传来，“呀，瞧你们父女大早上的练嗓门啊，苏小姐还年轻嗓门高了些你要让着苏先生。”白婶笑盈盈走来拉开了我与苏轩剑拔弩张的架势。

我的愤怒平息了一点点，要不是白婶突然杀出来，我肯定大声吼过去，那时苏轩会不会把我拎起来搜的扔出去。

毕竟，苏轩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过了一会，苏轩脸色缓和了些，吩咐白婶，“把这件西装清洗干净。”

白婶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好的，我马上处理。”

我一把夺过西装，仔细盯着看，“洗了香水味道不就没有了嘛，你舍得吗？”

白婶愣住，低低看了眼面色阴沉的苏轩。

“看看你都学了些什么，竟学会刁钻的骂人，你的那些含沙射影在我面前收起来，有什么话直说。”

我灼热愤怒的目光几乎将外套烧出一个大窟窿，攥紧满是香水味的西装，“这衣服交给我处理。”我异常笃定的声音提醒苏轩不交给我处理都不行。

苏轩沉默两秒，舒展开眉头对白婶说，“随她吧。”

得到允许我就不客气了，小跑到门外将苏轩那件意大利高档手工西装重重丢在地上狠狠踩两脚，鄙夷的眼风扫一阵后丢进大大的垃圾桶里。

苏轩你有本事从里面拿出来，若拿出来继续穿，我佩服你！

隔着巨大的落地窗，屋内的苏轩和白婶一脸惊呆的看着我的疯狂举动。

夏如画，有我这样一个女儿你是否会感觉自豪。你彪悍的女儿只能用这种方式捍卫你的位置。

尽管我恨你，可那毕竟是你一个人可以坐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