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九章：邀君宠下

第七九章邀君宠下燕国已基本被打败，剩下的不过是一日复一日的攻城、协商。国中事物繁重，秦褚先一步回了雍京，跟他回来还有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堂姐隆裕公主，另一个是从未听说过的美人——冯子沁。
“听说了没有？陛下从东省回来带回了一个美人。”
“怎么没听说，就住在隐月宫里头，虽没个名分却享着正宫娘娘的荣宠。”
“我也听说了，好像姓冯，外人都称她‘冯姑娘’。”
“我倒是有幸见过一面，看着跟皇后娘娘很像。”
“真的假的，长得像皇后娘娘？”
玉燕轩外快步走过一群宫女，陈娅女从暗处走出来，对着身后的宫女笑了笑。
“娘娘何须躲着她们？”宫女觉得跟着这个不得势的主子有些吃亏。
陈娅女依旧是笑着，心里头所思所想旁人无法猜度。
冯子沁！看来是有人猜对了皇帝的心思，投其所好送上一份好礼。
宫里头的日子难熬啊，要不是有这些层出不穷的美人，该有多寂寞！
隐月宫里头还住着方雪晴，皇帝特地安排冯子沁住进隐月宫是什么用意呢？
君心难测，还真是一点没错。
秦褚之所以回来一方面是担心李楠的病另一方面是凌晔来信所齐国近日有所异动。东省的战事他开了个好头，剩下的他直接交给凌斌了。凌家这两兄弟用着还真是得力。
“传朕的旨意请凌婕妤及凌二小姐到日安宫来用午膳。”
日安宫的午膳那可不是一般人可以享受的，且不说用餐环境绝无仅有，连菜品也是顶级的。
“听说陛下从东省带回来一位美人？”凌宝华向来口不择言，越是当着她姐姐的面越要凸显自己的与众不同。
秦褚听她问得直白也不恼怒，咽下口中的食物缓缓开口：“倒确实是位美人，小妹要是感兴趣可以到隐月宫去见见她。”
秦褚的坦白回答令凌苏华有些震惊，那个冯子沁到底是何许人也，会令皇帝陛下如此不加掩饰的称赞。
“那比起宝华，陛下觉得谁更美呢？”凌宝华露齿微笑，对自己的美貌很有自信。
秦褚看向她，心里却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脸。他笑起来：“你若是见了她就知道答案了。”言下之意是冯子沁更美一些。凌宝华第一次在秦褚面前吃瘪，笑容再也掬不住了。打定心思明天一定要亲自去会一会这位冯姑娘。
然而在他心里，美人只有一位而已。
午膳过后，他到重华宫去了一趟，他一回宫就听单蓉那边派人来说她身子不适，想想她也快要生了确实该去看看她。
去了重华宫又难免见到那位莫名其妙被他封为贵人的女子，他刚进重华宫就见她远远地站在自己房门口遥遥地将他望住。
单蓉的宫女英儿没有给他时间在宫门口多留，恭敬地唤几句“陛下”忙着把他请进寝殿里。
“陛下可是来看臣妾了！”单蓉盈盈欲泣模样好不可怜。
这后宫那个不是使尽心机求他一刻眷顾，只有那个人真可怜却强装着，真难过又不哭泣。那个人才是他的挚爱，爱得愈深愈是小心谨慎。
“有孕在身自己要多加注意，”秦褚牵着她到美人榻上坐下，“听太医说你六月中旬就要临盆了？”
“是啊陛下，”单蓉依靠和秦褚的胸膛，“到时候陛下一定要陪在臣妾身边。”这个请求秦褚没有应答，他拍了拍她的手，接过宫女捧着的一碗药作势要亲自喂她。
外头突然传来哭声，单蓉皱起了眉头：“陛下您听听，她就是这样日夜哭泣扰得臣妾不得安宁。”
秦褚将手上的药盏放回到宫女捧着的托盘上，起身：“朕去看看吧。”
单蓉咬牙跺脚，欲去拉他肚子里的孩子动了动，她灵机一动叫唤了起来。秦褚见她如此也不得不继续留下来陪她。待在这后宫中真是比在前线驰骋沙场还要劳累。
在重华宫陪单蓉用过晚膳他才得以出来，坐在御辇上小眯了一会，又到了隐月宫。这宫里头住了他的儿子，儿子的母亲还有那位新宠。
冯子沁是东省巡抚吴兆泰的女儿，说是女儿有谁相信呢，他第一眼见到她就被她的容貌震惊了。那样娇俏的五官，精致的眉眼当真与陈阿娇有七八分想象。
从边境战场上归来时他在吴兆泰的家里住了一晚，那一晚她被以伺候他用膳的名义送进了他的卧室。然后一切顺理成章她得幸被他带回宫来。
她确实很像她，她不说话的时候，静静地看他的时候他能轻易生出她就是她的错觉。但是他心里又清楚地知道她不是她。
秦运刚刚吃饱饭，见他进了门，笑嘻嘻地从嬷嬷怀里挣脱出来蹒跚着向他走来。他拎起儿子笑着看他母亲：“朕不在这些日子，爱妃辛苦了。”
“跟陛下比起来臣妾又算的了什么呢？”
“她住进来你可还习惯？”秦褚口中的“她”指冯子沁，方雪晴自然也懂的。
“不知道陛下想给她个什么位份呢？”位份大了，一个隐月宫肯定容不下她。方雪晴心里清楚大概也就是个贵人而已。然而秦褚开口“嫔”这个位份令她吃惊。刚刚入宫就被赐封为嫔，看了皇帝对她的宠爱非同一般。
“她初入宫廷有许多事情不懂，你要多担待些，能帮的帮着她一点。”这句明摆着让她护着她的话说出来更显得那位冯嫔与众不同。
“臣妾自然会的。”
夜上初妆，美人也一袭妆容，在夜色下宫灯的朦胧光影里站在殿门外翘首以盼。
秦褚从方雪晴处出来，没走几步就进了同处在一个宫苑里头的碧玺阁。
“朕今夜就宿在这了。”秦褚对掌事的太监吩咐完，拥着美人的纤腰进了寝殿。不一会儿侯在门外伺候的宫女便听到寝殿里头传来一阵娇声媚语。都是伺候惯了皇帝的人，早已对皇帝的秉性有所了解。都说千古帝王没有不好色，她们还想为当政的陛下辩白。没想到一向清流自重的陛下也有令他拜倒的那条石榴裙。
第二日朝会后秦褚便拟了一道谕旨封冯子沁为冯嫔。
数日之内，皇帝独宠冯嫔的风声便起于宫墙然后飘遍市井，向来香艳的桃色新闻都较为人所津津乐道，更何况这新闻的主角还是他们的皇帝陛下。于是关于皇后的种种传言被压了下去，无人再提。
朝中文人的笔端也多出现“冯嫔”、“惑行于上”、“行止无端”等词语。无非是规劝皇帝陛下不要色令智昏宠爱后妃过度。
这样过了一段时日他还是夜夜宿在冯嫔处，毫不更改。
朝会中的议论渐渐增多，冯嫔妖媚惑主被反复提起。秦褚觉得差不多要疏远冯嫔的时候竟然又有人在朝会上提起皇后的事情，无奈秦褚只能再下猛料，索性拔高冯子沁的位份，封她为昭仪赐居延禧宫秋香居。
这下不仅是朝臣，连凌苏华都不淡定了。
“没想到凭空来个姓冯的独揽皇上宠爱不说，现在竟然爬到姐姐头上来了。昭仪可是正三品的位份呢！”凌宝华不吐不快，联想到那日远远瞥见的妖媚模样她便有气。
凌苏华独自沉思着，揣度着皇帝的用心。这个冯昭仪的脾气品性她已经略有所闻，听说跟还是太子妃时的皇后娘娘是一模一样，一样的骄横桀骜。眼下她搬到延禧宫来，她必须想办法自保。
“姐姐，你可要当心了。”凌宝华提裙起身准备回自己房里。凌苏华拉回她：“你才是要当心，你现在不过是我娘家的妹妹，在宫里头连个正经的名分都没有，千万不要去招惹她。”
她最不放心这个妹妹，万一真的招惹了冯子沁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帮她。她得想个万全的办法把宝华弄出宫去，最好还能灭了她进宫为妃的念想。
徽念宫。
“真是稀客，想不到我这寒舍还能让凌婕妤大驾光临。”公羊舒看着进门的人面露微笑。
凌苏华也笑：“姐姐说哪里话，如果姐姐这样一个人独居一宫都只能用寒舍来形容，那么妹妹我不是更可怜。”她将话题引到新搬到她宫里的冯昭仪身上，马上令公羊舒转移枪口。
“恃宠而骄是难免的，妹妹也不是第一天入宫早该适应了。”
“她倒不是我现下操心的。”凌苏华开门见山，“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找姐姐自然是想请姐姐给我帮个忙。”
公羊舒端着笑：“妹妹哪里话，我还能帮你什么？”
“姐姐定然知道我那不听话的妹妹。”凌苏华坐到她身旁的椅子上，“我想请姐姐与我合力将她弄出宫去。”
公羊舒掩嘴嗤笑：“她可是你的妹妹，你真要将她弄出宫去？”
“我只想请姐姐陪我演一出有惊无险的戏。”凌苏华拉起她的手目光停在她腹部，“姐姐这腹中的宝贝还不想让陛下知道，让他高兴高兴？”
公羊舒大惊，她自以为掩饰的很好，没想到她却轻易知道了。
是夜，公羊舒按凌苏华的安排到延禧宫坐了坐，恰好见到凌宝华便拉着她的手与她话了些家常，谁知言谈间触怒凌宝华她一不留神将她推到了地上。待秦褚闻讯赶到时，王太医给出了两个消息，第一公羊舒有孕，这是好事，第二公羊舒被凌宝华那么一推导致胎位不正，这是坏事。
秦褚自然是知道凌宝华脾气的人，她与公羊舒起争执也不是不可能。凌苏华跪地替妹妹求情，秦褚最后只能委婉地让她明日收拾东西回家去。而这正是凌苏华所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