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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章:设计伤害

穿越东宫:谍影重重 香樟 2025-01-19 21:33
邓国的灭亡在陈国朝野引起了不小的震动,这样一个与陈国实力相当的邻国旦夕之间就被灭得那样彻底真的挺慎人的。
但是也有不少朝臣持着“末日玩乐”的乐观心态,“隔江犹唱*花”这类事件屡见不鲜了。
李楠借有孕一事安了陈季朔的心,派胡儿到他那里假意告知太子出巡的真正目的地乃是最近的风云中心——西疆,她目的自然是引蛇出洞了。
果不其然老狐狸陈季朔派人快马加鞭送来一封密信给西疆暂督御史,这一封信因为从草拟到传送都受到来自太子一方的间谍关注,所以它从出京都之后就成功落入了秦褚的手里。
那一日陈季朔只对胡儿说:“看着他,西疆那边他若真的插手必要之时你可以动手。”这个“动手”指的是行刺。至于行刺的结果当然不至于让太子死,只是让他动弹不得而已。
眼下西疆形势危急,西茹人最近忙着追拿邓国皇室的余孽。等忙完了这个自然要将目光锁向同样国力衰落的陈国。西茹的兵力到底如何,西茹新王的作战风格到底怎样,这一切陈国一无所知。
陈季朔那份带有私通西茹性质的信成了扳倒他的最佳利器。
可是太子却迟迟没有动手。
李楠想他大抵还想要查清陈季朔私通的缘由吧。
不知几时外头下起了磅礴大雨,李楠伏在桌上想着事情。扇子撑着伞进来,将手里的瓷盅放下。
“娘娘。”扇子轻唤了她一声,指了指门外。
“蒋太医又来了吗?”为了表现的逼真,那位很会演戏的太医最近一直来请安胎脉。
到底这肚子要装到何时呢?八月马上要过去了,再过几个月肚子要是不突出来别人该要会怀疑了吧。
扇子将瓷盅里的汤药倒出来,端到李楠面前:“是雅主子来了。”
雅主子不就是陈娅女么?李楠反应过来看了扇子一眼,她这会过来有什么事呢?
“让她进来吧。”说完端起药一口饮尽,不是她豪爽只是她的口腔已经对这样的苦味麻木了。
不过话说,蒋太医后来开的这一贴药方倒是管用,她的病有段时间不发作了。
陈娅女穿着一条贡缎素雪绢花裙,身材窈窕。乌黑秀发挽了个流云髻,髻上斜插一柄木如意簪子。
她似乎从来都是如此安静的模样,李楠看着她福身给她行礼,越看越觉得她白出场了这么多回,怎么就没个动静呢?
难道她看错了,陈娅女其实是个无辜的末流配角?
“娘娘近来身体可好?”她的表情真是无懈可击。
“嗯,托殿下的鸿福本宫和肚子里孩子都很好。”李楠故意摸了摸肚子,斜眼去看陈娅女的表情。
果然,她的眼神出卖了她努力装出来的贤淑模样。
“娘娘能给陛下绵延子嗣真是我大陈之福。”陈娅女终于道出来意:“之前回辽溪带了些母亲自制的安神保胎香来,如今正好作为礼物送给妹妹。妹妹身份尊贵如今又怀有皇嗣近来收到的礼物定是不少,不知道这个可看得上眼?”
“这香既然原本是为姐姐准备的自然是顶好的了。”李楠看了眼扇子让她将香收起来。
扇子恭敬地接过那香进了内室。
“这香可有什么异样?”夜里胡儿到寝殿里来点安眠香(其实就是蚊香)听闻日间陈娅女送来了一盒盘香并要来看了看。
据李楠了解她也是个用香的高手,她曾经奉陈季朔的命在娇淑殿寝殿里燃一种极复杂的解毒香。李楠的症疾对外称是病,而明白人都知道那是中毒之症。
胡儿取一截香放在指尖用内里捏碎之后放在鼻尖处闻了又闻:“这个香倒真是安神保胎用的,这内里一方艾香是保胎固原常用的香料。”
“没有红花、麝香之类的东西么?”李楠追问。她不相信陈娅女的目的会如此单纯。
“那可是祛瘀通血的啊!”胡儿又嗅了嗅摇摇头:“倒是没闻出有这几味。娘娘要是不放心奴婢明日出宫找京城里有名的大夫看看。”
李楠摆摆手:“反正我也没有怀孕这东西就搁那里好了。”
扇子从外头进来:“娘娘今夜的药还没喝呢。”
李楠一拍脑门倒在了床上。
“既然这香无事何不点些来熏熏?”扇子建议到。
“这香确实挺香的。”李楠起身拉过扇子的手:“你闻闻。”
扇子取一盘放到鼻下嗅了嗅:“确实挺香的,似乎有一味蔷薇。”
胡儿点头,催着李楠将药喝了端着药盏出了殿门。她近日情绪莫名有些低落,不知道是何缘故。
夜已经深,太子今日没有过来,听说是留宿在方雪晴那里了。
夏到了最浓烈的时候,外头的蝉总也捕不尽,静夜里头偶尔鸣几声格外凄凉。
“砰”重物跌落在地的声音,寝殿之外守夜的宫人被惊醒,轻轻拍了拍殿门询问:“娘娘可是要起夜?”
里头没有回应,等了片刻传来沙哑的呻吟声。宫女不敢怠慢快速推门入内,微弱的烛火之下绯色寝衣的太子妃娘娘正蜷着身子在冰冷的地板上发抖。
“快去传太医。”
“叫胡儿姑姑快来。”
……
天微微发亮,东宫娇淑殿内灯火通明,大殿之外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他们皆一脸悲戚诚惶诚恐地匍匐在地。
殿内主位之上坐着一身素黑寝衣的太子殿下。他面有怒容,握着梳椅扶手的手青筋突起甚是可怖。
蒋太医从内殿躬身而出,见了太子立刻俯首跪地:“殿下饶命,娘娘她……”
“嫡妃她怎样?”
“微臣无能,娘娘腹中胎儿没了。”
太子从梳椅上站了起来指着地上的太医:“你可尽力了?”
“微臣已竭尽全力,娘娘本就体虚加之舒筋通血之药作用,自然……”
“‘舒筋通血’?谁敢如此大胆让嫡妃服用此等药物?”
这厢太子与蒋太医的双簧唱得逼真,寝殿之内李楠却真的豁出了半条命。扇子扶着她,手上一条雪白的锦帕染着殷红的血斑。
李楠忍住咳嗽顺了口气躺会榻上。不知为何夜里腹部绞痛,冷汗涔涔而下想起身喝口水却因浑身无力而跌倒在地,之后宫人传来太医,然后就来了那么一出。
她是挺高兴借着这个借口把孩子这个事情了了,但是有必要让她亲身上阵,演一出这么逼真的苦肉计么?躺在床上的李楠只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灼痛。
外头传来一声厉喝,之后听到太监说请陈良娣来。
这个闹剧终究要找个替罪羊来谢幕,陈娅女成了那个替罪羊。
她千不该万不该在这个当口送香给李楠,可是李楠也没想到会这样。她对陈娅女这个存在可是抱着很大的期待的。
不过从太子的角度来看,拉倒陈娅女从侧面打击了陈家,对他来说只有好处而已。
他是真的很恨陈家人吧。
那么她会不会也有一个不可预料的悲惨结局呢?
她与他曾经约定,只要他扳倒陈季朔他就放她出宫,可是如果陈家真的倒了,他成了最有权势的那一个他还会遵守诺言吗?
这样想着,李楠突然为自己的明天担忧起来。
陈娅女跪在殿外,太子只身进了寝殿。清晨雾重,他仅着一件单薄的寝衣。长发未及束起,颇为凌乱地披在身后。纵使如此他的英俊仍旧无可匹敌。
“好些了么?”他坐到榻上来,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
李楠点了点头,垂着眼睑不想看他。
秦褚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身边的宫人都偏过头图去,因为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耳畔的声音温柔如同情人的呢喃,他说:“对不起。”
待李楠回过头他已经站了起来,他是要去做那残忍的屠夫,将那个可怜的女人送上她人生的地狱。
李楠强撑起身子叫住他:“她没有什么错……”你知道的,她是无辜的。
眼泪竟然就这样流了下来。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次落泪,却是为了这个。
李楠想躲到被窝里抱着被子大哭一场。
她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为什么要参与到这场政治风云之中?她以为自己做的是对的,却又伤害了一个又一个无辜的人。
陈巑的死、胡儿的哀痛、陈娅女……她的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秦褚回头看着她,看着她在他面前落泪。这个从懂事开始就铁了心的男人,那一刻他的心竟如婴儿一般柔软。
他逼迫自己转身,手不自觉摸上胸膛,那里的疼痛让他难以适应。
为什么看到她流泪他的心会这样疼?
在陈娅女看来,她的结局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凄惨,至少她还留在她的宫殿里,她还好好的,没有进到那个可怕的冷宫里去,没有死!
为什么要送那盒香呢?
也不是出于什么好意,那盒香里放了微不可查的落胎散,这种东西如若服用微量即可令一头多产的母猪不孕,孕妇长期嗅了这东西滑胎是必然结果。
她并不会笨到让自己立马现行,她要等毒素在陈阿娇身体里积累到一定的量然后再自然地落胎。
那样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会想到她。
可是,那盘香还未燃尽,有人就将罪名按到了她头上。她跪在那个男人面前哭泣,哀求……那些她一向不屑的手段甚至不能令他抬一下眉毛。
他是真心喜欢那个丫头?那么他对她呢?
她被贬为孺人,与那个她曾经嗤之以鼻的野种一个位份。她甚至不如她,她还生了太子的儿子,而她,一无所有。
“你不是那个丫头吧?”冬雪覆盖的宫道尽头,她转身这样问她。
李楠看着她笑得凄凉,点了点头在宫女的搀扶下快速离去。
这座深宫之中,红墙碧瓦,几番风雪覆盖?红艳青丝,几度娇容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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