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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点滴头绪

穿越东宫:谍影重重 香樟 2025-01-19 21:29
“刘太医起来说话。”他的声音清亮悦耳,如泉水叮咚直撞到李楠心里,在她记忆里这个声音仿佛听过千百遍一般。
太子眉目平静翻袖坐在床边的绣墩上。“前一阵太子妃喝了你开的药不是已经醒过来了吗?太医莫要妄自菲薄,要是连院判大人都只是才疏学浅那太医院那些个太医们岂不是个个都是无能之辈!”这个太子果然不一般,说话的神态气韵颇有帝王气质。
他说太子妃?莫非……没错没错,刚刚他们称呼她“嫡妃娘娘”,也就是说她是太子他老婆了。李楠豁然开朗,不禁多看了太子两眼。眼前那个剑眉凤目,鼻挺唇红的俊秀男人就是她的丈夫!穿越成了准皇后,这叫她这一个德才欠奉的现代人如何是好呢?
李楠有些紧张,想到自己灵魂穿越占了他那位可能是德才兼备,贵气逼人的真嫡妃的身体就内疚不安地耷拉下脑袋。
而太子殿下对她似乎也不太热络,从始至终只是和太医讨论着她的病情,待太医告辞之后他起身与一旁静候的胡儿嘱咐了几句便也起身离去。他甚至不对这个昏迷许久终于苏醒的妻子说一句话。
夜静静来临,闹腾的晚膳之后没有任何娱乐,李楠倚在床上看宫人们整理纱帐。当宫女为李楠换好寝衣她知道她该睡觉了。
硕大的寝殿只余帐前的两盏铜鹤高脚烛台燃着灯。一名青衣宫女端着烫金漆盘步入寝殿。漆盘里是老太医亲自熬制的药汤。或许老太医得了今天太子的那一方刺激,铁了心要将她治好,于是乎有了这比以往要浓的稠的多的中药中的极品。闻着那刺鼻的中药味李楠皱起了眉头,这要换作以前她是宁死也不会喝的,但是死过一次的人总是格外珍视生命的。捏着鼻子强迫自己喝下去,喝完后大口喘着气。小宫女适时送上一碗蜜水,引得李楠感激一笑。谁知小姑娘见了竟猛地双膝跪地掩面哭泣起来。
“怎么了?”李楠不知所措,难不成她笑得太难看吓到小姑娘了?
小宫女跪移到李楠面前抽泣着说:“娘娘可要好了啊。”李楠听她这样说不禁红了眼眶,死里逃生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竟还能有个人真心关心她,这怎么不叫她感动呢!
伸出一只手想将她扶起:“你叫什么?”
“奴婢扇子。娘娘不记得了吗?”小宫女不敢直视她,眼神胆怯停留在她寝衣胸前那一丛素色海棠花上。
“嗯,有些东西记不清了。叫扇子是吗?”
“娘娘不记得了吧,奴婢是您从陈美人手里救下的。陈美人冤枉奴婢偷了她那御赐的蔑丝扇命人将奴婢拖去杖毙。是娘娘途径武南门救下奴婢并收奴婢到娇淑殿做事。扇子这名字就是您赐的。”原来那位真嫡妃救过她的命。怪不得!心头突然有些堵,她要知道此刻她面前的不是那个救她的娘娘该要伤心了吧!
“你下去吧。”李楠觉得有些累了,挥挥手让扇子退下,头一沾枕便沉沉睡去。
李楠这一觉一睡就睡了十天,期间做了很多梦,不!叫它们梦并不准确。那些在李楠脑海中如电影片段一般回放的应该是这个身体残存的记忆。虽然只是一些零碎的片段却不难从中理出了一些头绪来。
首先,她穿越到了一个五国割据的时代,成为陈国的太子妃。她现在这个身体的主人叫陈阿娇,当然这个“陈阿娇”跟咱们的汉武帝没有半毛钱关系。陈阿娇是陈国皇后的亲侄女,当朝太傅的亲女儿,太子殿下的亲表妹。如你在小说电视剧里看到的那样大家族没有不争权夺利的,后宫没有不勾心斗角的,各朝各代都是如此。而陈阿娇就是陈氏家族争名夺利的工具。她从小被送进宫廷和也还年幼的太子秦诸结为夫妻。
陈、吴、邓、赵、楚五国中陈国面积最大,人口最多却在五国实力排行榜中位居中下游,原因与承勉、承穗两帝蝇营狗苟的统治是分不开的。
陈国当今皇上承穗帝秦穆至此登基已满二十有三年,然而作为封建王朝的腐朽代表他不能免俗地颓废着。与他爹承勉帝不同他沉迷的非美女而是石头。收集这块大陆上各种奇石宝珠是这位帝王唯一的兴趣爱好,他曾经三次把选秀用的银钱挪到办国家级奇石博览会上。他爱石如命不事生产,致使江山日下,民生凋敝,百姓怨声载道。
大约一年前他在藏宝库观赏珍宝时不幸被顶级刺客刺伤,你或许好奇陈国大内的治安为什么如此松懈任刺客随意潜入伤害一国之君?莫非刺客乃是江湖上的顶级高手?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承穗帝的那些个石头根本不值几个钱,特派保安看守有点资源浪费。刺客正是抓住藏宝库防卫稀缺的漏洞轻易得了手。但是大内毕竟不是他家后花园,刺客刚出左翼门便被随后赶来的侍卫团团围住,当场捕获。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承穗帝虽然受了伤却因此得了个借口,但凡刮风下雨的日子就称病罢朝。前一阵子太子妃忽然染上恶疾,他便也称病久卧病榻。全臣上表请皇帝上朝,他直接来一句“宫中妖症肆虐,朕恐龙气有损故静待殿中以震妖邪。”这正好给了陈阿娇她爹——当朝太傅陈季朔总管朝中事物的机会。陈季朔官居左丞相兼任太傅头衔,他行帝王之权说得好听点是匡扶社稷,说的不好听就是独揽大权了。
至于陈阿娇其人?大家千金出身,年幼入宫得皇后姑姑的庇荫,陈家势利做靠山,逐渐养成娇纵跋扈,傲慢自大的个性。除了在她爹和太子等人面前装成一副乖乖牌,她在别人面前简直是鼻子朝天横行霸道。她愚笨无知听从他人唆摆毒死太子一小妾腹中的胎儿,撒娇卖痴干涉太子与其他女人的接触。应该已被太子列为第一号头疼对象。
说到那位英伟不凡的陈国太子殿下——秦褚,他倒是个好人。至少在陈阿娇的记忆中他待她是真的不错。
秦褚十二岁时迫于太傅及皇后压力以正妻礼将当时仅仅七岁陈阿娇迎进宫来结了夫妻。娃娃夫妻哪有什么样子!在冰冷的东宫之中他一直像大哥哥一样照顾她,纵容她的任性,包庇她的祸事。真心的爱护起于稚龄完全不像是假装的。或许他也只是怜惜她年幼入宫,念那可笑的表兄妹情谊。他骨子里可是个与那一方冰冷宫殿一样冷漠寡言,严肃内敛的人。
李楠醒后不久,宫人便传报:“太子殿下驾到。”这一次他来看她可不容易,因为李楠目前正在雍京(陈国首都)城郊的皇家寺院——青木寺养病。自她上次睡着后不久他们就把她转移到这里。没办法。皇帝老儿说宫里有邪风,首当其冲不就是她这位突染恶疾的太子妃嘛。而陈阿娇得这一场大病的真正原因可能除了那位嫡妃娘娘和太子殿下外无人知晓。陈阿娇的病起于同太子圆房那晚,也就是之前她梦里出现的那鲜红的场景。
“可好些了?”太子进了居室,他今天穿了件绛紫色的蟠龙便袍,即使看起来随意平和可是举手投足间还是流露出那不凡的贵族之气,冷漠疏离得让人不敢靠近。李楠微微撑起身子回答:“好些了。”
太子不说话,李楠当然也不会开口。于是居室内一卧一立,各自沉默。
李楠重病在身撑了一会便躺了下来,将头偏向另一边去装作睡着了。许久之后,沉闷的脚步声接近,秦褚伸出那双骨节分明的白皙素手将翘起的被角掖好。
如星子般深邃的眼眸盯着那个沉睡的娇颜,眉头紧锁,不知想到了什么宽袖里的拳头铮铮握起,转过身甩袖离去。
李楠并不知道秦褚心里的所思所想,在她想来他不应该不是个坏人。她没有怀疑是他谋害了陈阿娇,虽然案发现场除了死者就剩他了。那一夜,朦胧中见到他焦急的模样应该不是假装的才对。
这日晚膳刚过,陈阿娇的亲爹终于露面了。
陈季朔显然仓促而来,身上着着官服,头发也有些凌乱。一站稳便问:“太子今天可来过了?”他似乎并不关心女儿的死活。陈阿娇作为他谋夺权势的棋子是何其可悲。陈季朔也可悲,完全不知道此刻静静地躺在床上的柔弱女孩已不是他的女儿了。陈阿娇应该已经死去,李楠霸占了她的身体。
“殿下早些时候来过了。还待了会儿。”胡儿恭敬回答。
李楠点头,眼神移向别处。据她的细心观察及可靠推测胡儿应该是陈季朔安排在陈阿娇身边的头号暗探,陈阿娇的私生活事无巨细都难逃她的法眼。有陈季朔那样的大靠山这就难怪她敢在主子面前那样肆无忌惮了。
“阿娇,你可忘了为父当初的嘱咐?”陈季朔眼神严厉地看着李楠。这让她想起那些记忆里的片段。记忆里他也是这么看这陈阿娇,告诉她:“阿娇,你进宫就是为了抓住太子的心,产下皇儿,为我陈氏安下定心丸。”
陈氏家主陈易岳在先帝还是太子时借武德帝整顿吏治的东风由小县衙师爷升迁至京畿府典籍官,历经两朝宦海沉浮逐渐爬上吏部尚书的位置。陈易岳的三子两女都非常有出息,三子分别在吏、户、刑三个国家高级行政机关担任重要官职,其中嫡长子陈秋文武双全年满落冠就一举夺得状元头衔直接接了父亲的班任吏部尚书。她的两个女儿一个给京城首富叶南开做了续弦,一个进宫做了女官。宫外的财富、权利,内廷的侦听、笼络使陈氏有如扶青瑶而上,迅速跻身为陈国大家氏族之列。
家族子辈历宦两朝,逐渐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和权势。到陈秋文的小女陈娴入宫为妃,长子陈季朔官拜左丞相(秦褚被立为太子后他便兼任太傅一职,外人多以太傅称呼他。)这个家族已经算是到达了顶峰。但是真的会有所谓的顶峰?怕是坐拥江山也未必是顶峰。陈季朔权欲滔天,一尺之足还想更进一步。辅助妹妹登上后位,又想让自己女儿前去接棒,以达到最终将秦氏的天下笼入他陈家后院目的。
李楠心里冷笑,面上却表现出惭愧的神色。
“孩子,莫要怪爹爹心狠。爹不是一个人活,你我背后是一个氏族的兴衰,如果没有你我在朝廷和后宫的位置将来……唉~也罢,若你这病再不好,拖着得不了宠。我只能安排娅女来当这太子妃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抖,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别的什么。他刚刚提到的娅女是陈阿娇二叔公的外孙女本名叫兰娅女,前年她满了十六不知为的什么改兰姓为陈做了陈季朔的义女,陈季朔为了给陈家上把双保险苦心孤诣安排她入宫做了太子的良娣。良娣,仅次于太子妃的位份呢!
陈娅女外表看起来不胜娇柔,行步举止常是一副秋水流波之态,骨子里却尖刻毒辣。一直蛰伏在陈阿娇身后,时不时跳出来使个手段借陈阿娇之手铲除异己,谋害他人。
陈阿娇太单纯,典型的有胸无脑。说起来陈家的基因真的不错,陈娴四十岁风华不减,陈阿娇也是倾国倾城之貌。二八年华已然美艳如此再稍长成定能艳绝天下。
“娘娘。”胡儿把李楠从想入非非中拉回来。
“爹且放心,女儿一定不会辜负爹的期望。”
陈季朔看着难得一脸真诚的女儿心下宽慰,脸上依旧严肃:“为今之计是先调养好身子。待你身子康健爹便上奏让你搬回宫去。”他起身给胡儿使了个眼色,又对阿娇道:“时候不早为父先行回去了,你身子不爽也歇了吧。”胡儿将她扶到床上躺下而后尾随陈父出了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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