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英雄座次

这同样还是三国迷之间曾经讨论过的英雄排座次问题。

在三国曹营当中，地球人都知道夏侯兄弟位居最前。因为曹操本来姓夏侯嘛，操哥年轻时代是从夏侯家过继给曹家的。夏侯兄弟其实是操哥的血亲兄弟，曹仁曹洪乃是操哥家谱上的名义兄弟。

可是！给曹营群英排座次的时候，石虎就遇到了问题。

你妹！夏侯惇当了个伏波将军，夏侯渊当了哥征西将军。曹仁当了大司马，曹洪当了骠骑将军。连张辽也当了前将军啊！

大汉将军体制，从最大到最小：大将军、骠骑大将军、车骑大将军、前后左右将军，东南西北四征将军，东南西北四镇将军，然后才轮到虎威将军、破虏将军之类的杂号将军，最后最初级的就是偏将军和俾将军。在将军之下，是都尉、校尉等等。连校尉都没混上的，就是议郎和羽林郎将。

议郎是文职，羽林郎是武职，都是在京城待命的候补干部。一旦文武官职有了出缺，便由郎官郎将里面选材替补。没有被选上之前，议郎就是专供皇上亲王和权臣们跑腿传讯的小秘书，跟师爷差不多。郎将则兼差羽林军战士，以及仪仗队。

曹操大人最早就是议郎出身，然后补了顿丘令的文职。后来由文转武，干过一段时间西园校尉。在西园校尉时期，袁绍是八校尉之首，实授官位是虎贲中郎将，操哥那时候是西园八校尉末席的荣誉军衔，实授骑马都尉。在黄巾之乱时期，操哥是以骑马都尉身份，带着羽林军一股兵马掺活过皇甫嵩、朱雋指挥的勦黄大战。

再然后，操哥刺董失败，逃亡东郡，在东郡大地主陈宫的力挺之下，民意推举自封成了东郡太守。然后以东郡为中心，发动了酸枣会盟事件，召集十八路太守联盟讨董。

营救汉献帝成功之后，袁绍成为汉朝大将军，位列第一，操哥做了丞相，位列第二。

这时候的荆州牧刘表，其实不是文官，而是武将。刘表在这个时期的真实官位是镇南将军。意思就是说，州牧的地位大致等于镇东、镇西、镇南、镇北，也即是所谓四镇将军。

从这个脉络上，可以清晰看出：议郎、校尉、都尉、太守杂牌将军、州牧镇级将军、丞相大将军，这样一个升级过程。

那么！夏侯惇怎么才混到个杂号伏波将军呢？

夏侯渊的征西将军是不是也略小了？

曹洪的骠骑将军是不是大得不靠谱了？

石虎发现的这个问题，当然只有私下问姚哥。

姚哥就科普了：

人家大汉朝当年鼎盛时期，有个伏波将军马援，那可是伟大的名将。夏侯惇是在汉献帝的朝廷里，兼职就任大汉朝中央政府伏波将军这样一个荣誉官衔。

曹洪的骠骑将军，张辽的前将军，那是魏王府里的王府级小朝廷内部自封家将。

“啊？”石虎当时就错愕了，“这也行啊？”

姚夏就笑，“骠骑将军、前后左右、四征、四镇将军，本该是大汉朝廷任命。魏王曹操在自己王府里另搞一个小朝廷，按正经规矩本来是不行的！不过魏王曹操大人就是这么任性！就是这么嚣张！谁敢不服？”

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石虎就很瞧不起自个儿这个破虏将军位分了。

他的破虏将军号，也不是大汉朝廷任命的。而是，汲桑大人的小朝廷里私下做出的乱命。

汲桑没有封王，本来是不可以像魏王曹操那样逆天乱来的……

可是！大汉朝以来还有一种传统叫做“开府仪同三司”，这个权限，刘渊皇帝是授予了汲桑大人的。所以汲桑是可以像个诸侯王一样，在小朝廷里自说自话，胡乱封官。

皇帝的大朝廷，三层丹墀。

诸侯王的殿宇，两层丹墀。

权臣开府治事的议事堂，也可以拥有一层台阶，算是小朝廷里最小的一款。

这便是大汉体制。

现在石虎羞于承认自己的破虏将军职衔，不仅仅是觉得丢脸，他并不是个脸红害羞的大姑娘。石虎其实是很机智的，他嗅到了一种十分不好的气息。

汲桑大人恐怕是没有曹操大人那个霸气的吧？跟袁绍大将军也是不能比拟的……

就凭汲桑那个马商和盗贼的素质……他也敢独立开府，搞小朝廷？这是个作死的节奏啊！

当刘渊皇帝颁赐天恩，准许汲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的时候，汲桑倘若知趣，便应该推辞不就。

汲桑不知趣！他搞不好随时会死！

汲家十八奴以及僭越破虏将军石虎的性命安全，岌岌可危！

石虎不是没良心的人，他知道苻雄是个人才。这个人才，是姚哥折服过来，送给石虎的。

可不敢把苻雄带进汲桑将军府这个烂泥坑里去！

得让苻雄的爸爸成为大汉的护氐校尉才对！

这一点十分重要！即便刘渊皇帝的势力有一天会扑街，曾经以大汉帝国名义认证的护氐校尉，也不会因为刘渊扑街而作废，下一个皇帝仍然很可能沿袭尊重和承认大汉护氐校尉。

这才是这项任命的关键！

石虎总算彻悟：姚哥还真是有心啊！政治这种事情，果然是需要多掺活多学习，才能在腹黑世界里站稳脚跟。

汲桑不靠谱，很危险，石家需要给自己预留退步。

这个退步怎么留呢？是该求教姚哥呢？还是求教于图澄大师呢？

石虎心想，澄师成天跟我家爹地混在一起，秘密切磋，其中的详情连皇帝都不给告知，凭澄师的本领，对此应该也是早有安排的吧？

于是，石虎倘若想要机智地为石家安排退步余地，还得先问过自己的爹地和澄师的意见，以免父子两人各搞一套，导致冲突和卡壳什么的。

嗯！苻雄代表氐苻前来本朝就官一事，最好不要办得仓促了，正好借此事跟老爹和澄师把这道窗户纸捅开。

石虎心想：“老爷子跟大和尚两个大概是觉得我岁数还小，怕我不能保密，所以次暂时性瞒过了我。我若是空口白说，自称自己成熟可靠不会泄密，两位老人家不会轻易听信的。正好借着苻雄之事，在两位老人家跟前，证实我的成熟稳重！”

石虎的念头转得飞快，完全没有耽搁手上脚上的行动。

这时候苻雄部下的骑兵全都逃了跑，苻雄独自淌过灞水河来，跟石虎和姚夏会了师，三人一马，一同撤离此地。

“贵军的营地转移到了哪里去呢？”苻雄好奇道，“这问题貌似我不该问的，可是，真的很好奇！”

姚夏笑道，“我也不知道啊！昨晚我跟石少侠夜探阿房宫，直到天亮才出来。出来的时候，汉军已经不见踪影。”

苻雄忍不住皱眉，“那么，我们现在是在野外盲目瞎跑？根本没个方向感的？”

这话石虎就不爱听了，怒道，“大雄不许胡说！”

他是个爱憎极度分明的人，苻雄的岁数摆明不只十八岁。石虎有好感的时候，就自觉喊他“雄哥”，不高兴的时候，瞬间切换变成“大雄”。

“大雄你是不了解我们姚哥啊！姚哥选定了这个方向，那就一定是特别有道理的！”

我们虎神大人那是发自内心，把姚哥当成神一样的存在来崇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