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只黄羊出现在他们眼前,在发现他们的一瞬间,它惊跳起来,转身就跑,然而它似乎早已精疲力竭,失去了它惊人的奔跑速度,被李如梅的箭穿过脖子,倒在地上死去。它死时的那一声悲嘶让亦芸心中极为不忍,然而李有声已欢呼:“总算打着一个大家伙了!”带着几人冲过去收获那只黄羊。
李如松却策马驰上旁边的山丘,看向黄羊奔来的地方,片刻后迅即驰到李如梅他们身边道:“护好公主她们,随我向右前方那座山上跑!”又大声对李有声吼道:“别管那只黄羊了,快走!”众人听了,无暇多问,只随着李如松向着山上疾驰。
很快身后传来了杂乱的“隆隆”的声音,那是无数蹄声汇聚在一起带来的巨大响声,连带着大地也震动着。永宁骑着的那匹温顺的栗色母马被这震颤的声势所吓,前蹄一软,眼看要将永宁摔下马背,紧随她身侧的李如梅勒马弯腰,伸臂搂住她的腰使力一带,将她搂上自己的马背,惊魂未定的永宁依在李如梅的怀中,很快他匀净的呼吸和平稳有力的心跳让永宁慌乱的心稳定下来。
此时李如松已退至最后面,不停催促大家快些,蹄声越来越近了,而他们也冲到了山下,听得李如松大声道:“子清,你带着他们上山!”草原上的山并不高,很快众人便到达山顶,亦芸回头看时,李如松和李有声及几名亲兵正挡住上山之路,弯弓搭箭对准前方,只见足有上百头黄羊奔腾而来,中间夹杂着一些别的动物,它们在头羊的带领下顺着山前平地向前疾奔,间或有几只离开群体向山上跑来,立刻被李如松他们毫不犹豫地射杀,于是它们绕开同伴的尸体向前跑去。
永宁惊恐地问道:“它们为何这样逃命般的奔跑?”李如梅回道:“因为它们本就是在逃命!”永宁本想问是什么野兽令这么大批的黄羊拼死奔逃,可她没有再问,因为她已经看见黄羊群后面追逐的是什么野兽了,亦芸担忧道:“还是叫李将军他们也上来吧,他们几人如何对付这么多的狼!”李如梅看着山下不语,他习惯了听从大哥的指令,他也相信大哥的能力,此刻也确实需要他守护着公主,所以他只能在山顶关注着山下的情形。
还好,狼群虽有四五十匹,但它们的目标是黄羊。就在大家略松一口气时,有几匹狼带着嗜血的目光,放缓速度,向着李如松他们这边靠近,亦芸焦虑地盯着那几匹狼的动静,却见李如松将手中硬弓放下,却拿起马上的三眼火铳,对准跑在最前面的一匹棕黄色的雄狼不远处的黄羊开了一枪,枪声惊得那群畜生跑的更加杂乱和迅速,而那几匹冲向他们的狼亦是停步看向被火铳打爆头颅的那只黄羊,又看着已将火铳对准它们的李如松,最后只得跑回狼群,继续追赶着它们原本的猎物——黄羊。
终于,脚底的震颤消失,一切归于平静。李如梅带着永宁她们驰到山下李如松身边,“大哥,这是夏季,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狼群?”“许是这大群的黄羊使它们聚在一起的吧。”
李如松淡然稳定的眼光扫过亦芸后停在永宁苍白的脸上:“公主可受惊了?”永宁勉强笑道:“还好,倒是李将军方才一点儿都不怕吗?还有,你为什么用火铳杀黄羊,而不直接杀死那匹狼,那样不是震慑效果更好吗?”身边的哈斯琪琪格抢着道:“狼是最记仇的,方才若将那匹狼打死,那狼群就会放弃黄羊,全部冲向我们。”
李如松看着她赞道:“果然是草原长大的姑娘,很了解狼的习性。”哈斯琪琪格带着崇敬的笑盯着他道:“将军大人好气魄,在这样的狼群面前,竟无半点惧色!”李有声从旁接道:“若非我们将军担心公主遇险,这四五十匹狼,我们今日便可将它们尽数猎杀了。”
亦芸心道:难怪他如此镇定自若,竟是全不将这群饿狼放在眼中。想着不觉将眼光转到他的棱角分明的脸上,谁知他深邃的眼睛正看向她,亦芸脸微红着转开眼睛,耳听得李如梅关切的声音,“亦芸,没吓着你吧?”她笑着答道:“劳五哥挂心,我没事啦。”
夜晚三个少女挤在一顶帐篷里,议论着白日的惊险,完全没有睡意。永宁心有余悸地问哈斯琪琪格:“你们草原上动辄就有大批的狼群吗?”哈斯琪琪格道:“也不常遇见的,像今日这四五十只的狼群算是小的,有时是几百上千头的狼群一起捕猎,那遇上了就只有死路一条!不过这种情况一般都发生在人群稀少的地方,因为我们蒙族汉子们是要经常结伴去猎杀这些草原狼的,所以它们也不敢靠近我们的聚居地。”
看着哈斯琪琪格脸上的骄傲容色,亦芸赞道:“你们蒙古人真是英勇!”“那是当然,不过你们汉人中也有许多英雄,像李将军那样有勇有谋的大将军早就是我们草原上的传奇英雄了!”哈斯琪琪格眼中闪着晶莹而崇敬的光芒说着。
翌日,阿古达木宣布那达慕大会开始。摔跤比赛是那达慕大会最引人注目的项目。摔跤手,蒙古语叫“布赫沁”。他们多是身材魁梧的小伙子。布赫沁上身穿镶有铜钉的“卓铎格”,下身穿肥大的摔跤裤,足蹬传统的布利阿耳靴,头缠红、蓝、黄三色头巾。穿上这种摔跤服,无论脚力怎么激烈,任凭撕、抓、揪、勾、绊,都不会伤人或扯坏衣服。
比赛开始,几名有威望的长者带领摔跤健儿举行入场式。此时,场上开始唱起浑厚、雄壮的摔跤歌,为即将出战的布赫沁壮怀。
这时,布赫沁模仿雄鹰的动作,跳着鹰舞,腰胸稍直,两臂上下摆动,做出雄鹰展翅的姿态,象征鹰一样威武,跃入场内。两个布赫沁相遇了,象放出来角斗的公牛一样,慢慢地相互接近,俯身前视,斜着眼儿,射着令人害怕的目光,沿着摔跤场转动着,十分警惕地寻觅着战机,迫不及待地撮着手,忽而向前进攻,忽而又躲闪一旁,等待时机,突然间一下扭斗起来。只要一招得手,这次摔跤,瞬间便可结束。
不过,也有不尽一样的。两名布赫沁相互扭摔,身高力大的抓住矮小身轻的腰带,抡起来不停的旋转,想转得对方失去平衡、失去控制时,猛一下把对方摔倒。岂料到,这矮小身轻的任凭你怎么抡转,怎么举过头转,待你往地上一摔,他立即脚下生根,站得结结实实,甚至等对方转的筋疲力尽时,他轻轻用脚一绊,就将身强力大的对手摔倒。蒙古族摔跤,不分等级,采取依次淘汰的方法,最后决出布盔(即冠军)、二布盔(亚军)等。
永宁不耐阿古达木恭敬地陪在身旁,虽因有他的讲解,比较容易看懂,但她还是让来喜去知会阿古达木,自己想随便转转,不好太劳动族长。阿古达木于是叫自己的外孙女哈斯琪琪格陪伴公主。李如松为了安全,依旧叫李如梅带着魏虎等人紧随在永宁她们身边。
哈斯琪琪格带着永宁她们转到了赛马这边,“那达慕”大会上,赛马也是一项很吸引人的活动。蒙古族人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对马有着特殊的感情。
赛马不仅需要平日把马驯得十分熟练、十分得心应手,而且要有娴熟、高超的骑术和顽强勇猛的精神。比赛时,骑手们身着蒙古袍,足蹬高筒蒙古靴,头扎彩巾,腰束彩带,生气勃勃,英姿飒爽。数十匹马站在起跑线上,令声一下,如同离弦的箭,你追我赶,向前飞奔。赛场顿时沸腾起来。第一匹马冲到终点,人们立刻唱起优美的赞歌。
接着便是看射箭,蒙古族射箭比赛分近射、骑射、远射三种,有二十五步、五十步、一百步之分。近射时,射手立地,待裁判发令后,放箭射向箭靶,优者为胜;骑射时,射手骑马上,在马跑动中发箭,优者为胜。比赛不分男女老少,凡参加者都自备马匹和弓箭,弓箭的样式,弓的拉力以及箭的长度和重量均不限。比赛的规则是三轮九箭,即每人每轮只许射三支箭,以中靶箭数的多少定前三名。
夜幕降临,第一天的比赛结束,草原上飘荡着悠扬激昂的马头琴声,篝火旁男女青年轻歌曼舞,人们沉浸在节日的欢乐之中。
阿古达木陪着李如松喝马奶酒,吃烤全羊,哈斯琪琪格唱着高亢清亮的草原歌曲,按蒙古人的礼节,轮流给在座的各位尊贵的客人们敬了一碗酒。然后拉着永宁和亦芸跑到篝火旁,和其他蒙族青年男女一起跳舞。累了便坐回桌旁喝酒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