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一身居家服的符易生,秦宜迦很嫌弃地问:“哥,她怎么还在这儿啊?”
常宜轼没有回答,只把眉头皱出个川字,同样很嫌弃地问:“你来干什么?”
“借住啊!”秦宜迦一边把大包小包的往门里拖,一边招呼梁沐两人:“别看着啊,赶紧过来帮忙啊。”
等他安置好了行李,常宜轼也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秦宜迦刚刚考完期末考试,正想着跟几个驴友去广西,还没出家门五十步,就被周冬雪给拎了回去,还给他报了个英语口语班,让他练好口语,怕他到时候去了国外言语不通。
秦宜迦上了一个星期的课,心里还惦记着广西之行,中途企图逃跑三次,当然都是未遂。气的秦老爷子大骂了他一顿,派了两个人来监督他上课学习。秦宜迦一怒之下,扛着行李悲愤地离家出走了。
他喝了口水唉声叹气,“我还想着去了广西顺便去一趟深圳,回大师的个人展最后一站就是深圳,在何香凝美术馆有一场讲座。看来我又要错过跟回大师取经的机会了。”
符易生看了看常宜轼,正要开口,被常宜轼瞪了一眼。
他朝秦宜迦说:“你想去深圳?”
秦宜迦可怜兮兮地点头。
他啜了口茶:“去深圳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秦宜迦把杯子“哐”的一声往茶几上一放,上去搂着常宜轼的胳臂谄媚:“哥我就知道你是最支持我的。你……”
他马屁还没拍完,常宜轼拉开他拽在自己胳臂上的爪子,“但是,有两个条件。”
“没事没事,有啥吩咐哥你尽管说,我知道你最疼我。”
“别高兴得太早。这条件嘛……”常宜轼倒了一杯茶,“第一,从明天开始,你乖乖的去上英语口语班,不许翘课,还得保证到时候必须要考八十分以上。”
他大手一挥打断秦宜迦还没说出口的反驳:“我知道你托福考的很不错,但你别忘了那是你今年……哦,不对!现在都06年了,那你那应该算是去年年初的时候考过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一年来都干了什么。而且英语这个东西,三天不用你就会生疏。所以,明天你得乖乖的去上课。”
秦宜迦不情不愿地应了。
“第二,去了深圳不许到处乱跑,看完了展览,马上回来。”
秦宜迦狂点头,“没问题没问题。”
常宜轼帮他定了票,挂了手机,“还有一件事情,我要跟你说明一下。”他坐到符易生旁边,拉起她的手十指相扣:“按年级来算,符易生是你的学妹,但她是我的女朋友,也是你未来的嫂子,所以,你以后在她跟前别没大没小的。听见了吗?”
“啊?!”秦宜迦看了看常宜轼,又看了看符易生,再看了看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哥你等会儿,你刚刚说啥?”
常宜轼的话他都听见了,但是组合起来,他觉得自己完全不能理解那些话的意思。
“我说,符易生是我女朋友。听明白了吗?”
秦宜迦愣愣地点头,“明白了。”然后他蹦起来,眼珠差点脱眶。他指了指常宜轼:“你?!”又指了指符易生:“跟她?!”
常宜轼点头。
秦宜迦双手一摊:“开什么玩笑!?”
常宜轼安抚地拍了拍符易生的手背,皱着眉,一脸严肃地问秦宜迦:“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常磊生气的时候脸皮一扯嘴一裂露龅牙,常宜轼生气的时候下巴一抬眼一眯。秦宜迦吞了口口水,眼神在生气的常宜轼和面无表情的符易生之间转了几个圈。末了他蔫头耷脑,很替常宜轼惋惜!
他心里想,我哥这么个钻石王老五,怎么就便宜了符易生这么个女的?!越想,他就越是痛心疾首,恨不得呕出一口老血。
晚上是符易生做的饭,常宜轼打下手,秦宜迦叉着腿坐在沙发上,伴着冗长的韩剧开始思考。他不时瞄一眼厨房,心里琢磨着这两人到底是怎么搞到一起去的。吃饭的时候,他见对面那两个人也没怎么说话,更没有肢体接触,但是那相互之间一个不经意地对视,或者一个浅浅的微笑,都透出一股甜腻来,叫他浑身不自在。
秦宜迦心里嘀咕,以前倒没觉得他两之间有问题,现在是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难道真的是相由心生?”
等到晚上睡觉,见到符易生跟常宜轼进了主卧再没出来,他捡起自己惊掉在地的下巴:“好家伙!都到这一步了?!”
他抱着个靠枕,惦着脚尖儿蹭到主卧门口,趴在门上听了一阵,没听见什么大的动静。正想趴近一点儿,冷不丁门从里面开了。他立马转身,一溜烟儿钻进客房去了。
常宜轼一进门,就看见秦宜迦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
他笑了一下,走到床边坐下,摆出一副长谈的架势,拍拍被子:“出来吧。”
秦宜迦忸怩了半天,冒出个鸡窝头来,很委屈地说:“哥,你们……你们真好上了?”
“怎么?你有意见?”
秦宜迦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似的,“你两怎么会……”
“我两怎么不会?”
“可是那也差太多了吧?”秦宜迦越想越是气愤,“你看啊,你呢,要人品有人品要模样有模样,要才能有才能;她呢?爱打人不说,就那模样,自动铅笔的笔芯似的,身无四两肉,人呆呆愣愣跟木头似的,你两怎么可能过到一起去嘛!”
“身无四两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秦宜迦觉得常宜轼眼中寒光一闪,他马上缩到被子里,见常宜轼老神在在油盐不进,终于感受到了以前秦老爷子咬牙切齿的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抛开那些不说,光说年龄,你两就差十几岁好吧!三年一条代沟,你两之间,那是千沟万壑啊!再说了,就她那模样,她那性格,走亲访友你带的出去吗?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对象,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叔叔跟侄女!不对!是叔叔跟侄儿!我说哥,你不会真的是恋童癖吧?”
常宜轼眼皮直跳,忍无可忍之下,他一巴掌拍在秦宜迦脑袋上:“我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问你同不同意我们的事情,我是来告诉你我们在一起的事实。另外,你还想不想去深圳了?!”
“你威胁我?!哥!你居然为了她威胁我?!”秦宜迦以前都是常宜轼来撑腰,此时见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愤懑之下犯起了倔脾气,“不去就不去!我不能为了去见回大师,就不管你的终身幸福!”
“我的幸福,我自己会把握,用不着你来操心。我来,是提醒你,在深圳的时候帮我照顾着点儿符易生。她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你就准备一辈子在经管学院呆着吧!”
硬的不行,秦宜迦决定来软的。他抱着常宜轼的腰:“哥,我知道你是看符易生可怜,怕她以后没人要,而且你两都信佛,那就觉得找到了知音。你要是想找一个信佛的女朋友,我们学校宗教学院那边很多很多造诣高深的女孩子,都很不错的,改天我带你去看看。你别看见一个符易生,就拿着她当宝!”
常宜轼出了气,掰开秦宜迦的手,神清气爽地起身。他睥睨了秦宜迦一眼:“我是成年人了,我自己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跟符易生的事情,不劳你操心,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够了。都这么多年了,你的青春叛逆期也该过去了,是时候好好想想自己以后的生活和打算了。”
常宜轼白天上班,符易生没事儿干,就跟着秦宜迦去试听了一个下午的英语培训课程,顺便替常宜轼监督监督这个不靠谱的秦宜迦。秦宜迦看她不顺眼,坚持认为是她勾引了自己的哥哥。因此两人见了对方,都是鼻孔朝天。
常宜轼下班回到家的时候,秦宜迦和符易生各自板着一张脸,隔着茶几,坐在两边的单人沙发上,互不搭理“怎么了?宜迦,你又欺负易生了?”
秦宜迦大声叫屈,“什么叫又?明明是她见死不救好不好?!”
常宜轼见两人跟小孩子似的,就起了逗弄的心思,坐在两人中间,笑着问:“怎么见死不救了?说来听听?”
“是你自己词汇量不够,又不怪我!”符易生板着脸为自己平反。
“我词汇量怎么啦?我词汇量大得很!”
“救护车都不会拼,还敢说自己词汇量大。”符易生翻了个难得一见的白眼,“没见过你这么自大的人!”
“我那是间歇性遗忘症!”秦宜迦坐直了身子。
“不会就不会,你说出来,我又不会笑话你,还编什么间歇性遗忘症。古人都说了,学无止境,更不能讳疾忌医。有病得治,不懂就要学!”符易生做管家婆做的多了,习惯性的拿出教导周易养的架势来,堪称语重心长苦口婆心。
“谁有病?你才有病!”
符易生再次翻了个白眼,尽量心平气和地说:“我那是比喻!比喻,你懂不懂?”
她一副苦口婆心训儿子的架势,直接把秦宜迦气的七窍生烟。
“我管你什么比喻?你就是见死不救!”秦宜迦怒目而视。
符易生看了他三秒,吁了口气,诚心实意地说:“好吧,我就是见死不救,谁让你质疑的我对宜轼的感情的。”
秦宜迦“啊哈”一声蹦起来,指着符易生对常宜轼说:“看吧!她都承认了!”
常宜轼揉着太阳穴,问符易生:“我说,你到底怎么个见死不救了?”
常宜轼追问之下,符易生只好与原原本本地说了事情的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