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迦在课堂上小声问符易生:“我说,你到底看上我哥什么了?”
符易生嫌弃他多管闲事,“关你什么事儿?我又不是看上你。”
秦宜迦被噎的一愣,脱口而出说了一句话:“那你放过我哥,咱两好成不成?”
符易生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三秒:“你这么不着调,我才不会看上你。”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离开我哥嘛?!”
“我为什么要离开你哥?”
“不是……你两根本就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符易生把书“啪”的一合。
秦宜迦把昨天说服常宜轼的说辞拿出来,刚说了个年龄的差距,符易生就开始反驳:“年龄不是差距,鲁迅和许广平不就在一起了嘛,人家杨利伟的丈母娘还小他那么多岁呢。”
“人家那是有所求好不好?!”
“人家求财求才,我喜欢宜轼这个人,不行啊?”
“不行!”他冷静了三秒,软语相求:“我说,你别求人了,你求财行不?”
符易生摇头:“我求财干什么?我不要财,也不要才,我只要人!”
符易生顽固不化,秦宜迦只差咆哮了。
“你别不识好歹啊我告诉你。要是我舅妈知道我哥跟你好上了,肯定会让你们分手。到时候她一定会让你开个价,拿了钱赶紧消失!她以前就是这么对磊子哥那些女朋友的。”
“那又怎么样?我跟宜轼相爱,又不是跟你舅妈相爱,她管不着我们。再说了,我又不是为了你哥哥的钱!”
“谁知道呢!反正我舅妈这招从来没失败过。磊子哥那些女朋友都哭喊着说对他是真爱,不是为了他的钱,但是最后都拿着我舅妈给的卡欢天喜地的把磊子哥甩了。”秦宜迦颇为同情常磊,转而问符易生:“我说,要是我哥一无所有,你还要他这个人么?”
“要啊!”符易生眼睛一亮,想着哪一天常宜轼一无所有了,自己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买栋房子把他养起来,好好治一治他的胃。
对上秦宜迦怀疑的眼神,符易生满怀憧憬地一边想一边说:“到时候你哥一无所有了,我养他!怎么的?你有意见啊?!”
两人在课堂上越吵越大声,台上的老师忍无可忍:“我说同学,别吵了!你!就是你!”
老师的手指只差戳到秦宜迦鼻子上,“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从你坐下就没认真听我说话过,光顾着跟旁边的人卿卿我我了。你既然这么爱说,那行!你,来模拟这个情景对话!”
秦宜迦一头雾水:“啊?”
他看了看大屏幕,单线笔勾勒的两辆汽车相撞,红色的血从一辆车上流下来。
“‘啊’什么‘啊’?情景对话!你在美国看见了一场车祸,现在,你,打电话,马上!立刻!!叫救护车来!”
秦宜迦连连点头,“我组织一下语言啊。”
暗中拉了拉符易生的袖子,他目不斜视地用气流问:“救护车怎么说?”
符易生把自己的袖子拽出来,往旁边挪了挪,转过身去不理他,一副我跟你不熟的样子。
“我靠!你居然见死不救!”秦宜迦咬牙切齿干瞪眼,在心里暗骂一声,只好死猪不怕开水烫,比了个手机在耳边张口就来了一段英文:“Hi,MynameisAlex.Acarfuckedacar,Iseeredwater,pleasecalWuliwulicome。Thanks。” 他一说完,台下静默两秒,然后哄堂大笑。老师也是个很活泼的人,闻言笑的扶着讲台,点了点符易生很无奈地说:“你来你来。”
符易生哼了一声,睥睨了秦宜迦一眼,在老师以及无数学生调侃的注视下,站起来比了个打电话的姿势,一开口就是正宗的英式腔调:“Hi,MynameisEva.There’sacarcrashhere,someoneinjured.Plzcallambulancecomeover。”
老师赞赏地点头,“不错,不错。这位同学口语很好嘛。”
接着他话锋一转,对秦宜迦说:“这位男同学,我不管你们为了什么在我的课堂上吵架,但是作为一名男士,还是要讲究绅士风度的嘛。跟你女朋友学学。”
“我不是他女朋友!”
“她不是我女朋友!”
两人异口同声,老师和别的同学都是一脸的了悟状态。身边的同学满眼都是行了行了你们就别闹别扭了赶紧和好吧,我们花钱是来听课的,不是来听你们打情骂俏的。
这两人课也没上好,回来的路上又吵上了,进了门之后就是互不搭理的状态。此时追述吵架的缘由,都指责对方。
符易生复述完秦宜迦在课堂上的回答之后,常宜轼扶额长叹。
秦宜迦羞愤欲死:“当时课堂上那么多人,你就是诚心让我出丑!”
常宜轼“啪”的一巴掌盖在他后脑勺上:“让你出丑怎么了?谁叫你间歇性遗忘?我看你就是对单词不熟练,你活该出丑!”
秦宜迦摸着脑袋,不可置信地看着常宜轼,既委屈又幽怨,感觉自己是众叛亲离。
年底事多,常宜轼实在是分身乏术,就没有跟符易生去深圳。
到宝安机场的时候,是回城去接的机,后面跟着梁渤。
四人一见面,心思各异。
秦宜迦近距离的见到了回大师,激动的手脚哆嗦,只差同手同脚了。他上去抓着回大师的手大诉自己的仰慕之情。梁渤笑容温和地跟符易生打了个招呼,看了眼对回城恨不能跪舔的秦宜迦,“这是?”
符易生本来就不怎么待见回城,此刻见秦宜迦在回城面前一副贱兮兮的样子,身为人家未来的嫂子,她颇有一种家门不幸的感觉。
在心里翻了个广阔的白眼,可面上还要为常宜轼兜着:“秦宜迦,回城……回城叔叔的fans,嗯……也是我的校友。”
梁渤带着打量的神色看了看秦宜迦。
符易生恨铁不成钢,扯出一个笑容来:“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没有没有!”梁渤连连摇头,朝秦宜迦伸手:“你好,秦宜迦同学。”
秦宜迦把目光从回城身上恋恋不舍地挪开,看了看梁渤,记得曾经在回大师的展览上此人,而符易生还说过这人是她的舅舅,再联想到符易生送他的回城影集以及相机,自以为很明白了几个人的关系,将梁渤定位为回城的好友。
他伸着双手握住梁渤的手,笑的酒窝深陷:“你好你好!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舅舅先生!”
“舅舅?!”回城和梁渤一起睁大双眼,看了看秦宜迦,又看了看符易生。
符易生对秦宜迦简直没脾气了,皱着眉呵斥:“别乱叫!”
梁渤摇摇头:“没关系没关系,就叫我舅舅吧。”
一行四人上车。回城开车,秦宜迦为了跟回城近距离接触,以副驾驶位很危险,而他要舍己为人为由,上了副驾驶位,于是符易生只好跟着梁渤坐在后排。
回城一直把车开到一个小区,梁渤朝符易生解释:“酒店不方便,这两天就住在……舅舅的家里吧。”
符易生想既然来了,住哪里也没所谓,因为毕业以后每月都要来一次,就没表示反对。秦宜迦自从见到回城之后就一直处于一个梦幻的状态中,没空表示异议。
符易生既然来了,就不得不分出心思来应付一番。她不生气的时候脾气还算不错,而梁渤也很会察言观色,不会像秦宜迦那样自来熟,说话说得恰到好处,因此几个人相处还算和谐。次日去美术馆听回城的讲座,秦宜迦坐在第一排。符易生听了一半,没什么兴趣,出来跟常宜轼发短信。她左瞄右看,没想到居然看见爱家乐居讲PPT的那个胖子。
因为那胖子的身形,符易生对此人印象深刻。只是让她惊叹的是,这才不到一个月,那胖子的身躯却比上次见面足足大了一圈。
她盯着那胖子看了半天,那胖子身边的两个瘦高的年轻人瞪了符易生一眼,对那胖子小声说了句什么。那胖子也回头看她。
符易生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么一直盯着人家看不礼貌,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身要走,没想到那胖子撇下两名同伴走过来,“你是不是T大的符易生同学?”
符易生没想到那胖子还记得她。刚打了招呼,那胖子的其中一个同伴接了个电话,过来说:“哲总,洪总在艺展中心那边买了点东西,要不我们就先过去了?”
那哲总就挥挥手:“去吧。到时候我直接回公司,不用等我。”
那两人走后,哲总邀符易生去休息区,给自己要了杯咖啡。符易生看了看他堆积在腰间的层层肥肉以及肥厚的双下巴,艳羡之余,也跟风要了杯咖啡。
两人坐下,寒暄完毕,符易生以一种求索新知的虚心模样说道:“不好意思哲总,冒昧问一句,您是怎么在这么短时间之内胖成这样的?”
哲总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脸色涨得通红,皱着眉看符易生。
她连忙解释:“我想长胖一点,但是一直胖不起来,吃多少都胖不起来。”
哲总松了口气,无奈之余,咳了一声,开始诉说自己平时的饮食习惯,就见符易生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和笔,很认真的在记,不由抽了抽嘴角。
“喝汤?都是些什么样子的汤?”符易生抬头很认真地求教。
两人就饮食问题讨论了快一个小时,符易生手机响了。梁渤到处找不到人,打电话来问了。
符易生只好收起小本子,恋恋不舍地跟哲总告别,觉得此次深圳之行总算是有了点收获,她打算回去后就按着这本食谱喂自己吃一个月,见效之后,再给常宜轼吃。她总觉得常宜轼太瘦,要胖一点才好,显得健康。
秦宜迦也是不虚此行,此次深圳之行,他不仅再次欣赏了回大师的作品,还听了回大师的讲座,更近距离的接触了自己以往的偶像。
晚上由梁渤做东,跟回大师共进晚餐。席间秦宜迦喧宾夺主,跟回大师畅谈了自己对摄影的见解以及聆听了回大师的敦敦教诲,以至于兴奋的一整个晚上没睡好觉。
结果回来的时候飞机晚点,在机场等候的时候他贪图凉快,脱了羽绒服和毛衣,穿着一件长袖T恤跟符易生手舞足蹈地说此次觐见回大师之后的艺术感悟,下了飞机之后他说的忘情,穿着长袖T恤就下来了。还没进常宜轼的家门,就开始喷嚏连天,鼻涕横流。
他翻箱倒柜找了两片感冒药来吃,歇了两天之后,自我感觉好了很多,就跟几个摄影发烧友约着去拍故宫雪景。
去的时候活蹦乱跳跟孙猴子似的,晚上回来的时候就成了粗壮版的林黛玉,弱柳扶风。
常宜轼嫌他碍手碍脚,送他去医院挂完水之后,直接开车把他丢回了王家。
秦老爷子见他烧的脸颊绯红,挂着两管鼻涕,又急又气,狠着心肠训斥了秦宜迦一顿,没收手机相机电脑等一切作案工具之后,把人关进卧室,门口还放了名卫兵。
常宜轼暗自松了口气,欢天喜地的回家,打算跟符易生去赏雪怡情,过两天二人世界。
两人刚刚怡情了没到一天,周易养那边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