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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铁公鸡拔毛

不想活了 梦黄桥 2025-01-13 21:12
周日一大早,符易生锻炼完,回宿舍看《美的历程》,十一点半的时候,带着罗苗和耿琳去图书馆还书。
罗苗和耿琳的书加起来有四十多本,都是上个学期借的,到期之后又续借了两个月,再不还就要进黑名单了。符易生平时很少借书,都是去图书馆看,此时就充当了两人的义工,背着一背包的书,车筐里也放满了,三人去图书馆。周日图书馆十二点才开门,等三人到了,图书馆门前排了老长的队伍,都是来还书的。
排了半小时的队才轮到她们。符易生站在一边等着罗苗和耿琳,没想到居然看见朱亮在借书处借书。此时罗苗和耿琳还了书正要拉符易生去吃饭,朱亮叫她:“符易生,你等一下,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孙禾二人见铁公鸡一脸严肃,自然撇下符易生,很不够义气地走了。
符易生以为是找她说带课的事情,也就很乐意地跟孙禾二人挥手再见。
朱亮借好了书过来问她:“下午有事吗?”
符易生摇头。
朱亮仿佛松了口气,笑道:“那正好。现在正好是吃饭的时间,我们找个地方吃饭,边吃边谈吧。”
符易生很怕再去听涛苑吃水煮鱼和西红柿炒鸡蛋,可又不敢违拗朱亮,只好傻笑着点头。这回朱亮比较有良心,居然说要带她去外面吃。
符易生想:“只要不吃西红柿炒鸡蛋,不喝玉米糊糊就好。”
出了东门,迎面就是一条十字路口。符易生紧紧地跟着朱亮,生怕一个不慎,就将自己交代在某位师沐的车轱辘下——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开车的师傅。一身汗湿地过了十字路口,推着车走了一百来米,跟着朱亮锁了车,再跟着他往商场旁边的屈臣氏走去。
符易生口中汇报般地说着上回助学金见面会,一面心理疑惑:“去屈臣氏吃?”
结果发现居然是去屈臣氏旁边的品诺意大利餐厅。
据对西餐很有研究的罗苗说,品诺在T大附近所有的西式餐厅中性价比比较高,是她吃过的所有西餐厅里面最便宜的,且所有原材料的质量都还不错。后来一次班搓大家嚷着去品诺,符易生作为班长自然不能缺席,点了一个据说被很多顾客好评的肉酱多利亚饭,结果每吃两口就念一遍《心经》,把那盘东西当一个空无,暗示自己什么也没有吃,一顿饭足足吃了三个小时。
符易生心有余悸地想:“难怪他问我下午有没有事……”
两个漂亮的服务员倚着门边聊屈臣氏的洗发产品哪个好用哪个用了会掉发,朱亮领着符易生自觉地往里走。此时人并不多,就挑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等了一分钟,才有服务员夹着本菜单姗姗而来。
朱亮说:“我同学都说这家餐厅不错。你看看,想吃什么。”
符易生迅速的从头翻到尾,“肉酱多利亚饭吧。你呢?”
朱亮也要了肉酱多利亚饭,要了一份罗马风味烤鸡腿,又问符易生喝什么。符易生见他一脸坚持,就随便点了一个蓝莓奶昔。朱亮自己要了一个绿茶奶昔。因有一张烤鸡翅买一送一的优惠券,朱亮问服务员:“这个12块钱的烤鸡翅有几个?”
“四个。”服务员不带任何感情的回答,仿佛朱亮欠了她钱似的。
“那买一送一的话,我买一份,就有八个了对不对?”
服务员连话都懒得说了,光点了一下头。
朱亮征询着问符易生:“那就来一份?吃不了就打包。”
符易生知道自己的食量,八个鸡翅一个人就能对付,但是这里的鸡翅对付起来颇有难度。既然朱亮喜欢,那就让他点吧。
朱亮又拿出来一张优惠券,冰激凌也是买一送一,就要符易生再点一个冰激凌。
符易生从不吃冰激凌,连连说不要。朱亮却一脸了然地笑:“不要给我省钱,一个冰激凌,我还请得起。女孩子都喜欢吃甜食,你就不要推辞了。”
符易生小时候因身体原因,食欲不振,很长一段时间符天教育她不要吃任何甜食,怕影响食欲,凉的东西也不让沾,怕伤胃。后来符易生身体日渐康复,却对任何甜食和凉的东西都敬而远之,就连昨天赵忆卿过生日,周易养定的蛋糕都是水果味的,只在表层抹了薄薄的一层奶油,还专门把水果挑出来给符易生。
此时她连忙想理由来推脱,连前天是毛主席逝世纪念日我们要坚决贯彻毛主席的教导不要学习资本主义情调的理由都想到了,没想到朱亮说:“再说,今天是你过生日,我没有帮你准备蛋糕,就点一个冰激凌凑凑数吧。”
符易生倒愣了:“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啊?”
朱亮神秘地笑:“你猜猜看?”
符易生无奈地笑:“我又不是观音菩萨,怎么能知过去见未来?”盛情难却,只好点了一个提拉米苏冰激凌。
符易生正在为即将要进行的修行做准备工作,朱亮的目光又在众多批萨中间流连忘返,怕他再点一些东西增加自己的修行,她脑子连忙迅速运转,想要说服朱亮不要点外国大饼。
朱亮对等得不耐烦的服务员说:“小姐,你们这里不是有生日当天送心形披萨的活动么?”
那服务员十分不耐地点头,朱亮合上菜单:“那就来一份吧,今天我这位师妹过生日。对了,买主菜送的汤不要太热,买冰激凌送的水果盅里面放西瓜和苹果就行了,杏子什么的都不要。”
服务员听他口气,仿佛是这里的常客,便答应了去下单。
符易生极其敬佩地问:“你经常来这里吃饭啊?”
“没有。前两天一个同学过生日请客来过一次,觉得这里的环境和东西都不错。刚好你今天过生日,就请你来吃顿饭吧。”朱亮眨着眼笑,一副居家的贤良模样,“我们都是吃米饭长大的,包子、馒头、面条什么的都不习惯,哪里会经常来吃外国风格的东西——这种地方,偶尔来意次两次还可以,天天吃,不习惯的。”
符易生笑着点头,突然想起来吃过常宜轼送的那块奶糖。
朱亮提醒她:“你还没猜我怎么知道你的生日的呢。”
符易生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摇头,老实巴交地说:“我猜不着。”
朱亮也就不卖关子了,“我是你们的导员,开学的时候看过你们的资料,你的出生日期是1988年8月8号,四个八,挺特别的,我就记住了。”
符易生愣了一下,点头笑,“是比较特别。”
“哎,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知道是农历而不是阳历的?按阳历今天可是九月十一号啊。”
符易生暗暗地叹了口气,只好说:“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我同学他们都以为我是阳历八月八号,都在那天打了电话到我家祝贺。”
八月八号还是暑假,班上的同学以及林田园等相熟的人都打了电话到沐家。符易生不喜欢过生日,因此在大一暑假第一次接到罗苗和耿琳的贺生电话后,就将错就错,把阳历八月八号当做了生日。
朱亮笑眯眯地说:“这个说来话就长了。”
符易生喝了口饮料,等着他慢慢说。
“还记得你高二那年陪吉钰去鹏志画室学画么?有一天晚上你们两没去画速写,我还以为你们病了。问了你们同宿舍的人,说你和吉钰出去玩了。我当时很惊讶。你们两个可是连周末休息时间都在教室画画的人,怎么可能逃课?可那天晚上十点半了你们都没回来。后来下课了我回学校,在走廊里面听见你和吉钰说话,才知道你们去了橘子洲,结果忘了时间,没赶上公车回来,又舍不得钱打车,只好跑步回来。吉钰好像还开玩笑说,陪完你过生日,还得陪你锻炼。”
那次逃课两人下了很大的决心,故而记忆犹新,符易生一想就记起来了。不过那天两个人并非去庆生,而是去符天周易的定情地缅怀的——符天跟周易是在橘子洲头认识的,当年跟周易恋爱的时候,两人没少在橘子洲头约会。但是自从周易去世之后,符天就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地方。橘子洲头作为他们的定情地,符天觉得很有必要在符易生生日的时候让她去看一看。
“四年前那回你过生日,我们已经开学很久了——我们是九月开学。所以我就想,你一定是按阴历来算的。这不,让我算对了吧。”朱亮笑的一脸敦厚。
符易生并不觉的感激——她极其地想忘记掉她出生的日子。她只是觉得不解,为什么朱亮会为自己的生日花这么多的心思。她不想去追问他原因,自己又不敢去想,怕再像三年前那样自以为是,自作多情,只是满心的莫名其妙以及惆怅。
“那谢谢了。对了,你那位开画室的同学姓什么?我去的话,要怎么称呼他?”
“他叫彭睿,你叫他大鹏就行了,我都跟他打过招呼了,不用跟他客气的。”朱亮难得幽默一次。
符易生笑着点头。点的东西陆续上来。
肉酱多利亚饭上奶酪的黄与紫黑色的肉酱来了个鲜明的对比。鸡翅很是大个儿,秉承了西方牛排八分熟的优良传统,一口咬开,隐约可见里面鲜红的血丝,还是甜的。烤鸡腿旁边放一堆煮熟了的玉米、胡萝卜丁和豌豆的种子,黏黏糊糊地腻在一起,仿佛厨房把鸡杀了之后,舍不得丢掉的鸡胗里的储物,非得拿出来跟鸡腿放在一起,想要废物利用,让人类帮忙做第二次消化一般。旁边做装饰用的西兰花为了突出鸡腿的肥硕,长的蜡黄瘦瘪,似乎在被端上桌之前经历了一番波折,因此面容沧桑。
水果盅是冰的,符易生含在嘴里捂热了才敢咽下去。送的奶油汤光闻着就叫人起腻,连带的看见冰激凌都觉着腻味得慌。符易生只对付了冰激凌边上的水果。
她一心四用,一面要听朱亮追忆往昔,还要承受着他源源不断地对自己的夸奖,一面要不停地辩白自己并没有那么优秀,一面吃着东西,一面还要念《心经》。一顿饭吃的她劳心劳力,精疲力竭,比上《毛概》时思考自己存在于这世界上的意义还要辛苦。
心形披萨最后上来,水果味的。符易生吃了一块,不停的回忆当年画室的情景——她一说话,就不必吃东西,口、胃得以暂时的解脱。
朱亮倒是食欲昂然,见符易生对每样东西都如同跟高手过招一般的点到为止,就笑:“女孩子饭量都这么小。”
符易生不敢说自己饭量大,一顿能吃半斤米,光心虚地笑。
这次修行到下午三点才结束,朱亮提议去图书馆后面的情人坡散散步消消食,而后两人一起去图书馆看看书。符易生本来想去图书馆看书的,无奈实在太饿,她身无分文,只有一张IC卡,而这个时间点T大的食堂还没开张,只好借口有作业要做,风驰电掣的回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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