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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不过是微尘 楚凤 2025-01-13 18:48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宿舍的,我只知道我失去了刘微,我的心在痛,剧烈的痛着,但我没有办法挽回,因为我知道,刘微对我已经失望了。
宿舍里仍然充斥着浓烈的烟草味,我没有开窗户,只是那样,像是失去了灵魂似的坐在床上。
当我彻底失去意识的时候,脑中突然出现刘微离开时滚落的那一滴泪和方恒那毫无血色的脸庞。
我又梦到我成了那只老鹰,依然是熟悉的场景。
猎人的枪在我和雌鹰离开后没有再响起,飞了很久后,我回头望去,惊讶的发现那个猎人已经放下了枪,可是,他仍然站在那里呆呆的望着我们。我清晰的看到,猎人的脸上有一滴反光的东西正快速的下落,我看到,那是泪,猎人的泪。
是啊,猎人哭了。
但是,我并不知道他哭的原因,这又成了一个不解的谜。
惊醒时,我躺在床上,脸下面的那块床单湿漉漉的,我抹了把眼睛,那里也是湿漉漉的。
我坐起身,梦中的那多出来的情节迅速的在脑中放大,放大。
为什么会多出这些情节?梦中的猎人为什么会哭?他究竟伤心什么?
难道……
恍惚间我又记起了方恒昨天晚上说的话,他说,“我不懂爱情,你也不懂,但是猎人懂。”
突然我的脑中出现了许多的记忆,像是放电影一样,迅速的掠过,痛苦的、幸福的、难过的、甜蜜的,它们像是约好了一样的同时向我的大脑进攻。有一瞬间我感觉我的大脑快要爆炸了,可是我也发现,我离我需要的答案不远了。
可是我仍然无法越过最后的那道鸿沟,我在答案的边缘徘徊,可就是无法突破,或许只有梦中的鹰再次出现时,才可以真正的被解密吧。
有一瞬间我甚至会想,我这是何苦呢?为很随便的一个梦纠结。随即,潜意识告诉我,这并不是一个梦,它存在着一条信息。
我转了个身继续躺着,浑身软软的,像是有一个大型号的针管将我浑身的力气都抽空了一样似的,空气中的烟草味依然很浓烈,我都有一种冲动,我是不是一氧化碳中毒了?
我牵动一下嘴角,苦涩的笑了笑,中毒就中毒吧,与其被情毒弄的支离破碎,还不如让一氧化碳侵蚀,这样起码不会那么心痛、那么累。
难道我真的不会再有机会了吗?脑中出现一个大大的问号,也许还没有到回天无力的地步吧!刘微转身离开时的那滴泪刺痛我的心,她为我哭,我有一种感觉,如果现在我向刘微表白的话,她绝对不会拒绝的。
可是,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如果我这样做了,方恒怎么办?他是无辜的,他现在更需要刘微,他是我的兄弟,我不能夺他所爱,不能那么的自私。
爱情,难道真的就是在矛盾和纠结中找感觉的吗?我不懂,真的不懂。
这样想着我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很安稳的一觉,我没有再做梦,也没有想刘微和方恒,甚至没有回忆曾经的点点滴滴,我想我就像一个婴儿,无忧无虑,在母亲的怀抱中酣睡,没有一个人吵我,当然也没有一个人肯吵醒我。
宿舍,很安静。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宿舍已经亮起了灯,白光明晃晃的刺激着我的眼睛,我掏出手机看了眼,已经九点半了。
我随手将手机放到枕边,转头时我看到对面床上放着一本书和一个大的档案袋,我起身过去,那是方恒写给刘微的一百封信还有我的书。
我叹口气将书放到我的床上又回头取过档案袋,厚厚的一叠,将档案袋撑的鼓鼓的。
手突然一哆嗦,档案袋掉到床上,里面的信落了一大堆,我呆呆的望了会后拿出一封,犹豫了下后又放了回去。
我将信重新整理了一遍,发现每封信的信封上都写了编号,我逐一排开,最早的一封是二十。可是排到最后,就是把档案袋以及床的每个角落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一百,最后的一封是用一张淡蓝色的信封写的,最上面有一个数字,九十九。
我又找了找仍然没有一百的踪迹,怎么回事?难道是方恒记错了?不可能的,我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那么,如果不是记错了,又是为什么?
我的心里陡然生出一个想法,迅速的找出一叠信纸,挑了挑,找出里面唯一一张紫色花纹的纸,铺到床上,略一沉思后仿照方恒的笔迹写下几行字。
亲爱的微微:你好!
这是我写的第一百封信,该说的在前面已经说了,如果还赘述你肯定会认为我唠叨了,所以我只想说一句话:微微,我爱你,请你做我的宝贝。
好吗?
永远爱你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写到这里我写不下去了,后面的名字,只能用“一个人”代替。我看了几眼后,将它装到档案袋的最底层,然后给刘微发了条短信,“下课在你们宿舍门口等等,我给你样东西。“发完后到水房用冷水洗了个脸后去了女生宿舍。
夜自习是十点十分下的,刘微到来时已经二十了,走近时她冷冷的说,“什么东西?”
我苦涩的一笑将档案袋递给她,“方恒留的,给你写的一百封信。”
刘微的脸色微微的一变,犹豫了下后接过袋子,说声谢谢就快步离开。
刘微离开后,我突然就释怀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如果我和刘微有缘,终究会到一起的,如果命运早就安排我们只是偏了轨道的平行线,那么即使有过相交,也只是虚幻一场。与其那样,还不如趁早的绝了这个念头,永远的保持平行线的距离,走下去。
就让一切随缘吧。
当一切都想通后,肚子便咕咕的唱起了空城计,我这才记起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一时间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头上都好像在冒冷汗。
唉!我叹了口气,原来强大的精神力量真的可以让人忘记很多,包括吃饭。这样想着赶忙到学校的超市买了好多食物拿到宿舍大快朵颐。
刚躺到床上,手机就亮了,我拿过来一看,是一条QQ消息,点击进入,是刘微发的,她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联系到方恒?”
我叹了口气,回道,“他的手机丢了,我也没有办法。”
“哦,谢谢,打扰了。”她发完这句话就迅速的黑了头像。
我盯着手机呆呆的看着,直到暗屏了,才放下。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简单的梳洗后到学校食堂吃了早餐,便去了教室,教室的门虚掩着,我轻轻的推开,打开灯,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我转头向高考倒计时看去,上面的数字依然停留在007.想了想走过去,将7换成4.对着新的数字笑了笑后回到座位拿出书,默读起来。
后来,陆陆续续的又来了七八个学生,进来个个都只是对早到的点点头,算作打招呼,而后便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中。
之后的几天,我依然是最早的那个,进教室,开灯,换新的倒计时牌,进入学习状态。
高一、高二的是在六月五号放假的,看着他们兴高采烈地样子时我不由自主的便有些紧张,怎么说这也是我第一次面临高考,我不是圣人,所以我也不能做到让自己心静如水。但我并不害怕,而是有一种莫名的兴奋,紧张中的兴奋,更加使我复杂。
当然,我也明白,这是很正常的反应。
那天下午同学们几乎都到了,个个都是紧张兮兮的,我在人群中找了几遍都没有见到方恒的影子,按理说方恒应该早来了,我们都在本校考,并且在一个考场,为什么还不见他来熟悉考场?
心中突兀的产生莫名的恐慌,忙拨通他的电话,依然是关机。
一直到夜里十点,还没有他的消息。我疑惑的将这件事告诉同宿舍的几个。
李子听完后说,“是啊,从他上一次走后我就没有再见到他。”
“前几天我给方恒打过电话,显示是关机,之后也一直是这样。”徐谓接过李子的话,说完又掏出手机,“我再试试。”
“没用的,我打了一下午,都打不通。”我摆了摆手说。
“这就怪了。”李子说了句。
“该不会是……”第结突然从床上爬起来,“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灰子给每人发了根烟,说,“不会吧,那天方恒大不了就是吓唬了一下那个老师,虽然被警察带走了,但之后还不是毛都没少一根的回来了吗?”
第结点上烟,“我说的不是指那件事。”
“你是说……”路马低声说,“这几天出了什么事?”
“嗯。”第结点了点头。
“这几天有谁见过方恒吗?”
我的心里陡的一凉,“放假的第二天方恒回来过。”
“你见了?”
“嗯。”
“有什么异常没有?”
我吸了口烟长长的吐出来,“方恒当时看上去很憔悴,头发乱糟糟的,就是衣服也好像许久没有洗了。”我顿了顿接着说,“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我感觉很陌生。”
“后来呢,什么时候走的?”
“那天晚上我告诉他刘微不喜欢他的事,他在灰子的床上坐了一夜,抽了一夜的烟,第二天早上就晕倒了,我送去了医院,之后刘微要来看他,他让我去接,我们回到医院后他已经不见了。”
“啊?”第结惊讶的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说,“为什么?”
我摇了摇头,“具体的我并不知道,可能是不敢面对刘微吧。”
“他离开前有没有说什么?”李子又问。
“他留下了无关紧要的几句话和借我的五百元钱,再就没有什么了。”
“糟了!”钊子猛地说了句,“怕是真的出事了。”
“哦,对了。”我突然记起方恒那天来的事。
“别一惊一乍的了,有什么快说,不带吊我们胃口的。”钊子将烟头扔到地上大声说。
我吸了口烟,仔细在脑海中搜寻那天他脸上的所有变化,越想越惊讶,越想越害怕,不由的惊出一头冷汗。
“究竟怎么了?黎夜你快说啊!”徐谓见我久久的不说话,催促道,“我快被你丫的弄得神经病犯了。”
“是啊,你到底想到什么了?“第结也说了句。
我点了点头重新点起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将心中的疑虑说出来,“那天,本来方恒的神色就显得十分憔悴,后来我提起刘微后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当说完刘微不喜欢他时,他当时伤心的哭了。”
“说重点,这些可以省略。”路马扬了扬手打断我的话。
“是啊,这很正常啊,哪一个男生听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不喜欢自己,会高兴的啊!?”
“当然,这些的确很正常,可是我每次提起他的家人时,他的脸色要比听到刘微不喜欢他难看好多。”
“难道……”李子顿了顿,“他的家里出事了?”
我点了点头不由的又摇了摇头,“不一定,如果是,他应该不会瞒我的,可要说不是,这又怎么解释呢?”
“有可能的。”
“难道他高考都不考了吗?”
“怕是有这个可能。”灰子点了点头。
“算了,不想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明天就要考试了,还是早点休息吧,别在考场上睡着了啊!”李子笑了笑说。
“睡吧,方恒的事等考完再说吧。”我想了想,“实在不行,完了我去他家看看,一切不就都明白了吗?”
“只能这样了。”李子跟着说,“考完再说吧。”
我们答应一声,都不再出声,虽然都说睡,可个个辗转反侧,没有一个睡得着的。
“黎夜,你睡了吗?”徐谓低声说。
“还没有,怎么了?”
“我睡不着,心里好紧张。”
“紧张什么?”
“还不是高考吗?我真怕考砸了,要是今年走不了,我该怎么办?”徐谓沉默了会说。
“放心吧,好好考,将心态调整好,别这个时候泄气了。”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我心里也没有底,真的不知道考砸了该怎么办,补习吗?我真的没有想过。
“唉!”
“如果考不好就补习一年吧。”
“不补了,实在不行就去读大专或者高职,补习一年我会疯的,那种环境,真的可以将我逼的崩溃,你知道吗?”徐谓翻了个身,又低声说,“补习班有两个女生被送到了精神病医院。”
“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月前,听说是压力太大造成的,她们以前学习很好,本来是十拿九稳可以上一本线的,可是考失误了,结果成了高四的学生,一诊后又考的不好,所以就……”徐谓突然一停,没有再继续下去。
“心里素质太差了。”我暗叹一声,“学校不仅仅是成就人才的地方,同时也是一个逼人入深渊的地方,所以心态是很重要的。”
“是啊,心里素质太重要了。”
“你有没有想过大学学习什么专业?”
我犹豫了下,说,“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心理学的,所以,我打算到时候报一个心理咨询的专业。”我顿了顿,转头看了眼窗外漫天的繁星,说,“你呢?”
“估计是建筑之类的吧,我爸妈一直希望我成为一名著名的建筑师的。”徐谓笑了笑,“著名的建筑师哪那么容易就可以做到啊!何况我考不上怎么办呢?”
“今年的补习生不多,据说大学还扩招,机会难得,一定要抓住了,一旦错过,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是啊。”徐谓笑了笑,“睡吧,明天好好发挥吧。”
“嗯,你也是。”
那一夜我睡的并不踏实,做了一夜的噩梦,一直到凌晨五点才算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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