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番外二家·恋（五）

走到病房门口，佳仪停住了脚步，直往里闯的方宪也被她拦住了。病房里佳音趴在床边正伤心地哭着，床上的何苦微笑着抚着音音的头发。佳仪和方宪在门外一闹腾让何苦听见了。音音也听见了，她慌忙抹掉泪水，退到一边低头站好。
“你没事了吧？”佳仪问何苦。
“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微笑着。
“何苦，你刚醒过来就惹小姨子伤心啊？”方宪笑着走过来。
“你说什么？”郝佳仪回头瞪他。
“姐姐，”佳音拉住她，“出来一下。”
到了走廊上，佳仪替妹妹擦干净残留的泪：“吓坏了吧？”
“嗯。”她低头，又要哭的样子。
“不哭了。叫我出来什么事啊？”
“我们出去走走吧，对了，你下午的课……”
“请假了，走吧。”
姐妹俩走在医院的草坪上，身边有护工推着病人来来往往。
“我刚才已经打电话跟我们宿舍的林林说了，下周的课我不上了。我要留在医院照顾何苦！”
“何苦不会让你为了他逃课的。没那么严重，还有我和方宪呢，我们轮流照顾何苦。你该上课还回去上。”
“我说严重就严重。还有一件事，姐，你今天去我宿舍帮我收拾东西，你要是弄不动就让方宪帮着你。”
“你要干什么？”
“我要搬到何苦那儿去住！我什么也不管了，一想到何苦昏倒在计程车上我就浑身冒冷汗。你跟方宪，帮我把行李搬去。”
“音音……”
“姐你别劝我，我已经决定了。我长大了，我现在是大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完她转身往回走。
回到病房，佳音很正式地宣布了她这个重大决定。何苦什么也没说。方宪一边拍手叫好，一边意味深长地看着佳仪……
佳音义无反顾地搬到了何苦家，在学校也办了走读手续。学校目前宿舍紧张，巴不得学生不要住在宿舍里，所以一切顺利。
在大家的劝说下，佳音也去上课了，何苦由佳仪、方宪、佳音三个人轮流照顾。佳仪一有空就跑到何苦家给他煮饭煲汤，然后送到医院去。
一天，郝佳仪把汤送到医院。那天是方宪值班，结果他一个人倒在沙发里打呼噜，何苦被吵得没法睡，只好坐起来看书。
佳仪把方宪推醒：“喂，你怎么回事？怎么睡着了？”
“哎呀，小姐，我昨晚没睡呀。”
“没睡你干什么去了？”
“我把积压了一个多星期的衣服都洗了好不好？”
“你会洗衣服？！”佳仪和何苦异口同声。
“别小看人，我当然会，何苦没住院时我也经常自己洗衣服的。”
“可你没有一回洗得干净的。”何苦说，“最后我还得全面返工。”
“不过没关系，以后我小姨子搬来了，我就解放了！”
“你解放不了，只是何苦会更辛苦。”佳仪说，“我家佳音和你一样，什么也不会做。”
“唉，看来我的苦日子要熬到和你结婚才算到头啊！”方宪仰倒在沙发里，拉着佳仪的手。
“你还苦？有佳仪你还苦？”何苦说。
“就是说啊。”方宪晃着她的手，“佳仪，你也搬来吧。这样，何苦照顾佳音，我照顾你，好吗？”
“你照顾我？你是想让我照顾你吧？”
“互相照顾总可以了吧？”
“别胡思乱想了，下午还得上课呢，快回学校去吧。”
“那我走了，你考虑一下。”他穿上外套，走出去又折回来，在她耳边说，“你考虑一下。”
“行！我考虑，快走吧！”佳仪把他推了出去。
何苦大笑着。
“别笑了，吃东西吧。”
“你明天不上课了？”
“没事，今天晚上我在这儿，明天一早音音来替我，明天上午没有主科，她请了假。”
“辛苦你了。”
佳仪笑着摇头，舀一碗鸡汤给他。
“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应该是下周吧。”
佳仪看着他喝下一大碗汤，把碗收好要拿去洗。何苦叫住她：“佳仪。”
“嗯？”
“你真的要考虑一下。”
望着何苦的眼睛，她点点头。
……
真正下定决心是在一周以后，何苦出院回家。大家为了庆祝何苦康复吃了一顿大餐，郝佳仪很苦命地做了一大桌子菜又洗了一大池子的碗碟。晚上九点，她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临走前去跟何苦告别，他们三个站在客厅里，眼巴巴地望着佳仪。
“真的不准备留下？”何苦问。
郝佳仪说不出话来。
“留下来吧，姐姐。”
“是啊，佳仪，”方宪说，“我们已经像一家人一样了，你就留在我们这个大家庭里吧。”
佳仪看向何苦，他冲她点头。
她什么也不能想，只能点头。
方宪高兴得一把把佳仪抱起来，任佳仪打了他半天他才肯放手。
“我现在就去帮你收拾行李！”
“你美昏了？”佳音跳起来打他，“你进得去女生宿舍吗？要去也应该我去，明天我就去帮姐姐收拾行李，办走读手续。”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郝佳仪一时还无法接受。
我们的家
他们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每天早上佳仪都会早起，然后在厨房遇见佳音。看来她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做何苦的好妻子了，每天都第一个起来弄早餐。她不准别人插手，甚至每天早上都把何苦的房门从外面反锁，直到她弄好才放他出来。
一开始她弄的东西简直不能吃，慢慢地才开始进步。后来也不拒绝姐姐的帮助，开始向佳仪学习煮饭做菜和煲汤了。
说真的，佳仪非常佩服她这个妹妹。她是个非常要强的孩子，高二的课程越来越紧，平时功课一大堆，每天晚上熬到两三点，早上还要早起去锁何苦的门。她真的可以很拼地去做事，而郝佳仪呢，她自认没有这份勇气和毅力。
慢慢地，佳音做起了所有家务，样样拿得起来。虽然主要还是佳仪在负责，可姐姐不在时，她照样打理得来。
方宪对音音赞不绝口：“何苦，你有福气了！”
这个家，被他们这么一折腾，总算清除了以前方宪留下的所有死角，有个家的样子了，温馨、舒适。方宪在大大的一张宣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家”字，他们把它裱起来挂在客厅的墙上。
他们真的很爱这个家。大家开始互相以家人相称了。方宪依然乐此不疲地追着佳音叫“小姨子”，威逼利诱地让她叫“姐夫”。何苦一般会直呼佳仪的名字，或者偶尔玩笑着叫她一声“姐姐”，而她也会欣然接受。方宪一直想让佳仪叫他“老公”，说这样才有家的味道，可佳仪觉得这实在太难开口了，所以她只在短信里这样称呼他，他却可以在学校里，在跟她相距一百米时大声叫她“老婆”。被他传染的，何苦有时也会这样叫佳音一声。佳音可不在乎，立刻甜甜地答应。
“你看看人家！”方宪埋怨着。
他们虽然当对方是爱人，却依然保持着绝对规矩的关系。说出去或许没有人会相信。每天晚上做完所有家务，看一小会儿电视，他们四个会集中到除去四间睡房外的第五个房间，那里是他们的学习室，是五间房里最大的一间，摆四张写字台，四个电脑桌刚刚好。每晚八点到十一点，他们会在各自的桌子上学习三个钟头，异常认真，谁也不和谁讲话。方宪喜欢上网找学习资料，用电脑比较频繁，但他一定会关上音箱，只能听见他噼哩啪啦敲键盘和点鼠标的声音。十一点钟，他们四个轮流去浴室洗澡，有时佳仪和佳音会把浴室门插上，在里边挤一个浴缸泡沫浴，一泡就是一个小时，任方宪何苦在外边大声催促，问你们是不是晕里边了也不开门。大约十二点，何苦和方宪分别送他们的亲爱的姑娘回睡房。佳仪的睡房和佳音的睡房在走廊的尽头，住对门。方宪住佳仪隔壁，何苦住佳音隔壁。何苦曾说当初他父母为他在T城近郊买下这么大一所房子就是为了让他找几个好朋友来陪，免得寂寞，不过他们恐怕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会找未来的儿媳还有亲家女儿女婿来住吧？方宪也曾说这两间最靠里边的房间是他们为她们姐妹留的，因为他们知道迟早会有一天她们会搬来。他说住在佳仪的外间心里踏实，有任何危险他都可以替她顶了，这话听得佳仪心里可舒服了。
有时候，佳仪看见何苦和佳音在房间门口吻别，方宪几次也想吻她都被她拒绝了，看他实在可怜就只让他吻一下脸颊或者额头，然后闪电一般逃进房里拍上房门一个人脸红心跳好半天。到后来发展成了条件反射，一看到何苦佳音吻别，还没等方宪反应过来，佳仪已经闪进了房间，一个人脸红心跳。
他们的生活就这么难以置信的纯洁，波澜不惊地进行着。别人不相信，他们也没办法。
二月在郝佳仪惊天动地的搬家中过去了，三月也在佳仪姐妹轰轰烈烈地开始全新生活中过去了将近一半。佳音在白色情人节里迎来了她十七岁的生日。
三月十三日那天，四个人下课之后没有出去闲逛，而是陆续回到家里。何苦买了菜和肉，大家围在一起和面包饺子。
佳仪和何苦负责擀皮，佳音和方宪负责包。方宪沾了两手面粉，只能用手肘推推佳音：“小寿星你去休息吧，今天你大寿，不要辛苦了。”
“才不要呢，我只有和你们在一起时才会开心。”佳音兴奋地捏着饺子边儿。一会儿，她轻声唱起刘若英的《知道不知道》来，“想你的时候，我抬头微笑，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方宪跟着捣乱，唱得好难听。
“你就会跟我对着干！”佳音把手上的面粉弹到方宪脸上，方宪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佳音笑得快摔到地上去了。
饺子包好了，一百多个。何苦拿去煮，一会儿从厨房跑出来了。
“怎么了？”佳音问。
“有一些破了，变成片儿汤汆丸子了。”
“都怪方宪，一定是他包的饺子，没有捏牢才会破的。”佳音说。
“怎么能硬说是我呢？你也有份包啊！”
“咱们四个就你技术差。”佳音说。
“哎，何苦你评评理。”
何苦一手还举着锅盖：“我对我老婆的技术非常有信心。”
“你……早知道就在饺子上做一点记号了，那样我就不用受不白之冤了。”
“对，下次凡是方宪你包的饺子，你都在饺子边儿上咬一个小牙印儿。”何苦笑得很喜庆。
“哎呀，恶心死了！”佳音一把抢下何苦手里的锅盖，“那样谁还要吃啊？”
大家笑着挤进厨房，把“饺子”连馅带汤舀出来。四个人捧着碗吃了个一干二净。
三月十四号那天，何苦在蛋糕店订了个大蛋糕。佳仪和方宪下了课以后帮何苦把蛋糕取回来，顺路买了玫瑰和红酒，用的全部是大家利用业余时间给低年级的同学做家教，还有假期去快餐店打工赚来的外快。他们把蛋糕摆好，在玻璃盘子里注上水，让几朵玫瑰漂在上面。然后，关灯锁门，离开了家。
“不要回去得太早。”方宪对佳仪说。
“那……去哪儿打发一个晚上？”佳仪觉得外面没有那么冷，于是把围巾解下来，折好放进书包里。
“肚子饿不饿？”
她摇摇头。
“去看电影？”他问。
两人散步到电影院门前，看海报。
“我有一个主意，”方宪又说，他总是那么会突发奇想，“我们去音像店买盘来看吧。家门口那家店通常会二十四小时连续播放近期热映的电影，不用花钱。”
佳仪知道，方宪虽然样子看上去像个大少爷，可实际上他家条件并不是太好，只是那种非常普通的知识分子家庭。相反，何苦家倒是相当阔气的。
“好啊。”她并不认为他小器，她和他在一起，也并不是为了消费和享受什么。
两个人路过麦当劳，买了两大杯奶昔，边走边喝。
进到音像店中，里面正好在放映新上映的《韩城攻略》，刚刚在电影院门口也有看到海报。音像店里的电影恰好刚开始，佳仪和方宪就这样站在屏幕底下站了一个半小时，惹得店员直拿眼横他们。两人也不理会，电影结束了才开始在店里逛，挑了一大堆电影的DVD，总算换来了店员的笑容。银台小姐还指着其中一盘《忘不了》对佳仪说：“这个电影特别好看。”为了感激她对自己眼光的恭维，佳仪给了她一个甜美的笑。
“奶昔还有没有？”方宪问佳仪。
“早就喝完了。”
“给我，我去扔了它们。”
她看着他拿着两个空纸杯四处找垃圾箱，找到了又跑过去，扔掉了之后再往回跑，嘴里呼出的白汽消失在空气中。
“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环保小卫士。”佳仪踮起脚尖，替他整理弄乱的头发。
“我为什么就不能是个环保小卫士？长得哪点不像？”
“我一直认为，一个爱嚼口香糖的人应该不是那么热爱环境的。”
“你怎么知道你老公爱吃口香糖？”
“因为……”她把手插到口袋里，“我第一次看到你时，你就在嚼口香糖。”
“糟了，那我老婆会不会认为我很轻浮、随便呢？第一印象坏透了，是吧？”
“难道你不是呀？”她偷笑。
“喂，你老公可是非常稀有的好男人哦！烟酒不沾，不和兄弟们出去鬼混，心疼老婆，这样的老公错过了你会后悔的。”
“别美了你。”佳仪用书包打他，“其实，第一次看到你时，你嚼口香糖的动作确实对我有所影响。”
“什么影响？真的给你留下坏印象了是不是？”他很紧张地停了下来。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更焦急地问，“别笑了，快告诉我吧！”
“影响就是……我从此开始爱吃口香糖了！”
方宪脸上的表情开始松弛，他高兴地搂住他最爱的姑娘。
“喂，喂，这是在街上啊！”佳仪推开他。
“我才不管呢！”他更用力地抱住她。
不晓得抱了多久，佳仪感觉她都快睡着了。
“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了？”她问他。
“我有一个主意。”
“你老有主意。什么主意？”
“我们今晚不回去了。”
“啊？！”她用力推开他，“不回去去哪儿啊？露宿街头？”
“我怎么会让我老婆露宿街头呢？”
佳仪疑惑地看着他：“我不会跟你去宾馆的。”
“哇！第一次感觉你思想比我复杂。”他坏笑，“原来你一直有这个想法哦。”
“你胡说！”她继续拿书包砸他，“到底去哪里？我冷死了！”
“这样，我们回学校去。学校的新图书馆最近开了通宵教室给寄宿的学生学习。去看一夜书，也满过瘾的。”
郝佳仪微笑着看方宪，他永远有主意，创意层出不穷而且都非常可行而经济。和他在一起，她总也不用担心没地方可去。
方宪和佳仪回到了学校，把学生证拿去登记然后开始在图书馆里泡，把自己扔在书海里，忘记了时间。
和方宪并肩坐着看书，佳仪看得累了就靠在他肩上睡一会儿，醒了再接着看。通宵教室里有很多对小情侣，分散地坐在各个角落，互不干扰地体味着甜蜜和浪漫。教室里不可以讲话，小情侣们都非常自觉地连喁喁私语都没有，或许是太陶醉了忘记讲话这种沟通方式了吧？于是他们两个也在沉默中分享彼此的体温，偶尔会对视一下。其实没有话语也满好的，冗长的蜜语甜言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们需要的，仅仅是那相互凝望的一瞬间的温柔，短暂，却刻骨。
不知道是几点睡去的，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图书馆的管理员拉开了窗帘，阳光把两人弄醒了。
“在哪儿啊我这是？”佳仪迷糊了几秒钟。
“嗯？”方宪揉揉眼睛，把眼镜戴好，“醒了？走吧，回去拿书还来得及。”
回家的路上方宪看见卖早点的，“吃点儿东西吧，老婆，昨晚只喝了奶昔什么都没吃。”
“我回去给你煎荷包蛋。”
“现在吃吧。”
“你刷牙了吗？”
他立刻没词儿了，半天挤出一句：“老婆你有洁癖啊？”
“少啰嗦，回家。”佳仪拉着他走。
佳音跟何苦有早自习，这时已经走了，家里空空的，洒了一屋子的阳光。
佳仪先押着方宪去刷牙，再做荷包蛋，烤面包片给他吃。
“你吃什么？”他问她。
“我不吃了，减肥。”
“不行，你已经瘦得没几两肉了。多吃东西，让人看看我方宪的老婆没有受委屈。”
“别总老婆老婆的，你怎么知道我会答应嫁给你？”
方宪半天不说话，忽然站起来走到大门前。
“你干什么去？”
他不说话只从门口的衣架上摘下外套，在口袋里摸索着，然后走回佳仪的面前。
“本来想等你生日时才拿出来的，可我怕我再不行动，你会跑掉。”他递上一个小小的礼物盒子。
“什么呀？”佳仪放到耳边摇了摇，有铃铛叮叮当当的声音。
方宪什么都不说只是指了指盒子，佳仪撕开印满碎花的包装纸，是一个浅紫色的小纸盒，打开来，她眼前一亮，有一只小熊维尼型的钥匙扣，维尼胖胖的，整个是一个小球球似的脑袋瓜，里面是中空的，做成了一个铃铛。
“太可爱了！”她惊叹着。
“因为听你说你喜欢小熊维尼，所以……”
“好有趣的钥匙扣啊！”
方宪的表情有些不对了：“怎么？盒子里只有钥匙扣吗？”
佳仪把钥匙扣从盒子里拿出来时才发现了玄机，原来钥匙扣的环子上套了一枚戒指，上面还镶了一颗非常小的红宝石。或许是因为她刚才晃动了那盒子，所以戒指被压到下面去了。
“天啊。”说完这两个字郝佳仪就再也说不出话了。方宪摸摸鼻子，说：“从你答应做我女朋友那一天起我就在攒钱，用的是我打工的薪水，所以这个戒指是用我自己的钱买的，白金的纯度不高，红宝石也只能挑最小颗的，钻石，我买不起啊。”他又摸摸鼻子，尴尬地笑着。
“你……这算是……求婚啊？”佳仪吞吞吐吐、犹犹豫豫地说，脸烫烫的，心一直在狂烈地跳动。
“是啊！是求婚！求婚啊！”他激动的样子真是可爱啊！“我本来想等你考上大学以后，等你十八岁生日那天向你求婚的，可是……我有点儿忍耐不住了，我看到它就想象你戴上它的样子。今天，我真的没有准备，也没有花……”他突然开始满屋子乱转。
“你在找什么？”
他回来时捧着那只玻璃盘子，里面还是满当当的清水，几朵玫瑰依旧鲜亮。
“加上这一盘的水和花，郝佳仪，你愿意嫁给我吗？”
佳仪看着方宪的脸，可能是刚刚拿水盘的时候太着急了，一滴水溅到他的眼镜片上。佳仪一伸手替他摘下眼镜，他没有防备往后退了一下。
“别动。”她凑上去轻吻他的唇，说真的，郝佳仪怎么都不相信自己会主动去吻方宪。
可能是我疯了吧？佳仪这样想。
他双手捧着水盘，想放下，想抱住她。
“不许放下。”她模糊地说，不知道他听清了没。
他很听话地捧着盘子，辗转地吻着……
那一天，方宪和郝佳仪上学都迟到了，佳仪在课堂上还走了神，不停地抚摸左手中指上的戒指，一个人傻傻地笑着。
叛逆一次
那天晚上见到何苦和佳音时，他们说前一天晚上两个人睡觉时还不见佳仪和方宪回来，知道他们两个是不想打扰佳音和何苦，于是也没在意，以为再晚些他们就会回来的。第二天早晨两个人又以为他们已经走了，又赶时间，于是佳仪和方宪一夜未归的事他们是等两个人主动招供后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