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坐起身来:“你……你先到客厅坐一下好吗?我整理一下。”
他穿着的大概是何苦的睡衣,看来昨天晚上何苦替他换了衣服。
佳仪退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喝了一口何苦留给她的蓝山。
几分钟之后,方宪站在了她的面前,他伸手摸摸鼻子,这是他的招牌动作。
“何苦把我的衣服洗了,我只好穿他的了。”佳仪这才发现他正穿着何苦的夹克衫和牛仔裤。
她抬眼看看他,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于是又低下头去。方宪绕过眼前的茶几,蹲在她的膝边,他低着头,伸过手来拉住她的手。佳仪只是被动地让他拉着自己的手。
“说句话好吗,佳仪?别这样。”他低声说。
“你昨晚为什么……喝成那样?你从不喝酒的……”
“我不知道,我心里难受。佳仪,你能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吗?”
“我也不明白,我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好像一夜之间我们多了很多困惑和烦恼。”
“你觉得,何苦比我好吗?”方宪一脸的委屈。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你是不是很介意我不够成熟?你先回答我这个问题。”
“我觉得是你一直在介意才对。”
“不对,就是你,是你认为我不够成熟对不对?何苦比我成熟,我知道。我也很自卑也很自责,我知道我应该更有主见更老练一些,这样才够资格做你的男朋友。我很怕跟何苦做比较,但却不自主地自己拿自己跟他比,越比就越没有自信。何苦是个完美的男人,而我可能在你看来连男人都不算,最多只能算是个男孩。佳仪,如果你真的是这么想的,请你老实地告诉我。”
“你为什么要拿自己跟何苦作比较?何苦是音音的男朋友啊。”
“是,可我想知道,佳仪,”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告诉我,假如他不是佳音的男朋友,而你也没有先认识我,你会选择他的,对不对?”
“方宪,”她注视着他的眼睛,“没有如果的。我是喜欢你的,你不可以怀疑我。”
“我不是怀疑你,我是怀疑我自己,我没有他好,我凭什么拥有你?”
“就凭你是方宪,你有些地方是不如何苦好,但我不需要一个完美的男人,我喜欢那个在广场上喊‘佳仪,等着我’的大男孩,我喜欢那个永远成不了高觉新的高觉慧。”
方宪忽然揽住佳仪的双肩,她从沙发上滑到地板上。他们拥抱着,佳仪感到了从未感受过的甜蜜,方宪的手臂紧紧地搂住她,她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他鬓角的碎发摩擦着她的脸颊,一阵温柔的感觉。
他侧了侧头,在她耳边说:“佳仪,我爱上你了。”
“你刚刚才爱上我的?”
“早就爱上你了。谢谢佳音。”
“啊?”她赶紧离开他的肩膀,以为他在说胡话,“什么?谢谢谁?”
“谢谢郝佳音,感谢她舍己助人,她不住那次院,我永远不敢想象她的‘姐姐美人’会成为我的女朋友。”
“胡说,不许咒音音!”
“口误,口误,”他举双手作投降状,“佳音是我的亲人了,我咒她干吗?”
“谁是你亲人?”
“那当然,还有何苦,虽然那家伙比我大,但也得跟着音音,乖乖地叫我‘姐夫’!”
“又胡说!什么呀就‘姐夫’?”她捶他。
“打吧,打吧,打死我最可怜的可是你呀。”他捉住她的拳头,接着捧起她的脸,“佳仪,我可以吻你吗?”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谨慎,就像一个小孩子面对心仪已久的玩具,想要又不敢拿,可怜兮兮地问大人可不可以买给他。那样子可爱极了,奇怪,他的任何动作、语言都可以被她形容成小孩子。
她于是闭上了眼睛。
方宪轻轻吻她。这是佳仪第一次接吻,他似乎也是。只是轻轻碰一下唇,比她想象的辗转缠绵要简单得多,却无比紧张和激动。
吻过她,他告诉她说,这是他的初吻。佳仪幸福地偎在他怀中。许久,谁也没说话。忽然,他的声音在她耳边怯怯地响起:“佳仪,我会失去你吗?”
她把脸埋在他胸膛,双臂紧紧环抱住他的腰,梦呓似的说:“不会,永远……”
我要演鸣凤!
郝佳仪和方宪之间的误会冰释,大家只当什么不愉快都没发生过。转眼,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开学了,他们四个决定,在开学前坐火车去J城,听说那里的滑雪场很不错。
在此之前,方宪也曾很正式地去郝家拜访了佳仪的父母。佳仪的父亲很喜欢他,但妈妈却总在他面前提到何苦,如果不是佳仪故意岔开话题,妈妈也许还会说起那次何苦来郝家吃饭的事。方宪听佳仪妈妈一口一个何苦,只是低头扒拉饭,不作声。
在火车上,佳音和何苦坐在对面,佳仪的身边坐着方宪,对面坐着何苦。佳音这丫头就爱在车上睡觉,上车后不久就倚到何苦肩上睡了,何苦轻轻搂着她。佳仪看了看他们亲密的样子,于是也闭上眼睛,倚到椅背上。
不一会儿,方宪的外套披到了她的身上,她张开眼睛看看他,冲他笑了笑。他指了指对面的小两口,又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佳仪看向何苦,何苦忍着笑。她不好意思地轻轻倚着方宪,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她小小地愣了一下,这个大男孩,在她之前从未吻过谁,为何会这样自然地在火车上拥吻她呢?
佳仪这样想着,慢慢睡去。
当她醒来时,张开眼睛第一个接触到的是何苦的目光,他一直在看着她,看到她在看他也不肯移开目光。佳仪当时的第一反应是看一看方宪是醒着还是睡着,她轻轻坐正身子,方宪滑下来的外套被她伸手接住。
还好,他闭着眼睛,呼吸均匀。佳仪暗暗松了一口气。
何苦肩上的佳音还睡着,于是她小声问何苦:“几点了?”
“四点。”他看了看表说。
“还要坐多久?”
“半个小时吧。”
“你为什么不睡一会儿?”
“我们四个不可以全睡,至少要有一个人保持清醒。”
“呵,你比我小,想事情却比我周到。”
“你怎么知道我比你小?”
“难道不是吗?我总觉得音音的同学,都应该比我小。”佳仪笑着,自己的想法的确好笑。
“我听音音说,你是六月二十三日生的。”
“是啊。”
“我比你大六天。”
“啊?你比我大?”
“奇怪吧?”
其实想想也不奇怪,佳仪在她们这一届不算年龄大,何苦比她大几天也不奇怪。
佳仪摇摇头,伸手触到身上的外套,把它披回到方宪身上。何苦浅浅一笑:“体贴。”
“夸奖。”她打了个哈欠。
“你要困就再睡一会儿。我盯着。”
“不睡了。”
“《天下无贼》看了没?”
“看了。”前几天佳仪问何苦借了《天下无贼》的DVD看,“糟了,我把盘落家里了,只能下次回家再还给你了。”
“无所谓。你喜欢看就好了。”
“嗯,我最喜欢杨坤的《那一天》了。”
“是吗?”他伸手进包里翻着,动作很慢很轻,生怕惊醒了佳音。
“找什么?”
“给你听。”他摸出他的MP3给她,“第五首。”
佳仪听着她最喜欢的《那一天》,拿下一个耳机问他:“一起听?”
“不了,线不够长。”他指了指佳音,表示他不能挪动身体,“你一个人听吧。”
耳畔响着杨坤沙哑的声音:记得那一天上帝安排我们见了面……脑子里全是第一次见到方宪和何苦时的画面:何苦坐在佳音的病床前,音音的枕边放着一束百合,她熟睡的脸像百合一样美得纯净,现在也是一样。
“音音的生日快到了,她生在白色情人节。”
“呵呵,是啊。”何苦牵动着嘴角。
于是一阵沉默。
佳音醒了,她揉揉眼睛,又打了个哈欠:“唉,睡得我浑身疼,好累啊。”
“你睡着也会累啊?何苦被你倚着都没说什么。”佳仪忙着为何苦争辩。何苦只是笑。
“咦?这个懒虫还在睡呀?”佳音想用手里的帽子打方宪。
“音音,”姐姐拦下她,“别闹了。”
“姐姐你就知道帮他们俩,都不帮我。哼!”她拉了拉何苦的衣袖,“何苦,你的MP3借我听一下吧。”
何苦看了看佳仪:“我刚借给你姐了。”
“我听完了,给你听。”佳仪把MP3递给佳音。
“嗯,我最爱听《知道不知道》了。”音音一边哼着一边摆弄着何苦的MP3。
“开学后两个月T大戏剧社就要搞小型公演了。在此之前如果我们不能演好《家》的话,那……”
听姐姐这样说,佳音皱起了眉头:“可按现在这样,我们怎么可能排练嘛,我们功课又那么紧,还要抽空去T大排话剧。况且,我又总是笑场,我一管方宪叫‘三少爷’就想笑。”
何苦拂着她的头发:“怕什么?我又不介意。”
“讨厌。”佳音打他一拳,“你难道能和姐姐演好夫妻吗?”
“我能啊。不过你姐姐通常不行,她总往台下看,看方宪的脸有没有气绿。”
“何苦你就别逗佳音了。”佳仪拿他没办法。
“何苦,”音音一头倒在他肩膀上,“我好想喝咖啡呀。这火车上有没有咖啡卖呀?”
“别喝火车上的饮料,特别难喝。”佳仪想起去年坐火车去外地探亲时喝过一杯餐车上的咖啡,差点儿没吐出来。
“那怎么办呀?”佳音和姐姐一样酗咖啡,让她念叨的,佳仪也有点儿犯瘾了。
何苦笑着推开佳音,从书包里拿出两个一次性纸杯和两袋速溶咖啡,然后站起来走了,三分钟后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回来了。一杯递给佳音,一杯递给佳仪。
佳仪立刻闻到了BlueMountain的香味,刚想赞美何苦的细心,就听到佳音在叫:“哇,拿铁!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拿铁的?”
何苦看向佳仪:“我只知道我女朋友喜欢喝牛奶味浓的咖啡。”
佳音喝了一大口Latte:“啊,喝着热拿铁真是一种享受啊。”
是的,每一个喜欢咖啡的人都有自己至爱的咖啡,佳仪喜欢蓝山,音音喜欢拿铁。手捧一杯自己至爱的咖啡喝一大口,人生的享受不过如此。
“何苦,你不是从不喝咖啡的吗?”音音眨着眼问。
“是啊,我不喜欢。但你们姐妹喜欢就好了。”
“姐姐那杯也是Latte吗?”
“是蓝山。”何苦说。
“咦?你不喝,却很有研究哦。”佳音盯着何苦。何苦低头不语。
方宪醒过来了。佳音问他:“姐夫,你醒啦?”
“音音!”这丫头,越来越爱胡说八道了。
“什么?”方宪一下子跳起来,“佳音你刚才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佳音得意地摇摇头:“你让我叫,我偏偏不叫,哼。”
方宪失望地摸着鼻子。
“反正有一天,你得跟何苦一块儿,乖乖地叫我姐夫,我才不着急呢!”
这下换对面的俩人尴尬了。
“好了,好了,继续说刚才的话题。我们到底该怎么办?”佳仪说。
“两个办法:一、退出剧社,二、调换角色。”何苦揉着眉心,样子很老练。
“不要退出剧社,我已经有点儿喜欢演话剧了。”佳音说。其实,佳仪知道,佳音是个要强的女孩子,是绝对不肯认输的。或者她并不真的喜欢剧社,喜欢演话剧,但她决不会承认因为笑场而无法跟方宪演对手戏是她郝佳音的失败。
“那就调换角色吧。”方宪刚醒,或许是早就醒了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也加入了进来,“我早就不想演高觉慧了。当初佳仪认定的高觉新是我嘛!何苦,我跟你换,这样,你也可以让佳音给你当丫环,天天服侍你了。”他说着冲佳音扮个鬼脸。
“不是何苦跟你换,”佳仪插话,“是我和佳音换。你还做你的‘三少爷’,我要演鸣凤!”佳仪说最后一句话时看向何苦。真的,她心里清楚,她真的真的不能再演瑞珏了,因为,她再也无法忍受在台上承受何苦温柔的眼神和台下方宪锐利的目光,哪怕只有一秒。
何苦点点头。
……
在J城的滑雪场,佳仪对着茫茫白雪大声喊:“嗨——我们在这里——我——要——演——鸣——凤——”
……
“我要演鸣凤!”站在陈社长面前,郝佳仪斩钉截铁地说。
“考虑好了?”社长侧着头,用手背去推镜框。
佳仪点点头。身后的佳音也说:“社长,我也不要演鸣凤,我要演瑞珏。”
“可是你见过像你这么外向活泼的大少奶奶吗?”
“你真的那么看重演员本身的性格吗?”何苦说,“演戏是对剧中人物的诠释,而不是对我们自己的诠释,不是吗?”
陈社长十分欣赏地拍拍何苦的肩:“学弟,我真的很欣赏你。你什么时候高考?一定要考来我们T大啊,到时候,就算我毕业了,也要回来继续和你排戏。既然这样,好吧,也好,你是高觉新,你自己选择的李瑞珏或许是更合适的也说不定呢。”
从陈社长的办公室走出来,佳音蹦蹦跳跳着说:“耶!终于可以不叫你‘三少爷’了!”说着打方宪一拳。
“你以为我喜欢听你叫啊?”
“我知道,你喜欢听姐姐叫你嘛。”
“我不跟你吵,小丫头。”方宪说完转身问佳仪,“佳仪,高觉慧跟鸣凤最后的结局怎样?”
天啊,排了这么久的戏,他还一副不认识剧本的样子。
“鸣凤死了。”
“啊?不好不好,咱们把剧本改了吧,改成觉慧娶鸣凤做三少奶奶了,怎么样?”
“别胡闹了。”佳仪说。他的小孩子脾气又犯了。
“怎么了?大胆改革嘛!化悲剧为喜剧。”
“我看你这是化悲剧为闹剧!”佳音说,“姐姐,那瑞珏的结局呢?”
这两个家伙,怎么这么一样呢?
“也死了。”
“我们俩怎么挑了这么两个角色啊?”
“又不是我们挑的,是陈社长指定的。”佳仪说。
“这个社长,干什么呀?乱点鸳鸯谱,乱画生死簿……”佳音嘟着嘴。
“打住打住,”方宪拿书打她的头,“什么鸳鸯谱、生死簿的?你以为陈社长是月老还是判官呀?”
“你又打我的头!”
“行了,你们俩就会添乱。”佳仪把他们俩人拉开,不然免不了一场“恶战”。
何苦又是一副老练的样子,站在一边不说话,微笑着看着他心上的花朵跟方宪吵嘴,眼神就像个年轻的爸爸在看自己的小女儿。
突如其来的转变
似乎再完美不过了,四个人各归各位,找回自己的角色,在舞台上尽情诠释着他们各自虚幻和真实的爱情。
虽然佳仪和佳音都住在高中的宿舍里,但两所学校毕竟相隔几条街,从佳仪的宿舍到佳音的宿舍走路要十五分钟,懒的时候,姐妹两个会打电话或发短信聊一聊私房话,勤快的时候音音会跑到姐姐这边来和她挤一个晚上。有时她还会不讲理地用姐姐宿舍的电话跟何苦讲电话,让好几个室友姐姐在一边眼巴巴地等着。
“姐,我想搬去何苦那里住。”
“什么?”佳仪差点儿从那张窄窄的单人床上掉下来。
“不至于那么奇怪吧?”
“宿舍住得好好的,干吗要搬去他那儿住?”佳仪仰脸望着上铺的床板,低声说。心里有点酸,当初方宪要她搬去和他同住时她曾问过何苦,问他会不会也这样要求佳音,他说不会。现在音音突然有了这个想法,会不会是何苦对她说过了什么?
“其实也不为什么,就是想去学着照顾他。”
“学着?”
“嗯,我……”音音翻身坐起来,回身看着佳仪,“有一个念头,以前只是在我脑子里闪现过,但最近,却越来越清晰了。”
“什么念头?”佳仪用一只手臂枕在头下,另一只手捻着佳音睡衣的边儿。
“念完大学,我想和何苦结婚!”
“……”想想也没什么好惊讶的,音音嫁给何苦,再正常不过了,或许有一天,郝佳仪也会考虑嫁给方宪的。
“所以,我想学习着去照顾他。姐,你想过要跟方宪结婚吗?”
“没有。”佳仪伸手把墙上挂着的一个小布偶摘下来又挂上。
“为什么?你不爱方宪呀?”佳音一脸纯真,即使在一片黑暗中我也看得见。
“爱,可这也太早了点儿吧?”
“早吗?现在何苦也来过我家了,我爸爸妈妈都很喜欢他。何苦已经写信到国外,暑假他父母或许会回来。我觉得我和何苦结婚是早晚的事,现在搬去合住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你搬去后大家会怎么讲,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才上高二啊。”
“让他们去讲好了,郝佳音不是为了他们而活的!”她不自觉地大声起来。
上铺的姐妹醒了,翻了个身。
“小声点儿。”佳仪拉拉佳音的衣袖。
佳音的语气和当初方宪的一模一样,毫无顾忌地做事,不晓得应该叫做磊落还是天真。佳仪想,如果佳音的话让方宪听见,他一定会跳起来赞成的。
“姐姐,”音音拉着姐姐的手撒娇,“你陪我一起搬去好不好?何苦在T城的家有五间房,我们四个人每人一间还有剩呢!好不好?那样你也可以天天看到方宪了。”
“叔叔婶婶会同意你跟何苦合住吗?反正我父母是不会同意的。”
“也是哦。那我们就先不跟家里说。”
“别天真了。我们又不是在外地上学,只不过是市里和郊区的距离,再说了,家里会往宿舍打电话的啊,到时候室友一告诉他们我们搬出去了,那不全穿帮了?纸里包不住火。”
“我们可以告诉家里宿舍电话撤了,有时打手机啊。”佳音低头想了想,“对了,我有一个好主意。大伯大妈和我爸妈不是一直希望咱俩能住得近一些,相互照应吗?我们就跟家里说我们两个人出去租房子,不就行了啊?”
佳仪还是觉得不妥当,佳音爸爸确实说过要是她们姐妹俩能住到一起就好了,不过要是真出去住了,相信他们也不会允许的。他们会说两个女孩子住太危险了,可又不能告诉他们同住的还有两个男孩子。
问题一大堆:“算了,我心里还是没底,头都大了。别说了,”佳仪抓过床头的闹钟,“两点了,快睡吧。”
……
第二天佳音没课,就留在姐姐这里赖床。一宿舍的姐姐们都蹑手蹑脚的,生怕吵了她的好梦。佳仪宿舍的姐妹们都很喜欢这个妹妹,她人可爱,嘴巴又甜,所以有时霸道一下大家也会让她。
把佳音留下,门不锁,佳仪她们就都走了。
中午回来时佳音不见了,在姐姐的床上堆着凌乱的被褥,还有一张字条:姐姐:何苦出事了,下课后马上到何苦家来。
音何苦出事了!
佳仪扔下书包就往外跑。何苦的家她只去过一次,还是在他搬家那天。
佳仪按响何苦的门铃,来开门的是方宪。
“佳仪。”
“何苦出什么事了?”
“进来再说。”
佳仪随他走进去。
“今天早上吃早餐时,何苦忽然说他不舒服,脸色很难看。我吓坏了,赶忙送他去医院,结果他在计程车上就昏过去了。到医院医生说他心脏有问题。我打电话叫佳音,她现在在医院守着呢,让我回来等你,顺便收拾一些衣物给何苦送去。”
“那我们快点儿吧!”
佳仪和方宪收拾了何苦的几件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具就往医院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