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无瑕回来了

无瑕沉默了片刻，这个问题也是她一直想明白的。“如果可能，我谁也不会站。”她轻轻地道，“我不赞同哥哥们的报复，我也不想看到花坏坏做那些伤人的事情……他们都是在互相伤害。”
雷霜轻轻一笑，回过头对上无瑕的脸，走到她的面前：“我也是呢。哥哥自从当了军人，就一直在打打杀杀着，我很害怕这样的他，可是我又知道，我要想在皇宫之中坐稳，我不得不依靠他的力量。”
她们一起重新并肩坐下，依偎在一起仿佛在用体温互相取暖。
“我依靠他，他也依靠我。”雷霜说着，面上带着笑容，“我最害怕的就是成为哥哥的负担和累赘，如果可能，我一点也不想做什么贵妃，我真的很想嫁一个普通人，哪怕他只是哥哥手下的一个小兵，只要能够过得开心、轻松、幸福，一切都没关系。”
无瑕自然不知道，雷霜口中说的那个“小兵”就是曾经一直被误以为是“左狄”的归海无涯。而说完这话，雷霜却在瞬间有些茫然，嫁给左狄是曾经她的一个梦想，可是现在她才发现，“左狄”早已不是左狄，那个一直陪伴在他们身边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那些共同拥有的记忆，竟然是和另外一个人。雷霜将双腿并拢收了回来，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腿，她心中想嫁的那个人，究竟是“左狄”还是“归海无涯”？
她想不明白，她害怕去想明白。
归海无涯是把哥哥逼到绝路的男人，左狄是曾经用生命拯救了哥哥的恩人，当这两个人突然之间划上了等号，雷霜感到痛苦和茫然，她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
看着有些痛苦的她，无瑕吸了口气，终于把刚刚得知的消息说了出来：“听花坏坏说，凌黎……姑娘，从边关回来了，而且她已经来到了炎阳城。”
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雷霜迅速抬起头，脸上瞬间挂上了惊喜的笑容：“你……你是说凌黎？那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哥哥身边的亲信？”
说完后面的话，雷霜才想起无瑕根本不认识凌黎，后面的话说出来也没用，便有些悻悻地笑了笑，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满脸都是兴奋和期待：“如果是凌将军回来，哥哥就多了一个强有力的助手，接下来一定没问题的！”
无瑕忍不住问：“那个凌黎……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雷霜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满满地都掩盖不住：“她呀，是一个很奇怪的女孩子，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我哥哥，可是她却从来不说出来，而我的哥哥也就像一个傻子一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哥哥说，就算是所有的下属都背叛了自己，如果只剩下一个人依然效忠着他，那么那个人一定就是凌黎。”
原来……凌黎喜欢的人是雷霆！无瑕顿时感到脸上有些发热，她还以为花坏坏和端木师父对凌黎有注意，是想让那个厉害的凌黎成为花坏坏的妻子……这笨笨的小妖精不知道的是，花季桓根本就没有和凌黎有过任何的交道……即使花季桓和雷霆有着多次的交易，可是对于那个传说中的巾帼英雄，花季桓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兴趣。
“我说，你们两个啰嗦够了没啊。”
慵懒的男声在一边响起，无瑕和雷霜面面相觑，却没有被吓到……她们早已经习惯了归海义名的这种口吻。
归海义名依然是以小兽的模样出现在她们的面前，他从一边的树枝上轻盈地一跃而下，准确地一下子踩在无瑕的头顶，又蹿到了雷霜的肩上，雷霜顿时动也不敢动，如石头一样呆呆地坐着。
“义名哥，我们饿了。”无瑕理直气壮地说。归海义名微微抬了一下眼皮，甩了甩尾巴：“这个地方你又不是不熟，自己去找。”
无瑕顿时气结，从地上一跃而起转身跑开。不过她小时候也确实没少受气“欺负”，哥哥们总是会时不时拿她开心，但无瑕也知道，哥哥们并不是真的想欺负她或者如何。
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忽然明白过来，大哥将雷霜困在这里，其实不是为了将她怎么样，而是要像保护自己一样保护她。就像以前口是心非地对待自己，大哥其实也是要保护雷霜。
“所以，雷霆也不敢过来将霜贵妃带走呢。”无瑕轻轻咕哝，雷霆如今自己也是半个亡命之徒，完全腾不出手来保护自己的妹妹，倒不如在无涯的身上赌一把，将自己的妹妹交托在他的手中。
而他的这一招如此冒险的棋，显然是走对了。
无瑕摘了一兜的水果，又去一边的河水里洗干净，用衣服兜着奔了回去，就看到雷霜依然保持着呆呆的姿势坐在一边，归海义名则用尾巴倒挂在一边的树枝上百无聊赖，见无瑕回来，懒懒地道：“怎么去了这么久，这里可是你熟悉的地方。”
无瑕也不生气，甜甜地笑着将水果递给雷霜。雷霜接过，默默地捧着吃，眼泪却还是忍不住地掉了下来。“无瑕……我想哥哥。”她哽咽着说，“我……我想离开，我不想在这里。”
归海义名立即竖起了耳朵，一个凌空翻滚落在了无瑕的头上，但还没等他开口，“为什么要离开呢？”无瑕伸手握住雷霜的手腕，脸上依然带着笑容，“霜贵妃，等你吃完了我带你在林子里走走，这里有好多好玩的东西呢。”
“可是……”
无瑕继续打断了雷霜的话：“不许说‘可是’，这里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我比你了解的可多得多呢，一定要听我的。”
撒娇是女孩子最好用的武器，而漂亮的女孩子撒娇更让人感到无法拒绝。雷霜默默地看着她，虽然明知这少女是妖精，但只要看到她那明媚而绝色的笑容，就会不知不觉地被吸引，并被她的笑容打动、软了心肠。
吃完了水果，雷霜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算起来现在也应该是到了晚间时分，这片林子里却非但没有全部黑下来，反而四周充盈着一种淡淡的光晕。
这光虽不如白日里璀璨，却足以让人看清周围的一切，若是对光线敏感的人在此时睡觉，也不会被这光芒给影响。
“所以……才叫‘映羽之森’吗？”雷霜不由得开口。
不过，虽然有这样的光，无瑕在前面引路却依然握着她的手腕。听到她这样的话，无瑕也不回答，抬手拍了拍自己头顶的义名：“义名哥你下来啦，踩在头上会长不高的。”
“切。”义名落到她的肩膀上，像围脖一样缠在她的颈间。这一抹青色围在无瑕的脖子上，看在雷霜眼里，就像一条漂亮的青色围巾一般：“这么看起来，真像是漂亮的皮草……”
“你说谁是皮草？”义名顿时炸毛，尖尖的小爪子已经伸了出来，瞪着眼睛凶狠地看着雷霜。雷霜吃惊地闭了嘴，无瑕抬起手“嘭”地砸在义名的头上：“还不变成人形？”
义名不情愿地收回爪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没有衣服，若是你们不介意，我就光着出现好了……”“不，不要！”雷霜惊叫，脸上一片通红。
二人一兽往树林深处走着，四周并不是一片安静，时不时传出了几声“咕咕”“咯咯”的声音，无瑕兴致勃勃地继续往前，雷霜却不由心头发虚，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被她牵着走。
森林里的光晕淡淡的，非常柔和地包围在四周，在雷霜眼中，这一片光晕是那么的圣洁，让人感到一片心中安宁，仿佛只要置身在其中就能使人净化。
无瑕看着这一片熟悉的地方，想起曾经和哥哥们在这里生活的场景，可是现在他们却把她“抛弃”在这里，独自走去了外面的世界。
“啧啧……无瑕回来了么？”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声音？雷霜惊慌地四处看了看，幸好那个声音足够温柔，但是这样突然出现，还是让雷霜吃了已经。迎着雷霜的视线，无瑕抬起头，对着一边的虚空笑了笑：“对呀，我都回来好一阵子了还不来看我，真是小气的人。”
仿佛就在无瑕说完话的一瞬间，周围的光芒变得更加亮了起来。从头上、面前、脚边，从四面八方，仿佛是萤火虫的飞舞，周围渐渐聚集了美丽的荧光，雷霜惊讶地看着，这才发现其中有几个与归海义名相似的小兽，也有鸟雀和其他的动物。
它们聚拢过来，眨着眼看着她们，无瑕干脆跪坐在了地上，它们便围拢过来扑进无瑕的怀里。雷霜呆呆地站在那，仿佛听见了它们嘁嘁喳喳的议论和窃窃的笑声。
“这个……是人类？”忽然一个尖刻的声音响起。雷霜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无瑕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脸上笑吟吟的：“是人类，是我的朋友，一个善良的好女孩。”
听到无瑕这样说，这些神奇的生物便都纷纷闭嘴，却还是狐疑地打量着雷霜，互相之间交头接耳。
“我简直怀疑，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雷霜喃喃，已经不知道要看向什么方向。坐在身边的少女与那些生物们打成一片，脸上笑容灿烂，光晕笼罩在她的四周，雷霜仿佛看见了传说中的仙女，而自己也在此时似乎也是置身仙境之中。
归海义名从鼻孔里发出了冷冷的哼声，无瑕这才站起身，挽着雷霜的手继续往前走。脚下藤蔓交错蔓延着，她们二人悄不作声地往前行进，虽然一路跌跌撞撞，但雷霜心中的害怕却在渐渐的消散。
只因为无瑕那一句“朋友”，雷霜甚至都没有从它们身上感受到敌意，就连议论声也小了下来。
往前走了约莫百十来步，眼前顿时豁然开朗，一幢精致的小木屋出现在眼前。看到雷霜惊讶的目光，无瑕笑着拖着她走上台阶，轻轻推开了门。
屋子从内到外看起来都不大，桌椅和地板都是纯木质，无瑕东看看西看看，不禁有些感慨：“多谢你们帮忙打扫啦，简直是一尘不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