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说她是冤的吗?”第七滠感觉自己有点不能接受,毕竟任繁花的想法脱出了他惯常的思维方式。那个女孩是无辜的,但是她到底是怎么无辜的参与进来的。她都参与了些什么?总不能只是谋杀了一个大员而已。
“至少对于翎王一事而言,她是冤枉的。”任繁花默默的说,那个姑娘也是悲催,喜欢了个同性恋者还在后事中被一度冤枉。她分明是最无辜而且最可怜的人,为了所爱,后来也消失无踪了。
“若真的冤枉,和君飞羽的仇隙什么的,她是为什么?另外她又怎么会失踪而且变成白骨存在于那里,手却被君飞羽换上了。”第七滠指出了任繁花想法的纰漏,虽然那个姑娘有可能是无辜的,但是她要是真的完全无辜,君飞羽干嘛别人的不要把她的手给拿了?
“不能是自愿?”任繁花试图用其他的方法解释这个疑点,但是似乎难以解释清楚。如果自愿的话,手断了又不会死人的,即使两边都是手臂整条失去,她又不是无人照顾的孤儿。为什么她非死不可,还要被藏尸藏起来。
因此第七滠都懒得向任繁花解释什么了,就一眼淡定的眼神看着她,反正她自己也知道她的推测BUG在哪里,都用不着第七滠提点她自己就早想到了。第七滠就等她自己推翻自己,然后出新的想法。
“好吧,我承认,她不可能是无辜人等。”任繁花默默无语的把自己的想法推翻了,但是没法出声说出新的想法——因为她根本就没有。那个姑娘到底什么来头倒是清楚,怎么回事却是不清楚。
“好吧,综合你的想法,我来说。”第七滠看了任繁花一眼,虽然也不是非常清楚那个姑娘的心思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是猜测什么的他也还是能做。总之是有任繁花现行推测过了,重新推测也不是特别的难。
“你什么时候突然懂女人心了?”
“不是,我是说,如果她对于翎王方面确如你所言——但是她同时认为君飞羽是她的情敌呢?一方面自己要强,保护翎王;一方面与君飞羽为敌,翎王不知道。所以说,君飞羽会在自己选择死亡的时候先弄死那个姑娘。当然,排除君飞羽记仇,那个姑娘已经死了也是可能。”
反正总而言之,任清风带回来的人和书吏对峙过了,当年确实是君飞羽指使弟弟夏珞在状书上做手脚的。他君飞羽生前就知道当地书吏是谁,什么弱点,预备好了将那个姑娘的失踪深埋的特殊状书。
他用这么慎密的心思对待一个女孩子,毫无疑问是有着一定的仇恨才会那么做的。任繁花在一辩上输了,二辩已经开始构想——君飞羽和那个姑娘,还有鹤三人之间的关系,谁是“蝎子”。
怎么都是那个姑娘是蝎子的感觉……
“鹤是干尸,君飞羽在皇陵,那个姑娘是蝎子。”虽然只是任繁花的直觉,但是好歹也是她认为的可能情况。那个姑娘是蝎子,也许她想要杀死君飞羽,但是君飞羽已经代翎王身死了。如果不是代翎王死,那还是个要把翎王找出来杀掉的情况。
“那姑娘是杀死君飞羽在先,还是君飞羽已经代翎王死了在先?”
“毒蛊杀人不是一瞬间的事情。”任繁花在拼命回忆生前的映像,关于苗蛊。慢慢毒死人的才是毒蛊,没有救的慢性毒才叫蛊,慢慢的把人折磨死。无论多少本恐怖故事都是那么写的,毒蛊就是那种狠毒的东西。那姑娘对君飞羽她的仇人下了蛊,君飞羽自知没救替翎王而死。“这个不影响,因为君飞羽不管如何当时还有一段时间的日子可活,遵守约定,他不应该会随便的放弃最后的生命替翎王去死。”
“你凭什么知道他守约。”
“若他并不守约,陛下为何与他定约?”任繁花总算是给自己的想法找到完美的解释了,毫无破绽!拿皇帝对君飞羽的信任说事,总是可信度非常高的吧?皇帝某种角度上来说,他必须是这个国家罪谨慎的人之一。
“好吧,我承认,她应该就是那个蝎子。”虽然承认了,但是还是用的应该二字。不知道那个姑娘具体是个什么人物,反正翎王的没有做过谋逆之事能被洗清就行了。第七滠还是很纠结,就算知道了蝎子、翎王、君飞羽的关系,变成干尸的鹤呢?
“鹤在自己的妹妹和兄弟之间的冲突里无能为力,可能是被误杀,也可能因为其他事件而自杀。或者他死在那二人之后,为了表明什么才特意死在那里;或者他是为了阻止二人的战争,所以宁肯自己死去。”
“我支持第二种。”
“好吧其实我也觉得第二种更可能,现在总是能离开苗家了呗?去找翎王。”任繁花知道离开苗家也跑不到哪里去,反正翎王的下落还是得从这边开始查,从他曾经的封地开始。只不过可以离开苗疆而已,虽然是好地方,水土不服呆久了也腻……
远离了最初出生的土地,谁都会心理上的水土不服的——初时有如旅游,如今只有一种想走的感觉。任繁花想的就是个开溜,去找翎王,虽然是个很难的事情但是她乐意去做。当然要考虑如果翎王未死会在那里,这个由充分调查过翎王故地的第七滠想就行了。
任繁花只是按照自己生前所看过的电视剧电影小说推测翎王可能成为什么样的人,和尚道士几乎不二选择,每个隐世的皇族基本最后都是和尚……当然不能一棍子打死了,翎王也可能当道士去了,对于任繁花而言和尚道士没区别……
说定了就事不宜迟,反正等德妃生了新皇子他们再回皇都,就又生事端了。一行人总算是该回皇宫的回皇宫,该从半归隐状态跟上大部队的跟上,稀稀拉拉的行走天涯。就是多了个第七滠,人员还是精简的不行……
“目标,寺庙和道观!”任繁花壮志凌云的下了指令,专门找和尚道士麻烦去!她非常坚定的相信翎王会在寺庙里,生前历史上皇帝出家都有过的呢,就怕翎王早就死了,才能肯定他不在寺庙里。
“你是有什么样的自信,才肯定翎王会变成和尚或者道士啊……”第七滠没有那种经验,也不能揣测翎王当年的心情。虽然第七翊也当过皇子,但是他是皇子的时候,是和第七滠完全相反的类型。第七滠哪里能推测他当时的想法、心境?虽然能够理解当和尚的可能性……
古代人遇到自己不能接受的大事的时候,不都只能投身空门么?砍死了人逃避进空门悔过,被追杀了进空门逃避灾祸,不想活了进空门避世。总之,就是一个四大皆空,心理上就得救了。被忠臣代死而救活了以后,翎王确实有避世的可能。
“找不到就去下一个城市搜寺庙和道观!”任繁花继续拿着鸡毛当令箭,好久没有正职压制她了,她各种的得意忘形不能自已。她心中现在就一个概念,她是老大……第七滠在旁边,默默的悼念自己被夺走的存在感,她居然连回答问题想法都没有!
“老大,恭喜你被光荣无视了。”任清风说了句风凉的,默默的执行任繁花的决策。当然不可能动用各地驻军找寺庙,搞得跟逮捕要案重犯似的那样,他得一个个寺庙的察访。虽然说他早就把察访工作做得得心应手了,但是还是有所不甘的。
老爹名捕都鲜少做这种事,他一个年轻将军还去做小捕快干的事情,为难啊!任繁花完全就是拿着杀猪刀杀鸡——杀猪刀,不是杀牛刀,任清风还没有到杀牛刀的地步。如果老爹在这里,让老爹去察访,那才是杀鸡用牛刀!
“哎,谁让这种事情不是我专长呢?”第七滠自己也很无奈啊,找人什么的也确实不是他强项。如果是以前管官员大案的时候就好了,他有绝对和足够的权威,因为任繁花不擅长那种事情。
但是怀念五妃子案和毒蛇疑案也没有用,现在是白骨蝎子。去了毒蛇,来了蝎子,蛇蝎横行,不知天下将如何?怪不得蛇精兄写个蛇蝎二字皇后就能把任繁花派出来,是因为皇后根本就意识到了,不只是白骨蝎子如毒蛇疑案一样困难,也因为有蛇蝎荼毒天下。
应该说,荼毒天下未遂,当今皇帝节操少了点,但是本事是货真价实的强悍。他那么多儿女,偏偏就是能找到最适合继承王位的那个第七滠大儿子。现在第七滠就怕他退位,因为天下虽然适合新皇登基了,但是他羽翼未丰。
等到皇帝退位的时候,第七滠必须是羽翼丰满的。
“三爷,你说的最有力的两次,一个是蛇蝎,一个是美人。其实你还有最后一层意思,要父皇当心好身边的女人是吗?那个女人是谁?”要说皇帝身板的蛇蝎美人,偏偏世界公认是皇后第一。
蛇养了无数,为人也有阴狠的一面,皇后不称蛇蝎无人能称蛇蝎一般。但是作为皇后的儿子第七滠清楚的知道皇后的心思,对于皇帝而言绝对不是蛇蝎美人。蛇精兄专门提示皇帝蛇蝎美人,第七滠就非要怀疑一下蛇精兄不可。
但是对方没有回应。
“大殿下啊……就算你在这里猜忌也没用滴!”任繁花冒了出来,狠力的一拍第七滠的肩膀。“女人察访寺庙不方便,哥哥一个人,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