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妮撑着头眯着眼看着诸尚杰喝完最后一口粥,满意的拍拍他的头,感觉就像拍小狗小猫似的,诸尚杰颇为不悦的闪开,脸绷得如同雕塑,鼻翼和唇部的硬朗的线条预示着他很不爽,诸尚杰还在为刚刚那杯冰块儿的事情胆颤心惊,不知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你还在生气呢,快笑一个,我有礼物给你。”杨妮用手托着下巴,眨巴着眼睛,一脸谄媚的看着他,讨好的说。
“不要,你的礼物太刺激,我怕我没命要。”诸尚杰负气的答道,动情时人会变得幼稚,此时哪还像好恶不言于表,宠辱不惊于身的四爷。
“别动!”杨妮说着从桌上拿过手机,对着诸尚杰咔嚓拍了一张照片。
“你拍我干吗?”
“留个纪念!我们在一起的第三天你就和我闹别扭,尽管我知书达理,温柔体贴,可是你仍然得寸进尺,心怀鬼胎??”
“得得得,您别念了,我告诉你,杨老师,如果因为今天的事情在我心里或生理留下什么后遗症,你得负责一辈子!”诸尚杰眯着眼瞄着杨妮,嘴角斜斜的挂着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我负责?我怎么负责,再倒一杯热水?我物理化学学得都不好,除了热胀冷缩还有别的办法吗?”这会儿诸尚杰不对她动手动脚的,她的伶牙俐齿也就恢复了,一边回嘴攻击一边把袋子里的衬衫取了出来,在他眼前抖了抖,神秘的问:“猪猪,眼熟吗?”
“等会儿,这是我的衬衫吧?你送我一件我的衬衫当礼物,你丫小气了点吧?”诸尚杰抬眼随便瞄了一眼,压根没仔细看。
“你看仔细嘛!”杨妮缓缓把衬衫拎高,下摆上的花丛慢慢从岛台边儿一点一点的显现了出来。“是你受伤那晚穿的衬衫,下摆撕裂了,血迹也洗不干净,楚信本来是要扔掉的,我想试试,看看能不能补救,怎么样?喜欢吗?”
“嗯,好看,可我一男的,穿着一团红花在身上,娘了点吧。”诸尚杰随口应着,他只当是她玩得小女孩的把戏。
杨妮很失望,他的表现和她期望的差之千里,眼睛很不争气的有些酸涩,她不想当他的面掉眼泪,匆匆把衬衫塞进他手里:“反正是你的了,你爱要不要,我上洗手间。”
杨妮轻微的变化诸尚杰还是感受到了,在他心里杨妮不是那种小心眼儿的女生,所以她为此等小事闹情绪让他有些讶异。诸尚杰不由自主的翻开手里的白衬衫,熟悉的颜色,熟悉的手感,没有什么不同。突然,一行娟秀的小字映入眼帘“你若不离不弃,我定生死相依”,字体是用银灰色丝线绣成的,不仔细看会以为是花簇在太阳照射下洒落的阴影,他轻轻念着心陡然下沉,有一种窒息的痛。顺着小字向上看,那簇花——红的那么浓烈,红的那么娇艳,每朵花瓣都绽放着激情与诱惑,他认出了那是——罂粟花。
杨妮从洗手间出来讪讪的看着诸尚杰,猜不出诸尚杰有没有趁她去洗手间时好好端详那件衬衫,如果他看了还是无动于衷那自己该怎么办?她下意识的咬咬嘴唇。
“宝贝,过来。”诸尚杰对杨妮笑笑伸出手臂。
杨妮有点别扭,站那没动。诸尚杰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起身迎向杨妮,环住她的肩膀将她拉进怀里,拇指捏着她的下巴,扬起她的头,用低沉的嗓音温柔的说道:“你,若不离不弃,我,定生死相依!”
带着蛊惑的声音像是对她使了魔法,杨妮傻傻的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反应。诸尚杰低下头,冰凉的唇覆在了她的唇上,他的舌尖轻轻拨开她的唇瓣、牙齿,长驱直入与她的舌头纠缠在了一起,他的嘴里咸咸的,有浓浓的皮蛋瘦肉粥的味道,他吮吸着,越来越贪婪,她仿佛一眼清泉,给他源源不断的甘甜。在吻变得更激烈前杨妮轻轻推开他,她很怕又要帮他搞定某些生理反应,她的手轻轻抵在他胸前,可以感受到他强劲的心跳:“你知道我为什么绣罂粟花吗?”她柔声轻问。
诸尚杰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口,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柔的抚摸着她的秀发。杨妮将自己贴紧他的胸口,环住他的腰,一字一句恳切的说:“它对我们有着不同的意义,我们相识是因为它,可我却不希望和它再有任何交集,绣它是为了纪念和警醒,这样我们才能真正的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放心吧,没有你,我也不会再碰的。”诸尚杰吻了吻她的秀发,声音清冷而飘渺。他沉寂了一会儿又换了口吻说道:“你物理化学真不是一般的差,罂粟和冰毒没有任何关系,冰毒是化学合成的,成分是甲基苯丙胺,罂粟是纯天然的。你,就是我的罂粟,我已中毒上瘾了,你说怎么办呀?”
“虽然形容的不怎么好听,但是意思我收到了,看在你如此诚恳的份上告诉你吧,我妈——李菡同志今早发话了,跟你走可以,得要全家正式一起吃顿饭,把你给外婆和其他亲戚介绍认识一下。”杨妮玩着他的手指,他的指头很细很长,每个指甲上都有好看的月牙儿,他说他当过兵,可是这双手怎么看都看不出经历过风霜的样子,手指甚至比自己的还细皮嫩肉,杨妮的手指因针线拿的比较多,右手食指侧边有肉茧,拇指也被针尖扎的毛毛的。
“外婆我早就想去拜访了,光听你说,我就已经对她敬仰万分,就差跪下顶礼膜拜了,我要早出生几年,就不追你了,直接当你外公得了。”和杨妮在一起诸尚杰难得可以放松,毫无顾忌的胡说八道,近几年来这样的无所顾忌甚至在彭瑜卿面前都不曾有过了。他拉着杨妮坐在沙发上,虽然不能做运动,和她东拉西扯的聊聊天也不错的。
“你丫活腻歪了是吧?”杨妮学着他的口气说。
“我还没问过你,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想继续教书当老师吗?”他握着她的手,用拇指摩擦着她食指上的肉茧,别人眼中的优秀是她额外付出了多少换来的。
“不知道,当年留校当老师是觉得学校的资源比较多,如果要继续深入的学习,学校是个不错的地方。可是等真的当了老师发现不是那么回事,老师们的心思都在评职称,挣课时费,赚外快上;有那么一两个不这样的,又都有点太不食人间烟火,都不是我的菜。就因为我的毕业设计是以古装为灵感的,再加上我又拍了部古装片,学校竟然安排我教《服装史学》,我当学生时这门课都是作弊考过的,现在还让我教这门,不是一般的讽刺,说实话每天面对我学生时我都心虚,真不知道哪天就露馅了??”说到杨妮自己擅长的领域时她整个人都光芒四射,让人无法把目光移开。
“那说说呗,什么才是你的菜?”诸尚杰挺想知道她到底对什么感兴趣,说她是个小丫头吧,她对小丫头片子喜欢的东西都淡淡的,昨天和她逛街她是挺高兴,可是和见到天蚕丝的表情差距十万八千里,你说她有多喜欢天蚕丝吧,她又一件都没给自己留全都做了毕业设计留校了,这丫头身上耐人寻味的东西还真不少。
“说不好,应该还是设计吧,我每做一件作品时都像打了鸡血似的,会非常亢奋,他们都怀疑我注射了肾上腺素。从小到大爸妈尝试过培养我很多兴趣爱好,只有画画我坚持下来了,但是我又不喜欢画那种很正式的东西,我就喜欢画漂亮的公主,美丽的衣服。上学那会儿,上我物理化学课时我就画画,老师气得找我爸告状,你猜我爸说啥,我爸说画的挺好的,我家妮妮又不当华罗庚,陈景润,不得零分就行了。后来索性理科老师都不管我了。别说我了,说说你呗,你喜欢什么?”杨妮脸上有着淡淡的粉晕,说起自己的糗事还是会有些害羞。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我很闷的,没什么爱好。喜欢看书,喝茶,偶尔练练字。”
“我怎么听着像老年人的生活啊?你再偶尔打打太极,你就彻底成老头了。”
“不是你一个人这么说,大家为什么叫我四爷,除了尊敬还有就是我真的提前步入老年生活了。”
“啊?那不是无聊死了!”杨妮眉头皱得能夹住一支铅笔。
“不会啊,现在又多了一个爱好。”诸尚杰嘴角咧了下。
“什么?”杨妮果然上钩。
“吃你——”他眼底充满笑意,捉弄她每次都能让他心情大好。
“去你的!哎,你不可能从小就这么闷吧?你和彭瑜卿是发小,他是少,你是爷。你们小的时候都玩什么?”
“我来想想啊,以前?上学和当兵期间我喜欢打球,踢球,游泳,溜冰,现在这些好像都不玩了,你呢,你喜欢运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