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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愿为钩上饵(上)

仕途艰险:公主穿越恋上君 水晶葡萄 2025-01-02 21:39
从县衙离开之后,筝玉与聂素之便回了他们落脚的同福客栈。这次去县衙虽然并未见到那不知是贤是奸的孔知县,但此行的收获却比他们预想的要多。通过吴老汉的儿子媳妇以及海棠的姐姐蔷薇的事情,筝玉基本上可以肯定那县令公子定然是个贪图美色的纨绔子弟。另外,不管那孔县令知不知道他儿子做出了这种事,他的夫人彭氏绝对是脱不了干系的。
本来筝玉与聂素之决定去见孔县令,就是打算去探听一下虚实的,现在大概知道了他们所想要了解到的一些事情,再去一次也不会探听到更多的内容,于他们来说最为重要的还是要找到他的儿子私自关押良家女子的罪证,二人便决定暂时先不去见那孔县令了,只将精力集中在寻找海棠所说的那座关押着良家女子的宅子上。
然而,不知是那知县公子太过狡诈,还是他们寻找的不够细心,转眼七八天过去了,能问的人都问过了,小小的县城他们也几乎走了个遍,就是打探不到有关那个宅子的一丁点儿消息。
这天傍晚,再次探寻无果,筝玉与聂素之走回同福客栈,随便吃了点儿晚餐,正打算各自回房休息的时候,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突然来到他们的身边,说是他家主人要请他们过府一叙。
“你家主人?他是谁?”筝玉觉得自己在永怀县城基本上不认得什么人,所以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邀请感到十分诧异。
还没等那小厮回答,聂素之又补充道:“可说了为什么邀请我们?”他的语气神情凝重了几分,似乎担心来者不善。
小厮摇摇头道:“府上只是主人的一个别院,主人几乎从来不在,小的只是一个下人,从未见到过他,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今日管家吩咐小的来请二位,小的这才知道主人来了。”
筝玉看着他那副无辜的模样,忍不住撇了撇嘴。得,什么也不用问了,不管这话是否含有质量问题,人家既然已经把话撂这儿了,接着问下去,也定是一问三不知。
不过,筝玉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自然不会连对方是何许人也都不知道,就贸然应邀前去。要不,这出门在外的,若是遇到什么坏人,就是丢了小命,也没人给她伸冤去。她半真半假地推脱道:“我们与你家主人素不相识,过府一叙大概就没必要了,你家主人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若是真得有缘,想必日后定会有机会相见的。”
听她这样说,那小厮也不急,恭敬地看着二人,语慢声细地道:“不是素不相识,我家主人说,他与江大人是故人。”
“故人?”筝玉有些诧异,正疑心他说得是真的,还是只是为了骗他们前去,猛然意识到他说出的是“江大人”。在这永怀县城之内,除了聂素之与海棠以外,应该没有人知道她宁州知府的身份。聂素之在她身边,海棠一个弱女子也不至于会以这样的方式请她,再说她们认识仅有七八天而已,实在当不起“故人”二字。
那么,究竟是谁要请她呢?难道……
筝玉突然想到前几天救了她一命的方简翎,难道说他还没有走,还留在这永怀县城内,继续着他的受人之托——在暗处负责保护她?
筝玉其实并不奇怪方简翎会在永怀县城内有别院,在这古代,但凡有些家底的人家,大多都会在附近的几个城池中置有宅院,以便出游时居住起来方便,养外室的也不在少数。她只是有些好奇,方简翎竟会如此神秘么?连宅院里的下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这样想着,带了点儿试探的,筝玉轻声问道:“你们家主人,可是姓方?”
那小厮再次摇了摇头,恭敬回话:“小的不知。”
好吧,不知就不知吧。筝玉敛敛神,不再去问那种问了等于没问的问题,扭头看向聂素之,征询他的意见:去是不去?
对上她澄澈的眼眸,聂素之稍作犹豫,继而点点头,向那小厮道:“有劳带路了。”
既然对方识得筝玉的身份,就算是敌,想必也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做出对他们不利的事情。倘若是友的话,说不准能在这复杂的案子中给他们提供一些帮助。这七八天了,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别说是筝玉有些浮躁了,再这样毫无头绪的继续寻找下去,他的耐心也迟早会被消磨殆尽。
那小厮有礼地道声请,便带着二人走出客栈。黄昏的街道,行人少了,周围灯火隐隐亮起,愈发显得安静。晚风习习,荡尽白日的慵热气氛,倒是给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客栈门口停着一辆蓝顶子马车,风格简约,但看那所用木材的质地,一眼便知道出自有钱人家。
小厮快走几步来到那马车前,轻轻伸手撩开垂在前面的蓝色布帘,请筝玉聂素之二人上去,便开始驾车前行。
车子不疾不徐地走着,由于路途平坦,并无颠簸之感。筝玉与聂素之相对坐于马车内,车内没有点灯,他们彼此只能看到对方模糊的轮廓以及黑亮的眼睛。二人对望片刻,毕竟都不是那种多话的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直这样对望下去又觉得颇为不自在,只好微微侧眸,错开目光。
聂素之垂下眼睑,望着自己紧紧绞在一起的双手,手心的汗,早已将他薄落的衣袖浸湿。他不知道自己同意应邀是对是错,虽说对方遣人相邀是不大可能会对他们不利的,但却也不是绝对。他不怕死,应邀的决定是他做出的,就算真得被人害死,他也怨不得别人。但是,他却怕筝玉会受到什么伤害,那是对他有着知遇之恩的人啊,他没有那日救下筝玉的那个蓝衣人的功夫,没有能力为她抵开致命的一击,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鲁莽。
如果,假如,倘若,万一……他就是以命相随,也无法弥补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永远消失……
他微微抬眼看向她,她轻轻侧着身子,一只手挑着车窗的帘子,望着车窗外阑珊灯火中那随风摆动的树梢,笑容璀璨而通透,如同夜空中最闪耀的星星。他怔怔地望着她清雅的侧部脸庞,想到了一句诗,突然记不起是谁写得:绝代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不知过了多久,回过神来,他立刻被自己这一无意识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明明是一个男儿啊,一个心向百姓、为民请命的好官,就算她的长相只能用美来形容,所谓的英俊、刚毅统统不合适,他也不应该用那样的诗句来形容她啊。倘若被她知道了,应该是会生气的吧,毕竟所有的男儿都讨厌别人说他长得像女人,这是有辱尊严的。
筝玉看车窗外的风景看得累了,放下挑着车窗帘的手,慢慢转过身来,便对上他深沉而苦恼的眼眸。
“怎么了?在看什么?又在想什么?”观赏了一路夜景,心情不错,她笑着问。
“我……这……”心中所想是不能说的,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聂素之面上出现迟疑之色。
筝玉微微一笑,那样的笑容,依旧璨若星辰,仿佛要把所有的阴霾都驱散。她轻轻抬起手来,覆上他依旧紧紧绞在一起的双手,语气中带着视死如归的洒脱:“别担心,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们至少都有对方患难与共。”
聂素之心中一震,患难与共?
他不可思议的抬头望向筝玉,很仔细地去看夜色朦胧中她那张清雅的仿佛从未沾染过世俗的脸。她的语气是那样轻快,说得那样坦然,虽然她是笑着的,但她的眼神清亮而高雅,绝对不像随便说说。可是,人世间真得有患难与共的感情么?那么悲壮而豪迈的情怀,他以前只觉得是书上才有的。
人们常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他作为一个读书人,虽然从未去寻过什么颜如玉与黄金屋,但是渴望一些人世间不存在的情感、情怀却是常有的,事后再去为自己这种虚无幻想而自嘲一笑。
但是,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他,那种他认为本不存在的情感与情怀,事实上它是有的,而且那么明明确确地展现在自己的眼前,怎能让心灵不震撼?
她说,就算结局再悲惨,刀山火海,我们至少还可以患难与共。他觉得,患难与共这个词真美妙,就像相濡以沫一样,他有些近乎自虐地认为,就算相濡以沫到双双死亡,也比相忘于江湖好。
吱呀一声的停车声,打断了他的万千思绪,车外传来小厮的声音:“二位,府上到了,请下车。”
筝玉微笑着拉了拉他的衣袖:“走啦,素之,我们去上刀山下火海!”
下了马车,在那小厮的引领下,于夜色之中穿过重重亭台楼阁,绕过条条花木深秀的曲折道路,在一座名为遐昌阁的阁楼前停了下来。那小厮向阁楼底楼匾额正下方开着的房门走近几步,对着里面负手而立,背对着他们的白衣人拱手一礼道:“主人,小的把人请来了。”
白衣人闻言缓缓转过身来,屋内通明灯火的照耀下,一张风逸俊美的面容上带着三分慵倦,七分随性。
“容成,怎么会是你?”筝玉望着灯火中那张熟悉的面容,诧异地道。
“江大人,别来无恙啊!”容成润慢慢向外走了几步,微笑着问道。
“有恙,怎么会无恙!”筝玉回过神来,也向前走了几步,板起脸孔,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道,“我这一路多少个夜晚露宿野外,备受蚊虫叮咬,你知道吗?我接下了一个案子,七八天下来毫无线索,破不了案就有家不能回,你知道吗?我差点儿被人一箭射死,你知道吗?当初若不是你激我出来,我用得着这么麻烦这么辛苦吗?”
“你在怪我?”容成润敛了敛笑容,却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筝玉瞪他一眼道:“我是怪你,不过不是怪你让我出来。”她微微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聂素之,“这趟出行我认识了素之,不管受多少罪,都值得了。”
“哦?”容成润眼眸微微一闪,瞥向站于筝玉身后面带动容之色的聂素之,嘴上却问,“那你怪我什么?”
“怪……当然是你这漫不经心的态度!”筝玉本来是假装生气的,可说着说着,想到自己这些天来的委屈,尤其是这七八天来什么也没查出,心中烦躁,竟然真得有些生气了,“你每日在这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做你的大少爷,是不是有一天我被人害死,你也会觉得死就死了,那又怎么样!”想到八天前方简翎救自己的时候说什么“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又道,“哦,对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你当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了,有愧于人的人总是会心虚。”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容成润却不介意她那态度,笑笑道,“我何曾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了?”
“不跟你说这些了,”筝玉撇撇嘴,“你那么神秘的让人请我们过来,到底有何居心?”
容成润淡淡一笑,再次将目光移向后面的聂素之,不答反道:“不为我们介绍介绍?”
筝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只顾着抒发内心不满,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忙伸手拉了聂素之一把,对容成润道,“这位是聂素之聂先生,将来宁州府的师爷。”又跟聂素之介绍容成润,“这位是容成润容成公子,得贤适用的本领少有人及,能由别人代劳的事情,从不亲自动手。”
“江大人谬赞,”容成润依旧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也不觉得将筝玉暗指他太懒理解为在夸赞他会用人有多么厚颜无耻,向着聂素之一抬手,“素之兄,幸会了。”
聂素之也忙向他拱手一揖:“容成兄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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