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到江家,江叔叔还在公司没回来,江阿姨在厨房忙着打点晚上的菜肴。看见季蓝和夏清空来了,高兴得不得了,忙叫保姆阿姨把早上送来的点心切好拿出来。
季蓝把外套脱了,交给旁边的帮佣姐姐,走进厨房想帮忙。江阿姨直接把她推出门口,说今晚的菜是秘密,谁都不能看。
他们几个在二楼的游戏机室完了一下午的游戏,晚上六点多终于吃饭。
照惯例曲江曾三家人一起过年,大大的饭桌坐满了人,菜也放得满满的。好不热闹。
曾爸爸举起酒杯,看了看桌上的酒菜,高声说:“又过了一年,孩子们又长大了一岁。新年新气象,来!为新的一年喝一杯!”
大家都举起杯子。此间觥筹交错,酒杯碰撞发出喜庆的年夜回响。
晚饭后大人在打牌,江小枫忽然鬼鬼祟祟的说:“我们去放烟火吧?”
曲方云俊眉一扬:“你确定你说的是烟火,不是烟花?”那种一卷要上千的烟火?
江小枫笑眯眯的点点头。
江小松转着手里的遥控器,“你上哪买烟火?”贩卖烟火是违法的。
“跟我来!”
看她的样子似乎还真的有。几个人穿上外套跟着出去。“爸妈,我们出去逛一下!”
窜出家门,一阵寒风打到脸上,冷得刺骨。江小枫转身朝哥哥伸出手:“车钥匙!”
从裤兜里摸出车钥匙,江小枫抢过来,哔一声开锁,跑到驾驶座捣鼓了半天。
季蓝冷得直哆嗦。“好了没,你在干嘛?”
江小枫的声音从车里闷闷的传出来:“哥,你后备箱按哪里啊?”
江小松走过去伸手在方向盘下面按了个键,江小枫跑到车后面打开后备箱盖子。
疑惑不已,江小松一边跟过去一边说:“你开我后备箱干什么?”
“噔噔!”
后备箱里面有两个纸箱,围过去一看,竟然是一筒筒的烟火!
“你这丫头上哪搞来的!还有,什么时候放进我车里的?”
啪一声合上盖子,把他们往车里推:“别问那么多啦,去河边!快点!”
近郊的好处就是车子开一下就到了没人的地方。出了小区一路往北边开三分钟就到了南河的上游,那里有个河堤,以前是足球队用来练习的地方,后来足球队转到别的地方训练,但是东西都留了下来。
河边的风更大了,空气似乎都比其他地方低了几度。三两下把车后面的烟火抬到河堤下面。从桥边搬了几块大石头,捡了几片木板和钢丝把烟筒固定好。
“你站远点,去河堤上等着。”江小松指着河堤上面,让妹妹上去等。然后跟夏清空一起打火。
风大,每次还没靠近导火线火焰就灭了。后来曲方云和曾界一边拿铁片围着挡风才点上。
火一碰到导火线,导火线啪滋啪滋马上窜起火苗,往烟火桶蔓延开去。
他们快速跑到河堤上,身后已经响起烟火的声音。
回身一望,整片天空被五光十色的火光照亮,一束束火焰飞上夜空,在漆黑的星空下绽放开来,千百道金光像流星一样划破天际,璀璨十射。
每个人的脸上都映着烟火的光芒,眼睛灿灿仿佛布满星辰。
“哇呜,好漂亮啊!自己放的烟花看了特别有成就感啊!”江小枫在那头一边跳一边欢呼。
江小松也笑容灿烂:“那是你放的吗?是我放的好不好!”
“你是我哥,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侧脸望过去,看着他们打闹起来,忍不住笑了,错眼看见身旁的夏清空,他望着烟火,目光熠熠像琉璃,寒风中的侧脸有种难以言语的味道。
只听见他轻声感慨:“这是我过得最开心的新年。认识你们……很好。”
清俊的脸上抹上温柔愉悦的笑意,化去了眉峰的冷冽。
季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每一年的春节自己都是这么热闹开心的过来的,跟家里的长辈,还有方云和小枫他们。
每年要么出去唱歌,要么在家打牌或者打游戏通宵,年初一早上顶着熊猫眼到市中心街道转角的那家早餐店吃包子喝豆浆。虽然很多时候自己是一个人生活,但是还是有曲方云等人在身侧陪伴。
在她看来很平常的事情,原来也有人从来没有经历过。那么过去这些年来,究竟是怎么度过每年全家团圆的这一天的呢?
学长虽然温柔,却是个很寂寞的人。
这一刻,季蓝心底异常清晰地懂了——所谓的“这不是他想要的”是什么意思。
成功背后,总是非常落寞。
烟火放完了,河边一下子回归了平静和黑暗,一瞬间沉默下来。
突然间远处传来放烟花的声音,一声接一声,往市区的方向看,果然开始燃起五光十色的烟花,比他们刚才放的更大更美。红色的、蓝色的、绿色的、金黄色的……炫耀人眼。
忽然间一阵大风掺进河风里吹了过来,冰冷的寒意从全身各处毛孔窜进血液里面,季蓝觉得全身都快冻僵了。
忽然一阵温暖裹住了自己,她睁开眼一看。
夏清空张开大衣站在自己面前,挡住了他背后的风。他低头看着她,漆黑的眼睛浓得如同这夜色:“是不是很冷?”
他的眼神太专注,季蓝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起来。连忙低下头,“嗯,很冷,我们回去吧!”转身想向车子走去。
手臂却被拉住,错愕的转过头,脖子被一条黑色围巾裹住。
夏清空帮她把围巾围好,把她大衣领口拉紧,整了整头顶那个白色毛线帽,满意地看着她小小的一张脸藏了一半进围巾里,唯独露出一双清澈灵气的眼睛。
这时他才说:“你看小枫他们玩的这么开心,再等等他们。先围着,别冻着了。”
透过他的肩头望去,江小枫、江小松、曲方云和曾界在河堤那边不知道干什么,时不时传出笑声。
又望了望他,脖子上空荡荡的,后面的头发被河风吹得飞舞。“学长你会不会冷?”
“不会。”淡淡的一句,然后转身看着那边四个人:“我们过去吧。”
看着前面走着的挺拔的背影,拳头捏的紧紧的,几十步路的时间,她费劲全身的力气去抵挡心里的情绪,对着河风闭上双眼。
良久,睁开眼睛,一片平静。
初春光秃的枝桠上渐渐冒出嫩绿的新叶,阵阵微凉的春风也送来了季蓝和曲方云成功保送北央大学的消息。
这个消息瞬间在一中乃至整个南河市传遍。通过甄试的两人顿时卸去了升学压力,许多课程学校的老师都批准他们可以不用来上。两个人突然间有了很多空余时间做自己的事情。
曲方云跟着北央集团的策划部在设计一个大型科技博览会的展区,展区的设计邀请世界著名设计师亲自操刀,团队的人每天行程紧凑忙前忙后,一个星期几乎有三四天都加班到凌晨一两点,为图方便,曲方云直接在季蓝的公寓里住下。
而自从接触过游戏软件的工作之后,季蓝开始迷上研究网游。每天都对着电脑在玩游戏,玩的不亦乐乎。玩过之后就开始查书做笔记,或是查邮箱看发出去的疑问有没有回复。有时候曲方云深夜回到家,书房的灯还是亮着的。
一天曲方云回到家,发现季蓝还在玩游戏,忍不住蹙起眉头。望望客厅的挂钟,已经一点多了。走到书房敲敲门,倚在门边。
季蓝在电脑前面连眼神都没斜晃一下,紧紧盯着电脑,啪啪啪键盘敲的飞快,修长细瘦的手指晃得人眼睛都花掉。
见状,曲方云走到她身边站定,看见大屏幕上面一群武侠装扮的人砍成一团,他看不懂,只觉得乱七八糟的,压根分不清谁是谁。
静静在旁边等了将近十分钟,季蓝停下来,喝了口水,瞥眼看见他。“回来了?”
“玩完了?”
季蓝点点头。“玩完了。”
曲方云转身,长腿迈向书房里的沙发。“游戏关了,过来一下。”
有必要跟她谈谈,每天玩游戏玩到夜深怎么像话?
想起前两天在公司听见团队里的人说起那个玩网游成瘾最后去抢劫的小孩子,跟季蓝一样大。他听得心有余悸,望着季蓝关掉游戏界面从书桌背后走出来,一派轻松自若。忍不住想:难道叛逆期到了?
有可能,这个人的情商在某些方面发展得特别畸形,有时懂事过头,有时又没心没肺。
看见他的神情极为凝重,想他是有什么事要跟自己商量,大概会谈很久。季蓝拿起杯子边走过来边问:“要不要倒杯水给你?”
“不用了。你过来。”指了指左手边的单人沙发。
第二天是周末,江小枫跟曾界一起过来找他们。曲方云去了公司,他们先在客厅温习功课,到十二点多的时候才下楼找曲方云一起吃饭。
对着一碗紫菜鱼丸米粉,季蓝呵欠连连,眼泪水一直流到眼角。江小枫纳闷地问她:“你昨晚做贼去了,怎么这么困?”
季蓝本来打着呵欠,想起昨晚的事突然一阵爆笑,眼睛不住的瞥向对面的曲方云。后者面色一僵,不自在的假咳两声。
眼珠子狐疑地在两人之间转了转,江小枫来劲了,睁大眼睛好奇地问:“到底怎么了?快说快说!”
见季蓝张嘴欲言,曲方云连忙打断:“赶紧吃饭!”
季蓝眼底满是调侃的笑意,眼角眉梢都飞扬起来,一张脸憋笑憋得都红了。
她这副样子,连曾界都好奇了。于是凑近悄悄问:“什么事啊?”
“噗,哈哈……哈哈哈哈……”他们一直问,季蓝终于忍不住笑趴在桌上。
江小枫和曾界不明所以地对视,又把目光投向曲方云。
那个平时八风不动的冰山男此刻竟然又尴尬又无奈的神情,极为窘迫地瞪着季蓝的发顶,恨不得把她的嘴巴给捂上。
一想到昨晚他语重心长的模样,季蓝就笑得眼泪都出来。
她喘着气,擦了擦眼眶,还余着笑意搭上江小枫的肩膀:“我跟你说……”
昨晚叫她坐下之后,曲方云痛心疾首,苦口婆心地说起同事认识的那个有网瘾的男孩,季蓝听得一头雾水,心里疑惑至极,心想他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别人了,人家有网瘾也关他事?
后来说了半天其中的利害,却见季蓝依然无动于衷,睁着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他一咬牙,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以后不许玩游戏!别没的就学坏了!”
季蓝一愣,忍不住把刚喝进嘴里的那口水喷了出来,呛得整个人连声咳嗽,又忍不住哈哈大笑。
说完这件事,江小枫和曾界都忍不住拍桌子笑到肚子疼。
江小枫指着曲方云,哈哈说道:“你竟然以为季蓝到叛逆期了?还以为她有网瘾!哈哈哈,方云你怎么这么可爱……不行,哈哈,笑死我了……”
曲方云气急败坏,死死瞪着江小枫,直想把她咧嘴大笑的脸拿个盘子盖住!
曾界亦是用尽全力忍住笑意,却还是不小心泄漏在嘴角。他拍拍曲方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哥儿们,你太不容易了……”
“哈哈哈哈!”江小枫完全笑倒在季蓝身上。曲方云一脸铁青,为自己昨晚的白痴举动后悔不迭。
笑闹过后,季蓝跟曲方云回公司开下午的会议。江小枫和曾界则背着书包去最近的书吧温习功课。
江小枫的理科里面,化学是弱项,眼下有曾界这个化学高手在,抓着他问完一题又一题。直到把一叠试卷上的错题都问清楚,整理好在错题集上之后,江小枫终于吁出一口气。
抬起头准备拿餐牌点杯饮料,望见曾界早已完成功课,在看化学杂志。
他把外套脱了搁在椅臂上,黑色棉衣衬得他斯文清秀的五官更加深刻,鼻梁上的无框眼镜加深了几分儒雅的气息,左手食指夹在书页里面,手腕上是季蓝送他的生日礼物。
CASIO的黑色腕表,大气简洁。
她想起来,这表他似乎戴了四年,很少见他摘下来。
把手里的餐牌递过去遮住他的视野。“喝什么?”她问。
曾界抬头看她一眼,接过餐牌放在桌上没看,说:“冰绿茶。”
江小枫点点头。不意外,他几乎没点过别的饮料。招手下了单之后,看了看桌上的书、试卷、笔记本等等狼藉,一边收拾,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阿界你以后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闻言,对面的男生从书中抬起脸,“什么意思?”
“这么多年不论春夏秋冬都是绿茶,一旦用了一样东西就不会换,喏,那只表就没见你拿下来过。”拿下巴努了努他的腕表。
往自己手腕看一眼,他轻轻一笑:“只是懒得换了。”
江小枫不以为然:“说是懒,其实也不然。要习惯一样东西,而且不会对别的东西有欲望,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你很耐得住寂寞。”
曾界额冒黑线。耐得住寂寞?他又不是深闺怨妇。
见到他嫌弃的眼神,江小枫瞪眼说:“我说真的啦!咦,”她眼珠子一转,猛然想到什么:“说起来这么久了也没见你说过对哪个女孩子有意思啊!诶,你该不会早就有目标不跟我们说吧……”
白她一眼,曾界不理她。
江小枫眼睛瞪得更大:“天哪,你不会不喜欢女孩子吧?你不会喜欢方云还是我哥吧?不要啊……”
曾界无语对苍天。这疯丫头一疯起来真是什么都说的出来。
“你觉得有可能么?”曾界凉凉的说。
撇撇嘴,江小枫心想。也是,曾界是清心寡欲了点,但是性取向尚未见异常。于是枫某人的八卦劲起来了。看着服务员把饮料端上来之后,她凑过去,“喂,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啊?透露一下嘛!”
曲方云的话看颜晓光大概就能猜出他喜欢什么类型,不过他们最后惨淡收场,倒也说不准。她哥江小松,女朋友从高中起就没断过,也没见他认真过,按照历任来看好像是偏好活泼开朗的类型。而夏清空,她不熟,不能断定大神的喜好,但是她心里一直认定大神对季蓝很有那啥意思。
身边最亲近的男性朋友里面,唯独曾界是从来没有表露过的,甚至这些年他身边除了自己和季蓝以外,完全没见过别的女孩子亲近。倒也不是说他对女孩子很冷淡,他是属于对谁都温文有礼但是疏远客气的人,跟人的距离拿捏得极有分寸。不像她哥那样跟什么人都玩的来,也不像曲方云那样完全生人勿近。
喝着自己的冰绿茶,曾界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
江小枫死缠烂打,越过旁边的沙发椅坐到他旁边,开始耍起赖。江小“疯”的赖功绝对一流,曾界被她磨得没办法,终于忍不住了。
“喂,你那么八卦干嘛!现在都快联考了哪有心思想这些?”这人脑袋装草,正经事就不见她这么热心坚持。
“好朋友关心一下嘛!你当我是好朋友就告诉我,你不说就是不拿我当好朋友,枉我这么多年都把你当我最好的朋友,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没良心,掖着藏着都不让你的好朋友知道,我真是看错——”
“好了好了!”曾界连忙打住,这人怎么越说越过分。“你说要我告诉你什么?被你磨得我头都疼,什么都忘了……”
江小枫打蛇随棍上,咧嘴嘿嘿笑:“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把她推开了点,“你说什么时候?”
“还有很多时候吗?都说都说!”见男生翻她白眼,讪讪一笑:“开玩笑的,呵呵,就是现在啦现在!”
男生微微一顿,说:“没有。”
江小枫点点头,很正常,压根没见他把目光放在女生身上过,没有很正常。忽略这个,下一题:“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等一下,先问清楚,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啊,好痛!”
曾先生终于忍不住施暴的冲动狠狠敲某人的脑袋。
捂着发疼的后脑勺,“对不起嘛!那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啊?”
“不知道。”
明显敷衍她。江小枫不满:“萝莉还是御姐、小鸟依人还是野蛮女友,是啥就是啥,哪有不知道的!快点老实交代!”
曾界无奈,望着窗外说:“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某江决定开导这个情窦未开小伙儿。“那你觉得什么样的女孩子漂亮?”
曾界茫然地看着她。漂亮?他真的不知道。
他接触最多的就是江小枫和季蓝。江小枫容貌端丽,但是性格粗犷,往往让人没法欣赏到她的女性特质,或者说撇开她痴恋曲方云那些时刻不说,这人除了生理性别是女以外,压根儿没哪个地方像女的。而季蓝则模样稚气,到今年才稍微开始五官长开了些,但还是稚气未脱,再者她这人时而温柔体贴,时而洒脱狷狂,时而又霸气外露,时而谦虚温文,变化多端,让人猜不透,与其说她是个有魅力的女生,倒不如说她是个独特的个体。
总结一句话,他最熟悉的女生中没一个是正常的,就更别提漂不漂亮了。就连容颜绝色,气质清丽脱俗的颜晓光都心思歹毒狭隘,他不知曲方云的心境,自己反正是心寒到极点。对所谓美貌更加没有半点遐想了。如此之下,如何衡量漂亮与否?、
见他半天都茫然的表情,江小枫只好转战另一条革命路线:“那有没有哪个女生的哪个瞬间会让你看到,无法挪开视线或者会忍不住一直看她的?”
此题问罢,曾界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江小枫兴奋了:“有吧有吧!是谁?”
曾界赫然一笑:“有是有,我爷爷算不算女的?”说着拿起冰绿茶到嘴边抿了一口。
江小枫不信他。他刚才的表情分明就想到了某个人,现在却拿曾爷爷来搪塞自己。
“怎么可能,那你说刚才你想到你爷爷什么了?”
曾界把玻璃杯放下,缓缓说:“小时候跟爷爷去靶场,我在指挥室的屏幕上面看他卧地狙击,印象很深。”
他至今犹记得素来年迈祥和的爷爷在狙击时脸上那鹰準果决的劲酷之气,那是一种属于军人的英雄阳刚。
顿时像瘪掉的气球一般蔫了,江小枫面色沮丧。这人太没劲了。“你的世界里除了化学还有什么啊,化学怪人!”日内瓦那个电影是科学怪人,他就是化学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