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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一个人的路,一个人的关

强者如归:菜鸟靠边站 余生相随 2024-12-29 22:43
一个星期过去,刚回到家门外的季蓝惊讶地发现家里竟然亮了灯!她雀跃的走进屋,看见厨房那个忙碌的身影。
“爸爸!”
听见声音,季持青转过身来。看见季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意。
季蓝高兴的跑上去,跳上他的背从后面抱住他的脖子。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
季持青被她勒得咳嗽,他哭笑不得地应道,“昨天回来的,你这只瘦猴子先下来,菜都要糊了!”
季蓝跳下来,开心的不得了。认真数数,他们有大半年都没见了啊。以前因为实验需要,也会很长时间不回家,但没有像这次超过半年,连电话都不打的。
放下书包,季蓝跑到厨房帮忙。发现琉璃台上堆满了食材。
“今晚有很多人来吗?”
油锅开始冒烟,季持青把青菜倒进去,唰的一阵滋滋滋的声音。
“方云一家啊,你江叔叔曾叔叔两家人,还有翰琪也要来。”翰琪就是爸爸的好搭档好同事江老师。
人还真多。季蓝二话不说卷起衣袖,帮忙洗菜切菜。一切准备就绪,人也已经陆陆续续来齐。冷清了很长时间的季蓝家终于真正热闹了起来。
晚饭之后,大人们都上书房谈天,孩子们则在楼下收拾饭厅和厨房。
俯下身擦饭桌的时候,江小枫凑到季蓝旁边,用手肘顶了顶她。
“喂,你们是不是吵架啦?”一脸八卦的表情。
季蓝失笑。难道真的这么明显吗?
“到底是不是嘛!不过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他整晚都一张臭脸,对你也是爱理不理,”江小枫开始自说自话了,“他平时把你当自家宝贝女儿似地,连对你大声都很少。这次竟然连话都不想跟你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季蓝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自顾自走进厨房。
一切收拾停当后,季蓝把切好的水果送上书房给长辈们吃。在书房外面敲了门,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
“蓝蓝?”曲妈妈看见季蓝手上的果盘,“送水果上来的?辛苦你啦。”
“不会。”季蓝笑,欲走进书房。
曲妈妈把她拦住。季蓝疑惑的望她。
曲妈妈尴尬的笑了笑,“你爸和江叔叔他们在里面谈事情,别吵着他们了。来,给我拿进去。你下去跟小松他们玩吧。”
说着,拿过季蓝手里的果盘,砰一声把门阖上了。站在门口,季蓝秀眉微蹙。
季持青难得在家,原定跟胡子栋的见面也只能挪到下周末。
客厅播放着电台,两父女在院子外。
季蓝闭着眼睛躺在椅子上,边听电台边享受着难得的下午时光。
见到她一脸惬意的表情,季持青笑了笑。
“蓝蓝,我不在这段时间,家里有没有什么事情?”他随意的翻着杂志,状若无事地问。
她闭着眼,晃着安乐椅顿了一瞬。想起墙角的红外线装置以及电脑扫描出来的数据。
“没有。”她说,继续摇着椅子。
“那就好。”
“对了,”季蓝猛地想起什么,睁开眼懒懒地说,“上次大扫除,发现我妈的项链。放我这好吗?”
扯着链子把藏在衣领下面的项链拉出来。
季持青看到项链的刹那,脸色明显一僵。
“可以吗?这是妈妈的项链。”见他不说话,季蓝又问了遍。
他敛起所有情绪,笑着说,“当然可以。项链是不是放在铁盒里的?”
“是啊。”
“铁盒呢?”
“放在我那里。”
季持青抿了抿唇,说,“等下拿给我吧。”
季蓝疑惑,“我拿去学校了。里面的东西应该是妈妈的吧,才会跟项链放在一起。我想保管妈妈的东西。”
她说的那么坦然,那清澈的眼睛几乎让季持青无法直视。
“你妈妈的东西那么重要,放在学校不见了怎么办?拿回家里,放在书房的保险柜不是更好吗?”
季蓝沉默的低下了头。
“我想一直带在身边。那是妈妈的东西……”
那是妈妈的。
她一直说着这句话。
从小,她都没有表现过对母亲的爱恋和思念,一直克制,一直隐忍。不过是想保留母亲的东西,他怎么去说“不”?转念想想,那里面的东西他当年已经翻看了很多次,都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应该不会有问题。
“那你要好好保管啊!”伸出大手,摸摸她的头顶。
季蓝开心的弯起眼,重重地“嗯”一声。
晚上在房间,季蓝从背包里把铁盒拿出来,摸着它冰冷的铁皮。先是把铁盒仍在杂物房的角落,然后又要她把铁盒拿出来。既然不在乎,为什么现在又这么紧张?
唯一的解释就是,铁盒很重要,放在杂物房反而不容易被发现。他们不就是不小心才会发现的么。季蓝低头定定地看着手里的铁盒,顿时庆幸——自己去到哪都把铁盒带在身边的决定是对的!里面一定有季持青想找却找不到的信息。绝对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等到第二周的周末,季蓝再次跟胡子栋见面。到他家的时候,他已经把所有的工具和设备都准备好。今天的任务很重,他们没多废话,马上开始工作。
用了很长的时间,拿到情报局内网的管理员的用户名和密码。他们很快开始一系列的攻击。
穿越了蜜网5之后发现里面的内核极其庞大,很快被辨别出他们的入侵,一波波巨大的数据流如刀铡般劈过来。
胡子栋的手指操作得几乎要抽筋了,完全是应接不暇,很快就满头大汗了。
季蓝皱眉,果断地说,“撤!”
疾速退出系统。任务失败。入侵到撤退,只撑了半个小时。
“呼!”胡子栋大吁,“太刺激了!情报局果然不同凡响啊!要不是你那个防御系统,我们早被灭了……果然是季祖师爷设下的情报系统,简直强到神一般的地步!”
季蓝打开桌面系统,开始转移IP。
“我们会不会被发现啊?”胡子栋开始担忧。
“不会,”季蓝很淡定,“之前已经跳了上百台机子,要找到我们的IP没那么容易。现在来点障眼法,他们这辈子都别想发现我们。”
看着她在计算机前面指点江山的霸气,胡子栋不得不给她竖了大拇指。
“那我们这次进不去,下次还要再去吗?”
这时季蓝沉默了。
“我饿了,去找点吃的来。”过了一阵,季蓝说。
胡子栋没心眼地很快忘记自己的问题,跑到厨房找食物。
季十蓝的技术比她预想的还强,不过也是这些年来一直有人更新填补。这次侵了情报局没成,下次再进去只会更艰难。倘若有天被发现,下场会怎么样谁都无法预料。
望着他窜进厨房,打开冰箱的背影,季蓝心里浮出一股内疚。她确实不该把胡子栋拉进这潭深水里,还是这样糊里糊涂地进来。
他是个好人。
慢慢捏紧拳头,内心挣扎不安。
她必须要找出真相。这个念头近乎偏执地驱使着自己。可是见识过情报局的强大之后,她开始意识到,仅凭自己的力量几乎是不可能的。可是要把别人拖下水,她又……
“吃的来啦!”
胡子栋捧着两碗热腾腾的面,兴致勃勃地走出来。放到桌上,两碗面金黄金黄,汤汁浓郁,上面盖了个太阳蛋和火腿片,还放了几条绿油油的青菜,让人看了就食指大动。
盘腿坐在地毯上,趴在桌上,两人埋头狼吞虎咽起来。
吃了一半,胡子栋喝一口可乐。望着季蓝埋在比她脸还大的碗里,大口大口地吃着面条,好像津津有味。
他笑了笑,敲敲桌子。“诶,形象、形象!”
百忙中抽出时间来瞪他一眼,又埋头继续吃。
胡子栋忍不住哈哈笑了。这个丫头平时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有气质得要命。但是相处熟悉了,就会发现她会露出很有趣的一面。跟她在一起非常自在。
“其实我很想问你啊,为什么你那么执着要找季十蓝的信息?你们都姓季,该不是你亲戚吧。”
档案局找不到,竟然把主意打到情报局。这么疯狂,也不知道该夸她够胆魄,还是说她初生牛犊不怕虎才好。
季蓝没好气地说,“我说他是我爸你信不信!”这人怎么这么爱打断她吃东西。
胡子栋不屑的“呿”,“小孩子不打诳语!”
然后也继续吃自己那碗面。
沉默地吃了一阵,忽然听见那边传来闷闷的声音。
“喂,胡子栋!”
“干嘛!”呼哧呼哧继续吃。
“……对不起。”
他停下动作,看着她。她手里握着筷子,脸低下去,看不见神情。
“我总是麻烦你。而且……明知道我要做这些事,你也陪我疯。我知道,其实以你的能力和前途这会害了你的,如果不是为了看着我不让我出事你——”
“喂喂喂!你这丫头想象力真丰富!”胡子栋撇撇嘴,“会陪你疯,一来是我没玩过这个,觉得玩玩也不错;二来是你这丫头入我的眼,跟你一块玩挺有意思的!就这么简单,别把什么事都揽到自己身上好不?”
季蓝抬头看他,没说话。
这丫头一直都是那副不疾不徐,潇洒从容的样子,忽然像兔子一样红眼睛,他还真不习惯。
“还吃不吃啊,要泡糊了!”
季蓝低头默默吃面。很多年以后,每当想到胡子栋曾经给过自己的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支持的时候,她都感谢上天让自己这么幸运,遇见过一个如此,难得的朋友。
再度回到学校的新一周,季蓝被告知要准备全国辩论赛的培训。她怔忡了片刻,只觉得一年竟然这么快就过了。
傍晚吃完饭,一个人慢慢散步,走到学校的中书湖边。太阳已经落到了天边,慢慢被暮色压进地里。夕阳下的湖面飘着破碎的橘黄。
何唯学长已经毕业了,辩论队这一年要她带领。可关键是要去首都。那里于别人是平凡之地,于她是龙潭虎穴。
而方云,已经一个多月没跟自己说话了。看来这次他是真的动怒。不过这样也好,不要理她就不会有危险。这样,最好。
培训了半个月,季蓝再度踏上前往首都的征程。
才刚下飞机,她就被一众媒体团团围住,照相机的快门声不停响起。最后一中的人被迫在工作人员的疏导下才得以离开。
照例是开幕仪式。北央集团延续以往的惯例,会后还是把礼服当作礼物。这次季蓝也没有再推脱。
再度上场,灌注了两名一年级的新力军的一中以绝对优势直杀进半决赛。而失去夏清空的七中实力虽不如以往,却也不容小觑,以漂亮的成绩进入半决赛。北央公学和华城实验依旧是欢喜冤家一对,你胜一场我赢一次,保持着万年不变的平衡。
看来南河一中、南河七中、北央公学和华城实验这样四足鼎立的局面会维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结束了一整天疲惫的辩题讨论,季蓝回到房间。洗完澡出来,拿着铁盒走到阳台,打开来,再度仔细查看里面的信和勋章。
勋章很平常,完全没有任何提示的契机。把四封信一封封打开,叠在一起,再次读查。其实这些东西她都看过很多遍,确确实实找不到有什么线索。难怪爸爸会那么放心把东西放在自己这里。
她沮丧地放下信,揉揉眉心。
目光慢慢落到隔壁的阳台上。隔壁房间里有灯光透出来,映在阳台的栏杆上,夜空无月,星火璀璨。她有些恍惚,霎那间好像看见那人披星戴月出现,支着栏杆笑意满满的望过来,轻声喊“季蓝”。
呼滋滋。一阵风吹过来,把信都吹到了地上。她回过神来,连忙蹲下去捡。
两张署名和日期的信纸叠在一起,她猛地一顿。
连忙抓在手里,仔细看了看信末尾落笔的时间。年,月,日,时。她迅速捡起所有信纸,跑进房间,把四封信的最后一张纸铺在一起放到床上。
每一封信的日期都是精确到“时”。
一般人写信都是写年月日,为什么还要写“时”这么费周章。
脑中猛然石破天惊的一声巨响!如果这串日期是暗号——
立刻顺着日期的数字,数信上的字,却完全连不成一句话。单个数字不行,就双数搭配。却还是不行!那数列进式……
她尝试了一切方法,甚至倒着从信的最后一个字开始数,还是没办法。
季十蓝可以留下的信息,肯定有含义的。到底这些数字是什么意思呢!
年是同一年,只有月份和日时不同。每串不同的数字都是五个……季蓝猛地抬起头,唯一没用过的就是那个方法。虽然有些无厘头,眼下也只好试一下。
她从第一句和第二句,最后一句和倒数第二句,还有最中间的那句话里面,抽出跟数字相对应的字,一个个写在手心。
终于成功串成一句话。这个刁钻的方法,若不是季蓝这么大胆随性的人还真不可能想出来。
把信息拼凑起来,看着手心里季十蓝费尽心思传达的话语——
二八月圆日,
月上柳梢时,
城郊苦楝下,
但待吾父至!
这分明是求、救、信!
季蓝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这些信是季持青从季爷爷那里得到的,那季爷爷绝对看过这些信。季十蓝既然能留下这样的暗号,必然认定季爷爷能看得懂他的求救和会面的信息。季蓝颤抖着手翻出旧报纸,情急之下,险些将报纸扯破。
季十蓝死的时候是十二年前的新历十一月十日。十一月十。她的生日是九月十五,十二年前的新历就是十一月九日。二八十六,他竟然是自己开心过完生日之后醒来的第二天,就绝命于人世!!
怔怔地独立房中,她终于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她之前的猜想,原来全都是真的……
竟全部、都是真的!
在自己还因睡梦而满足地微笑时,他也许已经饱经风霜雨雪,十面埋伏,如履薄冰,无数次地从刀下逃生,落魄潦倒。即使走在大街上,也绝不会有人能认出他褴褛肮脏的身体就是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玉树临风的大将军!在寒风伫立里,他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和期盼,等着自己最信任的人。也许他并没有想过要他帮他,也许他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逃多久,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他只是想再见见自己最敬爱的父亲……
可是他等来什么?荒无人烟的萧条的荒郊,他盼过又盼,最后只等来金戈铁马,铁剑冷枪的警察!他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无情地乱枪打死,最后还被冠上卖国贼的罪名……
他是一代英雄啊!
滚烫的泪珠滑过脸颊,啪的跌落在报纸上。再也无力支撑,她软下身趴在床边,悲痛的哭了……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掐进肉里,一滴滴鲜红的血滑过那纤细惨白的手。关节已经握到泛白,她用尽全力,愤怒地捶打着,不停捶打着。一下、两下。
“唔……唔……”她哭到杀红了眼,全身因为愤怒悲伤而不停颤抖着,像疯了一样拍打撕扯着被子,“啊啊——啊——呜呜……”如同小兽般的低吼。
要怎样,才能把心中的仇恨发泄出来?要怎样,才能为他讨回一个公道?要怎样……要怎样……到底要怎样做——
那个人是她的亲爷爷啊!!
在短暂又复杂的生命中,从没有人教过我们要怎样去面对冷漠和黑暗。从没有人教过我们要怎样去恨,才能恰如其分。要怎样去原谅,才能平息心中的仇杀。我们身处如斯斗室,彷如被人观看的兽,竭尽全力的嘶吼和挣扎,就算头破血流,亦不过是别人眼中的一出玩偶戏,一场困兽斗。
有些路,注定只能一个人走。有些关,也只能一个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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