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三节）

赵明才的话让大家释然了，大家点头称是，又纷纷议论起来。
“明才，那些城里人是怎么说的，你的意思是对这种菜很感兴趣？”周玲玲问道。
“当然啦！”
提起紫红甘兰赵明才就兴奋了起来，“我问了好几家宾馆酒店，他们的老总有些在外面见过，甚至还吃过，那些没见过的至少也听过。我刚一说他们就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
“是吗？太好了！”大伙都高兴极了。
“这么说只要我们种成功就不愁销路了？”周玲玲说。
“能卖多少钱一斤？五毛？一块？两块？”李付珍问道。
“能签合同吗？你签了吗？”大家七嘴八舌。
“不不不！还早呢，现在还没种成，怎么能谈价格呢。”赵明才解释道：“不过，我们谈了一下合作的意向。我说我能弄到正宗的种子，也可以种植。那些老总说了，只要我们能种植成功，他们就愿意要。至于价格就得等成功之后把菜给他们送过去让他们看了尝了才能定。”
“哦，是这样啊。”这下赵明才的话让大伙有些失望了。
“如果到时他们不要怎么办？”大伙问道。
“不会，宾馆酒店对菜的色香味最讲究，一盘菜色香味做好了价格会翻好多倍，这种让他们赚钱的菜他们是巴不得要的，你们放心吧。再说，就到城里的市场上销售，它的颜色也很吸引人的，价格自然也会比普通蔬菜高很多的。再说，他们要不要现在只能空口说，等我们试种成功了，把菜拿过去不就知道了吗？万一没人要我们就不种了呗。反正这种是别人送的，又没损失。”
赵明才停顿一下后继续说道：“当然，据我看他们是一定会要的。你们就放心吧，到时我们一定会和他们签约，一定会赚钱的。到时我们就不要像干养鸡场那样搅和在一起干了。我都想好了，我们各家干各家的，我只是去找他们提个头，你们自己去销售，赚多赚少都是你们的。只要你们还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们赚到钱的。不要为养鸡场的事自责了好吗，这样我也会很自责的。这件事不是我们任何人的错，知道吗？至于你们担心的吴妍那儿，我早已给她去信了，我保证她不会怪你们的。你们能相信我吗？”
“明才，你说哪儿去了，我们当然相信你了。”
周玲玲说：“我们听你的就是了，你就放心的去做你的事吧。唉，没想到这也是给你添乱，让你分心为我们担心，我们真是一无是处啊。”
“是啊，明才，我们都听你的，以后谁也不许提这事了。经过这件事后我们学到了很多，你也放心，以后不管你做什么，我们都会支持你的，哦，至少我会的。”黎世中说道。
“对，明才，我们都支持你！”大伙都说道。
“谢谢！谢谢！”
赵明才几乎要流泪了，他真是太感动了，他觉得他的梦想真的有希望了。赵明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有一个劲儿地说谢谢，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欢乐了好多。
“喂，走，我们该回去了，顺便去看看那些宝贝菜种，昨天我可看到芽了哦，眼屎那么大的芽呢。”
说笑一阵后，吴金突然换了一个话题，大伙便就一阵风似的跑了。
“喂，别急呀，再坐一会儿，我还有话要和大家说呢。”
赵明才追了出去，但大伙已经跑了。吴金一瘸一拐居然跑在了前面，他一边跑我边绘声绘色地描述昨晚他看到的菜芽的样子，大伙全跟在他的后面仔细听着，对赵明才的喊话却充耳不闻。
“等等我，我也要去！”黎世芳也追了出去。
“等等，我也要去！”赵明才也跟在母亲后面跑了出去。
“明才！”许霞和程彤同时把他叫住了。
“怎么了？”赵明才回头问道。
“明才，刚才你说的是真的吗？”程彤怯怯地问道。
“当然啦。”
程彤的话不仅有些奇怪，而且她和许霞脸色也有些不对劲，赵明才问道：“怎么了？”
“这么说你不想干养鸡场了？”许霞问道。
“什么意思，我说过吗？”赵明才被问得云里雾里。
“我们的销路非常困难吗？”程彤问道。
“哦，你们担心的是这个，我的每句话都是真的，销路有问题，但还是能销出去。你们就放心吧。”
“不能扩大了？”
“难。”
“哦。”
“怎么，你们很想把它干大？”赵明才听出来了，程彤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失望。
“想！”许霞说：“如果能再次干大当然最好了。谁不想赚钱呀。”
“哈哈哈。哎呀，刚才我不是说了吗，种良种也可以赚钱，干吗非要养鸡呢。这世上致富道路何止千万条呀。”赵明才笑了起来。
“可你那些还没成功呀。”
“可这个也失败过呀。”
“不一样，这是意外，这种事不会常有的。”程彤说：“我觉得这个要现实一些，毕竟现在我们很熟悉这整件事情了，所以我们想干下去。”
“没谁要你们不干呀。”赵明才觉得这两人今天的问题太奇怪了。“嫂子，能把你们的意思说清楚点吗？”
“是这样的，刚刚你的话我们听起来好像这养鸡场已无足轻重了，要被你舍弃了似的，我们可不愿意。我们就不明白了，当初你选择养鸡可是经深思熟虑过的，可后来你却说不能干的太大，现在好像还可干不可干了，明才，你这什么意思啊？”
“你可不能一心多用呀，这养鸡怎么就不好了，被你说得那么不堪。我看你就是不想干了，这段时间你都不管了。你可以让我们当主力，但你不能不管呀，没有你我们是干不成的呀。”
“我明白了。你们误解了，我没有要放弃的意思，也并不是把它说得不堪，那都是事实。养鸡场要不大干，赚大钱，但我们没那样的实力；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是小干，最好是私人化，我们一个人或一个家庭单独干，力所能及的干，赚几个小钱；而干企业最大的忌讳其实就是我们原来那种做法，不伦不类的，又全都是亲友。这不，你们体会到了，出了问题就会成这样。当初我选择这个行业一个原因是它的市场前景卷一些，其次是我们平时都在养鸡，相对要熟悉一些，但我并不主张这么大搭伙的干。这一条我一直都不好说，就连刚刚也没完全说出来，我是怕大伙生气。当然，大伙可能听出来了。现在我直白的说了，你俩会误会会生气吗？能理解我为什么要尽快的另寻它路了吗？”
“哦，不会误会，我明白了。”许霞说。
“我也明白了。”程彤说：“怪不得你说以后让大伙自己干。”
“对，明才，你真的想得太……太好了。”许霞都不知该怎么表达了，“他们好不容易恢复信心，为了不让他们重回养鸡场像原来那么干且又不至于失望，你就急着尽快的为他们找路子了。”
“你在很早前就想好了？包括让汪彬和李密回学校，如果那时他们真的留下来了，程朱也没走，养鸡场很可能就恢复了。你怕重蹈覆辙，所以力主他们回学校。这样还一举多得，你没有担心了，大伙也免得为难，那几个家伙也有更多的机会？”程彤说。
“哈哈哈。”赵明才点点头又摇摇头笑了。
“什么意思？”赵明才的举动让两人不解了。
“可以这么说，但我当时考虑的还有些不一样。我倒不主张一定不恢复。”赵明才说。
“这我就更不懂了。你懂吗？”许霞望着程彤问道。
“很简单，大伙又不是傻子，经过了这次教训谁都会注意的，未必就会重蹈覆辙，如果不是销售上有困难，现在恢复也未偿不可。”
“嗯。明才，你这脑子考虑的东西还真不少嘛。”程彤向赵明才投去敬佩的眼光。
“嗨！”许霞笑着说道：“我这脑子笨，你说怎么就怎么吧。只要以后能干行。明才，以后我绝对听你的就是了，也不瞎想了。”
“是吗？嫂子，这可是你说的哦。不要反悔哦。”赵明才说道。
“当然了，嫂子什么时候骗过你。”许霞认真的说道。
“你呢？”赵明才回头问起了程彤。
“我？我当然也是啊，别忘了，你的梦想也是我的梦想啊。”
“我可要把注意力放到农业方面去哦？你们别乱承诺哦。”赵明才打量着两个人。
“我们保证刚才说的是真的！”许霞和程彤相互看了看，然后同时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好吧。”赵明才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走，咱们去地里看看那些宝贝菜种，是不是像吴金叔说的那样真的发芽了。”
三个人高高兴兴地去到地里。果不其然，那些菜种颗颗鼓涨，好多已经破口，露出两片针尖大小的叶子，仔细辩认，它与疙瘩菜是有些不一样。这让三人更加高兴。
其实，高兴的何止他们三个，一种新的希望在小岩庄里悄然升起，大伙都高兴极了。历史老是重演，大伙还是每天都要到赵明才的育苗地里去看，一天几次。大家都盼着这些宝贝种子快点发芽快点长大。而这些种子也不负所望，几天以后竟然全都发芽了。随着菜苗的长大，它与普通疙瘩菜的区别也越来越明显。当它的叶片有瞳仁那么大的时候，墨绿中就可以看到一丝隐隐的暗紫色。这让大伙激动无比，他们感觉到好运已经再次垂青于他们了。风水！对，小岩庄的人打而不倒，风水会保佑的！大伙虽然不信风水，但不经意间，他们还是突然想起了李英杰说的风水的事情。而无巧不成书，就在大伙把这好运归功于老祖宗的庇佑的时候，一场罕见的暴风雨把山崖上最高处那儿的岩石下掉了一块。那大小虽没有李英杰说的一丈见方那么大，但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这更让小岩庄的人们高兴了。这分明是老天爷在帮助嘛。赵明才还有理由不成功吗？从此小岩庄里难道还能缺少好运吗？真是老天有眼祖宗庇佑啊！
好运已经来了，养鸡场失败的阴影被彻底扫空，大伙开始不停的想象赵明才那些宝贝蔬菜长大时的样子是多么的漂亮，吃起来是多么的味美，能卖多少钱了。有人还按赵明才所说的产量和价格开始估算这份菜种最高能为他带来多少利润，为了计算的更精准一些，甚至有人还跑去地里大略地数了数菜苗。当他们计算的数字出来之后所有人都惊呆了。天哪，这种的哪儿是蔬菜呀，简直就是黄金！不，以前说种西红花才是种黄金，那种这个东西应该是种白金——听说白金更值钱，那就是白金！大伙心动了，而且是激动，无比的激动，无比无比的激动。大伙不禁在心里开始规划起来年自己该种多少来。当然，他们紧记教训，绝对不会轻易把这种想法表露出来。
大伙的这种热情无疑是赵明才最强大的动力，所以，他根本不在乎他们隐不隐藏心迹。他一边把大伙遗留的那批鸡中可以出笼的陆陆续续的往城里送，从那些他艰难找到的市场空隙里销售出去，一边开始在心里为大伙作规划了。他曾和那些宾馆酒店以及市场上的菜商贩谈论过，大略知道他们每天的需求量。于是，根据他们的需求量，他把村里适合种植紫红甘兰的土地挑了出来，仔细的计算每家有多少，需要多少种子，要以什么样的种植批次才能为他们尽可能长时间的供货。大伙不把自己在心里的盘算告诉他，他却把这些告诉了大伙，这让大伙非常高兴。赵明才就是赵明才！果然不会让大伙有半点的失望。
种子全部发芽几天之后大伙发现了问题，那些菜苗倒是不断的在长，但它的颜色却没有了太大的变化，仍然是墨绿中透着一点暗紫色，并没像赵明才的资料里描述的那样出现那种惹人眼馋的艳丽的紫红色，这让大伙的心悬了起来。大伙揣磨了好久，最后得出了一个答案：这种颜色会在蔬菜长大之后才出现，就像当地的疙瘩菜，幼苗和长大的蔬菜的外叶都是墨绿的，只有包好心的才会呈现出白色和青白色，而此时这么小，它当然就不会出现了，暗紫色已经体现出它高贵的本质了，这已经不得了了。
大伙又恢复了高兴的心情，接下来大伙赶紧帮着赵明才移栽，管理。在大伙的精心照顾下，紫红甘兰的长势非常良好，表现力一点不输于疙瘩菜。它那宽宽大大的叶子又肥又厚，层层叠叠，非常浓密，看得大伙直流口水。这要是包心了该有多好吃呀？大伙仍旧是每天都去地里转悠好多次，每次都巴不得它在他们的眼前立刻结成一个个大球，地的四周也早都被他们踩成光秃秃的了。可是，让大伙没想到的是它就是不包心，同时期的疙瘩菜都包心了，但它还是那么层层叠叠地长下去，直到疙瘩菜全都收割了，它依旧没有半点要包心的迹象。大伙心里明白：赵明才又失败了！
可是，大伙实在是想不通，以前的坏事都说是风水的问题，那现在风水不是改了吗，为什么还会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