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清月映空,乱影疏淡,明玉似的霁光如一席万碧琼丝浮瓦,落院,倚窗,为这个喜庆的夜晚,平添几分安宁的气息,还有明净的味道。
此时,杨琳清早已穿上了嫁衣,戴上了喜帕,在这个平凡而又隆重的夜晚,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与那人手牵手,完成那个简单而有序的仪式。
而今晚没有庙堂间的九曲九礼,也没有丝竹管弦,更没有高堂满座,不必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仅此他们两人而已。那些忙碌而欣喜的人们也不过是他们的陪衬。
这一刻,他们才是真正的主角。
渐渐地,小小的院子挤满了人群,这样的喜事还是引来许多邻居们前来光顾,还有不容错过的酒席,喧闹而繁杂的声音,为这个婚礼增添几分喜气。但也很快人群散尽,热闹的院子也安静下来,只留下一盘狼藉。
慕容恒泽推开房门,随即关上,向床榻处平移,慢慢地掀开喜帕,一张绝色而娇羞的容颜印入瞳孔,不禁满意地笑了。于是从桌案处捏来两杯酒盏,望着羞赧如她低着头,手指一直缠绕着褶皱的衣角。心底好笑,“琳清。”
“啊?”她猛然抬眸,对上一双狡黠的目光,又别扭地低下去。
怎么?都这时候了,她居然紧张的,额头冒出细汗。这让他的薄唇挽出一个玩味的弧度,随手放下酒盏,轻佻她的下巴,只见她脸上的一抹飞霞,因红色的帷幔,红色的蜡烛,红色的四合渲染的极其妖娆而美丽,忍不住一吻芳香。
杨琳清紧张地错过,顺手拿了一杯酒盏放在他的嘴唇,“我。。。。我们还没有喝合卺酒呢!”
他愣了一下,笑道,“是呀!这么重要的礼节,怎么能忘?”于是接过酒盏与她交叉而饮,喝过之后,顺便吹灭屋内唯一的烛光,只剩下团团的黑色。
杨琳清被他一语的冰冷,质问地无从回答,慌忙拉起被褥,遮掩不染的身体,蜷缩一起,发出细微的抽泣。“你是嫌恶我吗?”她不敢直视他,怕被灼烧地一无所有。
慕容恒泽见她委屈的神色,知道她以为自己是厌恶她丑陋的身体,赶紧轻轻安慰,哀戚的声音缓缓吐出。“对不起,我。。。我只是担心你。”
紧接着,轻吻她那双饱含水泽的眼眸,擦拭她脸上的琼珠,“别哭了。”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带有一丝怜惜,继续前所未有的温柔。慢慢地,手指划过那道不宜触碰的疤痕。
她紧抿唇弧,始终只字未提那道伤疤的来历,而是随着他轻吻伤疤,如羽毛轻盈一般柔化。。。。。缓缓地,闭上眸中的空冥,记忆里回往着一幕又一幕的拼接,全是那个冰冷如潭的男子,手执匕首,深深插入自己胸口的阴鸷与决绝。不由得,此时的心好似在隐隐吃痛,不是回忆的悲伤,也不是埋怨的痛恨,而是一种不昧的情愫。。。。随着快乐将至,那种不允许探讨的莫名的情愫,被遗忘在偏远的角落,深埋,永葬。
“把这个戴上。”沙哑的嗓音犹如亘古不变的沧桑,在耳畔微微作响,清脆而纯粹。
杨琳清抬眸,震惊的同时又很是欣喜,那是她曾经丢弃的玉坠。
“这次不许再丢弃,不然它可不会再物归原主。”半带威胁的口味说道。
感动的她眼角的泪水潸然落下,“再也不会了。”话音刚落,他的额头渗起细小而密麻的汗珠,嘴角噙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喜欢吗?”
顿时,如潮汐般的热浪一波一涌地袭上她的脸颊,泛起点点红晕,好似绯霞,火热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