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弃国出逃

赞慕汗王的快马刚出王宫，迎面而来一匹红鬃马，上面赫然的一身戎装的赛娅。见他出宫，便高声呼道：“陛下，臣有事禀奏。”
她的样子令赞慕汗王十分诧异，却也顾不上了，只是对她宣道：“孤王十万火急，有事去王庭递奏本。”
说完，便头也不回往王城东门去了。赛娅一脸急切，也调转马头飞快跟了上去，后面侍卫陆续鱼贯而出。
赛娅的骑术比赞慕汗王精湛得多，追上他之后，两人齐头并进，赛娅侧首道：“陛下，可是去追王后殿下？”
赞慕狐疑侧身问道：“你怎知道孤王在追王后？”
“陛下，微臣正是为此而来。今日一早，王后与几个中土人一起出城东去了。可那些王庭侍卫听了她的旨意，对微臣百般阻拦，险些误了大事。陛下放心，微臣已经命人去追了。”
汗王怒斥道：“赛娅，王后的出走最好与你无关，否则，你自己先想想后果。”
赛娅不言，二人一路快马狂奔，过了一会儿，赞慕汗王问道：“你说王后是与几个中土人一起出城的，他们是什么人？”
“具体身份不明，只知道其中一男一女是琴师，另一名年轻公子是武士，三人结伴从中土来，他们的侍从先前曾去王庭投帖求见王后殿下，据说被王庭扣留了。”知道闯大祸了，赛娅也不敢在有所隐瞒。
赞慕厉声责问道：“然后他们通过你见到了王后，所以她现在要弃国出逃？”
“微臣知罪。”
赞慕冷哼一声，高扬马鞭狠狠地抽了下去，神驹如疾风追赶着时间，东去的官道上，人来人往，却都是商旅和脚夫，一直不见王后的踪影，赞慕越来越焦急。两个时辰后，终于远远看见了前面一队快马，再近一些，却发现是赛娅派出去的大金追兵。这些追兵还不知道他们追的是王后，看到汗王陛下亲自前来，心中惊异不已。赞慕没有看到孟璇的踪影，才知道他们还没有追上，脸色十分难看。
赛娅安慰道：“陛下，你别担心，他们只早走一个多时辰而已，他们乘的是马车，不可能快过我们骑马，现在肯定就在前面不远处。”
赞慕闻言狠声吩咐道：“传令下去，用烽火和令旗命令东部防线上的守军，全面封锁关口，孤王到达之前，任何人不能出关。”
赛娅闻言大惊，赶忙拉汗王到一边劝道：“陛下，烽火和令旗是战争中传令用的，一旦使用，王国所有军队都会启动战备。如此一来，王后离开的事就要人尽皆知了，你真的要这么做？”
一股怒火在赞慕汗王心中四处传开，烧得他七窍生烟，却还要生生地压制着，因为压抑内心的愤怒和激动，他的全身止不住颤抖，在赛娅的劝导下，他极力隐忍地大口呼气，半晌过后恢复了一丝理智道：“罢了，我们追。”
赞慕换了一匹快马，一行人往东飞奔而去。赛娅的判断没错，又过了两个时辰，在黄昏夕阳中，终于远远看到了两辆精致疾驰的马车，既不像行商也不似普通贵族。赛娅惊喜喊道：“是他们！”
赞慕汗王闻言，心中终于有了一丝轻松。追了三百多里了，这里离东部关口最近处不过二百里路，要是他再晚一点，可能就追不上他们了。马鞭高扬，他与赛娅一起向前飞奔而去。
一点一点逼近了马车，赞慕却忽然害怕。他与孟璇都的关系可以说已经到了决裂的地步，自己追上她对她说什么呢？还来不及理个头绪，他的马已经追道马车旁边。他大喊道：“徐孟璇，停车。”
两辆马车速度应声减缓，最终停了下来。赛娅赶紧命令骑马侍卫用一个很大的包围圈将马车团团围住。自己与随赞慕汗王翻身下马，走到马车跟前。
赶车的是两个精壮的马夫，看样子是乌月国人，见到这个阵仗，吓得屁滚尿流，赛娅呵斥他们离开，他们便便连滚带爬地走了。侍卫远远围住马车后，便站定了，马匹也累的不想再动。一瞬间，四周竟寂静无声，偶尔一声马吸气声，都显得突兀。
赞慕看着眼前的两辆马车，心里希望孟璇就在其中一辆车里，却又害怕面对孟璇，一时间竟无言沉默。赛娅见状对着两辆马车行礼道：“微臣赛娅拜见王后殿下。”
其中一辆马车的车帘缓缓撩起，里面赫然坐着身着中土男装的孟璇和武辛太子，赞慕汗王见状惊呼了一声：“大至琴师，怎么是你？”
武辛太子起身缓缓走出马车，略略对赛娅施了一礼道：“赛娅大人，千里送君，终须一别，何必再劳动汗王陛下？”
赞慕对大至的孤傲早已熟悉，见他此刻和孟璇在一起，心中怒不可遏，冷声道：“大至琴师，孤王于你有救命再造之恩，你再次踏入我乌月王国，不来拜见孤王，却要拐带我的王后，这是你报答孤王之道吗？”
武辛太子淡然道：“陛下此言差矣，大至早已将生死看破，生亦欣然，死亦无憾，一切随缘，依我看来，你我之间只有缘分，没有恩情，何来报答之说？至于你说的王后，我不知道是谁，我只是来带走我的女儿。”
赞慕闻言对他前面所言并不在意，对他后面说的事却一脸迷茫，不知他是什么意思。这时，崔继和烟云从另一辆马车上双双走了下来，赞慕汗王看着二人，震惊异常，他是认识烟云的，至于崔继，他身上那股雅然刚正的贵族之气，与他父亲一脉相承，赞慕汗王也不难猜出他是崔氏的人，他不可置信地转头对着还在车里的孟璇怒问道：“你究竟是谁？”
孟璇凄然笑道：“你终于还是问了这个问题。”随即又摇头道：“事到如今，我是谁还有什么意义？曦禄赞慕，你我的命运早已注定，倘若你念一点旧情，就请放我们离开吧。”
赞慕汗王恨声道：“你根本不是徐怀真的女儿，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徐孟璇来欺骗孤王？”
“贺兰曦，我到底是谁，问问你的心就知道了。倘若你的内心也不知道我是谁，那么，我是谁对你而言便没有意义了。”
赞慕汗王冷笑道：“不要给孤王说这种绕口的哑谜，你当真以为走得了吗？”
孟璇也冷声道：“其实，你心里清楚，只要我想走，你是拦不住的。何必再说这些无谓的话？”
孟璇言毕，长袖一挥，以极快的速度将赞慕汗王卷进马车，两指快速点了他的几处大穴，他便僵坐在哪里无法动弹，等他反应过来，便怒吼道：“该死的，你要做什么？”
赛娅也惊住了，赶忙上前行礼道：“王后殿下，请三思。你与陛下就算有再大的分歧，说开就好了，何必任性置气，出此下策？若是让人知道王后劫持了汗王陛下，你让王国的臣民怎么想？”
孟璇还未答话，跟随赞慕汗王而来的大队王庭侍卫也跟了上来，竟不顾赛娅安排的远程包围，径直朝马车冲来。
赛娅急了，赶忙阻止，可王庭侍卫是四大贵族的人，他们根本不将赛娅这个已经禅位的酋长放在眼里。孟璇也急了，赶忙对赞慕汗王低声喝道：“让快让王庭侍卫都退下。”
赞慕汗王讥讽道：“怎么？你怕了？”
孟璇狠声道：“我是怕你这一代圣王在臣民面前丢脸，我一直不走出马车，已经是给你留退路了，你别逼我。快让他们退下。”
赞慕道：“孤王倒想看看逼你的下场是什么。”
说话间，侍卫们就要到马车跟前了，孟璇袖子一挥，车帘随即放下。她低声吼道：“你当真不命他们退下？”
赞慕倔强地将头扭向一旁，不再答言。这时，外面的王庭侍卫头领道：“陛下不在这里吗？这几个人是流徒贼匪吧，先给本将拿下。”
赛娅喊道：“将军且慢。”
外面还是发生了一阵动静，孟璇拿出一块黑布蒙面，从赞慕汗王身上扯下一个令牌，便持剑飞出马车，见到崔继正将武辛太子和烟云护在身后，与王庭侍卫对峙，侍卫不听赛娅所言正要动手，孟璇大喝一声：“住手！”
侍卫头领看到车里又出来一名蒙面男子，便喝道：“大胆贼匪，还不快投降，免受皮肉之苦。”
孟璇也不言语，瞬间宝剑出鞘，将莫离之气灌注在那柄凤羽剑上，快如闪电般杀入侍卫的阵营，观战的众人眼花缭乱。当孟璇撤出战场，飘然在马车前站定后，被袭击的侍卫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下一刻一阵叮叮当当，所有侍卫的佩刀全部掉落在地，随后一阵哭爹喊娘，再细看时，所有侍卫的右手全部被孟璇的剑气所伤，失去了战斗力。
众人赫然，侍卫头领吓得浑身颤抖，孟璇不等他们反映过来，朝着侍卫头领扔出那枚令牌，厉声道：“你们汗王陛下在我手里，所有人都退下，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他的安全。”
侍卫头领接过孟璇扔来的令牌，认出这是汗王令牌，不免大惊失色。趁他还在愣神之中，孟璇喝道：“表哥，上车，我们走。”
崔继闻言与武辛太子、烟云一起迅速上了另一辆马车。孟璇转身对侍卫和赛娅道：“你们别追来，我保证汗王的安全，等过了关口，自然释放他。倘若你们不听劝告，后果自负。”
那侍卫头领不知所措，赛娅却行礼道：“我们保证不追，请你一定信守诺言，保证陛下安全。”
孟璇闻言转身上车，因为没有了车夫，孟璇和崔继不得不充当马夫驾车，一路往东奔去，上灯十分到了下一个集镇，又雇了两名车夫，可听说要连夜赶路，车夫也不愿意。他们一行人只得在集镇找了一家客栈吃饭歇息。
夜里，因为要警戒追兵，崔继守住客栈的至高点，孟璇自然要看着赞慕，两人在马车里，他的穴位还被制着，不能动弹，孟璇坐在他对面道：“你不该来。”
赞慕汗王赌气不理她，孟璇笑了笑，伸手摸摸他的脸道：“三十多岁的人了，比我还任性。”
赞慕汗王动弹不得，也不想与她说话，任她的手在脸上蹂躏，却只能用表情鄙夷一下。孟璇双手攀上他的肩膀，一张笑脸凑近他，整个身子欺到他身上，痞痞道：“曦，我要了一间贵族豪华房间，如果你听话呢，我就解开你的穴道，让你上去睡觉。如果你不听话，那就只能在这马车陪我耗一夜。”
也不知是因为孟璇的逼近，还是因为很久没有喝水了，他忽然有些口干舌燥，心跳也加快了。孟璇感受到他的异样，香唇向前一步，吻上他的，双手也放肆起来。寂静的夜里，两人急促的呼吸轻易就传出了马车。
赞慕忽然道：“我要住豪华房间。”
孟璇的激情被打断，有些不好意思地从他身上退下，跳下马车后长袖一挥，便将他卷出了马车。随后脚尖轻点，便带他飞身而起，从二楼的一个窗户进去了。果然是一件豪华的房间，与当年元亨客栈贺兰曦的专用房不差。
孟璇将他放到床上之后，伸手解开他的穴道，有些不自在道：“那边有换洗的衣服，你泡泡热汤，我去让店家给你送点好吃的来。”
孟璇说完便转身离去，才走出房间的大门，便听身后咚的一声，回头一看，赞慕汗王从床上栽倒在地，一动不动。她赶忙转身飞奔进来扶住他喊道：“贺兰曦，你怎么啦？”
赞慕紧闭双眼，毫无反应，孟璇骂自己道：“我该死，竟忘了你毫无功夫底子，被制住穴道这么久，血流不畅，定会晕厥。”
于是一阵的掐揉晃，却都无济于事，她慌了，哭声道：“贺兰曦，你别吓我，快醒醒啊”，说着眼泪就流出来了，滴了一滴在赞慕的脸上。他深叹一口气，伸手将孟璇搂入自己的怀中。
孟璇又惊又怒道：“贺兰曦，你敢骗我·····”下一刻，她的质问没入了贺兰曦炙热的吻中，那吻中，有责备有爱怜，既温柔又粗暴，没过多久孟璇就沦陷了，她全心全意地回应他。因为各种分歧和冲突，他们很久没有这么亲密了，这一刻，没有了什么王国大业苍生慈悲，他们又彷佛融入了彼此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