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徐孟璇快马追出去,心中又急又怒,暗暗发誓一定不放过找到阿昌的机会。
沿着慕千羽的马蹄追出去三十里后,徐孟璇忽然听到一阵悠扬婉转的笛声,那笛声有些摄魂夺魄的感觉,徐孟璇竟然一时听得有些愣神。但她毕竟练过功夫,下一刻她便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竟然心底宁静了很多。再往前,就看见慕千羽立马官道,口里吹奏着一支横笛。
见徐孟璇上前来,慕千羽便放下横笛道:“孟公子,看来你现在冷静多了,千羽并不是你的敌人。你的阿昌,他叫东方玉,他并不是普通人,不可能做一辈子你的侍从。”
“谁要他一辈子做我的侍从了?”
“如此甚好,前几日,东方先生得知公子在四处找他,便让我来这十里坡等候,说公子准会前来。东方先生交代,公子可以拿着那块黑木令去逐鹿医馆找卫紫衣,他会安排你见先生的。孟公子,刚才你的随从在,千羽不便多言,但那黑木令是极其重要的东西,请公子一定要好生保管。千羽先行告辞了,孟公子我们再会吧。”
原来阿昌是自己离开的,明知自己在找他也不回来。徐孟璇得知这个消息,大半个月来的期盼瞬间破灭,只感觉心痛得无法呼吸,一时间,全身的劲力一散,便从马背上跌落了下去。
“原来你早就想离开我了,那日你传我莫离心诀时就打定注意了吧,可笑我竟然浑然不知。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不告而别?让我连挽留你的机会都没有。你为什么这么心狠?”徐孟璇坐在雪地上喃喃自语,直到她全身都凉透了,也浑然不觉。
“好啊,你要离开,我偏要找到你,你不想跟着我了,那我就跟着你。”徐孟璇这么一想便豁然开朗。
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坐在雪地上,那慕千羽早就没有了踪影。不过,徐孟璇倒记住了拿黑木令到逐鹿医馆找卫紫衣。想到慕千羽竟然误会贺公子主仆是她的随从,徐孟璇不免哑然,不过想来,慕千羽和贺公子应是不相识的,若是那贺公子也在找阿昌,那他会不会拿着令牌去逐鹿医馆?
徐孟璇赶忙策马回去,可那还有贺公子主仆二人的影子?不过没关系,直接去逐鹿医馆不就行了?那逐鹿医馆两位大夫怪诞至极,阿昌却带着自己去那里治伤,自己早该想到阿昌与他们有关联。
徐孟璇便策马去了逐鹿医馆,卫紫衣和上官晴都在,她从冰天雪地里来,一看脸色,上官晴便知道她被冻坏了,以为她是来看病的。徐孟璇说明来意,二人倒是待她极其客气。可谁知没有黑木令,卫紫衣却怎么也不会安排徐孟璇去见阿昌,也就是东方玉。也不回答徐孟璇关于阿昌的一切问题,说这是规矩。
卫紫衣确实接到传令,若是徐孟璇持黑木令前来,他要听命行事,若是别人拿了黑木令来,他非但不能听命,还要杀人灭口,夺回黑木令。但他又不便把这些告诉徐孟璇。
“公子,请回吧,没有令牌,在下对公子是爱莫能助,不过,若是黑木令出现,在下会派人通知公子的。还望公子看在东方先生的份上,不要把黑木令的事情告知他人。”
徐孟璇心中不免苦笑:“难道这是天意吗?”
那黑木令被阿托布捡去了,自己又到哪里去找他?徐孟璇心中一阵苦涩。不过卫紫衣那爱莫能助的神情,倒是激起了她那股天生的骄傲劲儿。
她心想:“我孟璇,今日拿着银质徽章,要进宫见皇帝也是可以的,你阿昌又是何其尊贵?不过是本姑娘的侍从罢了,你既毫不留念地离去,本姑娘又何需为了你四处求人?”
于是,徐孟璇便傲然辞别,策马而去。卫紫衣望着她的背影摇头叹息,心想:“她真的适合吗?”
却说,徐孟卿的新婚妻子薛氏在娘家也是娇惯极了。前几日徐孟璇和徐怀真因为阿昌的事起了争执,她虽不知公公与小姑子是因何争执,却被徐怀真对徐孟璇的纵容吓了一跳,心中只当是小门户的人没教养,又仗着是太后的娘家人,不免没把徐家人放在眼里。
徐孟璇从逐鹿医馆回去时已是傍晚,一进屋边听见她父亲的声音:“哼,承平王又如何?老夫就是这官不做,也要退了去。”
“公公年纪大了,倒是可以说这话,可公公得罪了承平王,孟卿他日在朝为官只怕有诸多难事,公公是要为了女儿不顾儿子的前程吗?”竟然是儿媳妇薛瑾当面顶撞公公。
“放肆。”徐孟璇在门外怒喝一声,屋里的人生生被她镇住了。她进门看见父亲坐在主位上一年怒气,庄姨娘和徐孟瑶两人哭啼带泪的,她大嫂却在一旁一脸不屑。而地上摆着大大小小十几个箱子。
薛氏见是徐孟璇进来,讥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徐家二小姐,瞧瞧二小姐这一身男子打扮还真是俊俏,我薛瑾原来竟然不知道,这家里没有主母教养的女子是这样儿的。”
薛氏这话够毒,一句话便骂遍屋里所有人。一时间,徐怀真胸口便憋了一口闷气,一丝血腥涌上喉咙,庄姨娘和徐孟瑶也是一脸惊愕。
徐孟璇闻言,心想这薛家姑奶奶不是个省事的,家里没有主母立威也不能由着她这么胡闹,不然真是要内宅不兴了。她正有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呢,正好杀杀这位薛家姑奶奶的脾气。
于是正色道:“大嫂,孟璇也竟不知,你薛家教的是这样的规矩,儿媳妇可在公婆面前如此放肆。孟璇得给大嫂提个醒儿,我徐家是全了三书六礼,才把大嫂娶过来,从今往后,大嫂可得守我们徐家的规矩。这几日,我让庄姨娘暂管家事,她竟然忘了教你规矩。看来今日,少不得要让大嫂学学规矩,不然,他日孟璇也不放心将当家的权力交与大嫂啊。”
“你···”徐孟璇说得义正言辞吗,把薛氏一肚子的话堵在了嘴里。
“传刘妈妈、范妈妈,来请大嫂到母亲的牌位前思过,让她想想日后如何伺候公婆、相夫教子。”
“徐孟璇,你,你,你怎么敢这么对我?你眼里可还有你大哥?”
“大嫂放心,大哥亦有训妻不严之过,他若回来了,我便请父亲罚他来和你一起思过。”
说着刘妈妈和范妈妈便上来扶了薛氏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