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孟璇押了一口茶,说道“王大人放心,凤梧姑娘的病已无大碍,只是小道还有些疑问,可否请王大人为我报一下凤梧姑娘的生辰?”
王宗庆赶紧命人写来王凤梧的庚帖。徐孟璇看了庚帖,眉头皱得紧紧的。王宗庆见状忙问道:“请问仙童,小女的庚帖可是有何不妥?”
“冒昧请问王大人,凤梧姑娘的母亲可是已经仙去了?”
“仙童神算,拙荆福薄,七年前便撒手西去了。”
“再请问王大人,凤梧姑娘是否一直住在府上?”
“这倒不是,自从拙荆撒手西归后,凤梧便被我姑母接到帝都镇国公府上照看,只是偶尔回家来,前些日子因许了人家,才接回家中待嫁,却不知怎的就病了。”
“这就对了。”
“仙童何出此言?”
“王大人,恕小道直言,幸而凤梧姑娘这些年没有养在府上,不然府上怕是要灾厄不断。凤梧姑娘命带煞气,定是国公府有人命格镇得住她的煞气,这些年才相安无事。如今,姑娘离了此地,只怕是永无宁日了。”
“既如此,恳请仙童为小女驱除煞气,俗子定当重谢。”
“王大人,万物相生相克,自有道理,修道者能看破天机,却不能逆天改命,恕我师徒无能无力。”
王宗庆当徐孟璇有意推脱,怕是谢礼未到,便吩咐道:“来呀,把原来悬赏的财宝再加一倍拿上来。”
徐孟璇赶紧劝止:“王大人,我师徒二人从不收酬劳谢礼,你如此,是有辱我等修道。”
“俗子不敢,万望仙家慈悲,解俗子于危难。”
“算来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请仙童示下,俗子定当全力为之。”
“就是把凤梧姑娘再送去镇国公府上。”
“可小女可是要婚配的姑娘,怎可一直住在外家?”
“就姑娘的命格怕是嫁出去也会命不久矣,若不送回镇国公府,便别无他法了。”
王宗庆闻言,深深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那顾家不是想退亲么?便退了吧。只要凤梧康宁,我王氏能消灾解厄,也就罢了吧。”
“王大人亦不必太忧心,若小道推断不错,那镇国公府上与能镇住凤梧姑娘命格的一定是男子,要么是耄耋老人,要么是双十年华的年轻公子,只是不知天意如何啊。若是年轻公子,倒也适合婚配,”
“多谢仙童开解,不知要怎样的命格才能镇住小女的煞气?”
“大人莫急,小道把这人的命格写上,你只需对着去找便知。”说完徐孟璇拿笔把崔固的命格写在黄纸上,又画了一道符包上,递给王宗庆,又交待了一番。二人便告辞,王宗庆千恩万谢,送上金银财宝,二人均辞谢。二人刚出大门便见崔天放快马而来,进了平南伯府。徐孟璇暗自叫了一声:“好险。”
徐孟璇二人出了平南伯府,便找到歇在客栈中的阿昌。
那刘真从始至终未发一语,又不了解徐孟璇的底细,只听得她句句在理,玄而又玄,不由得拜服,便问道:“孟公子,这帝都与南郡相隔几百里,公子如何得知凤梧姑娘有难?莫非公子真会观天象,看命格?”
徐孟璇正色道:“天机不可泄露。刘道长,今日之事,亦是天机,你若泄露出去,恐要遭天谴,只怕你的修道要毁于一旦。若是你师尊问起,你只管叫他来问我。你年纪大了,经不起接连奔波,此时天色已晚,这是二十两碎银,你且拿去找家客栈歇息一夜,明日雇辆车慢慢回去。本公子还有要事,得连夜赶回帝都。”
“公子的话贫道记下了,如此,多谢公子体恤,贫道便不拖累公子了。”
徐孟璇便与阿昌一起快马往南郡城外奔去,第二日上午便回了常山寺,徐孟璇和阿昌都累倒下了,在寺中睡了一整天。徐孟卿只当妹妹又出去贪玩了两天,便也没有多问。次日兄妹二人,便虔心礼佛,念经吃斋,专心为亡母祝祷。
且说崔天放来到王家,转达了国公夫人的意思。王宗庆也把今天事细细地说了一遍。崔天放觉得有些怪异,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次日,王宗庆便做主解除了与顾家的婚约。又央崔天放回去找那能镇住凤梧煞气的人,若是年轻男子,便是如何也要请崔天放保媒结亲才好。崔天放又留在南郡两日,见王凤梧的病真有好转,也对那元机子之说将信将疑起来,便真拿着那写着命格的黄纸回去找人了。这不,才一找,便真有人对上了,正是崔氏旁系,镇国公崔方一个庶出兄弟的孙子崔固。
国公夫人最信鬼神,不疑有他,又见崔固生得英俊不凡,一问功课,也是文武双全,便也满意。当即,着崔固的父母将他过继给崔天放当了义子,并着手去南郡提亲去。
那崔固,不仅梦想成真,还生生地抬了身份,与王凤梧也算门当户对,连日种种竟和做梦一般,心中对徐孟璇已是全然拜服。徐孟璇又在常山寺住了几日,才被接了回来。得知崔固的情况,心中大喜。
一日在兵院见着崔固,二人便到了僻静之处,徐孟璇叮嘱崔固要死守秘密。崔固却跪拜下去,激动地说道:“表妹,我崔固能有今日,皆是妹妹所赐,这个秘密表哥会死守一生,但妹妹对我的再生之德,崔固永生难忘。”
“表哥快快起来,你若是那些纨绔子弟,孟璇岂能让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更不会为你做此事脏了自己的手,三年前,你为了凤梧姐姐,发奋图强,文武兼修,功课也不比我哥和崔晟表哥差,不过是出生不好罢了。如今表哥你求仁得仁,可凤梧姐姐心气高,平素便看不上你,只望表哥日后不要辜负了凤梧姐姐才好。”
“表妹只管放心,我崔固今生若是有负凤梧姑娘,叫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却说,王凤梧的病不出半月就好全了,王家原本就在备嫁,崔家去提亲后,便很快商定了婚期。不出两个月她便嫁到了崔家。
本是皆大欢喜的事,却因王凤梧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也不知怎的,新婚之夜竟拿剪刀刺穿了崔固胸膛,对崔固放出话来:“我既是个不吉利的,你就不要拢我的身,我如今就天天吃斋礼佛,你自去纳妾伺候你去。”
一时,国公夫人去说和也没用。崔固倒是想得开,说来日方长,也就作罢。国公夫人又央镇国公去为崔固讨差事。因皇帝顾忌崔氏的势力,主事的官员也不敢再许武官职,只许了宜州白杨县令,那是个偏僻的地方,前几年又闹瘟疫,人口死伤过半,现下是个年近花甲的老县令管着。崔固若去,可先辅助老县令,只要老县令年满六十,告老还乡,便可接任县令。
老太太原想,太过偏远,便罢了,等有好差事再定也好。谁知王凤梧知道了,便去求老太太:“姑祖母,凤梧原是王氏嫡女,只因命苦,顾氏才负我,得姑祖母疼爱让我嫁与崔固,可凤梧心有不甘。圣上既许了宜州白杨县县令,若是不去,崔固怕是要被嘲笑是贪图安逸贪生怕死之辈,莫说给崔氏兵院抹黑,只怕凤梧这辈子在族人中再也抬不起头,凤梧求姑祖母做主,凤梧愿与崔固一起去白杨县。”
“唉,你这个孩子,心气太高可不是好事。那白杨县可是困苦之地,那是你受得了的?”
“凤梧只求求姑祖母成全。”
老太太无奈,便只得应了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