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孟璇在常山寺挂单后,当夜便和阿昌潜出了寺院。
是夜,常山寺东十里外的清风观来了两个不速之客,务必要见的元机道长。清风观大弟子刘真正无奈地对一位公子劝道:“孟公子,贫道与你解释多次了,家师真的外出云游去了,您的随从也各处看了,家师真的不在观内。敝观一向不宿外客,您二位请回吧。”
“刘道长,既然元机子不在,那烦请你扮成他的样子帮在下一个忙吧。”
“冒师尊之名是不敬,孟公子,您还是别为难贫道了。”
“刘道长,你要帮我的是救人性命的事情,也是助你修道的事,你就不要推辞了。”
“孟公子,您还是请回吧,我等修道之人不敢做欺罔之事,岂敢擅冒师尊之名。”
“我倒不想你冒你师尊之名,可你刘道长只是无名之辈,哪能助我?”
“既如此,孟公子请回吧。”
那刘道长口中的孟公子正是徐孟璇,找元机道长不见,劝刘真,好说歹说不行,此时她脸上浮起一层薄怒,厉声道:“看来好言相劝是不能成事了,该死的元机老儿,与我打赌输了,说好我随时找他,找来了他又不在,留下些个迂腐的徒子徒孙,气死本公子。阿昌,把他们全都捆起来,吊到观外的树上,然后一把火烧了这个破道观。”
阿昌闻言立即制住了刘真和观里的四个小道童。
“孟公子,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那刘真闻言急忙道。
“刘真,你个臭道士,再多言半语,我剥了你等的衣服吊到官道边上去。”
说话间,观里的五人已经被困了起来,几个道童已经被扔到树上去了。刘真被绑在了树下,费了很多口舌都无济于事,原本几间屋子倒也不打紧,只是屋里可藏了元机道长的好多经书、药书、术书。眼见阿昌拿出火折子,就要往道观的茅草屋顶扔去,他赶紧大声阻止:“慢着。”
“道长,你还是不要再言语了,留着些力气,元机老儿不知几时才能回来救你呢。他回来时,如果你还活着,就说我找他不见,你又不肯帮忙,所以我生气烧了他的道观。阿昌,烧。”
“慢着,慢着,我答应你,孟公子,你要做什么我都答应,孟公子,你千万别烧,千万別烧啊。”
“我说道长,你要早答应,我哪能费这么多事?好了,你既答应帮我,我也不与你计较了。阿昌,放了他们。”
几个道士被阿昌又放开,显得狼狈至极。徐孟璇打趣道:“刘道长,你与你师父年纪相当,道行可有云泥之别呀。今日,我就替你师父点悟点悟你。就论今日之事,若是你师父,要么一早就答应我,要么就算我烧了这道观,他也不会答应。即所谓道法自然,随意而动,内有方圆,万事不破。”
那刘真闻言,似若有所悟,便怔怔地思量起来。
“刘道长,此时可不是你参悟的时候,你还是快快兑现适才对我的承诺。”
“公子教训得是,是贫道迂腐了。请公子吩咐。”
“那好,明日一早,我扮着道童,你扮着元机道长,我们一道去南郡王氏救人。你只须跟着,便是功德,一切本公子自有主张。你先去歇着,我回常山寺去了,明日十里坡会合。”
“但凭公子吩咐,公子慢走。”
次日,刘真果真扮着元机子的样子,与徐孟璇、阿昌三人快马奔往南郡。
南郡王氏,嫡系一族,世袭平南伯王守成府上,人来人往,好不繁忙。平南伯世子王宗庆在正堂来回踱步,此时正有仆人来报:“世子大人,陈大夫来了。”
“快请进来。”
一位郎中打扮的老者便走了进来,上前作揖道:“小民,见过世子大人。”
王宗庆手一挥便道:“不必见这些虚礼,你只说我儿凤梧的病可能治?”
郎中战战兢兢地回道:“回世子大人,小民行医一生从未见过此病症,查遍医书古籍也没有发现似凤梧姑娘这般症状的病症。请世子大人恕小民学艺不精,凤梧姑娘的病,小民实在无能为力。”
王宗庆闻言,大怒道:“好一个庸医,滚!”便把文案上一个还烧着香的香炉摔了下去。
外头仆人听到动静,赶忙进屋把郎中扶了出去,这已经是王凤梧患病后来的第十四个大夫了。
王宗庆闭眼深吸了几口气,好容易把怒火压下去,正要吩咐叫下一位大夫时,就听见外面仆人禀报道:“世子大人,大门外有一位道者求见。他自称元机子,说是有缘到此,要替世子大人消解灾厄?。”
王宗庆闻言微怔,进而问道:“可是闻名天下的修道仙人元机子道长?”
“回大人,小的不知。”
王宗庆思量了一下便道:“嗯,这天下估计也没有两个元机子,赶紧去请进来,不,我亲自迎他去,。”
说着就去了大门口,远远就见大门外立着一位白发鹤须身着道袍的老者,那一身仙风道骨让王宗庆觉得自己的推断不错。赶忙上前作揖道:“俗子王宗庆见过仙家,仙家可是闻名天下的元机子道长?”
那老道闻言神色一僵,不知如何答话。旁边的小道童赶忙上前答道:“师尊正是元机道长,今日云游到此,微观天象,见煞星当空,正指平南伯府,恐府上有灾厄,故惊扰府上,随缘点拨。”
“道长真乃仙人也,俗子舍下正有一件灾事,万请仙人为俗子消灾解厄,俗子定有重谢。”说着便跪拜下去。
仙童赶忙上前扶住:“王大人不必行此大礼,随缘解厄也是修道,可否容我师徒二人进府去瞧瞧?”
“仙家快快请进。”说着便把二人往屋里引,一路上便向二人说了女儿凤梧的病。
“既如此,王大人便带我师徒去看看小姐便是。”
“有劳仙家,这边请。”
王宗庆便带着二人前往王凤梧的闺房,这二人正是那化妆易容过的刘真和徐孟璇。到了王凤梧的闺房,就见那王凤梧一脸痴傻,身体不时地抽搐,丫鬟正擦拭她口中流出的涎液。刘真心中大赫,徐孟璇见状却是长舒一口气。想是崔固怜惜王凤梧,下毒的量不大,这症状可比当日王仁轻多了。
徐孟璇有模有样的在屋里走了一圈,回来向刘真作揖道:“依小徒之见,只怕这凤梧姑娘命带煞气,才引得煞星临空。师尊,徒儿断得对也不对?”
那刘真也不言语,只是把胡须捋了捋,微微点头。
“既如此,那就让徒儿来试试道行,可好?”
刘真又微微点点头。
“王大人,可否请大家退出屋子去,我师徒好做法驱煞。”
王宗庆赶忙率众人退了出去,徐孟璇赶紧把随身带的解药给王凤梧服下,又装模作样的做了一通法事,最后画了一张符,贴在王凤梧的床上,才算完事。
见王凤梧服了解药渐渐睡去了,徐孟璇才收工退出。王宗庆忙请二人去正堂,上了茶点招待二人。才一坐定,王宗庆便急忙询问做法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