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苦心经营

要人计划，实行的还算胜利。
杨文独自去见了菁艳，逼问她将菁华带去了何去，为何两人一同出门便不再见回来。菁丽自然无言以对。
陈丛到也出面帮衬了几句，说是她们游湖结束之后，菁华是自个儿回的府，菁艳并不知情，杨文先前受了菁华的点拔，已预料到他们会有此一说，自然有了对策。
且彼时正好郑纲装着不知来求见陈丛，几人一照面，听着杨文细细一说，便给出了个主意，道让菁艳带着杨文去昨日她们姐妹俩分手之地，再四周找找问问，许是能得到音讯。
菁艳不能告之他们，菁华是被陈丛所掳，而她也更不知道菁华已不在陈丛手中，左右为难之下只得顺意向着陈丛道让她出宫去寻菁华。
陈丛本就不在意她，也更不曾料到他们此行最主要的目的是将菁艳带出去，自然不耐烦的挥了挥衣袖，让他们出宫去了。
而菁艳一离宫，就径直被杨文带回了府，一见着菁华的面，什么都知晓了。
杨文气恼她将菁华骗出府，回府就将她关在了自个儿的院子里，便是徐雨婷都不许她见。菁华到觉得这样也好，至少菁艳的安全有了保障。
而此时，菁华已与郑修远说了有关杨武之事，从他那里又得知原来杨武早前便已与郑纲商讨过朝局形势，纵观周安国内，贪官污史横行各方，皇上池酒林胾，挥霍银财，而边陲之地，楚昔国与域池国虎视眈眈，可朝官还念叨着天下昌平，周安国富民强。再如此下去，覆国灭朝不过是转眼之事。
于是，杨武主张另择明君，而郑纲却还报着唤醒皇上的心思，若是不成，便是将皇上逼下来，拱太子登基也好，可如今菁华之事一出，他又犹豫了。
陈丛是他一路看着成长的，生性能力如何他自是最为清楚，确实不是为君之才，基本上两人可谓是达成了一致，不过是在谁上位成君这个问题上两人兜兜转转的不曾直言。
与修远商量之后，他到也赞成让杨武称帝，因为他说便是他们有心想拦怕是也阻止不得了，杨武十数载的苦心经营，已岂是凭着他们便能力顶的。
于是，她让修远趁着进宫的时候与少寒递了个口信，三人约在宫外相见。
这一日，天气炎热，蝉鸣不绝，菁华穿了一身素雅的不能再简单的身裙，长发挽了个髻，由修远接着往城外赶。
此次会晤的地点是修远选的，她有些奇怪他们为何要选这么远的地方，她是不担心少寒如何从宫里出来，只是还要再出城，这一来一往的时候未免拖得太久，只怕容易被人发现他不在宫里。
马车停了下来，她在修远的挽扶之下落了马车，随即忙不迭的撑开了一把纸伞，每每盛夏时节，她就无比怀念她的防晒霜，虽说觉得正午时分出来晃的人少较安全些，但也是最晒人的时候，她有些不开心的瞪了一眼走在前头的郑修远，提了裙子跟了上去。
在西启山山脚下的小河旁，也就是上一回与安柏辰遇上的地方，她见着少寒，一身白衣墨发，风度翩翩的俊俏模样，若是他还在域池国内，定是个不知要揉碎多少千金佳人心的皇子。
“少寒。”她叫了一声，大步上前。
“你们来了。”他侧过身来，一旁站着的是靖温棠，对着她微微点头。
“少寒，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你为何能如何轻易出宫的缘由吗？”
明明他应该是个寸步难行之人，但瞧着他进出宫门的自由程序比起她这个周安国人还要轻松，怎能让她不好奇呢。
“先谈正事，这种事儿以后你自然就会知道。”修远看了她一眼，淡淡说着。
“哦。少寒，我们有事需你帮忙。”她上前一步，只是说了一句话。
“嗯？”少寒挑眉，“我有何处能帮你的。一个被困宫内的他国皇子，处处被提防被挟制，如何谈得上一个帮字。”
菁华笑了笑，手轻转，头顶的绸伞便轻旋起来：“少寒就不必瞒我了，我不信这么多年来，你会对宫里的东西一无所知，再说了，我又不会让你做些拼命的事儿，不过是让你递些各宫布局禁卫兵力罢了，想来这个对少寒你而言并不难吧。”
“难是不难，但我为何要帮你。”他笑着，侧头望着她，眉眼之中都带了一丝兴奋的光彩。
“难道少寒想一直等在这儿么？你还不想回去？很多机会都是转眼即逝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我怕你错失之后就会一无所有。”她同样笑着。
若论说话模凌两可，她可也是个中高手，不就是把话往玄乎里说嘛，这谁不会。
“呵呵，如此说来，我该多谢菁华了，菁华替我如此设想周到，我答应了便是。”少寒点点头，“什么时候要？”
“自然是越快越好。”她说着。
“好，那我先回去了，最晚后日，我会派人送去杨府。”他说着，领着靖温棠回去了。
菁华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催促着修远回去，再这么晒下去，她就成黑炭头了。
郑修远不说话，只是扶着她上了马车，而后半撩起马车帘子，亲自驾车回城。
“咱们辛辛苦苦的忙了一场，你便只是让他给你递这些不痛不痒的消息？”郑修远问她，手中的马鞭扬起落下，马蹄飞快的提起落下，拉着车子快速奔进在官道上。
“你觉得让杨武登上了皇位，我们的日子会好过？”菁华闭着眼，手中摇着团扇，“且不论他答应我的会不会遵守，便是我们能安然无恙，旦凡有一点可利用的地方，他又怎会放过我们，他既然想要明正言顺的登基，我便顺了他的心。不过，这位子，我也不许他坐得安稳。”
她笑了笑：“明日开始，便让你父亲去给他的好徒弟吹吹风，他如今心里正乱着，我的事定是让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呢，对着皇位更是志在必得，他这个太子之位坐的时候儿太久了，久得他已经忍不住了，咱们何不就让他称心如意了呢。”
“呵呵，菁华，我真不知该夸你，还是好好的念你几句呢，你就如此认定杨武他还等得了？你将场面铺得这么大，也不怕到时收不住？”
郑修远回头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闭着眼，就又回头轻策骏马。
“收不收得住又如何？收不住，他杨武总也得想法子来镇住，说起来我也不过是想让他有个名正言顺的法子继位罢了。”
“如何个名正言顺法？”
菁华睁眼侧头，看着微微晃动的帘子，便挪着身到了车厢门口靠着，看到他被汗水浸湿的背部，伸手替他扇了起来。
“怂恿陈丛篡位，而后再逼陈丛立下禅位书。”
她说着，郑修远回头看到的便是她信心满满的模样，也不说什么，只是心中却还是有着隐隐的担心。
菁华虽爱玩闹了些，与别家女子含羞带怯大不相同，可对朝政之事她从不曾真正在意过，至少这些年来他显少看到她对局事用留意过。
唉，还是放手让她去做吧，谁让她是不撞南墙心不死的人呢，他在身旁多照看些就是，只要她别把自个儿的小命赔进去就成了。
“修远，你可曾想做皇上？”她忽进扑到他的身后，靠着他的后背问道。
他笑笑，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做皇上有什么好的，他只希望他身旁之人都有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好，更甚至，他反至希望有一天能隐于市林，过上日出而做，日落而栖的生活。
她了然一笑，又缩了回去。
将菁华送回杨府后，郑修远便回去与郑纲商讨去了，这几日皇帝都未上朝，朝里都乱套了，正是他们行动的最好时机。
菁华回了府，正准备回自己的房里换身衣裳，只是走到后院，突然发觉今日的院子冷清的很，她的视线幽幽地流转，飘向了那个偏角的院落。
不知怎的，步子先动了起来，行过花径，踏过廊桥，站于紧闭的院门前。
伸手轻轻一推，院门吱呀一声而开，茂盛的碧草铺满了院子，中间夹杂着几朵小白花，一两株半人高的矮树，怎么看都有点冷宫的意味。
她踏过门槛，绮丽而行，穿过院子，走到开着门的正屋前。
没有出声，她顾自入了门，左右一张望，见着杨菁艳正站在左进偏室的桌案后头，提笔细细地描画着什么，听到细碎的脚步声抬起头来，看到她不由的怔住了。
“你这院子里，怎么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她环顾了四周一圈，用度到是不缺，只是未免太冷清了些。
“有人在旁反而吵闹，还不若我独自呆着，落得清静。”她的视线从她身上挪回，又埋头画了起来。
她走到她的身旁看去，那纸上画得是一棵松树，奇形怪状的，到也看得新奇。
“你来寻我，有事？”菁艳未抬头，问道。
“嗯。”菁华应了一声，转步走到一旁的椅中坐下，仰头望着她的侧脸，踌躇许久才开口问道：“菁艳，你恨我吗？”
杨菁艳的手一怔，复又顺势而下，未说话。
“若不是那日我被陈丛逼迫时说了你的名字，你便不会因此而嫁予他，过得如今这般日子。”她的手搭在椅把上，微微攥紧。
杨菁艳直起身，搁下手里的笔，转过头来看她：“不，我不恨你，这是我的命，什么样的身份，便该认怎样的命，这么多年，我从未为杨府做过什么事。菁华，我本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