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推行均田制,又因灭佛道而增加了不少劳动力和兵力,大周的农业和军事实力都在噌噌地往上涨,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宇文邕终于能安下心来,时常与颖儿一起到云阳宫去调养身子。
然而,有发展的,也有衰落的。齐国的政治和经济都一直在走下坡路,奸臣当道,经济萧条,老百姓怨声载道,然而君王不思改革,只图享乐。宠爱淑妃冯小怜,还为其大动干戈、劳民伤财的修建行宫仙都苑。
建德七年三月,宇文邕的身体经过三年的调养大有好转,经过三次讲武,查探齐国的内情之后,宇文邕决定再次伐齐,并与齐王宇文宪、赵王宇文招、隋国公杨坚、勋国公韦孝宽等商讨伐齐对策,最后领十万大军分三路东伐齐国,于三月初八自长安出发。
齐国收到周国开始发齐的消息,人心惶惶,高玮被迫重返朝堂。
“皇上,周军这一次来势汹汹,还请皇上对边关战事做部署!”这一次来禀报的是青州刺史高阿那肱,他刚刚在青州吃了一记败仗,如今逃回邺城请求支援。
高玮睁开朦胧的睡眼,挑眉看了一眼高阿那肱,然后道:“他们来打我齐国两次了,哪一次不是大败而归?不是还有斛律将军嘛!怕什么!今日不说这烦人的事,朕给大家欣赏一件稀世珍宝吧!绝对是世间绝无仅有的珍宝,朕藏着掖着三年了,今日就破例该大伙儿观赏观赏,所谓君臣共享嘛!”
“多谢皇上!”齐国朝堂贪官奸臣无数,自高玮登基以来更是大肆地捞好处,见过的珍宝不在少数,如今听皇帝高玮这么说,两眼放贪光,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那所谓的世间绝无仅有的珍宝。
“将珍宝请上来!”
高玮一声令下,几个太监抬着一尊软榻上来,软榻上放着所谓的珍宝,那珍宝被一张浅黄色的镶嵌着无数珍珠和宝石的绸巾盖着,那绸巾上的宝石珍珠在金殿里明亮的琉璃灯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华。
百官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绸巾,耀眼的光华未能将他们的眼睛闪瞎。虽看不清绸巾内是何珍宝,但从绸巾包裹形成的凹凸有致的形状和沁人心脾的芳香来看,里面应当是个美人。
果然,待宫人将那台软榻平放在御台上,高玮从龙椅上起来,伸手掀开绸巾,绸巾里面果然躺着个活生生的美人,还是个不着寸缕,身材妖娆美丽,肤白胜雪的美人,此人正是淑妃冯小怜。
朝堂上一瞬间陷入沉寂,几乎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软榻上的美人,而高玮却一把将冯小怜抱起来,放在怀里,亲亲她的嘴唇,情况越演越烈,直到兽行结束,百官惊掉了眼睛。
事后,高玮道:“今日,朕就是想告诉诸位爱卿,朕的珍宝只属于朕一个人,与你们分享,并不代表能送给你们!”
“众位卿家觉得,朕的这个珍宝是不是天下间绝无仅有?是不是人间绝色?”
“是!陛下圣明!”
高玮又抚摸了一下小怜画着淡妆却倾城绝色的脸,笑道:“小怜不仅长得美艳无双,她的身子更是冬暖夏凉,朕时时刻刻都离不开她。朕决定,今日废掉穆黄花,改立小怜为皇后,众位卿家可有异议?”
百官黑着一张脸,敢怒不敢言,有异议也只能憋着,有过大臣上奏高玮太过宠爱冯小怜必是亡国之兆而被高玮下令五马分尸的前车之鉴,没有人再敢劝说。高玮性情暴虐,动不动就杀人,不管那个人曾经有没有过大功,只要惹他不高兴了,照杀无故。
冯小怜雪白的藕臂缠上高玮的脖颈,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柔声道:“多谢皇上!为了庆贺小怜封后大喜,皇上可否答应小怜,带小怜去晋阳王宫狩猎?小怜听说皇上箭法无双,百发百中,小怜好想看呢!”
高玮想了想:“好,晋阳那边离战场比较近,正好,朕就让小怜看看朕御驾亲征!打猎有什么好看的,射人岂不更好玩?四喜,朕明日便亲自赶往晋阳,下去准备!”
“奴才遵旨!”
百官无一人敢言,只低头候命。
半个月后,高玮和冯小怜来到晋阳,而此时的洛阳正在打仗,高玮如冯小怜的请求,在晋阳宫内狩猎,不过这狩猎的方式不是射野兽,而是射人。
高玮的猎物都是齐国曾经当过逃兵的士兵和罪犯,将他们聚集在一起,放到被围起来的山林里,解开他们手上的绳子,脚上依旧带着沉重的镣铐,让他们逃跑,高玮就拿箭射杀,能逃过高玮箭下的罪犯或者逃兵皆有重获自由的机会。
然而,高玮射完第一批“猎物”,冯小怜还觉得不够尽兴,请求高玮再猎一回。
而洛阳这边,斛律光和宇文邕、韦孝宽等人带领的五万大军对峙着。
天空乌云滚滚,地上黄沙漫漫,洛阳附近,到处硝烟弥漫。
一场战役刚刚结束,一具具的尸体铺满地面,因天气干旱,雪水渗到地底下,湿透了一片片的黄土地。红衣的是齐国人,黑衣的是周国人,很明显,红衣士兵和黑衣士兵的死伤数量不相上下。
周国营帐中,宇文邕一身黑色铠甲,坐在主帅的位置上,阿史那颖身着银白色铠甲,戴红色披风,不减当年木澜将军的杀爽英姿。
宇文邕看着地图上久攻不下的洛阳城,凝眉道:“洛阳城久攻不下,再这样耗下去,我军士气会有所减弱的,三年前伐齐的时候朕是从晋阳入手的,当时就取得大捷,只是因为诸多原因才不得已退兵。如今,内患已除,斛律光镇守洛阳,齐国又没有了兰陵王,我军如果从晋阳入手,应更容易攻入齐国。”
韦孝宽道:“皇上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洛阳离晋阳很近,即使我们转战晋阳,斛律光也能很快到晋阳援救的。除非,我军主力兵分两路,一路去围攻晋阳,一路围攻洛阳,让斛律光离不开洛阳,那么,攻下晋阳的几率就大了。”
“韦老将军说得也有道理,只是我们目前只有五万人马,另外的三万人马还在来的路上,洛阳城内人马与我军相当,若是再分成两路,斛律光又在这边,只怕洛阳这边会不敌。”
许久未发话的颖似乎想到了什么办法,唇角一勾,抱拳道:“算来算去,都是因为斛律光,末将和韦老将军已经在试行办法对付斛律光了,不日应该就会有好消息传来。皇上且放心带一半的兵力去晋阳吧,洛阳这边由臣妾和韦老将军把守。皇上再派人去催促一下后面的援军,届时让援军直接去晋阳就好。”
宇文邕想了想,见颖儿眼中很有自信,而韦孝宽也没有忧色,韦孝宽与斛律光又是对手,每次能从斛律光手中解救周军的也只有韦孝宽能做到,他还是选择了相信他们。
“好,那朕明日便带领一万人马去晋阳。”
“一万?晋阳留守三万人马,皇上带的人未免也太少了些!”
“也不尽然,高玮如今和冯小怜在晋阳围猎正在兴头上,朕来个出其不意,他们必定措手不及,也不见得朕一定会输!”
韦孝宽宽慰道:“皇上说得不错,我们的援军马上就要到了,晋阳那边只有高延宗,而且高玮在里面,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一定会主动出击。我们的援兵一定能在开战前赶到晋阳的。”
“那就这么定了!韦老将军,皇后留在这边,还望您多照顾!不要让她随意的冒险!”
“老臣遵旨!”
颖儿瘪了瘪嘴:“老将军,等我们的计划成事后,你可要帮我评评理,皇上就是不相信本将军的实力!”
“皇上,你就相信皇后娘娘吧,娘娘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鲁莽的木澜将军了,她还懂得医术,会保护好自己的。”
宇文邕点了点头。
议会散后,宇文邕与颖儿回自己的军帐休息,宇文邕问颖儿:“你们想到了什么法子对付斛律光?能不能告诉朕,让朕再考量考量是否可行。”
“我说了,你可别怨我,再者,现在再撤回,也晚了。”
“你且说吧,朕不会怪你,更何况这计策连韦孝宽都觉得妥当,应该不会有问题。”
颖儿心情忽然沉重起来,不好明说,只能道:“我就写了一首诗,让人在齐国各处传诵,尤其是在晋阳一带,在高玮的耳边传诵。高玮听到这首诗一定会严惩斛律光,或剥夺他的兵权,或……杀他性命。”
宇文邕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朕不怪你,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虽然斛律光英雄气节朕很佩服,可是他们愚衷,既然不肯为朕所有,那就是朕的敌人。”
次日,宇文邕带领一万兵马前往晋阳,洛阳留下四万人马,与洛阳城内的五万多齐国士兵相对峙。
齐国处处流传着一首歌,百姓口口相传,孩童处处传唱: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
槲木不扶自直,高山不摧自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