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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宇文直举兵造反,死去最后的挣扎

绝世美人:北周风华 沧澜雨夜 2024-12-17 18:07
太后出殡那天,宇文邕光着脚,举着牌位,一路送行至太后的陵墓,为太后守丧数日未进食未睡觉的他面色憔悴苍白,这让颖儿很是担心,故颖儿一路陪同在他身侧。
太后丧事过后,宇文邕就下旨册封宇文赟为太子。
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作太子府,又不能劳民伤财大修土木,宇文邕便将宇文直在长安的一处私宅给宇文赟,并给予了宇文直一定的补偿。
自从太后去世后,宇文直没了靠山,行事比从前低调了些,但宇文邕不再重用他,依旧重用宇文宪,他心里还是很不甘,但表面上却不表现出来。而宇文邕这次欺人太甚,那座宅子是块风水宝地,他本来是要留给他的儿子的,而宇文邕就这么没得商量的将其霸占了,即使给他补偿,再也不能买到这么好的地方,心中对宇文邕的怨恨又积攒了一分。
建德三年很快又到了尾声,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有喜有忧,而忧大于喜。
年底,又到了去南郊祈福的时候,这一次,宇文邕没有自己一人去,而是带了皇后一起,令太子宇文赟留长安监国。
南郊行宫,云阳宫,依旧云雾缭绕,温泉水暖,只可惜。历经了这么多,水再暖,也很难暖得了人心。
祭天大典上,帝后恭灯祭台,祈求来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颖儿多了个心眼,她默默祈祷:家人平安和睦,不要再生事端。
然而,上天有时候就喜欢捉弄人,不遂人意。
长安,宇文直在家中大宴心腹,喝醉了酒,便开始抱怨:“自我大周开国以来,皇位一直传弟而不传子,我是皇兄的亲弟弟啊,可是皇兄他不仅罢免我的职务,还抢我宅院给那个不成器的宇文赟做府邸?实在可气!宇文赟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下贱奴婢生的,凭什么做太子!”
宇文直的属下见宇文直这般气愤,又想满足自己想要成就大事的私心,趁此机会添油加醋:“卫刺王说得对,您是皇上的同胞弟弟,皇上应该立您为皇太弟才是。”
“对,本王就是不甘心,宇文赟那个贱种如今当了太子,占着本王的宅子也就罢了,竟然不将本王这个皇叔放在眼里,这口气,本王实在咽不下去!”
“如皇上皇后都去了南郊,一时间也赶不回来,皇宫里只有太子,卫刺王,属下等如今手中都有些兵马,愿助卫刺王成就大事!”
宇文直许是被酒精迷昏了头,竟然大笑道:“好,你下去安排,事成之后,本王不会亏待你们这些为本王办事的兄弟!”
次日,宇文直和他的儿子宇文贺、宇文宾,以及属下及兵士近万人,举兵从把守最为松懈的肃章门攻入皇宫。留守肃章门的守将尉迟运拒绝出城迎战,宇文直大怒之下纵火烧了肃章门。
宇文赟站在肃章门城楼上,宇文直在下面骂他:“宇文赟,你这个贱种,有本事出来与本王决一死战!”
宇文赟笑笑不说话,看着熊熊烈火燃烧的肃章门,对尉迟运道:“去,将皇宫里能烧的东西都搬来,扔在城门下,让火烧得更大!”
“是!太子殿下!”
不一会儿,尉迟运让士兵们搬来许多可燃的物品,浇上棕油,丢到城门下方去,火势更加大了起来。
宇文直的人聚集在城门下,但因为火势过大,无法攻入城门,就只能一直在城外干叫阵。
宇文赟就是不出来,继续以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看着宇文直着急的样子。
不一会儿,宇文宪和宇文招带着府兵赶来,宇文宪和宇文招都是大周的将领,他们府中的府兵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甚至比上战场的士兵还要精良,二人的府兵加起来不过三千余人,就将宇文直的近万人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宇文宪和宇文招欲劝说宇文直主动给宇文邕认错,然而,宇文赟却阻止他们,放任着宇文直继续逃跑,可私下里却将宇文直的家眷全部抓了起来,然后,给身在南郊云阳宫的宇文邕派去了书信。
云阳宫的温泉具有药效,自来到云阳宫,无论再忙,颖儿还是要逼着宇文邕泡温泉。
宇文邕靠在温泉池边,闭目凝神,面容疲惫不堪,湿了的亵衣紧贴在他的身上,从前精壮的身躯因病痛的折磨,如今显得瘦削了许多。
颖儿取了银针回来,看到他好不容易才睡着,想让他多睡一会儿,便没有打扰,只远远的看着他,没有上前,因她知道,只要他听到了她靠近,他立马又强装精神,为了不让她担心。
不一会儿,宇文邕便醒了,看到颖儿在不远处满面担心的看他,他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伸手作了个小动作,她乖乖的走过来。
将外衫脱了,颖儿下到温泉池中,手里紧捏着一个明黄色缎子做成的针包。
到了他身边,一如既往的,先为他把脉,这一回,她没有再紧皱着眉,唇角淡淡的勾起:“比前几天好多了,看来,这里的水的确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不如,在这里多住些时日,我继续给你调理,身子会大好。”
“可是,我放心不下朝政……”
话未说完,芊芊玉指抵住了他略显苍白的唇:“你说过,为了天下,为了我,你会好好活下去,会听话接受我的医治的……”她的声音哽咽了,眼眶微红:“你是一国之君,金口玉言,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宇文邕轻轻叹息,伸手抚上她的脸颊,进而,抚上她披散在身后已经长出不少银白的发:“好,我听话。”
“恩,云阳宫离长安不算很远,让何泉将比较重要的奏折送来就好,其他的,都交给赟儿处理吧,他既是太子,你也应该相信他才是。”
“好,待会儿回去,我便去安排。”
二人聊了一会儿,颖儿便又给宇文邕施针,这一套金针过穴法是她与陈文针对宇文邕的身体状况研究出来的,施针时需平心静气,不得受人打扰。
可,颖儿方为宇文邕扎针完,还没到取针的时间,何泉就急急忙忙地跑来:“皇上,这是太子殿下送来的急件,需皇上亲启。”
“还是一会儿再启吧,再等半刻种便可取针了。”颖儿提醒道。
“既是急件,定是朝中发生了大事,这事拖不得!”宇文邕说完,已经打开了信件,可刚看了一眼,脸色立马变得惨白,双手颤抖,信纸掉进了温泉池里,他猛烈地咳嗽起来。
“祢罗,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好了不能动气吗?!”颖儿惊慌失措,又恼又急。
“传…传朕旨意,着齐王和赵王捉拿叛贼宇文直!”宇文邕说完,猛的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
何泉自知罪过,急忙跪在地上:“娘娘,属下罪该万死!”
“何泉,皇上最为信任你,今日看到的事,切记不可走漏了风声!”
“属下遵命!”
好在这温泉池在明光殿,颖儿取了针,何泉将宇文邕背回榻上,颖儿又重新为其施针,熬药。
扶宇文邕躺下了,颖儿又打开那已经湿了的信件,看到信中的内容,深深叹息。宇文直趁着她与宇文邕不在长安,竟然起兵造反,这,对宇文邕来说,是多大的一个打击啊!也难怪,他会那般生气,那般伤心。
颖儿对何泉道:“传令给齐王和赵王,全力捉拿宇文直,但……勿伤其性命!”
“是!”
宇文邕醒来,身体还没恢复,就立马下令返回长安,颖儿知道劝诫无用,只能妥协。
年底,已是深冬,离开南郊境地之后,外面的世界在下着雪,大雪覆盖地面三尺有余,车撵行驶在上面,艰难,还不时的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让车内的气氛更加沉闷。
宇文邕靠在御驾的座位上,紧皱着眉头,眼中满是血丝,怒气还未褪去。
马车撞到了石块,颠簸了一下,他身子往前倾,颖儿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一边对外面道:“赶车慢些,平稳为重。”
“是,娘娘!”
宇文邕怒道:“赶车快些!”
颖儿吼得更大声:“慢些!”
“皇上,娘娘,这……”车驾外的何泉有些犹豫。
“你不驾,我来驾!”颖儿见此情形,有些恼怒地钻出车驾,夺过何泉手中的缰绳,自己驾车。
马车行驶得很缓慢,寒风簌簌,宇文邕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车帘上,那抹纤瘦的身影一动不动,刺痛了宇文邕的眼睛。
“咳咳咳……”外头,突然传来了咳嗽声。
“娘娘,外面风大,天气又冷,您这都染了风寒,赶快进去,让属下来吧,属下听娘娘的,会赶慢些!”
颖儿还是很倔强:“不,我不咳咳……进去!”
颖儿还是抓着缰绳不肯放开,突然,一直大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点了一下她手踝处的麻筋,顿时她的手再无力气,腰间被一个大力扯进马车,缰绳从手中脱离出去。
“宇文邕,你…唔…”
他紧紧抱着她不放,她的手臂麻木,使不上劲,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祢罗,我千叮咛万嘱咐,你切不可动气,你怎么又不听话?”
“你身为大夫,连自己的身体都不懂得珍惜,怎么能有好的精神给病人治病?”
颖儿一时间愣了,有些委屈:“谁叫你不听话,我只能用激将法!”
这下换宇文邕沉默了,他没有放开她,而是将她揽得更紧,憋在心里的难受如流水般倾泻出来:“朕无能,没能让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也没能照顾好朕的亲人,连朕的亲弟弟都一心想着背叛朕,而朕只能在这里苟延残喘的活着……”
“你刚刚亲政不久,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有活着,你才有机会一统天下,给你的百姓一个太平盛世,如果活着你都觉得是苟延残喘,试问,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不更负了天下?负了那些为你效命的臣子?也负了我对你的苦心和期待……”
宇文邕沉默了良久,将她的头往他怀中按。他像个知错的孩子,低头在她耳边低声认错:“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宇文邕回到长安之时,宇文直逃到朔州被宇文宪和宇文招抓回来的消息传来,宇文邕心痛无比的思量着如何处置宇文直。如果按照国法,其罪当诛,且连累全家,可,他却答应过母后,无论他犯了什么错,都不会杀他……
宇文直被抓回来后,宇文邕没有亲自去见他。宇文宪审问宇文直,宇文宪未动任何刑法,宇文直就已经坦诚将他心中所有的不满都倾泻出来,宇文宪一一写在纸上,宇文直还爽快的画了押。
宇文邕看了宇文宪呈上来的状纸,明言要杀了他,颖儿宇文宪连忙跪地为宇文直求情,宇文邕气得当场吐血。
然而,醒来后,宇文邕颁布诏令:削去宇文直卫刺王爵位,贬为庶民,令其在卫王府悔过自新,终生不再复用。
宇文邕对宇文直的处罚不合国法,遭到群臣和百姓的议论,但他也只能忍气吞声,任宇文直一家仍留居原来的王府,只是撤去了王府的牌匾,也取消了宇文直的俸禄,没有没收卫王府原有的家产,留着给宇文直自己经营发展。
然而,宇文直从大牢中回到府上,却还是那副不肯悔改的模样,一回到府上,就用还剩下的家底大肆的饮酒作乐。因他造反之事,他的心腹和部下要么被宇文宪和宇文招所杀,要么活下来的被宇文邕赐死,还有一些贪生怕死之辈向宇文邕悔过,如今关在大牢里受刑,等刑满之后得自由之身,故而,卫刺王府不再有客人,也不再有往日的热闹。但宇文直却还是自娱自乐,自己出不了府,就让家丁到妓院里请来大批青楼女子,在王府里夜夜欢歌。
宇文邕得知消息后,再次将宇文直一家关进了大牢,而他自己,却到祠堂里跪去了,又开始不思饮食,就像太后去世那伙儿,颖儿劝说不听,只得亲自去天牢探望宇文直。
天牢里,宇文直被单独关在一间牢房,牢房里有简单的床铺,棉被,还有颇为丰盛的食物和酒,看来,宇文邕还是对他太好。
颖儿进了天牢,狱卒将牢房锁好,就站了出去。
宇文直喝得大醉,靠在床榻旁边,发丝凌乱,衣衫不整,脸上却含笑不羁,一边还念叨着:“老子不服,宇文邕,有本事你亲自与老子打,你若是赢了老子,老子任死也含笑九泉!”
颖儿叹息一声,走到他的脚边,将那滚落在地上已经摔破的碎片捡起来,放在桌上:“六弟,祢罗他心中有你,才会冒着天下之大不为徇私饶你,你为什么就不能让他省心些?”
宇文直猛然抬起了头,眼眶微红:“他心中有我?他心中若是真的有我这个亲弟弟,怎么会重用宇文宪,却不给我一点儿机会?我是他的亲弟弟啊,他眼里只有宇文宪,只有宇文招,从来不曾正眼看过我。宇文赟不过是个下贱女人生的,他凭什么能当太子,他宇文邕的皇位还不是大哥给的?我鲜卑,一直以来都是传位给兄弟,而他宇文邕非要搞什么汉化,传嫡传长,我不服!”
“皇上给过你很多机会,可是你却没有好好把握,一次又一次的让他失望,这一次,居然还举兵反他?六弟,你知道吗,他为你操了多少心?他为什么不来见你?就是不想见到和你这副样子让他更加失望,他此刻,被你气得病倒,还没好全又在跪祠堂。他一直都记着母后临终前的遗言,他想尽办法想要救你,可是你却死不悔改,让他失望透顶!”颖儿突然觉得,身子有些难受。
“他会救我?他是怕杀了我,等他驾崩之后到阴曹地府没法向母后交代吧!我偏偏不如他的意,哪怕是死,我也要到地府里向母后告他的状,我还要让天下人看看他这个皇帝冷血无情,六亲不认,还要让他被天下人耻笑,他有一个水性杨花的皇后!”
宇文直说完,猛然起了身,朝颖儿步步逼近,颖儿只觉得浑身无力,连走都走不起,想说话,却发现连声音都发不出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呼吸急促。
宇文直哈哈一笑:“本王知道你医术高明,只是,你没有想到吧,这个销魂散可是我从梁国弄来的大内秘药,无色无味,只要你一碰到被它沾染的东西,必定逃不了!”
颖儿狠狠瞪着他,不由的想起了方才她捡起的酒坛,原来,他早知道她会来,在哪酒坛碎片上动了手脚。全身上下都使不上力气,嘴巴也叫不出声,她很是后悔方才要叫那些狱卒出去。
宇文直毫不费力地将她拽到牢房里那张狭窄的床榻上,身子压了下去:“阿史那颖,虽然你曾经帮过我,替我求过情,可是,你是祢罗突最爱的女人,若是我将你侮辱了,他就会痛苦一辈子。我说过,就算是我死,也不会让他活着好过!你要怪,只能怪他,不能怪我!”
看着此时的愤怒至极的宇文直,眼中布满血丝,她想摇头,却动弹不得,身体里异样的感觉让她难受至极。
她很害怕,眼中溢满泪水,但他却毫不怜惜,大手伸出去,扼住她的脖颈,另一只手狠狠扯她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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