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我是讨债的【三】

“我的爷，你都问完了，”顾倾城挑着眉，笑着问。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胤禛皱眉看着她，真是不想再跟她说话了，钱！钱！钱！看在钱的份上，他忍着。
“其实，我就是想问爷，大清律法中，挖坟掘墓要判几年呀。”
“你要干嘛？给李狗子送牢饭。”
“不是，我算算，他出来后，还能给我们挣多少钱——”
“李卫！把钱给爷送回府上！”胤禛面无表情，甩着袖子抬腿就走，李卫眼角抽着，应了一声：“是。”
顾倾城笑提直捂着嘴，走吧，我的爷，你的问题可不是钮祜禄四喜没有回答，而是老东西您人一老，记性差，这一会又忘了听我的答案。
九财神那笔账怎么收吗？这您就瞧着好了，呵呵，顾倾城只知道一件事，谁也别想嫖了姑娘赖账不给钱！这青楼里收账的手段，也让您开开眼！
又是半个月过去了，顾倾城正在楼阁前，倚着栏杆，喂花园池子里的鱼，胤禛怒气冲冲了走了过来，腾地一声，坐在圈椅上，拍了一声桌案。
“钮祜禄四喜，你背着爷，又干了什么好事？”
顾倾城把手中的鱼食洒向池子，不着不急回过头来，唇边含笑：“爷，妾又干什么了，惹您发这么大火？妾这几日可是足不出户，真不记得做了什么呀。”
“你少装傻！是你让胤礼在皇阿玛那里传的话，说是老九欠了珍宝阁的银钱没还，他手中还有借据，现在拖了半个月了，老九仍是欠账不还，他没了办法，只能请皇阿玛作主。”
“对，是我让胤礼做的。”顾倾城承认的也爽快。
“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作，让皇阿玛当朝震怒，怒斥老九荒唐，让他把银子务必还上。”
“对呀，我知道。”顾倾城又点头。欠账还钱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看他这火烧眉毛的样子。
“那你又知不知道，老九今日上户部去闹了，说是儿子欠债老子还，这是天经地义的，现在他没钱还债了，国库要给他把这批银子出上，大不了，等他有了银子，算上利息，再还给国库。”
“呵呵，他己经去了嘛，果真是个有脑子的，知道子债父还。”顾倾城笑得乐呵，从楼阁边转过身来，坐在胤禛一侧。
“你还笑！国库的银子是他一个人的吗？想欠就欠，想什么时侯还就什么时侯还！这大清的国库都成了他自己的小私库了！”胤禛气得脸都黑了，胤礼默默的跟在他身后，跟个影子一样坐在另一边，低着头不说话。
“那借钱给他了没有？”顾倾城关心的是这个。
“哼，他带了老十那个浑子，领了一队人马官员去借银子，说什么，大清天下哪个官吏谁不借债，他这个皇阿玛的儿子借点钱怎么了，官吏借点钱又怎么了？谁敢不给他就是不想让他活了，他就去跟谁拼命！”
“噢，那就是借了给他了，呵呵，国库借银是要签单据，盖印章，你还怕他不还吗？”
“哼，我怕他就是不还！那是黄金三十万两！大清国库都让他欠空了！”
“三十万两？不是一百万两吗？”
“你当老九是傻的吗？他一个皇子借一百万两黄金那是传到皇阿玛那里去，直就是打脸！皇阿玛能容得他那么胡闹？”胤禛冷哼一声，这种手笔，一看就是出自那个老八之手，打着别人的旗子，分散给各官员，化整为零，不引起老爷子的注意，户部也拿不着他什么把柄！可恨，真是可恨！一群把手伸向国库的老鼠！
“就让他借！有借据就行，上面白纸黑字，爷，您怕什么？还钱的又不是您。”
“你说得容易！这大清上上下下几百名官员，借了银子主动去还的有几个？这笔账还不是空账死账。”
“爷，你放心，这债呀，不出七天，九王爷就得把钱还回来！一文银子也不少！”顾倾城笑着，眉眼间全是风情。
“你又是使了什么计谋？”胤禛看她这幅胸中成竹的样子，脑子也冷静下来，眯着眼看着顾倾城，
“青楼的老花样，当不得这大雅之堂，可是，绝对比你那大清律例管用。”顾倾城笑而不语。
“你倒说说看，青楼是怎么办？”胤禛斜睨了她一眼，单指敲着桌面。
“入了青楼嫖了姑娘还赖账的，就一个字，狠！先把他的衣服扒光了，丢到姑娘们面前，让姑娘们围殴一顿解气，再把人光着屁股绑到楼外面示众，三天后再还不上，就把他的子孙根断了，卖去西北煤矿抵债！”
屋里片刻的沉寂，胤礼脸色发白，两腿夹紧，收腹挺胸，后脊梁阵阵发寒，这青楼这手段也太狠了！
“那本王就看看，你怎么去填这个坑。”胤禛挑着眉，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爷，你就等着数银子吧。”顾倾城摇着美人扇，笑得没心没肺。
胤礼脸僵着，他就知道这对狼狈为奸的夫妻准没打好主意！
七天之后，九王府被围攻了，户部主事国库监官，头顶冒着冷汗，被一堆官员推着来到了九王府，赔着笑脸说：“下官们求见九王爷，请九王爷把今月各官员的俸禄和兵饷给结了吧。”
九王爷胤禟，十王府胤俄正在八王府谈事，听到消息，匆匆返回府中，看着府前挤满的官员和兵将，脸色就是一黑，“大胆！这是九贝勒府地，谁给你们的狗胆，让我府前闹事！给爷滚！”
十贝勒胤俄脾气火爆，己是抬腿就踹人，连着踹倒了好几个，“你们这是要造反吗？到大清皇子府前闹事，九城巡司衙门呢！步兵统领衙门呢，都是死的吗？”
“爷——奴才们在这里，请九爷把奉禄银子先给我们结了吧。”刚刚被十爷点到姓名的二个部门，抢先着挤到面前，拿着手中户部的白条，赔着笑脸递上去。
他们也不好做呀，这大清朝开国至少百年，从未听说过，奉禄银子不从户部下发，反倒是户部开了白条，上九阿哥府上兑现的！
这大清朝这是真要乱了吗？
胤禟黑着脸接过他们手上的白条看了一眼，脸色气得发青，高吼一声：“都别吵了！先在一边排队去！户部的主事呢，滚过来，跟爷说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本挤成一团的百十名官员听了他的话，果真也不闹事，乖乖的排成了队，在九王爷府前排起了长队。九城巡司衙门和步兵统领衙门还自觉的充当了维护秩序的工作。
那名被挤成一圈的户部主事，苦着脸，从人堆中爬出来，手扶着顶带花翎，连滚带爬的挤到胤禟面前，“九爷，奴才是户部主事。”
“你给爷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胤禟狠瞪了他一眼。
“九爷，这事不能赖奴才们呀，你从户部借了三十万两黄金，合着五百万两白银，那可是上上下下官员，还有丰台大营、西山健锐营及西北将士们，这上上下下几十万号人半年的奉禄。这月底就是拨款的期限了，奴才们手中没有钱，只有您打的借条，这也只能来找您领了。”
“你个狗奴才！谁让你们让他们上我这府前领的！爷没钱！有钱时自会还给国库！”胤禟黑着脸，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九爷，你是九财神，这大清朝上下官员谁人不知。你的福晋前几日还到珍宝阁，花了百万黄金买了颗丹药送给八福晋，九爷，你不能不管这上上下下几十万号人的血汗钱呀。”主事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他只是个小官吏，真得罪不起这大清上下这么多官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