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收拾刁奴【三】

顾倾城没答理他，看了一眼李卫手中摊开的卖身契，指了指周围跪着脸色各异的管事们，“李卫，拿起一张卖身契，问一问他，钮祜禄庆丰在这四爷别院中有什么功绩。”
“喳！”李卫拿起一张卖身契，看也没看是谁的，摊在那一堆吓软了腿的管事面前，“这府中主子就坐在你们面前，老老实实回主子的话！”
卖身契的那位管事，面无人色，颤着身子，说不出一句话。
“李卫，把这眼里没主子的奴才拖出去吧，别脏了主子的眼。”
“喳。”李卫应了一声，把那叠卖身契放在顾倾城身侧的桌案上，没等他动手拖人，那布青一只手拖着那管事就出了后院，李卫脸色深沉，抿紧着唇，跟着身后。
没一会，李卫手捧着一只托盘走了进来，几个管事腿一软直接倒在地上，瑟瑟发抖，面无人色。
那只托盘上装着的正是一双眼珠子，血滴滴的正向外突突的瞪着，似是满眼的惊恐，李卫回话：“主子，这眼中没主子的人处置完了，请主子吩咐。”
“得了，让多福托着，丢到后园里喂鱼吧。”顾倾城挥挥手，不想脏了自己的眼。
“喳。”李卫拿着托盘交给了门厅边多福，多福脸色如纸，哆哆嗦嗦的站起身，“谢主子。”
转过身慢慢地向外走去，厅中的管事们己然吓摊了好几个，钮祜禄庆丰也是脸色大变，两只手交握着不停的抖着。
顾倾城打了个呵欠，从书桌上那叠卖身契中又拿过一张纸，轻票票的对他们展开，瞧也不瞧一眼，“钮祜禄庆丰在这四爷别院中有什么功绩？”
众管事的目光齐刷刷惊恐的瞪着那张卖身契的名号，生怕就是自己的，卟通一声，一个人从人堆里跌倒，一个劲的对着顾倾城磕头，痛哭流涕：“主子——求主子饶过奴才的命——”
“成，饶了你的命！”顾倾城一挥手，也不罗嗦。
李卫上前一步，拖着那个吓软了脚的管事就向后院走，一路上，那管事留下一道尿痕，己是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顾倾城很是白了一眼，脏死了，真是没用的奴才，还不如青楼里的姑娘呢。
从前在花倾楼里，逃跑的姑娘给抓回来，先就是弄瞎了眼，再来是断了手，再就是挑了脚筋，最后是割了舌头，要是这样还没死，那就下放到最低等份例里，专门招待那些花不起大钱的恩客，一天接个三四十个客人，活不了半年就没命了，死时凄惨无比。
这就是青楼里，专门杀鸡给猴看的，不立威，那一楼百儿八十的姑娘，哪有一个肯好好接客的，谁也不是下贱的缺男人。
顾倾城瞧了一眼下面这些人的熊包样，真是一脸地轻屑，没种，真没种，这也算是爷们！
李卫从屋外又走了进来，手中还是一只托盘，两只血淋淋的手，放在上面，刺目血腥。
屋里又是几声惊恐的尖叫，顾倾城连看都没看，挥了挥：“丢给多福，拿去喂狗吧，唉，养只狗，还能看家护院呢，养个奴才干嘛，不是吃里扒外，就是目中无主，真是浪费口粮呀。”
“喳。”李卫眼眉抽了抽，抿紧了唇，把托盘交给刚刚赶回来的多福。
多福脸色发白，默默的接过托盘，脚步觉重的又向屋外走。
顾倾城把手边的那叠卖身契，往一边一推，“这别院中的奴才都睡死了吗？连个给主子倒茶守夜的都没有？”
“主子——”顾倾城刚说完，从外面就又跑进来了一个丫环，打扮的花红柳绿，扑通一声跪在她脚下，“奴婢见主子正在处理事情，没赶进来打扰主子。”
“噢，这么说，又是一个有功无过的奴才？”顾倾城挑着眉看她，嗯，这丫头长得不错吗，放在花倾楼里，能赚钱！这个可不能再那么浪费了。
“不不，主子，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个丫环一声尖叫，花容失色，连连摇头，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钮祜禄庆丰，一咬牙，冲口而出：“奴婢绿萼，也是庶福晋的人，请主子一并发给庶福晋处置。”
“行！”顾倾城点点头，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眼前这个丫头说是讨饶，一双眼睛可是不安份，巴掌大小的脸，白白净净，一看就是个有野心的主。
她都不知道，这庶福晋手伸得这么长，先是一个钮祜禄庆丰，现在又安排了一个绿萼，她到底想干嘛？酸坛子打翻了吗？还是给自己找外援？时刻关注着自己相公去了哪里，在外面是不是养了个小老婆？
人家正福晋还没出手，她一个小老婆，哪来这么多的野心呀。
顾倾城向花厅外面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说：“李卫，去外面瞧一瞧，还在谁在那里守夜呢，这等忠心的奴才，主子赏他们个恩，直接就地处置了吧，就别叫进来了，主子我呀，晕血——”
李卫眼角抽了抽，应了一声，走下去，没一会外面传来好几声的尖叫声，一会就断了声。李卫走了回来，刚收起的青锋剑身上，果真是擦得干干净净，不见一滴血。
顾倾城满意的点了点头。
“李卫，把这个丫头，给爷送去，告诉爷，这是他庶福晋的一点小心意，生怕他在别院里冷着冻着饿着寂寞着，专门调教了个丫头给他捂脚暖被窝。”
“喳。”李卫眼角黑了几条线，拖着那个吓呆了的丫头向外走。
顾倾城这招太阴毒了，爬主子床的奴婢，这个丫头就是送回庶福晋那里，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何况，还是丢给了最为注重隐私的四爷，四爷还不气得拿这小丫头狠狠出一顿气。
“对了，告诉爷，他享完艳福，这八旗福晋调教过的，到底是不同凡响，这丫头还是留下来，我还指着她这张小脸给爷赚银子。”
李卫的脚步一滞，咬着牙：“喳。”
顾倾城眨眨眼，无辜的说：“王妃娘子，这个名号，能招来不少恩客，是吧。”
四爷听了这话得气死。顾倾城这是明显着要气死人不偿命的节奏。
大清开国至今，哪个府里了的亲王贝子，用过的丫头通房，还发卖出去，给别的男人用的。
大清朝的红顶子，还不全成了绿顶子了。
顾倾城满意点了点头，这丫头吃了四爷这么多年的饭，这身上的这小嫩肉，卖身再还回来，她可是知道胤禛爱钱如命的，即得了美人，又不误了赚钱，真是一举两得。
忙活了一晚上，她也累了，还是早点结束吧，顾倾城干净拿起手中的那一叠卖身契：“钮祜禄庆丰在这四爷别院中有什么功绩？”
底下的管事们一个个苦着脸，还是闷着嘴，不吱声，不是他们不想说，而是同是这府中的管事，谁不知道谁的底，一旦他们开了这个口，都是家生的包衣奴才，只怕他们的子孙们也混下不去了，何况，这里面，谁人背后又是谁的主子，这大半个紫禁城都连着呢，怎么交待呀！
顾倾城也不着急，把匣子里的房契地底卖身契全拿出来压在书桌上。
“我也不难为你们，你们都看清楚了，这是这别院的房地契和你们的卖身契，你们的家人也全召进院子关在西北角，姑奶奶今儿就是把你们连人带房子全烧成灰，步兵统领衙门也不敢放一个屁！实话说了，今儿这里外三层门锁死了，谁也出不去，你们也不用指望着哪个主子还能来救你们。”
众管事颤抖着，摇摇晃晃，面如死灰。
“啪！”顾倾城拍了一下桌子，下面的人眼皮跳了几跳，心跳到嗓子眼上，“李卫！从库房里取煤油来，把这院子里里外外全洒上，把这屋里的奴才打断了腿拖到院子里亲眼去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