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殃及池鱼

自牛荫祖来后，姬天昴便知立后之事宜从速进行。第二天清早，便速去回禀太皇太后，称灵翥八字富贵，与皇上亦甚为契合，可为皇后之选，太皇太后听闻大喜。随即，召集内阁大臣商议立后之事。
却说元昶本就体格强健，那日偶感风寒静养数日之后，便已痊愈。初时醒转得知高明德受了重罚，便已吩咐太医前往诊治。三五日之后见他还未来当差，便亲往探望，高明德自是感激涕零不说。后听闻这几日太皇太后忙着给自己张罗大婚之事，且已属意王橚之女，便很着急。
这日，得知要去上书房与内阁商议大婚之事，便一路苦想对策。
他行至上书房，张大诚、谢廷和、牛荫祖、王橚和康仁煦这几位内阁大臣皆已在了。几人都知是所谓何事，王橚早已听柳氏讲了与太皇太后见面的详情，知道太皇太后对自己女儿甚是中意，自是意气风发不说。张大诚与牛荫祖计谋已定，不露神色。康仁煦向来中庸，而谢廷和还以为此事与己无关，他只关心皇上亲政一事，觉得若皇上大婚，对于亲政来说，定是好事。
少顷，太皇太后亦到了。坐定之后，太皇太后道：“今日召众卿家来，是为商议皇上大婚之事，日前哀家已在上朝时提过此事。数日前，哀家见了王橚大人爱女灵翥，亦请大鉴查了八字，王大人与皇上生母乃是宗亲，若此婚事一成，可算是亲上加亲了，众卿家以为如何？”
张大诚听此，便知昨夜自己遣牛荫祖贿赂姬天昴算是适得其反，倒另他早早禀报了此事，心中更是对姬天昴多恨了几分。但是，他必须得让这婚事缓一缓，于是回禀道：“依臣所见，若是孤选，恐不能服众，今朝中与圣上年纪相仿的女眷不在少数，我朝素来节俭，兴师动众选秀自是不必，但也须多几个人选为妥。”元昶听此，赶忙接话道：“张卿家所言极是，虽是朕的婚事，皇祖母也曾对我说过，此事亦是国事，所以朕认为谁为后选，须得慎重。除了王大人的千金，朕看张大人的孙女和谢大人的爱女都到了适婚之龄，何不一同选一选。”
张大诚听元昶这么说，倒是出乎了意料。随即表示皇上说得是，此时太皇太后也是大感意外，不想元昶竟是赞同张大诚的意见，还拿出自己先前所说的话作为理据。而谢廷和则不防皇上突然提及自己的女儿，他一贯对霈儿之事极为低调，从不在外提起，虽众人皆知他有个女儿，却是都没有放在心上。如今，突然在上书房被提起来，又是要作为立后人选，他真是始料未及。
放开霈儿性格不说，她那不知何处来的天生异香和那从不睡觉的古怪毛病，都是不能未外人知道的，更是万万不能拿来作为皇后人选。但是他这些都不能与众人说，只能赶紧伏地推辞道：“小女乖戾，实在不是后宫佳选，还请皇上三思。”这下倒是让太皇太后意外了，她知道谢廷和力主皇上亲政，而皇上大婚，无疑是亲政路上的一大进步，况且若是他成为国丈，轮权势，岂非可以和张大诚等人抗衡了。她知道谢廷和虽然愚钝，也不至于如此不会打算，多年的政治经验告诉她，此中比有隐情，这倒是提起了她的兴趣，再加上她厌恶谢廷和已久，竟是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发话道：“谢大人不必过谦，既然皇上提出了这个建议，哀家也不好说些什么，这朝中后宫的事情，哀家也知道还是要公平点的好。那就如皇上所言，择几个备选之人，选个吉日，让皇上瞧瞧吧。”
太皇太后这么说是放弃了立王灵翥为后的念头吗？当然不是，她是有自信可以摆平元昶这边，她以为王灵翥才貌卓群肯定会在众人中出类拔萃。却不知道元昶心中却是属意谢廷和之女芷霈。
谢廷和见太皇太后如是说，自己又一时找不到坚决推辞的理由，无法，只得应允下来。随后，太皇太后着望宸阁择了吉日，选定了王橚之女王灵翥、谢廷和之女谢芷霈、张大诚之孙女张傲云、简敏之之女简一荻作为备选之人。
其中属灵翥与芷霈和皇上年纪相当。而傲云与一荻皆年幼，傲云十二，一荻不过十一，都还是女童模样，算是陪衬罢了。
且说谢廷和回到府中，把霈儿要入宫之事与夫人说了，夫人亦是百般不同意，怕霈儿引人注意，召来非议，谢廷和安慰道：“太皇太后已经属意王橚之女，咱们女儿去了，不过是显示公平，多半不会入选，女儿虽然顽皮，但是聪明，回头叮嘱她行事低调，走个过场回来也是无妨的。”
谢夫人知道圣命难违，也是无法，只得与霈儿说了。霈儿知晓之后，本来也是着急，说不愿嫁人，但是听说不过是个陪衬，竟然觉得入宫见见稀奇也不是坏事，只是转身便悄悄与卜雨说了此事，让他告诉谜哥哥一声。卜雨听了，倒是心领神会，原来元昶竟借机要让霈儿入宫，只是觉得此事多有不妥，又不便与霈儿明说，只说万事小心而已。
另一边，张大诚见第一步已然奏效，便着手下一步计划。那日他撞见姬天昴前往寂月别院，心中已有想法。宫中多有他的耳目，对于姬天昴与玥禧公主之事他自然多有了解，起初不过当做绯闻，不加注意，如今倒觉得可以好好利用一番，于是着人悄悄散布谣言，称大鉴与公主有私通之情。因二人往来甚密，又都未婚多年，故而稍加描绘，便在宫中以讹传讹开来。
宫中有太皇太后把持，本来众人就不敢越雷池一步，如今这传言很快便到了太皇太后耳中，令她大怒，随即差人找寂月别院宫人前来查问。而此事张大诚已悄悄令费仲良安排妥当，带到太皇太后面前的宫人，已是被他们买通了的，将宫中传言一一认了下来，其中内容多有不堪入耳之处。太皇天后气得也不当面质问姬天昴，径自将他打入了宗人府查办。这姬天昴骤然受冤，不明就里，平白挨了好多刑罚。只是为了维护公主名声，抵死不认。
张大诚则派牛荫祖借机进谗言道王橚当初亦曾向玥禧公主提亲，亲事未成但二人却交情匪浅，如今玥禧托了姬天昴捏造八字玄机，要助其为国丈耳。太皇太后盛怒之下，竟然信了。拟好了懿旨，第二日上朝便要除了王灵翥之名。
且说王橚也不是省油的灯，自从姬天昴突然打入宗人府，他便觉此事有蹊跷，原本没有与灵翥之事联系上来。后来宫中复又提起自己年轻时向玥禧提亲一事，心里便咯噔一下，知道是有人已在背后动作，要阻他当国丈之路了。他知道当初太皇天后要立灵翥为后全赖姬天昴所言，故而，他必须去保住姬天昴，才能保住自己女儿的皇后之位。
这日，他乔装打扮，悄悄来到了寂月别院，此时虽然夜深，但是玥禧还未就寝，正为姬天昴之事发愁，这几日自己多次请求要见太皇天后都被拒绝，她越是急于为姬天昴求情，在太皇太后看来，此事就越是坐实。王橚前来，倒是令她大感意外，却觉得好歹有人商量了。
王橚只在玥禧年轻之时见过她。自从玥禧毁容之后他便不曾见过。如今深夜乍一见到，与记忆中那个美貌的少女已是判若两人，右脸上清晰可见的几道疤痕，从眼角直至脸颊，多年不重修饰的她虽然还不到五十，却已是满脸皱纹，满头花白了，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竟有些可怖。她多年深居简出，对于外面复杂人事已是不能应对了。
且说王橚开门见山，说道：“公主，若要救出大鉴，还需您出马，只是所托之事多有为难之处，不知您是否愿意了。”
玥禧道：“若能救出天昴，自是多大的牺牲本公主也是愿意的，但请明说。”王橚道：“还请公主与臣明言，与大鉴是否确无私情？”
玥禧正色道：“本公主既黥面立誓，如何会与大鉴做这等苟且之事？”
王橚道：“那此事便有转机。”随即低声与玥禧说了自己的主意。玥禧听后，满脸羞红，但为了救出天昴，咬牙答应了。
次日清晨，太皇太后还未梳妆，忽听得永寿宫外喧哗，随即，便见玥禧不管拦阻，冲了进来。
太皇太后已是许久未见玥禧，见她纱巾掩住了被毁的右脸，与上次见面似又苍老了几分，心中痛惜。
但见她如此无礼，便怒责道：“玥禧，你身为公主不知检点，还擅闯哀家寝宫，该当何罪！”
玥禧也不下跪，道：“母后，我是您亲生女儿，如今有人在外毁我名节，您不听我当面澄清，竟是相信流言蜚语，可不知伤了女儿的心么？”
太皇太后道：“是你伤了哀家的心在先！”
（说明，这是前传内容，讲述了少年霈儿与少年元昶之间的故事。因为要加章节序号，但是系统总是提醒字数不够，只好加个说明了。（说明，这是前传内容，讲述了少年霈儿与少年元昶之间的故事。因为要加章节序号，但是系统总是提醒字数不够，只好加个说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