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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禁宫之乱2

凰女独尊,盛宠天下 凤凰尾 2024-12-14 20:42
王灵翥已经察觉不到她脖子上被金钗刺破的疼痛,来自敌人的凶恶眼神和四处传来的凄惨哭喊,反而令她有种解脱的感觉。她看着被火光照成血色的夜空,还有不远处被大火烧得忽然轰塌的宫门,忽然放声大笑了:“你们来得好,你们来得好!”她放肆地笑着,“本宫早就想把这皇宫一把火烧了!”
身边的蕊儿哭喊着娘娘,叛军们喊道:“你疯啦!”
王灵翥手中的金钗握得更紧了,也好,活着也不过如此。她想着,闭上了眼睛,正当一切都将结束的时候,忽然,她觉得右手一阵酸麻,“当”地一声,手中的金钗落在了地上。
等她再睁开眼时,那个人站在她的面前,不是金禹,是她:“人生苦短,你总要死的,何必急在这一时?”肆虐的火光下,是曾经令她无地自容的绝世容颜,然而那声音,却像来自地狱。金禹看着灵翥比面对死亡更加惊恐的表情,平静地说道,“没有人和你说过我回来了吗?”身后那十几个叛军一窝蜂拥了上来,金禹不费力气徒手折断了其中一个的手臂,夺下了长刀。她手起刀落,霎时间,整个栖梧宫忽然安静了,几乎都听得见那些人的血从脖子中喷溅而出的声音。眨眼之间,他们都被金禹割喉而死了。
王灵翥看着挨个倒在血泊中的人,不由得紧紧抱住了蕊儿,哆哆嗦嗦地说:“他,他们都死了?”
金禹的嘴角向上翘着,露出洁白如贝的牙,在杀了十几个人之后,她脸上竟然露出了如孩童般无辜的笑容:“怎么?很稀奇吗?忘了和你说了,谢芷霈以前也是这么死的。”说着,她用手指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呲……血就这样喷出来了。”她说得好像不关她的事,还若有所思地回味道,“现在想起来,也不是很疼呢!”
比起面对那些叛乱的人,灵翥此刻却更害怕她:“你,你是人是鬼?”然而,没有人回答她,金禹早已消失在了血腥弥漫的黑夜里,只留下她们互相依偎颤抖的主仆二人不知所措。
金禹救了灵翥,不敢耽误,一路去找元昶,她知道他肯定没事,不然这些叛军不会还是在四处乱窜,早就消停了。她心里默默有个主意,一路找过去。果然,上书房没人,北极殿没人。此时,卜雨已经找到她,同她汇合。
“去仲春殿!”金禹笃定地和卜雨说道。
卜雨却问道:“先去救元旭殿下吗?”
“不是,元昶多半也在那里!快!”金禹催促着,两人直奔仲春殿而去。一路过去,他们看到那些原本散落各处胡乱砍杀的叛军,仿佛得了什么讯息,纷纷往仲春殿而去。此时的仲春殿已经被举着火把的叛军围得水泄不通。但是他们都静立着,这种沉默不是什么好兆头,金禹无比紧张,绕开这些人的视线,跳上墙头,躲在一个屋檐后面,只见元昶和元旭都被围困在院落中间。本来就闷热的夜里,那许多火把燃着,每个人都大汗淋漓。只有元昶那苍白无比的脸上却一滴汗都没有。比他小不过四岁的元旭怯懦地躲在元昶身后。
为首的章党奎和刘贵荣洋洋得意地站在他们面前。章党奎甩了一把脸上的汗,道:“皇上您这宫中的禁卫军还不如咱们这几个老家伙的家丁厉害。这些小白脸没打过仗就是不行!”说着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你们想要什么?”元昶直直地站着,平静问道。
“也没什么……”章党奎脸上露出了贪婪的表情,“这些年拜皇上所赐,咱们几个过了十来年的勤俭日子,真他妈有点受不了了!”他说着,人群里爆发出了狂乱的笑声。
“所以呢?”元昶的脸阴沉着。
“所以想找个好说话的人当咱们的主子!”章党奎直言不讳地说着,脸上依旧挂着那令人厌恶的狞笑。
金禹聚精会神地听着,借着火光,她竟然看到元昶嘴角微微翘了一下,那是杀戮的前兆。此时,卜雨也赶到了,看到元昶被围,正要下去解救,却被金禹按住:“等等!”
只听元昶不紧不慢地说:“是么?”他抬眼看了一下越聚越多的叛军,“你们多少人?八百?一千?”
“皇上,这个对您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您是自己了解,还是要咱们动手呢?”章党奎往前进了一步,一张老脸泛着油光,杀气腾腾。
然而元昶没有回答他,自顾自说着:“人到得差不多了,那好,咱们就动手吧!”
他这么说着,章党奎他们以为元昶是要自裁的意思,正要高兴。忽然,“嗖嗖嗖”从元昶身后的屋顶上,射出成千上万支弩箭,正自得意的章党奎左眼被弩箭贯穿,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倒地死了。那些以为大功告成的叛军没有防备,顿时溃不成军,几十个昙奴下来,对着向没头苍蝇一样的叛军一顿砍杀,顿时仲春殿里惨叫连连。元昶背着手傲然站着,看着转瞬间血肉模糊的敌人,没有皱一丝眉头。杀戮渐渐停止了,章党奎死了,刘贵荣还活着。元昶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刘贵荣:“你父亲就是从前朝归降高祖的,原来背叛是可以继承的。”
刘贵荣看他说到自己的父亲,不由如困兽般挣扎怒吼:“不要侮辱我父亲!”
“有勇无谋!”元昶评价着,“非常时期,朕岂会令这里成空巢之地。不过,你们还真是令朕意外,竟然被你们混进来了。朕本来不过做个防备,竟然真的用着了。”
“皇,皇兄。”他身后,元旭弱弱地叫他,“这些人是什么时候在仲春殿的,我怎么不知道?”
元昶对着元旭,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柔和:“仲春殿是朕必须保护的地方。”
然而一直躲在屋檐后面看着一切发生的金禹,警惕的目光始终没有从这个弱小的元旭身上挪开。
元旭听到元昶说那句话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可惜,那只是一瞬间的事,忽然,金禹看到了他袖底的寒光。他终于猛然举起了匕首,就像龙潭山中忽然发狠了要咬人的野猫一般,向元昶刺去。众人都专心处置着被擒的叛军,没有人会料到元旭会偷袭元昶,眼见他就要得手了。但在刀尖即将扎进元昶心脏的那一刻,忽然,他的手被一片琉璃瓦击中,匕首被打飞到数丈远的地方。金禹从天而降,又飞掷出一片瓦击中了元旭的后腰,元旭站立不稳,“啊”地一声倒在地上。
此时,刚才面对叛军围困镇定自若的元昶却震惊了:“元旭,你?!”困惑,痛心,失望,五味杂陈。
而金禹此时已经站在两人中间,用同样复杂地眼神看着倒在地上的元旭、“为什么要这么做?”金禹在元昶之前问出了这个问题。
元旭颤抖着身体,咬牙切齿地说:“连你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金禹困惑了。
火把映照下,依稀可见元旭眼底仇恨又害怕的泪光:“我至今都忘不了那晚,我娘紧紧搂着我,看着栈桥上的熊熊大火,无助地嚎啕大哭。他!”说着,元旭用他还能动弹的手直指着元昶,“就因为他要阻止我们回京,把栈桥烧了,若不是后来天昴叔找人修了,我们就要饿死在那可怕的孤崖上了。”
“栈桥是天昴师父奉命烧的,修,也是天昴师父奉命修好的。这只是个策略。”金禹看到元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说道。
“天昴叔?原来是他烧的。你们没一个好人!你们轻描淡写的一句策略,知道让我娘有多害怕吗?她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被发配到那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可那是太皇太后的意思,和皇上有什么关系?”卜雨在一旁插话道。
“那老太婆还不是为了他的江山稳固才把我们赶出宫的!我也是她的皇孙,凭什么她只护着他!”元旭越说越激动。
“你什么时候和张大诚搭上线的?”金禹身后,元昶的话中已经听不出愤怒和失望了,他冷静得令人害怕。
元旭冷笑着:“哼哼,你以为你日夜监视着慕华山庄,我们就联系不上了吗?只不过我娘虽然怨恨你们,却死也不肯做谋逆之事罢了。”
“所以你回宫的喜悦和感激都是伪装的?竟然骗过了朕。”
说到这个,原本怒火中烧的元旭忽然有些黯然:“我刚来的时候确实没有答应张大诚……那些,并不是伪装……”
“在这世上所有人中,朕待你,也算不薄了……”卜雨等人听了,不免感慨,心想是啊,这些年来,元昶何曾如此厚待过一个人。
“可是!”元旭停顿了,他看了看金禹,终于说出了口,“当我看到你看她的眼神,一切都不一样了。我可以不在乎太皇太后剥夺我皇子的身份,可以原谅你们让我娘孤独终老。可是为什么?你坐拥天下,我一无所有,你还要夺走我唯一想要的?”他哀怨地质问着,此时,闷热的夏夜开始起风,那些大火之后的灰烬漫天扬起,金禹看着元旭,茫然问道:“元旭,你?”
元旭凄然一笑:“龙潭山中的岁月,你不记得了,可我都还记着。如今想来,你是错把我当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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