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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漏夜奔逃

凰女独尊,盛宠天下 凤凰尾 2024-12-14 20:33
翌日,上书房中来了一位从前的常客,这些年的稀客,那便是当朝内阁总理大臣张大诚。自从元昶亲政之后,他便鲜有被单独召见的时候。如今一早得了诏令要其入宫,自然知道来者不善。
他党羽众多,孟济宗的死讯他已经知道了:他死了也好,一了百了,反倒少了不少隐患——他看着空旷的广场暗暗想。
不一会儿,屋外传报:皇上驾到!
只见元昶大踏步而来,见了张大诚,朗声道:“张大人别来无恙!”
张大诚礼毕回道:“不知皇上一早唤老臣来有何贵干?”
元昶道:“也没什么,只是你那旧部孟济宗里通外国,欲弑君犯上,杀害朝廷命官,这么大的事儿,想问问张大人如何不曾察觉?”
张大诚听得这么问,便知元昶无甚把柄,坦然回复道:“老臣虽是总理内阁,但孟济宗乃军部的人,细底的还请皇上问王大人。老臣无能,也就面上替皇上管管,如今皇上勤勉,事事亲力亲为,有些事恐怕皇上比老臣还清楚了。”
元昶听他如此说,虽心下恼怒,但这么多年下来,喜怒不形于色对他来说已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儿了。此番他召见张大诚,亦知不能拿他怎么样,但必须给他点讯息,才有可能让他露出马脚,遂冷冷道:“张大人不必过谦,以后劳烦你的地方还多着,还望好好帮助朕处理国事才好。”
张大诚不紧不慢道:“这个自然。”
出得上书房,张大诚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踏步往宫门外走去——又一颗棋子被吃了。此事确实与他无多瓜葛,他只是比别人早些发现了孟济宗的怨念至深,在恰当的时候提醒了他一下——玥禧公主可能握有太皇太后把柄的事。
金禹随卜雨到了宫门,看着朱红高墙,她忽然不想进去了,于是勒马掉头回去了。卜雨见她忽然掉头,喊了几遍:“金禹!”也不见她回头,知她古怪,只得无奈一人去找元昶。
元昶见只有卜雨一个人来,闷闷不乐。其实这段日子,他一次都没有翻过后宫的牌子。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和金禹有关。一开始对金禹的好奇,渐渐已变成了古怪的渴望,他常常做着古怪的梦,他肆意亲吻一个人滑腻的脸颊,却看不清她的面目,起初他并不知道梦中之人是谁,但是昨夜他又梦见那人,这次,他醒来后愣了很久,因为他知道梦中人是谁了,这是他自己也始料未及的,此人竟是金禹,一个男孩,梦中的那种爱恋与亲昵纵使醒来回想亦不觉得有何不妥,这才是令他慌张的地方。
如今孟济宗的事告一段落,再没什么借口频繁找她,他越发意兴阑珊,独自留宿北极殿中。殿内的灯尽皆熄灭了,只有殿外悬挂的灯笼的微光穿过窗格照在幔帐上。元昶兀自看着幔帐上斑驳的光出神:起初他不满金禹每次不请自来,擅自入宫找他,此时,却万分期盼她忽然出现在窗外。
然而也便是此时,忽听得窗外咯咯一笑,道:“皇上辗转反侧为谁失眠?”
元昶听了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只听后窗轻轻“吱呀”一声,一个白色的身影窜了进来。
“金禹!”元昶惊喜地脱口而出。
金禹一上来就拽着元昶说道:“来吧,咱们出去走走!”她不等元昶穿衣,匆匆替他抓了一件挂在架上的袍子,帮他披上,便带着他一起从后窗跳了出去。
元昶被金禹拉着在宫中避开巡逻的守卫,一路奔跑,竟是从未有的畅快感觉,仿佛即刻便可逃离这世界,开心得不问她要去往何处。
金禹带着元昶一路奔跑,不知不觉两人又到了朱雀楼附近,楼上无人,金禹拽着他一直登到了楼上。跑了一路,两人已是气喘吁吁,不知为何,都笑了起来,金禹看着他,痴痴想:那年元夕,我们也是这样拉着手,一路跑着,躲开追赶来的下人。
元昶憋了许多话,此时却不知从何说起,半饷,才说:“为何白天不和卜雨一同进宫?”
金禹入夜后越来越比白天任性许多,如今听元昶问起,亦不回答,道:“今晚咱不谈这些个恼人的事儿,就在这儿闲扯会儿可好?”
此时夜空无月,却是繁星满天,二人坐在石阶上,遥看星空却各自不语。元昶心中百转千回,金禹的出现,让他常常忘了失去霈儿的痛苦,但正因如此轻易地快乐,已经让他上了瘾了。“她是个男孩。”这样的提醒已经越来越不奏效。如今她要走了,此后漫漫长夜,他又将跌入无边的寂寞与苦痛中。
但她也是为何要常常这般挑逗他,过了今晚,他可能再无机会问个明白了。
“朕问你,你为何常常私下来寻朕?”元昶终于打破了沉默,问道。
金禹并不看他,只看着夜空道:“只是觉得夜来无聊罢了。”
“那你是寻朕的开心来了?”
“不,是寻我自己的开心来了。”
“收了你那副伶牙俐齿,与朕说实话!”
金禹终于低头看他,没有笑容,也不说话。她如何与他说实话?
转而又露出了无所谓的笑容,道:“人生苦短,你要弄明白那许多做什么?我瞧着你活得实在累了些,放下那许多事可不好吗?”
“朕是皇上,不是朕想放下便能放的。”说罢,元昶叹了一口气。
金禹见他唉声叹气,心想:唉,你终于已不是那个轻易说要和我私奔的人了。
忽然元昶站了起来,道:“来吧,忙了这许多日,朕还没带你好好看看朕的皇宫。这朱雀楼寻常百姓都能登览,朕却还未好好站这里瞧过朕的家。”
二人站到了栏杆边,黑漆漆的皇宫只有星星点点的宫灯幽幽亮着。
元昶感叹道:“朕坐拥天下,却连着禁宫也不能自由出入,真是天下最一无所有的人了。”
说到此处,他转身抓着金禹的双肩,正色道:“金禹,朕从未对别人说这话,你可为了朕,留下来?”
金禹看着他,想:怎的,便是不知自己是谁,他还是动心了?
但是,这次,他是要她留下来。
她注视着他认真的表情,一如当年深情的少年,心底回答了无数遍“可以”,但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声叹息,道:“罢了,皇上,我这个来路不明的臭小子如何值得你挽留?”
说罢,便要走了。但只觉肩上元昶的双手抓得越来越紧。其实若论金禹如今的身手,此时要挣脱元昶自是轻而易举。但是她此刻却不想挣脱,只想便这么紧紧被他抓住,不要放手。
元昶见她要走,终于再难压抑自己的感受,声音略有些颤抖:“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长什么模样,不管你是男是女,只要你留下陪着朕……”
他说着,心底有个声音反复回想:就任性这一回,就任性这一回……
想着便激动道:“你也说了人生苦短,朕此生做了那么多不得已的事,这次就让朕做一回自己喜欢的事!”
金禹还未及说话,只觉双唇一阵温热,元昶竟然吻了她!
金禹虽历经生死,却是从未与人亲热。此时只觉脑中空空,浑身不能动弹,任由元昶肆意亲吻,觉是从未有的美妙,不由用双手紧紧抱住了他。
二人忘情拥吻,却不知朱雀楼下经过了一个最不该看见此情此景的人。
只听空旷的广场上传来一声尖细的惊呼。
金禹耳尖,听到了呼声,顿时像受了惊吓的小鹿,慌忙推开元昶。瞬间跃下朱雀楼消失不见了。
这朱雀楼下尖细的惊呼不是别人,是灵翥的贴身奴婢蕊儿忍不住发出来的。那晚灵翥本已早早睡下,但最近她心神不宁,晚上常常睡不安稳。这夜也是如此,几个时辰下来,虽闭着眼,还是胡思乱想不能入睡。
于是索性便叫了蕊儿带了三五个下人去外面走走。
许是冥冥中预感,她偏偏走着走着便到了朱雀楼附近。只听蕊儿嘀咕道:“朱雀楼上好像是皇上。”灵翥顺着蕊儿指的方向抬头看去。
本来朱雀楼并不掌灯,应是看不清楚的。但是元昶银白凌缎的睡衣和黄色的袍子在暗夜中却格外明显。
她正奇怪元昶这么晚到朱雀楼上干什么,却听蕊儿“咦”了一声。
只见边上还有一人,穿着白衣,脸上模模糊糊似是带了面具。
灵翥道:“这人是谁?”
蕊儿道:“娘娘不知么,听说最近昙奴新招了个奇怪的小子,戴了副金面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却不知为何轻易博取了皇上的信任,上次有人行刺,就是他替皇上挡了一箭,如今是圣前红人呢!”
灵翥听得是昙奴,便道:“既如此,许是他们有要事相商,咱们便不要去打扰,走罢。”
正要转身,忽听蕊儿惊呼了一声,灵翥应声望去,只见高高朱雀楼上,元昶与金禹两个大男人竟是相拥而吻!虽那金禹听得蕊儿呼声立刻逃了,但这一幕已被随行那几人都瞧见了,三五人中传来窃窃私语之声。灵翥顿时呆立在了楼下,万千念头涌上心头。此时元昶亦看到了楼下的灵翥,二人隔空相望,一时无言以对。过了会,元昶转身似要下楼来。灵翥见此,忽然狂奔而逃,让下人追赶不及。她一边奔逃一边眼泪便夺眶而出。此情此景,颜面尽失的不是元昶,而是她!她百般讨好,委曲求全换来的竟是这样一个结局,他宁可爱一个男人,也不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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