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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玥禧公主

凰女独尊,盛宠天下 凤凰尾 2024-12-14 20:29
金禹小扣扉门,主事的老嬷嬷嫚云出来,见还是金禹,正要关门,被金禹拦住,拿出香囊:“你把找这个交给公主,她就知道了。”
嫚云看了看,见虽然是一个褪色的香囊,但一眼瞧出是玥禧的手艺,便让金禹稍候,自己去回复玥禧,果然嫚云很快折返说要传金禹进去。
昨天听姬天昴谈起,玥禧是一个天真美丽的少女。可是,金禹进到玥禧房中,房中陈设多已陈旧,屋内烟熏缭绕,虽然是白天,也很昏暗。
玥禧坐在一张颜色发黑的花梨矮圆桌边,薄纱遮了半面,两鬓已花,形容枯槁。金禹暗想:“这便是姬师父念念不忘的伊人么?”
玥禧请金禹坐在对面,此时房中一人遮了薄纱,一人带了面具,说不出的诡异。
玥禧道:“你师父为何不来?”语气中多有哀怨。
金禹知她口中所说的师父,不是天昴,是天枢,便回道:“天枢师父自晚辈下山起,便又云游去了。”
玥禧似是早料到是这个答案,手中拽紧了香囊,幽幽问道:“这香囊他一直都留着么?”
金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昨日见元昶苦痛如此,忽然推己及人,想若是骗她,可不是要在多折磨她几年。打定主意,回答道:“不是,是天昴师父给我的。他说当日天枢师父并未收下,他只是不忍告诉公主。”
玥禧听罢叹了口气,金禹本以为她会伤心欲绝,却听她黯然道:“我想也是如此吧。”
金禹见她如此,反倒心生怜悯,安慰道:“师父这些年很好,他洒脱自在,不爱羁绊,公主也就不要再牵挂他了。”
玥禧摇头道:“本宫等了他大半生,如今已不知不等他的日子是何模样,也不再奢望能再见他了。”
金禹不愿见她神伤,想到还有正事,便道:“昨日我来,公主让嫚云传话,听意思是之前有人冒充天枢师父的徒弟来找过公主了?”
“是的。算算也快是五年前的事了。那日也是如你一般,有人忽然找到我们这个僻静别院,自称是天枢徒弟,有急事与我相商。那人神色慌张,说天枢被人所擒,随后拿出一个盒子打开与我看,我一看是个手指,当时便已吓得没了主意。来人说要我说出太皇太后当年的秘密,才将天枢放了。听是与天枢有关,我也是昏了头了,便按照他的意思,将当年之事写下来封在信封中交给了他。那人走时说三日后于大懋山下交人。我多年未曾出宫,还带了嫚云悄悄出去,等了一天一夜竟是没见人来。后再我细细思量,天枢武功高强,如何就轻易被人擒了,我也是救人心切,当时不察,后来细细思量,方知是被骗了。”
“可知是何人骗你?”
玥禧摇头道:“自那次之后,此人我再没见过,母后当政多年,树敌无数,多半是她政敌所为。我不关心母后的事情,不想插手这些事情,就没再提起。”
“不知公主所说太皇太后的秘密可是和青芜轩有关?”
玥禧惊道:“你如何知道?”
金禹不敢隐瞒,将密信之事原原本本与玥禧说了:“晚辈只恐是当初有人从公主您这儿得了线索,按图索骥亦或者借题发挥,如今要行谋逆之事。”
玥禧叹气道:“本宫一时糊涂,竟是造了这样的孽了。”
“事已至此,还请公主不要隐瞒,将当年之事与晚辈说了。”
此时房中只玥禧与金禹二人,玥禧喝了一口茶,略一沉吟,道:“好吧,我也不得不说了。
……
阴影下依稀可见玥禧眼神悠远,仿佛已回到数十年前:“当年我还不过十岁,父皇终于平定天下,也是在那时,他遇到了陆滟华,就是后来的陆妃。陆滟华出身低微,原是宫中的杂役宫女。
关于她如何博得父皇的宠幸,其中细节我并不知晓,宫中皆传当初父皇庆功后酒醉,在宫中与众人失散,被陆滟华照料,陆滟华不知父皇身份,对他照顾有加,自此得了父皇宠幸。
当初父皇要纳她为妃时,母后便是百般不愿意,甚至以死相逼,但父皇专断,母后最后还是同意了。
后来陆妃生下了珫禧,长到三岁便是出口成章,聪慧可见一斑。如今你们所知的父皇欲废长立幼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而是确有其事,当初我在外厅玩耍,亲耳听到父皇与母后争吵,父皇称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不能让皇兄琭禧这样的人接手了去,将废皇兄太子之位的诏书都亲笔拟好了。
但也就在这争吵之后的三四天工夫,珫禧便突然夭亡了。
我那时还小,本并不掺合到这些是非之中。也是巧合,这日我在宫中玩耍路过青芜轩,偏巧天就下起雨来,我为躲雨去了青芜轩的花园,不料却看见母后与陆妃都在园中。
我怕母后责备,躲在树后,看见一向骄傲的母后全无平日皇后的威仪,竟是祈求陆妃原谅,只听陆妃说什么你杀了我的孩儿,叫我如何原谅之类的话,我那时虽小,也能听懂了,竟然是母后害死的珫禧。陆妃不顾母后跪地求饶,拂袖而去。我见母后在雨中哭得可怜,便上前安慰。
她见我过去,第一件事竟是问我都看到了什么。我便说都看到了。她千叮万嘱要我保守秘密。
后来年纪渐长,回想当日情形,知道是母后杀珫禧之事被父皇发现了,母后为了保命才放下尊严去求那陆妃。
当日,陆妃虽然未当场答应,但如今看来,终究是心软放过了母后,向父皇求情了。”
金禹虽已猜到大概,但亦难想象她所痛恨的那个不可一世的太皇太后竟也有如此落魄的时候,不自觉冷笑了一声。
她还未及多想,只听玥禧恨恨道:“可惜我替母后保守了秘密,她却始终不肯信我。她为以防万一,后来要父皇将我远嫁和亲,若非如此,我又何须自毁容颜!”
玥禧说完气愤地拍了一下桌子,脸上的薄纱飘起,露出一条长长的伤疤从贯穿整个脸颊。
金禹感慨道:“看来,如若珫禧还侥幸活着,要复仇谋反也是情理之中了。”
“此事若是揭发出去,定是人神共愤,难保没有拥护追随之人。”
金禹点头,问道:“公主可还记得当日骗你之人的长相?”
“记得,此人发色焦黄,肤色黝黑,小眼方额,倒是好认得很。”玥禧又叮嘱金禹道,“我所知的都与你说了。我老了,以后的事便是要管也力不从心。你们尽心帮我那侄儿元昶便是。”
金禹谢过,待要离去,听玥禧轻声说道:“这香囊可否就还我留着。”
金禹默然点头,将那褪色的香囊递给了她。
刚出了寂月别院,小竹林中忽然出现一人拦住了她的去路,金禹一看,不是别人,却是秀莲,只听秀莲说道:“金公子留步,自上次见过公子,奴婢便有许多事想问个明白。”
金禹笑道:“你问便是。”
秀莲道:“看公子年纪,也不过十五六岁,我家小姐在世时你也就五岁六岁,小姐深居简出,你如何认识的她?”
金禹装糊涂道:“你是公主婢女,你家小姐又是谁?”
秀莲奇道:“昨儿你玩石子儿的手法是我家小姐会的…”
金禹道:“会玩石子的人多了,难不成都是你家小姐不成?”
秀莲自觉无可辩驳,喃喃道:“有哪里不妥?”
金禹也不理她,大笑着扬长而去了。
……
金禹从玥禧口中问出了实情,便径直赶往北极殿向元昶复命去了。
元昶不比金禹,昨日见了她,一夜乱梦,今日精神依然不振,还在病中。
金禹说是复命,却更是着急看元昶病情。但等她去了北极殿,却看见灵翥也在。元昶正闭目休息,而灵翥则忙着查验汤药,又体贴为元昶擦拭额头的虚汗。
金禹在暗处瞧着,心中失落地想道:“是了,如今她才是他的妻子……”见灵翥如此尽心,她又自我安慰道:“此生既不能与他相守,知有人如此爱他也算令人心安。”
她失魂落魄,忽然听得身后有人叫她,转身一看,原来是高明德。
高明德已经知道她喜欢随意出入宫中,反正看皇上默许纵容她,便不以为意,只是问道:“金公子身体已然好了,找皇上何事,奴才去通传一声?”
高明德亦不自知,他如今是宫中首屈一指的大太监,金禹年轻又无官衔,说话原不必如此恭敬,但他似是自然而然便恭敬了起来。
金禹也是习惯了以往,直呼他小德子不说,听他要进去通传,赶忙悄声阻止道:“不了,无甚大事,等皇上病好了再说,你当我没来过罢。”
正说着,听见殿内元昶猛咳嗽了几声,高明德赶忙进去伺候。
金禹怅然若失,正要离去,却看见高明德又跑了出来,喊她留步,说:“皇上一见了奴才我,又问起你来,小的只好告诉他你就在殿外,这会儿他正等着见你呢。”
正说着,金禹就看见皇后灵翥带着奴婢从北极殿出来,临行和北极殿伺候的太监们一顿吩咐,俨然是女主人的模样。
金禹等灵翥走远了,才进了北极殿。
此时,元昶已经下了床,披了一件深紫的睡袍,越发显得脸色苍白,金禹怔怔站在元昶面前,也不行礼,嘴唇微微动了动,想说些关心的话,又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份不合适说这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寂月别院那打探得怎么样了?”元昶说话的语气将金禹拉回了现实。是了,在他眼里,她只不过是替他办事的走卒罢了。
金禹收拾心情,将玥禧所说的话和元昶复述了一遍。
意外的是,元昶听了,竟然没有生气,只是冷笑了一声,说道:“只可惜当年朕不知道这桩事情,枉我费了那么多周折才能亲政。”
禀报完毕,金禹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对元昶说道:“皇上,还有一件事,那封写给赤鬼的密信,能再给我看下吗?”
元昶疑惑道:“信的内容你都已经知道了,还要看它作什么?”
“我有个想法想验证下,那信反正在你手里,给我看看有什么关系?”
“朕是皇上,你不要‘你’来‘你’去的,现在就朕与你两个人,朕姑且饶了你,若是人多的时候你这样不用敬语……”
“好了好了。”元昶还没说完,金禹不耐烦地就打断他说道,“有外人在,我会护着你的面子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强调繁文缛节的,还不快把信拿出来,查案要紧。”
“你,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元昶话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将他藏在寝宫里的密信拿了出来,和金禹一同看。
金禹拿过密信,前后翻看了一下,忽然刺啦一声,竟是将信纸撕了一角下来。
元昶大惊,一把抢过密信,只见忱王的“王”字底下那一横已经被撕了下来。怒道:“你竟敢撕毁证据!”
金禹不理怒气冲冲的元昶,将撕下的信纸一角置于日光下,自言自语道:“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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