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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意外幻化

凰女独尊,盛宠天下 凤凰尾 2024-12-14 20:29
此时已是下午时分,高明德领着金禹一路往寂月别院走去。
金禹见越走越偏,不免心中感慨:”不想宫中还有这等僻静之处,高祖对这个小女儿也算不薄了。”
走了许久还未到,金禹便不耐烦了,问高明德道:”何时可到?”
高明德道:”过来前面永安桥,再拐个弯便到了。”
金禹笑着说:”这个简单。”
语毕,便抓住高明德手臂,一跃而起,几下腾挪,便到了别院门口。倒是把高明德吓得不轻,一头黄汗。
大白天,寂月别院却是大门紧闭。金禹上前叩门,少顷,一个宫女前来开门,金禹一见此人,不由脱口而出:”秀莲?”
秀莲一看来人带着一个诡异的金面具,惊呼了一声,吓得后退了几步。
一个老妇人听秀莲惊吓,便赶忙过来,见金禹站在门口,警惕问道:”你是何人?”
金禹反问道:“你是?”
老妇人说道:“我是这别院的主事嬷嬷嫚云。”
金禹听了,拱手道:”在下申天枢的徒儿金禹,特来拜会玥禧公主。”
嫚云听罢,厌恶地皱眉道:”又来作甚?”
金禹奇道:”在下初次拜访,怎么是又来呢?”
嫚云亦不多言,进去通传,秀莲看着金禹,还是心有余悸,金禹见秀莲全察觉不出自己是谁,有心要试一试她,见花坛中铺着白石子儿,心中一动,抓起一把在手中,一边丢一边喃喃道:”丢石子儿,丢石子儿,丢三颗拣两颗,丢四颗拣三颗……”
秀莲听道这个倒还好,见金禹把石头丢在地上,那石子儿兀自如打水漂一般,在地上蹦了三下才落地,不由大惊,赶忙上前问道:“你到底是谁?”
原来当初芷霈被谢廷和关在家中无聊,常与秀莲玩耍,这丢石子儿的绝活也是芷霈无聊中自个儿捉摸出来的。当初秀莲怎么学也是学不会,故而印象极深。如今见金禹忽然这般,自然惊讶不已。
金禹见高明德还在不远处等候,便将食指放在唇上,示意秀莲不要说话。
正说间,忽然金禹觉身上一凉,却是被那嫚云彻头彻尾浇了一桶凉水,连累秀莲也湿了衣衫。
只听嫚云激动道:“公主说了,莫要再拿天枢之事诳她,下次再来,定禀明皇上,严办了你们这些人!”
金禹吃惊自不用说,高明德在门外瞧见了也是大惊,赶忙过来,不知发生何事。
但此时金禹更担心一事,那便是她已不是当初的芷霈,却是遇水幻化的神兽了!如今蓦然被浇了个透心凉,只要一时半会儿的功夫,她便会现出龙尾虫翅。她万万不能让别人看见自己的真身,顾不得许多,只得一个跃起飞身而逃。
嫚云见她逃得快,更确信是骗子无疑,兀自对空谩骂。高明德也不及解释,匆匆追赶金禹而去,但是哪里寻得见金禹的踪迹。
金禹忽然被水浇淋,前生画面霎时充斥眼前,人与兽的区别便在于人有理智,而兽只有本性,以往她不记得前世,脑中空空,幻化成兽,无非四处漫游任意嬉戏。如今则不同,那些压抑心中的爱恨情仇,此时全部汹涌而来,若在龙潭山,无非伤及山中鸟兽,如今身在宫中,那便是要出人命了。
她尽力集中精神,用残余的意念提醒自己不要失去人性,一路躲避着人遁逃。混乱中,她无处可去,竟误打误撞来了麒麟阁。这是她在宫中最熟悉的一个地方,在这里,她第一次以女孩儿的模样与元昶见面,也是在这里,元昶对她说了那些山盟海誓的话……
她知麒麟阁无人,趁完全变化之前躲入了阁内,调息恢复。
仿佛有感应一般,紫禁城上空的天色瞬间阴沉下来,风嗖嗖地吹,须臾下起雨来。
此时,正等着金禹和高明德回来复命的元昶,知道寂月别院地处偏僻,金禹和高明德一时三刻回不来,便带了三两个侍卫往御花园散步。
走到麒麟阁附近,天空忽然下起雨来。“霈者,大雨也。”他看着绵密的春雨,默默地想,心中一动,让几人在原地守候,自己一路往那林中麒麟阁走去。
此时金禹,正收敛心神望尽快恢复人形,不防元昶已经步步逼近。外面风雨声愈加急促,元昶自己撑着伞拾级而上,往那麒麟阁走去。阁内,金禹摘下面具,蜷缩在墙角闭目养神,猛然听见“吱呀”一声,知道有人进来了,不由失了方寸,慌乱间扯下阁中纱帘裹住了龙尾。但是要逃已经来不及了,元昶已经看见了她。
这一看非同小可,竟是元昶,此时她未带面具,两人四目相对,元昶脸上竟是喜多过于惊,柔声道:“霈儿!”
金禹怔住了,她没料到在这样的情形下让他见到自己,她张了张嘴巴,也想叫他,那个她只有在梦中会说出口的称呼:烟花烂漫,她对他说:“我们交个朋友吧,我看你比我年长,咱们又是猜谜认识的,我便叫你谜哥哥如何?我很是喜欢你的。”可是,如果不是因为她,他就不会被心怀叵测的张党以可乘之机,如果不是因为她,就不会令他这十年都过得如此痛苦。龙潭山中,申天枢的告诫犹在耳畔,她还有大仇未报,不能重蹈覆辙!想到这里,她咬咬牙,破窗而出。大雨中,她纱帘缠身,恍如仙子。
二人相见不过一瞬罢了,元昶见她腾空而去,大声喊着:“霈儿!霈儿!”
金禹听他在身后喊她姓名,咬牙飞行,不肯回头。自忆起前生恸哭一场之后,她便再也流不出半滴泪来,当下虽已是心如刀绞,但终是没有回头。
风雨贯窗而入,元昶兀自站在风雨中失魂落魄,空留暗香。
守在御花园中的几个侍卫听皇上呼喊,便赶忙跑去麒麟阁,只见麒麟阁门窗打开,元昶一个踉跄,竟然晕了过去,把侍卫们吓得手忙脚乱。当年知道霈儿死的时候,他在冷雨中坐了一夜,由此落下了顽疾,这时见到霈儿飞天而去,一时间气血上涌,竟然就晕倒了。
另一边,高明德见金禹突然不见了,在宫中一顿乱找,哪里寻得到金禹踪迹,正着急着,又碰到慌慌张张来找他的小太监,说皇上出事了,又赶忙赶回了北极殿。
到北极殿的时候,只见元昶紧闭着双眼,一直说胡话:“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听说皇上又去了麒麟阁,晕厥之前还口中呼喊霈儿,高明德不由叹了口气。
此时皇后灵翥闻讯赶来,只见元昶脸色苍白,不由落泪,道:“你何苦为个死了的人这般折磨自己!”
金禹离开了麒麟阁,无处可逃,京城不比龙潭山空旷无人,这里人多眼杂,若是让百姓见了她真身定当她妖异无疑。
仓皇间,她已经飞至简府,还好当时下雨,一路上行人都急着避雨,正好没人抬头看到她。
她迅速溜进了房间,反锁了房门。龙形还未收回,她只好坐到床上继续闭目养神,希望能快点恢复人形。但她一闭眼便都是元昶的身影,耳边都是他唤她“霈儿”的声音。竟是怎么也平复不了心情了。这是她恢复记忆后第一次变回兽身,以往她心无杂念,幻化飞行,天地驰骋,自由自在。如今心中羁绊千千,身为神兽却凡心炽灼,五脏欲裂,正痛苦时,听床后有人紧张呼气的声音,心中“咯噔”一下,不好!有人在屋里。
那呼吸的声音越来越强烈,金禹拖着龙尾,挣扎下床查看,却发现一荻瑟瑟发抖躲在床后面,惊恐地看着她。
屡次变化都被打断,又加上心魔作祟,此时的金禹走火入魔。虚弱难当,刚说了句:“你别声张……”便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瘫软在地上。简一荻睁大了惊恐的眼睛,浑身颤抖,连话都说不出来。
金禹神志不清,体力耗尽,反倒渐渐恢复了人形。
简一荻缩在墙角,看着倒在地上的金禹。屋子里安静得可怕,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鼓足勇气凑过去,用颤抖的手去试探她的鼻息。
“我还活着。”金禹闭着双眼,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一荻听她说话,吓得赶紧将手缩了回去。
金禹缓缓睁开眼睛,直勾勾看着一荻,说道:“把我扶床上去……”
这话与其说是请求不如说是命令,一荻仿佛着了魔一般,虽然害怕得要死,还是乖乖上前去搀扶金禹。
还好金禹娇小,一荻勉强将她拖回了床上,给她裹了棉被取暖。此时一荻才看清她的真容,眼前这个女孩虽然脸色苍白,却是从未见过的清丽脱俗,她觉得似曾相识却是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一荻见她有些恢复了,心有余悸,赶忙抓起房中的一把剪刀对着金禹,颤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怪物?为什么出现在金禹房中?”
金禹也不说话,虚弱地抓起丢在床角的面具,带在脸上。
一荻语无伦次地说:“你就是金禹?你怎么变成女孩了,不,你是怪物!”
金禹苦笑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一荻紧闭嘴唇,拼命摇头。
金禹叹了口气,幽幽念道:“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
这是当初她与一荻随太皇太后游御花园的时候,一荻背诵的乐府诗。此时,一荻听金禹念来,当日的情景自是历历在目,猛然惊觉,说道:“你是霈儿姐姐!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金禹示意她小声说话,喘着气将经过简要与一荻说了。一荻听了更是惊讶不已,道:“天下竟有这样的奇事!”接着又问道,“人人皆知皇上对你用情至深,你既然还活着,为何不与他相认呢?”
金禹黯然道:“你已见过我真身了,如今我这副模样,如何见他?我大仇未报,何谈情事?”
一荻听罢,喃喃道:“姐姐好生可怜……”
金禹道:“如今京中只你一人知我身份,还请妹妹你为我保密。”
一荻道:“这个姐姐放心,若有需帮忙之处尽管说便是。”
此时简府的人已经发现一荻不见,开始到处找人,一芦听说妹子不在也是急了,满府寻找妹妹踪迹。
一荻听屋外到处有人呼喊自己姓名,赶忙出去,却是被一芦撞个正着。一芦见她竟然是从金禹屋中出来,不由心生怀疑,问一荻时见她言辞闪烁,更加着急,便不顾一荻阻拦径自往金禹房中查看。
金禹听见兄妹二人争论,匆匆带了面具,但还在整理衣衫的时候,一芦已经冲入屋内,看见金禹衣衫不整,心生误会,再加上之前的不满,冲上前揪住金禹衣领,怒道:“好小子竟然敢占我妹子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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