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除却心魔不惜红颜魄散
(1)
用小天一句话总结得精辟,此话只适合现在终于放下屠刀(一心屠害自己,总想着入了生死便入了一了百了的境界)立地成佛的乐旻旻而已。
“我是在想,凭你的个性又怎会是随意被人占尽便宜的弱女子风格?唯一可以解释得通的便是你心甘情愿地被我霸占,也就是说你在意我、或者是你根本就在那个时候爱上了我。”他将头附在她的耳边说着别人听不到的悄悄话。
旻旻那一巴掌打出过于用力,小天的嘴角已隐隐渗出了斑驳的血迹,不过一切都止不住他缱绻地对着她笑、对着她神神秘秘地悄声呢喃“我还为你留着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家,不信你亲自验验”。
众人皆意外,小天到底使了什么魔法,让脸上刚刚还是毫无生气之人露出了绯红的霞色满天。
旻旻终于有了笑容,外带着羞涩的嗔怒,艳丽至极。
“喂,你可别乱讲,人梦梦如假包换的老公就在近前,你可别冤枉了好人,影响人夫妻情谊。”小天带了得意,顾不得未来的强悍老丈人正与之共处一室,抬手将身边的红颜美人搂紧自己怀中“我们的婚礼是被人逼上梁山的产物,给人看的,你这个傻丫头,也信。”
这可是不避人的大实话,被他扬声道出,这个乔骜天,使了小聪明的劲头也不知啥时候功力见长,故意的——说给她听、也是说给某人明白。
漆黑的眸子里瞬间闪现的光彩邪魅而乖张,他自然听懂了小天传递过来的信息,事实上,他早已敏锐到结果,只是需要一个证实而已。
皆大欢喜的结局,一个老人家苍凉的心终于释然,他识趣地离开,这时候他该是插不进去只言片语,女儿的心终于有了归宿,他该是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告慰自己的妻子、旻旻的母亲。
好险、好险,步出门外之人却是止不住后怕地蹒跚了脚下的步伐,不久之前的经历也许会令他今生都留有阴影——
难得可以享受一下家庭的气氛,这时乐子谦发着长久离家后的感慨,最近一些日子以来,他似乎真的多了些不服老不成的感觉:常年的奔波、天上地下地飞来转去,他开始不觉中有了疲倦的心里,也会常常想想自己到底是在为了什么如此拼命?
早上旻旻离家时对自己的柔声叮嘱令他无端地鼻子酸胀,何时开始,他的女儿开始懂得隐含了对自己的关心和留意,倒是自己的亲生,无论怎样都脱离不开的血缘。
他开始无心桌前一堆又一堆的公案,手中的笔随意着在面前的草纸上画着圈圈、点点,这一刻,他觉着从未有过的欣慰和幸福。
“笃笃笃”门外的敲门声似失了往日的慎重,尽管还是如常的极有规律的几下,却是听得出的急迫。
他乐子谦的命还真是不好,难得在家一日也是少有安逸的时候,他有些怒意,“啪”地歇了手中划动的笔,粗狂的眉峰聚拢一处,语气中透了不悦“进来。”
门外有人应声而入,表情苦巴巴地对上乐子谦的恼意,心下畏惧,语段跟着不能连贯“对对对对不起,老板。”
“什么事啊?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还改不了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乐子谦淡淡地扫了一眼面前战战兢兢的随从。
“是。”来人终于学着按捺住自己的心急火燎“老板,刚刚宥瑰小姐要我转达一下,大小姐将小公子拐带出去,要要要”他还是找不出说出下一句话的胆子。
“到底怎么回事?什么话快点讲,别给我吞吞吐吐的”乐子谦也真是急了,这么多年了,跟着他的这个人他了解得很,若不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他也不会慌成如此地步。
他终于克制住自己的胆怯,看来就算是被雷劈死,也不能被老板拍死“宥瑰小姐说,大小姐要杀人了。”
“什么?”乐子谦被惊了大吼“就说你一贯分不清重点,好了,在那里,边走边说。”
迅速出了房间,钻入车内,司机倒是颇为会看脸色,只听了方向,便是以最快的速度踩住了油门。
“宥瑰小姐电话里讲,大小姐拐带了小公子去了您的休息间,并且将宥瑰小姐和白董事都约了去,扬言要将他们一家统统给自己陪葬。”他根本就想到了这番话一出的后果严重性,低了头眼光都不敢抬起,虽说这也是并不公开的秘密,可是毕竟纸包不住火,这些年白德设赦和黑宥瑰尽管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地进行着所谓的地下活动,却是难以堵得住下面的悠悠众口。
生怕了惹祸上身的人语声低的如同蚊蝇翼动。
“好了,我清楚了。”乐子谦厉声止停了他的嗫嚅。
他关心的问题此刻又怎会在这无关紧要的腌臜之事上,他唯一想知道的是此刻自己心爱的女儿是否真的出了状况。
车子未及停稳,他便迈出大步下来,以失了淡定的速度直奔了被告知出事的房间。
脚下厚重的绒实地毯毫无声息地被他踩在脚下,堪堪地急至在二十五楼十六号房间的门口位置。
身后的人碎步向前,扬手便要砸门,室内传出了争吵的声音。
“乐旻旻,你别太嚣张了,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伤了我儿子一根汗毛,我定当让你十倍百倍的赔回来。”那是白德赦的声音,乐子谦心下猛然抽动,从不愿相信的事实就果然血迹斑斑地将你剥离的体无完肤。他扬手止住了旁边的人继续下面的动作。
“呸。”是旻旻不屑的唾弃和气势逼人的凌迟“白德赦,你以为我乐旻旻能将你这条畜生都不如的人渣牵进来,你还凭什么有希望活着出去。”
“旻旻,有话好说,怎么说乐恒也是你弟弟啊,你可小心别真的伤了他。”黑宥瑰的言辞相对便模糊了许多,这些年在萧家的日日夜夜她太了解面前这个女生的决绝,那该是个敢作敢为的角色。
乐子谦悬着的一颗心又有所平复:总算是捞回了些面子。
“贱人,不许你玷污我们乐家的清白,你这样的人不配有我一样姓氏的孩子。”旻旻的声音透着鄙夷、那是形如凤凰涅槃的凛然“你们这样的人渣是该感激老天好心,临死还有我乐旻旻领路”。
“乐旻旻,你是不怕死吧,好,今天我就要了你的命。”白德赦嚣张的声音伴着门口破门之声一同入耳。
乐子谦入眼的那一刻正是白德赦手中端着一只轻巧的左轮手枪,直直地对上了,旻旻的头部。
“大、大哥。”白德赦举枪的手微微颤抖,他不晓得乐子谦怎么会凭空而落,因为是他不清楚黑宥瑰在他面前装腔作势地悲痛过后,背着他又求助了乐子谦这个她认为最后的王牌。
乐子谦固然是不敢轻看了女儿的决然,他来的路上便命人调来了最具实力的锁匠,为的就是危急关头被锁在门外,眼睁睁看着女儿一意孤行。
看来,白德赦此刻就是在变着法地解释,也难以自圆其说,他根本就没有将伸出去的手拉回来的余地,他不傻,自然看清了现下的局面,既然已是退回不到远处,只好将阴险、邪恶的本性一做到底,他将自己接近无间地狱的步子更近了一步。
一声阴冷的鼻音“哼,你还记得要叫我一声大哥,那我倒要问问你,白德赦,你现在在做什么?”乐子谦大步向前,气势在愤怒中燃起暴烈的火焰“你在拿枪对着我乐子谦女儿的头,这笔账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哈哈哈哈”白德赦笑得极度疯癫,他自知难逃此劫,于是更加穷凶极恶,趁机不备大家注意力都在乐子谦身上,快步冲到旻旻身前,扯过了她身前惊吓过度的乐恒“乐子谦,信不信我先打死你这个老来得子的宝贝儿子”。
他以为可以既可以抢回自己的骨肉,又可以要挟得了乐子谦,不由的添了几分张狂。
不待其他人反应,一边的黑宥瑰不知白德赦真假,心中真的起了担忧,于是不顾一切地冲到他面前,颤巍巍地求着“德赦、求你,千万别伤了孩子。”
“哼哼。”白德赦脸上的阴诈之色更为肆意,他倒是没白疼了这个女人,这个时候还掩饰的那么好,配合着自己做戏。
“大哥,今日之状况被你看见,小弟只能说声对不住大哥了,不过,小弟我也深知到了这个份上大哥也绝不会再给小弟我留有余地,看来,只有钱才是最有用的。”白德赦一路将阴邪的眼神对着乐子谦飚过来“大哥,小弟就再对不住了,我要你把你名下所有的资产都认可给我,不然~”
他手下用力,狠狠地将枪口对着乐恒的太阳穴顶住“我就不知道这枪什么时候会走火了。”
“哼哼,你还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白德赦,我乐子谦这些年都是吃素长大的吗?就凭你也配要挟老子。”乐子谦先是一两声不屑的鄙视、语气淡定,多年的黑白道上打拼,生死早不在话下,这样的大风大浪他倒是见得多了,白德赦在他眼里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杂碎而已,若不是他念及往日的弟兄情谊,哪来的他今日可以在自己的面前撒野。
对方就那样被他的眼神和语气刺激到了:他和他本是自小一同撒尿和泥玩的发小,凭什么他乐子谦就可以高高在上地对着他指手画脚,他受够了、受够了他要对着他忍气吞声地谄媚、不甘心地被他霸占着妻儿、不甘心原本自己的种还要喏喏地随了他的姓,今天他势要连本带利地如数讨回来。
“乐子谦,你别太过欺人,想我这些年为你当牛做马,你又给过我什么?这是我该得的,今天只不过是讨回来而已,给还是不给,他好好掂量掂量。”他为达效果,刻意用了些力气在手中的枪杆上。
效果真了,身前的孩子也跟着吃痛地哭出了声音。
就见着他欲要拉动枪栓的手,第一个认定他会假戏真做的人容不得在硬撑下去,疯了似的扑向他“德赦你疯了吗?那可是你亲生的孩子。”
(2)
黑宥瑰一声尖利的叫声,引得室内各色表情。
MD,完蛋了。白德赦心里狠狠地骂道,都说女人红颜祸水,他可是真正地体验到了个中滋味,这女人疯了,他白德赦难道还不知道这小子是他亲生的骨肉吗?他还不是为了吓吓对面的人,把乐恒当成了暂时手中的筹码。
淡定的乐子谦不再淡定了,掩饰不住的脸色瞬间大变,看来黑宥瑰该是情急之下说漏了实话,这是他最不愿承认的事实。
自始至终都不曾面有怯色的乐旻旻完全一副置身事外、旁观者清的意味,此时嘴角一丝扬起的轻蔑,心里暗自念着:这帮混账东西,死到临头了不得不说实话了。
此刻的白德赦真是恨不能活剥了面前这个女人,一切都被这娘们搞得不可逆转地一塌糊涂“臭娘们,你他妈地说什么疯话?”他假意吃瘪,转手间将枪口对准了乐子谦“乐子谦,别得意得太早,就算你相信了这臭女人的话,我也不怕,我这辈子也算是享受了一般人没能想过的福,你呢,你生意做得再大,还不是捡了我穿过的破鞋,怎么?神气不起来是吧?”。
他似骂得顺口,端着枪对着乐子谦头上顶了过去“过了今天,我知道我躲不过去明日,不过,我还是不怕,我死也要拉着你垫背。”
这时候的白德赦是横了心地一心求死,危险在即,就算是乐子谦身边小有功夫的跟班也是奈何不得地脸色惨白。
生死之间只争分秒,急迫感瞬间狂袭了室内的几个乐姓家人,说不担心绝对是假的,乐旻旻想不到形势会变得如此令人焦躁、棘手“白痴,你有种冲着我一个人。”她刻意大声,想要分散对方的注意力。
不料白德赦却是冷笑一声,并不上当,持枪的手照旧不离乐子谦头部分毫“臭丫头,不用着急,我就先崩了你爹、在毙了你,让你们一家子地底下团聚去。”
“德赦,让我来。”倏然,一旁好似恢复了正常的黑宥瑰突然出声,深情款款地对上白德赦早已扭曲的脸“你还从来都没有好好和我们的孩子团聚过,今天,我就为你和孩子舍了这一条命,德赦,好好照看我们的儿子。”
黑宥瑰大有为爱痴狂的感觉,一伸手递到白德赦眼前“把枪给我。”
白德赦一阵恍惚,这女人心里到底还是装着自己,看来,他的确没错选了苦心栽培的人选“宥瑰,我不能。”终于在阎王爷面前他懦夫的本性没改一分,假意坚持着,却是将手里的抢毫无悬念地被黑宥瑰拿在手中。
黑宥瑰端了手里的枪,依旧不变方向地对着乐子谦的头,笑得凄然、惨淡“乐大哥,这些年我和德赦没少骗你,我也想过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就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急,也是我和他活该没福可享,大哥,我不求你原谅,是我和德赦对不住你了。”她狠狠地用枪筒戳到乐子谦的头。
“啪”一声震耳的枪响,室内的空气瞬间凝固,有人应声倒下。
心突然间死掉般难过不已,乐旻旻恐惧着闭上了眼睛,是她的冲动害死了自己的老爸,她不敢睁开眼看面前的惨状,是,她承认自已曾一度怨恨过,那个被认定是害了母亲之凶手的父亲,甚至有多少年的光阴荏苒,她都不曾喊过他一声爸爸。
她恨他,恨不能和他脱离掉父女关系、恨不能他赎罪般死去,可是,今天真真地想到老爸就这么白白地躺倒在自己的面前、想到因是自己之过,让一个难逃血缘牵绊的老爸、实在算不上犯了死罪的老爸无辜地死在自己面前,她有一种恨不能死掉的那个人是自己的懊悔。
那个贱人,她要她抵命。
乐旻旻再不流连自己的悔意,立时圆睁了血洗般的眸子,她要找人拼命、要活剥了那些人渣。
睁开眼却是她做梦都难以想象的场面,倒在地上的人是她那样厌恶的脸,在仰头,才是对上她存了愧疚的人“爸爸,你还好吧?”这句问候足够彻头彻尾的真心,跟着是她强忍着在眼窝中打转的泪水。
“别担心,老爸好着呢。”乐子谦果然是称得上历经人生风雨、大风大浪中搏弈出来的枭雄,此刻见不到一丝慌乱之色,超常的镇定自若。
不过,他还是隐隐地觉出了事态端倪,不能确信地瞪视着不停战栗着的黑宥瑰,她如何遽然之间调转枪口,只是为了给她自己和他们的孩子留一个活路?
恐怕这样的代价也够狠辣、非是常人可以理解的状况。
下一刻,她还会有什么令人捉摸不出的行为?这时候乐子谦身后的跟班才领会着主子眼色,小心翼翼地向着黑宥瑰凑近。
黑宥瑰已是将自己吓到脸色青紫,对着烟消未尽的手中凶器不住战栗着,少顷,挪动的身影惹了她的注意力,绷紧的神经一触即断“别过来,不然我开枪了。”这一次明显比刚才的动作更快。
随从只好原地待命地看着乐子谦的神色,乐子谦也是有所顾忌,示意他停了脚步,暂缓动作,毕竟谁的命在他眼里都同样重要。
黑宥瑰一声惨笑跟着发出“大哥,你怎么会让身边的人都揣了惧意却又那么无怨无悔地跟定你?是因为他们懂得感你的恩吗?”她开始神情涣散“是呀,是我和德赦这么多年不仅不知道感恩,还那么陷你于不义,我知道我们俩都该死,不过”
她开始调回目光,祈求着的可怜兮兮一览无遗“大哥,我知道我和德赦不死也不会再有好日子过,不过我和他都一样,永远都是止不住心里的贪念。”
“扑通”就在众人皆诧异她又要搞什么花样的时候,她倒是径自弯了膝盖跪在乐子谦面前“大哥,这些年我和德赦没少骗你,只是我有一样真的没对你撒谎,乐恒真的是你的孩子。”
她是想证明着,转回头去抓墙角边呆如木鸡的孩子。
倏然,谁也不会想到都以为被黑宥瑰开枪打死了的白德赦就地挺身、回光返照般扯过黑宥瑰的身体,勒紧的臂肘狠狠地钳住了她的脖颈。
黑宥瑰的枪法自然比不得专业的狙击手,一枪子弹打出,的确没伤了白德赦的致命位置,就在她声泪俱下地对着乐子谦陈述真相的时刻,他开始慢慢地有了知觉。
就在黑宥瑰一声“乐恒真的是你的孩子”出口,他硬是从阎王殿里挣出了最后一口气来,死死地勒上了黑宥瑰的脖颈,留着这一口气他要问问清楚:到底最后哪一个才是被那个臭女人带了绿帽子的那个绿毛龟,不然他就算死了,也是死不瞑目。
“臭婊子,那个小子到底是谁的种?”白德赦吃力地将自己的疑惑讲完,手下的劲头再狠狠地用力,想不到他白德赦这一辈子就认定了这一个女人,却不料,挑来拣去最后却是可笑地被这个自己费心费力最多的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他被她骗了,且,是被骗的最惨的一个。
“咳咳”黑宥瑰被勒得喘不过气,狠命地两手向外扯动白德赦的臂肘,好不容易有些缝隙,猛咳了几声,便忙着大口大口地吸着空气。
总算是略微喘匀了大气,她求着背后的人“德赦,就不能放开我吗?”
“快说,老子等不了。”白德赦可是愤怒着、长了教训,死死不肯放开对黑宥瑰的钳制。
黑宥瑰终于无望的闭了眼睛“德赦,对不起,其实也怨不得我骗你,从来你都知道我是个不依足的人,可你却偏偏让我去勾引比你强了千百倍的男人,乐子谦是什么样的人,你该比我还了解得多,我又怎么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养着你的孩子?没错,我今天朝着你开枪,就是因为怕我黑宥瑰的儿子没了亲爹。”她又是一阵窒息般的猛烈咳着,目光中开始渐渐升腾出缕缕猩红,她就快要被白德赦勒死过去。
“妈的,我白德赦真是他妈的命贱,会遇到你这样的贱货,我是算来算去到头来没想到被你这臭娘们算计进去。你以为我死了你还能好好地活着吗?”白德赦突然间出手抢过黑宥瑰手里的左轮手枪“这笔账让我带着你到地府里好好地跟你算。”
“啪、”的又是一声骇人的枪响,一颗子弹穿过黑宥瑰的胸膛、直接穿透了后面的白德赦,喷射而出的鲜红浆挟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令人禁不住心头蹙紧。
旻旻第一反应就是快速赶去乐恒那里,扬手遮在乐恒的眼前,急忙把他的脸贴在自己身前,这样的一幕,多少年后,依旧在他心里留有了抹不去的阴影——虽然这并不是乐旻旻有意想要的结果。
乐子谦吩咐来人报警、叫了救护车,又吩咐人将明显受了惊吓的孩子乐恒带回家里照看。
整个事情的经过都有他办公间里的录像为证,他们根本不用怕担心受到牵连,必要的协助警方查案他乐子谦责无旁贷“警官,我还有几句话和我女儿说,很快就去协助你们的工作”。
乐子谦自始至终都语带柔和,想来娆纷市大大小小的人物怕是还真很少有人不知道乐子谦的大名,如此重量级的人物,就算是警员办案也要给了极大的面子“没问题,你先忙着。抽时间吧。”
一干人皆先后退场,血污半室之间只剩了乐子谦、乐旻旻父女两人,他以为自己这样的事情发生后该有很多的话对女儿说,却是安静处找不出一句合适开头的话题。
他将深重的粗犷眉眼深深地望向女儿、他的担心还在继续加剧。
冷不防,他发现旻旻身形敏捷地登上了窗前的高台,像是再低头俯瞰疏朗的地平线。
“旻旻,下来,那里危险!”乐子谦极尽慈爱地提醒道,他以为她又开始顽皮地耍着什么任性。
“爸爸,我这样的女儿是不是让你很费神?”窗台之上的人并不回头,那样淡淡的语气依旧是她平时的样子,根本听不出她心里的想法。
“怎么会?孩子,下来和爸爸说说话。”旻旻的反应引得乐子谦异常惊骇,莫非这孩子有什么偏激的想法?
“爸爸,以后的日子里好好照顾自己,也好好照看乐恒,他也许真的是你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