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花开花落总无奈
(1)
溢满鎏金的光晕层层隐去,晚霞似火次第映开。
两对不俗的耀目情侣各自携了自己生命中重要的人十指相扣,镶嵌入如画夕阳晚景之中,美得不似人间景致。
人世间中总有些淡了硝烟的战场,由不得人选择地介入其中,直至挣扎得筋疲力倦:或消亡的如一缕青烟瞬间便不见踪迹;或舍生取义如凤凰涅槃死地后生。
却是二者同一,代价皆不轻松。
几个人可谓心心相惜,鬼门关前尽皆潇潇洒洒了一回,眸然回首来时路:若是重新来过,我依然为你甘之如饴!
“梦梦,我们是不是该为了今天大家的重生好好地庆祝一番!萧然率先提议,此刻大概道尽了大家的心声。”
“好,君子之邀、一言九鼎。”小天怀里搂着美人如获至宝,当然乐得大力促成酒局锦上添花。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轻声在她耳际酸腐,搞得她脸颊处一阵酥痒、心悸,即刻晕上绯色掩映,他看得痴了,于是再无顾惮大了胆子,飞扬着自己日久的思念,扬起一侧的手臂,紧紧将身边的人圈紧怀中“答应我,自此后,不可以在轻易放掉彼此的手。”
听着是承诺、又似情话的耳边呢喃,她的心不觉着醉了,对着他深邃的眸子看过去,里面唯有她的影像清晰地印在里面,瞬间氤氲成一片湛蓝的海,第一次她主动着向他的怀里缱绻地靠过去、将自己和他的距离贴的更紧。
她看不见,他的嘴角因她的这一贴心的动作,嘴角边勾起无比幸福、魅惑的弧度。
……
久违的老店,复又立于此,却是意外地萧条了往昔生机勃勃的气息,一把大锁似一位铁面无私的冷面将军,无情地将四个热情澎湃的年轻人拒之门外。
幸福感瞬间降了温度,堪堪的担忧聚上梦梦的眉心,急忙地拨打着干娘的电话,好半天,另一头才有人接起,声音中少了往日的尖利和精气神,如此大的落差,就算对方不愿实话实说,梦梦也了解了十有八九:这段时间自己的疏忽,干娘因病入院她都没有及时得知。
几个人一辆车匆匆而至的时候,眼前的情形更是让梦梦心酸、愧疚感更浓:一件普通的病房并列了三张病床,其中的两张床位上不知是病人刚刚出了院,还是还没来得及收进来病人,一间病房内唯有一个瘦弱的女人孤零零地一人独守、彰显出格外的凄凉。
那一刻,她似乎觉得自己都几乎弱掉了开门的力气,怎么也不会想到平日里有了杀猪般力道、一如钢筋铁骨般铸成的干娘也会落得如此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晚年光景。
萧然心疼地在她肩头上紧紧搂着用力,眼神中是不用言说的安慰,伸出十指修长的手掌悄然为她拧开了病房的门。
开门的声音惊动了房内安静着盯着窗外出神的人,回过头来:是一张没了先前光亮、神气的劲头,唯有的只是略显消瘦苍白的脸。
她像是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眼前的状况,笑容里略略地带出几分不堪“梦梦、萧然,你们来了。”她又发现后面有人,便不再絮叨什么。
“我们如果不来,你就打算一个人就这么孤孤单单地在医院里住下去吗?”梦梦紧咬了下唇,言语间带了哭腔。
“嗨,你这孩子,可别当着干娘的面哭天抹泪,你干娘我这不是还好好地活着吗?”老板娘又故意吊起了嗓门,心疼着却不肯嘴上松了气势,她最不愿的就是孩子会为她担心,才迟迟不肯联系她的。
的确,这一晃住进这里已是大半个月之前的事了。
都说这强直性脊柱炎是不死的癌症,自她那日突然发现自己身体不适,被店里的伙计们生拉硬扯地送了医院,再是被确诊为此等病症之时,她确实是不了解这个病的厉害,还忍着身上的不适如往常般地,和送她来医院的伙计们开着玩笑“都回去吧,都跟着老娘跑过来,影响了店里的生意,别怪老娘扣你们的薪水。”
大家伙自然知道她是玩笑之举,这样的话也不知她当着大家的面讲过几百次了,只是一次都没有兑现过,就算是生意清淡的一段时间,也是从未少了任何人的一分半分银子,于是大家也不在意,纷纷笑着听她扬了嗓门地叫骂:这帮兔崽子没有一个让老娘省心的,怎么着欺负我生病没有气力使唤你们了是吧?
医生一席话之后,便是情况大有不同,随行的人眼里皆是看得到的隐隐泪光,那是她讨厌看到的软弱,不过,也是她隐隐间觉出了的严重。
她向医生告假,暂缓住院。
那一整天,她都没有过去自己的小店,静静地将自己锁在专属的小房间里,不吃不喝、不知在想着什么。
之后的几天,她开始满面春风地再现自己的小店,先是吩咐着大家挂牌停业,再是招呼着厨子、伙计一同下手搞了说不上多少小店的拿手好菜、她又是从未有过地大方着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好酒。
一顿散伙饭吃的那叫一个悲壮,上了多少东西便剩了多少东西。
到最后,无奈之下,她一杯接了一杯地为自己的一屋子兄弟姐妹们亲自满上“对不住各位了,今天开始,老娘决定关闭‘老实在大排档’了,感谢大家伙一直不离不弃地跟着我这个没本事的老板娘混了这么久,来,这杯酒我敬大家伙。”
一仰头,她先干为敬,还不待大家将悲壮演练的到位,她又是紧跟着在随身的包包里摸出了几个暂新的信封,那里面是她早已准备好的工资、奖励和散伙费。
各种各样的名目都让她用了个遍——九十九拜都让她拜过了,这最后的一哆嗦怎么着也得哆嗦出个气势来不是。
最后,是她强忍了眼中溢满的泪光,一个一个地将信封揣了他们手中,再是英雄本色不改“走人、走人,都给老娘走人,老娘也好享受、享受清闲去了。”
就这样,她含泪打发走了自己的伙计们、亲手给自己多年来一手打拼出来的“老实在大排档”上了锁,夹了一个简单不过的包裹入了院。
先时的伙计们都还顾得上常来这里看她,不过到底也都是社会底层可怜的人,没有过于闲暇的时间陪了她长时间的住院生活,他们还要拼了命地赚钱糊口。
她看得开、更懂得劳力者的悲哀,于是,每每有人偶尔过来探望她的时候,她便急忙地撵了人回去,让人家没事别老惦记着她往医院跑“这又不是好地方,没事别老一脑袋扎这里来,老娘看着烦。”
“生死干娘早就看开,不过是一早一晚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就这样云淡风轻地和梦梦、萧然交待着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生死本是如此,不过这世上可以真的似她一样看得开的又能有几个,梦梦心里还是忍不住难过“干娘,你到底还当不当我是你的干女儿?”她偎在她身边,委屈的真想和她发顿老大的脾气,若不是看在她现在真的成了病人的份上。
“当当当,怎么就不当了,你说我这老太婆除了你们姐妹俩还在身边,干娘还能见了谁了?”她就那么说着,却是掩饰不住病重之人常罹患的悲哀——她想念那个人了、那个离家许久不见的人。
小岩姐,你到底在哪里?你可知干娘现在生病入院?你可知她现在最最需要和思念的人就是你?
梦梦替了老板娘感概长叹,怎么样才可以找得到小岩姐,让她可以回来照看自己的亲娘,这么多年离家在外的生活,她没有把握小岩姐还是否是从前的模样。
“干娘,说了老半天话,还没介绍你认识我的两个朋友。”梦梦赶紧岔开话题,不想干娘在纠结在思念之上,那样一定是不利于她的恢复的,她知道,尽管她医学方面的知识了解的不多。
“干娘,我就不用再做介绍了吧!”萧然一反常态地调皮了起来,开心有助病愈,倒是和梦梦如出一辙、天造地设的夫妻档。
“这臭小子,也是越来越贫了,你我还能不认识,鼎鼎大名的萧大官人。”老板娘一本正紧地瞧了萧然一眼,看着一群孩子认真的模样,跟着补充一句“欠削的削。”说完了,忍不住自己先笑了场。
后来者也是听懂她的调侃,跟着笑场。
老板娘却是笑着笑着,眼光盯在了小天的脸上“嗨,这小子”她蹙眉像是在想着什么,突然间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般指着小天道“你是不是以前总跟着我干女儿,跑到我店外偷看的臭小子。”
小天被她一说,似乎想起了以往的纯情初恋那些天真的行为,脸上显出些囧态,略微不安地偷偷查看一旁的旻旻。
不料,旻旻正瞪着一对熠熠生辉的眸子紧盯了某人的脸、认真地瞧着。
梦梦显然有些急了,忙抬手去捂着老板娘的嘴“干娘,可别乱讲,人家的女朋友还在一旁呢。”
这么一来,倒是反过来囧上了老板娘的脸,她讪讪地对视上了那张陌生的脸“姑娘,你可别介意,我呀,就是喜欢和人开玩笑。”
“哦,没事,我也喜欢开玩笑。”旻旻那么不同凡响地敛了性子,乖巧又通情理。
她再是将这样的笑容回给小天“矮马、原来你那样的年纪就开始爱情萌芽、情窦初开了,佩服佩服。”心里调侃着小天,偷偷伸手握上对方,那里已经渗出一层湿湿的薄汗,旻旻偷笑“看这胆量,紧张成这副德行。”
偷伸一指,在他手心里画着圈,暗暗传达着自己不会介意,不必担心成那个样子。
(2)
病房内终于因他们几个的到来引入了笑声。
倏然,一道快速闪过的黑影引了梦梦的注意,是自己太过敏感还是由于担心干娘的身体,心底的那份过重的担忧聚合成恐惧感,产生了并非真实的幻影?
她来不及多想,故意装着笑大了劲,猛烈地咳了几声,做出想要吐掉什么的样子,伸手指着门口,实在是怕惹了干娘的疑心。
她那份逼真的样子固然就骗过了干娘、骗过了一屋子的人。
幸好,没有人跟着她出来。
她进了门口的位置,急忙将脚下的步子提了速度,生怕错过了如梦似幻的“错觉”。
心太急迫,故而是使出了全身的能量,缓缓地看见了前面模糊的人影,不过在她周围好像多出的几个彪形大汉恼人地影响了她的视线。
她跟着那几个人,难以断定被圈在中间的人便是自己追寻的目标。
——若是,那是什么样的状况她要被那些人紧紧守住?
——若不是,这世间能有几人会如同她一般,每每出现都会亮眼地灿若星辰、熠熠生辉,不觉间总会引了周遭艳慕、嫉妒的眼光追随。
半信半疑,跟进了脚步,却是因了她身边的那几个壮汉而没法看的更为清楚,起初她还想着变着方向地左右摇摆着脑壳,依旧没有足够的信心认定,没了法子,不可以眼看着快要接近的人又转眼没了踪迹,梦梦只好定了定心,不敢确认地在后面运足了气力,声扩洪钟“小岩姐。”
前面的人稍停了脚步,即刻便是身边凶神恶煞般的脸猛然回头,恶狠狠地寻视着出声之人。
梦梦屏住了呼吸,眼神都不敢轻易闪动,全神贯注地盯着人堆里那个婀娜的身影,只待着她转身、回眸的一刻,一切便尘埃落定。
想念太久,这一刻却不敢轻易对你走近。
定定地,但见了前方的人转身回眸:倾城的容颜是她不敢忘怀的脸庞,芳华绝代。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却,那一刻,她见了对方世间无双的美眸中凸显的疏离与决然的冷冽,透过那层刻意虚掩的冷漠竟是眼圈之中薄薄的泪光。
淡去经年,物是人非,此刻的梦梦再也读不懂小岩姐眼里的五味杂陈、苍凉悲壮。
她想抬腿对着她走过去,却思量再三,终没有轻易将脚下的步子踏出,连她自己都难以想象,此刻她将对视小岩姐的表情有多么匪夷所思的繁复。
梦一般的佳人不知低声地和周围的人交待着什么,片刻之间便翩然若仙地立于她的面前,恍惚中如隔千年。
“梦梦。”几千个岁月如歌似幻,她依旧可以准确地找到她的影像“这么多年了,你都已经长成这么青春靓丽的大女孩了。”她探出那双十指纤长、光洁如玉的手指轻触上梦梦柔润顺滑的发丝,眼里依旧是她读不懂的内容。
“小岩姐。”梦梦有几许困惑,的确这些年彼此的影像都已经不再是从前的翻版,初时的小岩姐要远远高出她和小樊一个头还多的尺寸,而今依旧是袅袅婷婷立于身前的小岩姐明显地矮了自己的高度。
梦梦咽了咽喉头中郁结不清的情结,来不及与之客套寒暄,本来那也不是她的善于应付的局面,于是她更是心急着终于忍不住,将自己的直来直去溜出口来“你是来探视干娘的?”
“是。”对面的玉人并不刻意回避,却看不出脸上的任何表情。
“怎么不进去就走?”性子接近,她更喜欢单刀直入,转弯抹角的事情在她看来就是在浪费时间。
“里外还不都是一样。”她微露皓齿、笑容寡淡地令人禁不住的心寒。
那份刻意的疏离将她们之间的距离顷刻间拉得好远,咫尺天涯般的感觉:越想要伸手触及、对面的影子便越发地模糊不清……
“她毕竟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对于她的病你到底了解多少?”她果然就急了性子,一双眸子中喷烈出恼火的星子:这不是她从前认识的小岩姐,那个人永远有着最爱干娘的心。
何以如此的冷漠,是她想破头颅也难以寻得的答案。
“她还有你这么善良贴心的干女儿不是吗?”她的手始终停留在她的脸颊处、发丝间不肯移开。
她这算是什么意思?是在和自己怄气不成?是怪她抢了亲娘的疼爱或是现在嫌她碍眼?——梦梦满腹诧异,她的确理解不到小岩姐刚刚的一番话到底是用意何为?真假几分?
“小岩姐,我不和你磨嘴皮子,也不管你是话里到底有几种意思,不过我告诉你,就算是没有这场大病,也许干娘她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日子也是在煎熬中渡过,你知道为什么吗?”梦梦两只长臂伸出,紧紧箍住了矮过自己的小岩姐肩头。
一段距离之外的那几个膘肥体壮的男人,堪堪地对着这边看过来,其中的一两个还是担心着有事发生的样子,已经原地开步,有了朝这里奔来的意思。
梦梦身前的玉人似早已先知般将眼神睨了过去,摆手示意着不让他们接近。
“哼哼。”梦梦不禁轻哼出声,原来,这些年小岩姐果然风光了得,随身都跟了保镖、随从。
不过,那又怎样,还不是枉费了她人性天伦,她开始语气再不淡定,微露了不屑“小岩姐,也许你不想在意那份干娘疼你、念你、苦苦等待着你的心情,可是,我还是不得不告诉你,这份也许眨眼间就会灰飞烟灭的亲情,是你有再多的钱和荣耀都买不来的真情。”
任谁都听得出来她的挖苦和不敬,真是造化弄人,本该是故人相逢堪称人生得意的大事,却是谁能料到会是如此针尖对麦芒的“智力互动”。
甚至,梦梦都有些怪责自己的言语尖利,说不太好原因,大概是再见的小岩姐有了与往昔太大的落差,且,这个落差是她梦梦从来都接受不了的鄙夷——财大气粗、没有人情味的、暴发户似的俗不可耐。
毫无意义的论辩似没有一方肯于先行罢手、认输,彼此的对峙便永无停歇地拉开了帷幕。
一似难以言表的苦楚扯动着凉岩的嘴角,这样的道理连曾经小了自己几岁的她都了解,在外许久的自己又怎会糊涂到没有认知的份上。
只是,她现在的身不由己她不懂,她也不想她懂,因为她一心要保留自己在她心里最初时圣洁的影像,怕这是她唯一可以期望得到的美好回忆。
她那样黑白分明、清亮无尘的世界里根本就不该装下她的不堪,她不愿因自己的罪过玷污了她对于人生的幻想和憧憬。
也许她可以那样的解读自己未尝不好过现在,她便心满意足着不再多做解释,略微参杂些海青蓝色的眸子里跳动着一份感怀“梦梦,可以答应小岩姐一个请求吗?”
笑语嫣然,美艳不可方物,尽管多已是经年磨砺的貌合神离,不过,这样的时候,却看得到分离开来的真诚“拜托你替小岩姐多尽了一份孝心,小岩姐就是有一天入了阴曹地府都会感念你的恩德!”
言之凿凿之中,又似乎没半分一步登天的人该有的得意忘形,梦梦的挫败感不觉来袭“小岩姐高看我梦梦了,你的那份爱,我又怎么代替得了?”
她依旧对着她不离笑脸迎人“是别人我也许不会放心,是你,我便可以放一百个心。”
言语中的凄楚是她了解不了的深不可测,梦梦不再敢妄加推进“你又怎么知道干娘会这么认为?小岩姐,无论如何我也要你去见见干娘,干娘如果认可,我就绝不留你。”
不管发生了什么?她总要给自己、给对方一个通透的机会。
“算了梦梦,听姐一句话,好好照顾我妈,替着小岩姐,感谢的话姐就不多说了,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是愿意在意这些繁复缛节的孩子。”凉岩的眼底透出的决然令人震撼“姐知道你从来都不是在乎钱财的人,不过到底也是我的一份孝心,回头我会将钱达到你的银行卡里,需要多少,都成。”
她忽而黯淡了眸子中的神色“给她换一个条件好一些的医院,别担心钱的事,姐拿得起。”
是要交待的都交待清楚,她翩然转身,方向对着院门出口的位置。
“姐,你就这么狠心让她一个人孤单下去?她现在可是得了很重的病。姐,小岩姐,你不要走、不要又丢下干娘一个人。”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是祈求的语气,只要能让她回头,怎么样她都愿意。
前方的人却不肯再回了头来,纤长的身形越发地远了。
这一走,怕是再难找得到她的存在,她明白的很。又怎肯轻易放她走掉,梦梦大步跃起,上前拦下了凉岩匆匆离去的脚步。
“我不会就这么让你走掉,跟我见干娘一面,有什么话,说清楚了再走不迟。”
凉岩的脸色瞬间清白得瘆人,眼底透出的是她不得不退却的忧虑“梦梦,自小到大,姐没骗过你一次,看在这个份上,听姐最后一句,我之于她,现在的局面,见不如不见。”
她的话不无道理,的确的,自小到大,印象中的小岩姐言谈举止间从未有过拖泥带水优柔寡断、不合情理的无理取闹。
或者,她真的有他人不知情的痛?有她不能向外人道出的苦?
在对方绝色、乖戾的情绪间,梦梦首次不战而输。
到底,这数千个日日夜夜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不为她知晓的隐情,对着她翩然远去的身影,梦梦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