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来生有约约千年第五节：情愿为你孤单

第五节情愿为你孤单
戏中皆有难唱的曲，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对于乔家而言，似乎最贴切的诠释：好日子没有开始，却已经硝烟弥漫、战火纷飞。
一日，小天妈起的较晚，一连几日，好像都没有睡踏实，也不知道到底这小夫妻俩发生了什么？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闹，多数的时候还是自己那个一向忠厚的儿子嗓门最大。
摔碟子、砸碗，都已是平常。
“唉，这对冤家。”小天妈灰头土脸地没有精神，到底是捆绑不成夫妻，这么做，倒是越来越对自己当初的决定没有信心：究竟是成全了儿子，还是害了儿子？
“咕噜噜”腹内有些打鼓，这对小冤家是搞得自己吃不香、睡不好。
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原来时间已近午后，透进室内的光线都已西斜、懒懒地应着心情。
她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气、缓缓下了楼梯，准备给自己补充些体力。
还没将脚步踏下楼梯半步，大厅的门咣当被人推开。
一双人闪亮登场，男生是她宝贝儿子，身边的女子却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她猛然一愣，倒不是愣在儿子身边陌生的面孔，而是儿子和她之间扯不开的距离。
小天一只手臂紧紧地将身边的女子揽在怀中，浓眉俊眼中皆是笑意。
两人相拥着亲昵地进门来，边是呢喃着说着什么勾人的情话，女子身材娇小，比照梦梦看着小了半截，此刻偎在小天怀侧，脸颊微红、浅笑娇羞，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这这这，小天妈将一双眼瞪得球大，这样的场面是她这辈子做梦都难以梦到的情形，那孩子、那孩子，还是自己的儿子吗？她努力睁大了一双眼，怕是自己休息不好、再赶上老眼昏花，莫不是看得不清？
“乔骜天。”她厉声喝道，也顾不得亲昵，连名带姓地嚷了儿子的大名。
无论如何，她尽管恨了梦梦惹出太多的事端，却也不能容忍家风败落成如此不堪，婚事是自己逼了他们结的，要不是认为儿子从来都是喜欢人家梦梦喜欢得命都可以赔上，她这个亲妈何以做到那等份上。
都是为了他好，怎么会搞成今天这副样子？
“哦，妈，您起来了，没去公司吗？”小天好心情地和老妈打着招呼，转而对着自己怀中的女子轻声嘱咐着“莹莹，这是我妈，还不叫人。”
“哦，伯母好。”小女子满脸带笑，语声如燕雀啾啾。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没心情理睬这个看着就毫无心情的莺莺燕燕什么的，只顾着逼视儿子的响应。
“没事儿，是我以前的一个同学，好久不见，顺便过来看看。”他云淡风轻地应付一句“您忙您的，她过一会就走。”
脚步不停，他携了身边的她在老妈视线中掠过，随着一声震撼的门响，还未退下的大红喜字咄咄地映进眼底，满是嘲讽的狰狞。
她足足愣在原地许久，终是不能置信地蹑住了脚步，干了从来都不屑的听门脚的勾当、且，听得还是自己儿子的门脚。
如此一来，倒是想起来提醒各位看官：还真是入住新房时一定要做好隔音的设施，要不然~门边的小天妈顾不得自己做贼般立在儿子的新房门口多时，也顾不得立的脚地板生疼、小腿抽筋。
时间已过去不知多久，房内开始传出了细细麻麻的调笑声、床板的咯吱声、粗重般的喘息声、娇羞的呻吟声……
天呢，她简直不敢想象此刻新房内凌乱不堪的场面，听得她一张老脸都红了半边，真不知道放在哪好。
她那里会容许家里有如此不安分的*乱，暴跳如雷之时就差了一脚踹开儿子的房门，最终还是忍了忍，下去楼来，独自饮上一杯白水，给自己醒醒精神、冷静冷静。
一杯冷水下腹，脸上得红印退去大半，却遏制不住脸上的器官被极差的心情扭曲地走了样子。
“妈，怎么了您，不舒服吗？”伴着大厅的门被人轻手轻脚地推开，一声软如清风的问候响在耳侧。
“额，你回来了。”小天妈仍是不咸不淡地爱理不理的样子，维持不到半分钟，却是被电到一般，整个人从椅子上窜起“你、你怎么回来了？”
“嗯，书屋歇业了，我就回来了。”梦梦颇为费神地看着小天妈的反应，一付不能理解地老实回着话。
“哦，对对对，晚上了，书屋关门了，”她精神紧张地不知所云“对了，你还没吃饭吧？先吃饭吧。”
一句话说完，自己都觉着别扭，多长时间了，她都没给过新过门的儿媳妇好脸色，怎么看，此刻的突然转变都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般不可告人的目的。
“嗯，我自己来就好，妈您歇着吧，我先上楼去换件衣服。”梦梦表情纠结、脸上的笑容都不能正常发挥，她似被准婆婆突然转换的表现惊到了。
“哎、哎”小天妈声音发出时，已经远远地落在了梦梦的身后，她的反应远不如“儿媳妇”的脚步快。
一屁股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接续的场景已是不言而喻地了，颓废感令她难以拔步，整个人苦笑连连。
此刻，梦梦早已踏上二楼，回身时略略地扫过楼下的动静，推门而入贴了大红喜字的新房。
“咣当”一声闷响，这一次似比先前还要震撼人心。
接下来无声无息的安静，那该是梦梦的风格。
好半天，一如戏文中所有此类剧情的延续、在小天妈脑子里一一闪过：被捉奸在床的一双人赶紧慌张地衣物裹身、女主人要么拼命和奸夫*妇嘶喊、对打；要么，冷静淡定地一句问上男主人“这样的作为，你意欲何为？过、还是离，即刻给出答案，老娘没工夫跟你牵扯不清。”
……
殊不知，门内却是另外一层风景：雅致的房门被梦梦砰然关紧，里面正襟危坐的一双男女对着入得房门的人微微偷笑、扮着鬼脸。
“老妈生气了吗？”小天赶紧不放心地问道。
“气，气得脸都青了，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梦梦有些心下不忍，到底，这是大半为了自己。
“别说那么多了，赶紧继续，不然就前功尽弃了。”还是小天理智，赶紧催促道。
“对呀，梦梦，还真是让我开眼，没见过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的呢，我还等着你们多给我准备的份子钱呢。”刚刚的小女生笑意依旧清澈，对着梦梦揶揄着。
“少不了你的，快点吧。”小天又是一阵紧催。
“咣当”又是摔门的声音，这一声更震撼的门响简直都快震碎了小天妈脆弱的心脏。
跟着，有人从楼上闪身而下——陌生的女孩、小天其后。
不见梦梦的影子。
该发生的终于避之不及，小天妈觉着脚下的步子沉重，上去楼梯的腿都是使了最大的力气。
新房内除却凌乱一室的不堪，便是一张淡然的脸、挺直的身子孤独、落寞地杵在原地，眼底幽幽地泛着清冷和绝望——最好的演技不过如此。
“梦梦。”小天妈轻声低唤，一声名字叫出，却不知后续有什么可以说得的话来。
半夜的时候，跑出去的人才是若无其事地折身回来。
新房内的人保持那样一个姿势已经许久，小天妈最终不忍，还是搬了一把椅子在她身后，她便如石雕的一般，坐在那里不知想着什么。
“梦梦，我们离婚吧。”小天立在门口，气压低沉，辨不清想法。
“啪，”一个巴掌自小天妈手中扬出，狠狠地落在儿子的脸上“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儿子？”
小天一丝苦笑涌上脸面“妈，这句话该是儿子问你，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
他冷峻地蹙眉对视愣在那里的人“你这么逼着我和梦梦结合，你从来都不考虑儿子的感受，你明明知道他不爱我，他和我睡在一处，心里却装着别的男人，妈，你还不如当初就不要让我出来，死在那里都比现在痛快。”
“她敢。”小天妈错会了小天的话，以为自己的儿子在闹脾气，纯粹是因为梦梦的不是。
小天自然是看出来了，只好继续“是，她不敢。她嫁给我就一心做好妻子的本分，可是我不行，半夜醒来，我看着睡在我旁边的她，就只觉着我只是别人的影子，在她身边卑微地祈求她回心转意。”
他终是艰难地咽了下嘴里的酸涩“妈，你要是真的疼我，就别再为难我，让她走吧，天下之大，不信就没有一个能和我互敬互爱的女生。”
他端端地看着梦梦，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说给老妈、也说给梦梦。
他的确先负了她，尽管是身体上的，他还是不能原谅自己身心的背叛：梦梦，就让这一切都可以过去，此刻，我在放你自由，也在为自己的自由而战，就让我成为你永远的挚友，你可愿意？
一层雾气自眼底蔓延，她梦梦何其幸运，有好友如此舍命相帮，小天，原谅我从前的对你犯的错，除却那一纸婚约我梦梦今生不能兑现，就是再无不可为你做的一切。
缘起缘灭，本不是人生的全部；爱与被爱，也不会是自初恋开始的唯一不变、从一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