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美酒当歌歌尽欢（第二节：仗义赌注）

第二节仗义赌注
一场戏，难分真假。
一个吻，几人心伤。
因角色把握的太过逼真，结束了一场无烟的战争，只是没人会知道，这场戏让其中的哪个人的心彻底冰凉——
“这一刻，许是再也没有让你把我看在眼里的理由，一切都不会从头，我是否再无希望？”悄悄跟来的小天，眼睁睁看着楼下两个相拥热吻之人，心底的长叹凝聚在空气中经久不息，心脏像被什么重物狠狠碾压过，痛彻冰冷。
他转身、步履沉重，也许，不会有人在意他默默的离开，就像现在一样悄无声息的属于他乔骜天一个人的孤独。
高傲不可一世的乐旻旻终是挑了冷眉、瞥了嘴角，直视萧然与梦梦的假戏真做“你有种，不过我要提醒你，想要玩火，小爷有的是时间奉陪。”
话锋尖利、脸上再无半点表情，只有眼底深藏的恨意凝结成冰“这张脸真的让人难忘。”她匆匆走过梦梦的身边，侧头在她耳边轻声的低语。
而后，她便带着她的一干人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尽管那句耳语很轻，却足以完整无缺地传到萧然的位置，他凝眉看向身边的女子，她会是怎样一种反应，会害怕？会激动、甚至难过？或是干脆扬手赏给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因为无端地被自己一手导演的这场戏平白无故地拉上了她这个毫无关系的局外人？这是他该承担的一切预想的结果，更是他很感兴趣想知道的答案。
太多的答案在他心里猜谜着一一跳过，可是，摆到眼前却好像统统都对不上号，对面的人怎么会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的镇定，荣辱不惊。他看的来了兴致“既如此，也算不得抱歉，也许你也算不得局外人。”他像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脸上仅有的一丝歉意竟也消失不见。
似乎觉察出他瞬间的表情变化，梦梦似有所悟“该是你也认出我来，也好，不问结果，替你解围，两不相欠。”
“萧然是吧？”问的淡定。
“废话，明知故问。”非但没了感恩，却如冤家一般的冷对。
“什，什么？”一头雾水的小樊终于结束了苦思冥想，箭一般地直射过来，原以为吻得天昏地暗的两人是因为碍于身份为深藏不露的地下工作者，对自己施行了瞒天过海的招式，故而自己临场只落得远远看戏的份上。
现在是眼看好戏收场，自己可是满怀着兴奋、好奇、怀揣着一颗蓄势待发、一审到底的复杂心情急着直面当事者，却得到如此风马牛不相及的毫无技术含量的俗气对白，呜呼哀哉，因涉及老姐，不敢国骂轻易出口，只好忍了。
“啪。”一记清亮震惊的响声伴着清晰的手指印痕镶在了俊眉、冷眼人的脸上。
“赏你的，早就想要了是吧。”小樊脸上洋溢着揶揄的媚笑，一副大义凛然的正义化身，终是文明地将小樊式国标语按捺住。
萧然并不扬手打回，也不触碰脸上被打之处，就像是毫无痛感，却是脸上氤氲化开，一副没正经地模样“怎么？吃味了，你们两不是姐姐、妹妹的吗？哈哈哈”他又是几声大笑，刺耳的笑声中仿佛填满了讥讽和嘲弄。
“你。”被莫名其妙的笑声搞得头大的小樊用手指着萧然，完全难以理解的表情。
笑声戛然而止，一张脸刀锋似剑，冷冽寒凉，不屑与轻蔑掠过小樊和梦梦，背对向大厅内的人，萧瑟又寂寥。
眼看着背影款步踏出大门，她及时出声“你忍心奶奶为你落泪？”梦梦的语气不高不低，只是字字句句铿锵掷地。
远去的背影抬起的脚缓缓落地，不再移动，片刻的安静，背后的人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时间如千年般漫长、缓慢，待他徐徐回转身庭，已是狭长的眸子里填了浑浊不清的情绪，声音竟也突然间晦涩沙哑“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他低眸，尽管梦梦的身高算得纤长，站在他的对面仍显娇小，她仰头，与他对视“闲事，我是不想管，但是有人拖我下水。”
是啊，如果说那算是闲事，不要她搀和，那这又算什么，明明都是他一手所为，她让他无言以对。
难懂的情绪重上眉梢，再次转身“各走各路，好自为之！”一句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的话就这样应付地讲了出来。
梦梦却没想到他会如此反应“想走，没那么容易，这闲事我管定了！”她快步向着背影飞驰，快如闪电的芊芊玉手紧紧揪住了萧然的衣领，尽管那高度看上去就似在向下牵扯，两人的身高的确存在不小的差异。
被迫转身，他将眼光深深地与她对视“你要怎样管？”依旧寒凉入骨的声音，绝美无情的脸，可是，这一刻，却让梦梦通过那如雾般迷蒙的目光看尽他眸子里深处的一抹悲凉。
那分明是种刻意隐藏的情绪，难不成有太多不为人知的过往？那这一刻，为什么又有些许的疏忽，遗漏了心底的保留？是否——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在意，在意她处心积虑说给他听的话里的主角。
奶奶，那个真心爱他，为他一夜白头的老人，他在意，或者根本就是从不曾在他的心里淡忘。
她懂了，她抓住了他的软肋，赌赢了自己的猜测“跟我回家，给奶奶个交代。”
“要是我拒绝呢。”
“这就由不得你了。”小樊惊诧中已经完全理清了局面，自动参战，俨然胜券在握的兴奋。
“三脚猫的功夫。”一脸讥讽挂在他的脸上，目空一切的不羁：女人从不曾被他放在眼里。
“败军之将何以言勇。”小樊更是得意满满，“上一次的切磋，看来还意犹未尽，好啊，这一次看你还有什可以用来消化的狗屁凶器。”
是大概太过轻视于对手太弱，小樊有些得意忘形，一句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
梦梦想要制止时，已为时太晚，似被深层刺激到的萧然已是眼眶瞪大，剑眉高扬，凤眸带血，一副凛然直立、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万物通杀的气势，呼之欲出的冰凉煞气笼住全身，让看上去的周遭之人不由战栗。
自从，小樊也觉察出自己夺口而出的冒昧，原本无心的一句话，应是触到了他的底线。可要收回，但一切都如水泼，没有退路，只好闭上眼前行。
“哼。”一声顺鼻腔里发出的清冷笑声，在空气中凝成冰凌，瞬间将气温压低下来“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就算女人，也不会手下留情。”言语间无一星半点玩笑，决然无比。
“别嚣张的太早，尽管放马过来，爷等得不耐烦了。”小樊也不退让，杏眼挑起，粉唇微嘟，似勾起了沉起的斗志。
又是一个自命为‘爷’的怪胎，这样看来，今天倒是有幸，两个自命不凡的假男人都撞在自己的无心之下，看来竟是当女人当得腻了，也罢，正好让自己可以看轻性别，放手一搏。萧然心下暗自找着说服自己动手的理由。
双方对视，暗暗运气，风卷残沙，一场难料输赢的仗不可避免、一触即发。
“等一下。”站在一边的梦梦突然临场亮了停牌。
“怎么？知道一个人实力不够，没关系，还是两个一起来。”一副漫不经心、不屑于顾的轻蔑。
对于萧然的挑衅，梦梦并未被激怒，却是一脸认真地对上他的冷眼“我想你也不是那种在乎输赢之人，那么，就这样打起来岂不是毫无意义。”
“就是啰嗦，看着爷们，也不过如此。”萧然冷眼以对“想说什么，别废话那么多。”
“快人快语，那我就不再啰嗦。”梦梦依旧不恼，淡然镇定“赌些什么如何？”
“耍心眼？好，我就断了你的念想。讲。”
听得他应得爽快，梦梦心里填了喜悦，有些释然：鱼儿上钩，只待赢了这场比赛，便没白瞎了心思。
“两个对一个，原就是占了便宜，那条件就由你先开，就算补了公平。”梦梦再接再厉，强压内心的起伏。
略一思索，萧然也不客气，‘输’他从来没想过，那次的失手，是因为~，他有些懊恼，不愿再想“我赢，你二人从此远离我的一切，边儿都不要沾上。”他说的一串话来、声如吐钉，字字带刺。
梦梦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不要她多管闲事，就算是好心，他心高气傲地也根本不需要。
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让他如此拒人千里之外？梦梦不能理解，她只知道，非是她偏爱多管闲事，只是她的眼前有那样焦虑的眼神、无力的故作坚强，那是一个心地善良的老人，发自心底的无可奈何、无处求解。
“如果是我们赢？”梦梦的执着和眼里的镇定居然让萧然心底微微一颤，这是他讨厌到不想有任何瓜葛和纠缠的怪人，不男不女的形象，可是却没来由的让自己觉得陌生又似曾相识“真TM烦”理不清情结的人有些让他烦躁，对着梦梦的眼神在心里恨恨地骂道。
“随你。”应得有些漫不经心。
“一言九鼎。”他既然不喜欢别人啰嗦，她也就当他说话算话。
“哪那么多婆婆妈妈。”他已是明显没了耐性，语气跟着显出些暴躁。
“若是我们赢，你回家，见奶奶。”梦梦不在转弯抹角，直截了当，这样更好，几十双眼睛看着呢，由不得他抵赖。
“打赢了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