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往事如风风不止（第二十节：如何说抱歉（2））

第二十节如何说抱歉（2）
星稀月朗、微风过处淡淡花香！夜景如魅、五色斑斓。
“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
“这话真是不错，看起来，应该是一多半都是我们的。”
应着夜色，各路人马‘湿’性大发，纷纷不甘落后的矫情起来。
年轻人的夜生活的确丰富多姿，接近于后半夜的马路上几乎找不见几位年长人的身影，却不乏热闹成群的年轻人。
街道如此、夜店更是如此，不管时间转得多不尽人意地慵懒，只要有需要，夜店的老板永远都是笑容可亲、精气神十足。
本来就是攒足精神窥探客家衣袋里的MONEY，多多益善——此是敬业之所为。
夜店的侍者远远就见了这一群摇来晃去的年轻人，忙客气又职业性地做出迎接地动作，也不知谁在前面醉步不稳，趔趄地一晃，这一晃险些让随后赶上来的梦梦把持不足。
她伸手极快地稳住了前面的人，却不料脚下高跟鞋像是牟足了劲和她这个从不屑于穿这种鞋的新手斗法，一个不留神就让它占了上风，梦梦来不及多想，身体就直直的向着后方倒了下去。
眼见着手脚利落的梦梦就要落了笑柄，一个长长伸出的臂弯稳稳地接住了，并就势伸出另外一只手紧紧地将梦梦环在了怀里。
浓密有型的眉峰上挑，乌亮的眼眸里跳耀着喜悦，就这样一副完全洋溢着幸福与激动的脸与略有惊慌的梦梦对视着，恍惚中，那么熟悉，只是多了一分成熟的气质、填了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也许，从前，这是梦梦再熟悉不过的脸，但好像从小到大却不曾如此近距离的相望，从什么时候起，这张让自己烂熟于心的脸有了这么生动的诱惑，凝神的目光里有种灼人的热浪，不自觉地惹人脸热、心跳。
“心跳。”梦梦猛然被自己的感觉惊得一震，她狠狠地咬了下自己的唇，提醒自己和这个人该有的关系。
梦梦伸手用力，却明显地觉得环住自己的手同时加重了力道，将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贴的更紧，近得几乎可以感觉得到对方的气息。
“搞什么，还不快着点，亲呀。”
“对呀，亲上去。”
“嘿，小天，够浪漫！”
意外没跟进的两人，被大家逮了个正着，叫好声、起哄声、掌声响起一片。
“哎呀！”
“谁呀？疼。”
另一种声音接着响起，被狠敲了后脑的人龇牙咧嘴的难堪表情。
“都给我闭上你们的乌鸦嘴，再起哄，别怪我孟小樊翻脸。”小樊这时也不知从哪儿窜了过来，看着眼前的情形眼睛瞪起、柳眉倒竖，全没了酒意，快步走到相拥着的两人跟前，一只手拉了梦梦的一只手臂，另一只手却用力掰开了小天叠扣在一起环住梦梦的手掌。
“不管什么原因，别让我看到有第二次，不然，绝不客气。”小樊将梦梦搂在身侧，目光带着狠意对着小天投过去。
众人皆扫兴、叹气，梦梦也似过了困惑，脸色恢复如常。
小樊微侧了脸，似在揣测着梦梦的心意“老姐，是不是又犯糊涂了，对那张脸就那么没有抵抗力？”
听着小樊在耳边低声地发着牢骚，梦梦也在心里气自己“为什么连恨意都不那么浓了？只是因为那张帅气的脸吗？”
此刻的梦梦有些搞不懂这样的感觉。
灯光诱惑、弦声醉人。气氛——不太一样。
酒吧内，少了录制好的吵杂音乐，却添了如痴如醉的吉它与歌声，绝对的原汁原味。从不太懂音律的梦梦看着酒吧内安静地品酒、听歌的客人，每一位的神态都有如陶醉其中的享受。
“享受？是吧，大概所有能打动人心的音乐都会让人有一种身心融入的认同感吧。”梦梦和小樊找了座位，其他人也相继落座，刚刚还是醉无可控的一干人，这一刻却似受了酒吧内原有气氛的感染；亦或是受了歌声的打动，纷纷安静了下来。
“就知道都是装的，有便宜不占的王八蛋们。”赵小南看着这群人的表现，咬牙从嘴角边愤愤地小声骂道。
赵小南的骂声很小，坐在一旁的梦梦因是一直在倾听歌声，只觉出一旁的她在咧嘴、狠着表情叨咕着什么，却不曾听清，于是侧过目光看了一眼，就是这样没有表情的一瞥，也被小南错以为梦梦听见了自己的骂声，赶忙笑带无辜地冲着梦梦小声解释着“梦梦，别误会，我是在骂那帮兔崽子，占便宜。”
梦梦见小南一脸讨好相，忽觉得一直的自己是否有些过分，于是回了一个淡笑，小南却是如获大赦般喜悦，想来这可是自‘面包事件’以后，梦梦第一次对自己真诚的笑了，小南心下欢喜，这份心情让小南觉得梦梦这嫣然一笑却是无人再能超越的美了。
见小南忽而一脸痴痴地看着自己的搞笑表情，梦梦笑着摇摇头，不再理会，只一心安静下来，安心地听听音乐。
梦梦将眼神投向酒吧中的表演者。
酒吧内时弱时强、变幻不定的蛊惑的光线将他柔柔地环抱其中，整个人都像是一个幻影：模糊不清的轮廓，显得慵懒又投入，长长伸向前方的一条腿，彰显出挺拔、俊逸的身形，起起落落的灵活手指间将一个个美妙的音符弹出，有如天籁。
歌声很轻，却似足以浸入肺腑，似有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不时有惊叹的赞美声瞬间打破宁静，而那人却仿佛进入无人之境，丝毫不被干扰，看着那份全神投入的神态，由不得让人心生敬畏。
梦梦此刻已经听不进去歌中的一字辞藻，只是由着歌者将自己的心境不由自主地带入他的领域，领悟着他的喜、他的悲、他的沧海、天穹……。
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心境，却是此刻连梦梦自己都不能想象和理解的，为什么从不懂音乐的门外汉却能在这一刻听得出曲中滋味，有喜有悲，余下的种种，果真如此吗？怎么就让人能感受得出如此震撼心尖的味道呢？
梦梦不懂，可是她不知道还有一个人更是不懂，看着她此刻如痴如醉的投入，小天的眉头紧蹙，为什么？这样的神情是他一直都在拼命努力想得到的，可却从不曾拥有，而现在她的眼眸中饱含了满满的认真，却不是为他。
小天嘴角微微抽动，这是怎么了，是什么让自己变得如此敏感，难不成是在和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在计较吗？原来真的爱上一个人会让人敏感的神经如此不堪一击吗？他似乎听到了自己心底的一声叹息。
经久不息的掌声伴着吉它手静静地离开，梦梦也许是离他太近的缘故，分明看清了他脸上毫无反应的表情，似乎在表白着他的不屑，却增加着梦梦的困惑——是时间的磨砺，让他习惯了这样的场景才表现的如此波澜不惊，还是心中傲气太多，轻视着大家的真诚的赞美和心里的激动。
也许不能怪梦梦的视力太好，这是一张完美到毫无缺憾的脸，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绝对黄金比例的身材，张扬到天籁的嗓音，但就算这样，你会惊讶于上天的能力，却将如此绝美的棱角中夹杂了犹如地狱般透骨的寒凉。
也许回忆太重，不敢轻易回翻。
梦梦低了眉眼，神情有些颓然。
这样大起大落的情绪无一遗漏地看在小天眼里，从来不知道梦梦会在心底装有心事，这心事是好、是坏，对他而言都无从知晓。
原来，自己真的对这个一直都认为最熟悉不过的女孩越发的不了解了。
但是他的心，只想要她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