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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第二十一章:水落石出(1)

凰女她权倾天下 黄色金盏花 2024-12-14 19:37
梦璃坐在回宫的马车上,心绪万千。善柔坐在她对面看她眉头紧锁的模样轻拍了两下她的手以示安慰。
“善柔,你可知我为何长得像花蕊,因为花蕊夫人是我的姨娘,她是被赵普害死的。”梦璃幽幽低声道。
善柔心中一颤,不可置信地望着梦璃,梦璃又冲她定定地点了点头,“是真的,为什么女人的命运如此无可奈何,尤其是身在宫中,命运早就由不得自己了,这就是所谓的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吗?”
“郡主莫要难过了,赵普确实可恨之极,现在又在朝中不断扩大自己的势力,如他这般狂妄自大,终有报应的一天的。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盛极则衰,自古都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梦璃目光沉沉,叹了口气,“真想逃离这里,回普陀岛过那种安宁的日子,这种费尽心力,步步为营才能有一线生机生存的皇宫,我已厌恶至极。”
“郡主,只要有希望,就没什么不可能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处处留心崑玉殿和赵普的动作,然后静等时机,若郡主真想逃离这皇城,不是没有可能的,郡主千万莫要灰心。”
“父王和哥哥们尚在京中,我逃离皇城?简直是异想天开,做梦而已。”梦璃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我怎么忍心撇下父王和哥哥们不顾呢?”
“自会有办法的,郡主千万别丧失信心。”
忽然,她们听到一阵急促地紧嘞马缰绳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反应,二人身子惯性地往前倾了一下。善柔忙掀起车帘,皱眉呵斥道:“怎么回事?”
马夫急忙躬身道:“小的惊扰了贵妃娘娘,请贵妃娘娘恕罪,有人拦下了马车。”
善柔随着马夫的目光望去,只见高以翔骑马立于不远处,梦璃也探着身子往外瞅去。见高以翔神色匆忙,猜想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心下一紧,由善柔搀扶着下了马车,高以翔也从马背上一个纵身跳下,道:“夜宅又出事了。”
梦璃听此一说,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忙问道:“怎么了,莫非是夜大哥出了什么事情?”
“梦璃别担心,夜兄没事,出事的是细雨。”
“细雨?”
高以翔点头道,“自昨日就不见了细雨的踪影,我们派人找了一天,却不想竟在夜宅的莲塘里发现了细雨的尸体。”
“什么?你是说细雨已经???已经死了?”梦璃瞪着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
高以翔面色悲痛,“嗯”了一声。
善柔也吃了一惊,问道:“细雨姑娘不识水性吗?”
“打捞出她的尸体后,发现并非落水而亡,而是先杀后被抛入水塘里的。”
“凶手呢?凶手找到了吗?”梦璃急忙问道,她能想象得到细雨惨死的模样,心中悲痛、惊恐不已。那样如花似玉的容颜,在水中足足泡了一天会是何种惨样,想着想着,心中百种滋味翻腾,眼眶一酸,竟要掉下泪来。
善柔扶着梦璃的肩膀,安慰道:“郡主,郡主节哀顺变。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定要尽快找出真凶,不然下一个要遭殃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高以翔道:“如此看来,凶手是铁了心要治夜兄于死地了,现如今,先把夜兄的左膀右臂砍了下来,夜兄此时的处境很危险。哦,对了,梦璃,你不是让我调查辽国有没有一个叫卓璇的公主吗?确实有这么一位,还是萧太后的亲生女儿,当今辽国小皇帝的亲姐姐。只是这个公主也不过才十二三岁的样子,据说一直住在辽宫里。”
善柔惊道:“十二三岁的样子,小汐不就是这个年龄吗?”
梦璃的心砰砰狂跳,眼中带着复杂望向善柔,莫非真是小汐?她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一个才十二三岁的孩子,那么天真可爱,如何能下此毒手。善柔看得出梦璃的顾虑和忧心,握着梦璃的手缓缓说道:“郡主,为了夜公子和大家的安危,在凶手没有调查出来之前,每个人都在我们的怀疑之内,小汐最为可疑。郡主莫要被外在的假象给骗了。”
梦璃只得无奈地点点头。
高以翔心中也疑惑,善柔对小汐如此敏感,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梦璃想到夜倾辰此时的安危,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若小汐真是辽国的卓璇公主,这无疑是夜倾辰身边的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有爆炸的可能,于是若有所思的想了一瞬,缓缓道:“若想验证小汐是不是辽国的卓璇公主,是不是杀害清风和细雨的凶手,倒也不难。”
善柔和高以翔带着惊诧的目光齐刷刷移向梦璃,梦璃继续道:“过几日赵光义要去郊外狩猎,善柔你把这个消息悄悄送去夜宅,让夜大哥做好护驾的工作。小汐必定会得知此事,对赵光义下手的。善柔你和高以翔暗中监视小汐的一举一动,若真是小汐所为,把她拘禁起来,记住,我要活口。”
善柔点点头,梦璃冲高以翔道:“细雨的死,夜大哥定是悲痛伤心不已,高大哥,替我多劝劝他。”
“放心吧,现在陆敬铭正陪着夜兄找凶手呢。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宫吧,莫让赵光义起了疑心。”
梦璃与高以翔道别后便和善柔转身上了马车,一阵疾驰,朝皇城驶去。
万物生长,草长莺飞,正是狩猎的好时节。赵光义挑了一个风和日丽,天高云淡的好天气,便在浩浩荡荡地护卫军护驾下朝郊外的狩猎围场驶去。这次的护驾事宜主要由夜倾辰和陆敬铭负责,对于如此隆重的出行,他们怎能马虎呢。只见他们警觉地驱使着马儿走在最前端,四下巡视着。而这次陪驾的皇子中,只有十七岁的二皇子赵元佑和十五岁的三皇子赵元休伴驾随行,以往的狩猎,元佐必会参加,由于前不久他刚刚完婚,赵光义便准他休息几天,在家陪新娘子。
这次梦璃也有幸随驾而行,终于可以有机会卸下雍容华贵又不舒服的宫装,换上一身轻便的粉蓝色骑装到郊外透透气了。一路上,风光旖旎,森林草甸都发了芽,吐了叶,嫩绿一片,美不胜收。梦璃欣赏着郊外美景,嘴角不经意间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赵光义看她骑在马背上悠然自得,又不乏飒爽英姿,别有一番风韵在其中,也不禁地面含喜色,心叹,上苍终究还是待他不薄的。
“朕瞧你今日着骑装而来,莫不是还想与朕一比高下?”赵光义望向梦璃含笑问道。
梦璃得意道:“有何不可么?臣妾虽一介女流之辈,对骑射也算不上精通,却也不至于一点也拿不出手,皇上若乐意,比试一下也未尝不可呀!”
赵光义撇撇嘴,不屑说道:“还挺自信,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朕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能赢朕。”
“那臣妾就不和皇上客气了,不过臣妾先说好了,若皇上输了,可莫要怪臣妾在王公大臣面前没有给皇上面子哦!”梦璃调皮说道。
赵光义探身张望,似乎在找什么人,于是问道:“你今日怎没带那个叫善柔的侍女,朕看她机警聪明的很,有她在你身旁陪伴,朕放心许多。”
“她啊~~她今日身体不适,我便留她在宫中休息了。”梦璃虚心解释道。
赵光义对身旁的这个女子可真是越来越喜欢的不得了了。而身后伴驾随行的赵普恶狠狠咬牙切齿地盯着梦璃的背影,似乎要将这女子生吞了。他身旁是去年金明池夺标大赛中被封为广平郡王的二皇子赵元佑,如今十七岁的赵元佑对这个将自己的养母淑妃害的被皇上禁足的女子也是恨之入骨,紧握着拳头盯着梦璃,梦璃对这些却是全然不知,依旧自得洒脱地欣赏着林中美景。
一路上有说有笑,很快就到达了狩猎围场。稍息了片刻,赵光义命王继恩给梦璃拿来弓箭,梦璃接过弓箭,谢过皇恩,转身一跃上了马背,“皇上,臣妾可真不客气喽!”
一面说着一面驱使着马儿朝林中驶去。林中狐兔出没,天空中禽鸟飞翔,一干人等驱赶追膛,奔射驰骋,好不热闹。梦璃这才发现大家身手都十分矫健,你追我赶中,梦璃突然惊喜地发现不远处的一只梅鹿,她正拿起弓箭瞄准梅鹿准备射击的时候,一支利箭从身后疾驰而来,直刺梅鹿的身体,梅鹿顿时倒地。梦璃顺着利箭发出的方向转身望去,竟是赵光义一脸坏笑,道:“你的反应还是慢了些吧!”
梦璃不服气,嘟着嘴道:“再来!”
赵光义就喜欢她这种不服输的模样,于是眉毛一扬,微颔首道:“好啊!不过朕也事先和你说好,要是输了可别哭鼻子呀,更别怪朕不懂怜香惜玉!”说完,又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驱马而去。
梦璃急忙驰马追上他,这时,一只野兔从梦璃眼前一闪而过,梦璃反应迅速,驾马朝野兔狂奔而去,坐在马背上瞄准野兔,放箭朝野兔射去。
“啊!到手了,到手了!”梦璃一阵兴奋,几乎要从马背上跳起来似的。赵光义闻声而来,命侍卫取来猎物,不屑地笑道:“就一只野兔啊,至于这么激动?”
“谁让皇上抢了臣妾先发现的梅鹿呢,野兔也是猎物,岂能不算?”
“算~今日都听你的!”赵光义微勾起嘴角,笑道。
梦璃得意地冲他眨巴了眨巴眼睛。
这时,侍卫来报:“启禀皇上,广平郡王刚刚猎到一只羚羊。”
“哦?是吗?我儿今日长本事了,走,璃儿,陪朕去看看。”
梦璃随赵光义来到一棵树下,只见一支利箭插在一只肥大的羚羊雪白的肚皮上,羚羊侧躺在地上,鲜血淋漓,痛苦地挣扎着。赵光义见状,下马拍拍赵元佑的肩膀,赞道:“不错!不错!元佑的骑射渐长,都可以赶上你皇兄了。”转头又吩咐侍卫说:“把这只羚羊拿去烧了,就当今日的午膳,还有朕刚刚射的那只梅鹿,一并熏卤烧烤了。”
“还有臣妾的那只野兔。”梦璃插话道。
“好,一起那去烤了。”赵光义挑了挑眉道。
梦璃只顾与赵光义说笑,丝毫没有注意身后两双灼热的眼睛狠狠盯着她,似乎要将她即刻化为灰烬。
就在这时,一股暗涌正渐渐逼近他们。夜倾辰和陆敬铭早就事先安排好了护卫军,只等对方上钩了,在赵光义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已经消灭了刺客。
梦璃惦记着夜倾辰他们的行动,所以下午的狩猎有些心不在焉。赵光义察觉出梦璃的反常,正想问她是不是有些累了,抬眼便看见夜倾辰和陆敬铭持剑朝这边走来,身后还压着一个黑衣人,赵光义心中不由一颤。
夜倾辰把黑衣男子推了一把,令其跪在地上,拱手向赵光义道:“启禀皇上,属下刚刚巡视至围场外二里处时见三十几个黑衣人在那边鬼鬼祟祟的,手持利剑快刀,欲要行刺皇上,属下便和陆敬铭带领护卫军消灭了对方,留了活口来见皇上。”
黑衣男子垂目跪在地上,战战兢兢,一声不吭。
梦璃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停止了,眼含悲色凝视着这个黑衣人。果真如善柔推测,小汐是辽国的卓璇公主。可她只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啊,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野心,做出这些心狠手辣丧尽天良之事,这究竟又是怎样的恩怨纠葛呢。正出神时,只听赵光义道:“夜倾辰、陆敬铭护驾有功,各赏黄金千两,豪宅一所。”转而对黑衣人冷言道:“说出幕后主使,朕便饶你一命。”
黑衣男子想挣扎却因被绑了手脚,动弹不得,抬眼冷冷望着赵光义,道:“你杀了我吧,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赵光义不想因此事失了狩猎的兴致,于是吩咐夜倾辰将此人带下去,务必供出幕后元凶。夜倾辰领命后退下,眼神幽幽望了梦璃一眼,梦璃迎上他悲凉的目光,心中一抖,似乎跌入无边的黑暗般落寞、绝望。他更不愿相信小汐是辽国细作,而且是细作的一号首领人物卓璇公主,可此事已经水落石出,就算他们再不愿相信,事实摆在眼前,留给他们的只是无边的哀恸和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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