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第九章：帝王诉衷情（2）

赵光义走过去搂住她的腰肢，好言相劝道：“好了，好了，抱怨也抱怨了，你也让朕的耳朵清净一会儿，朕许久不来你宫中，可不想一来，听到的都是你的怨怪，若你一直怨怪个不停，朕以后还敢来你宫中？”
“陛下，最近后宫发生了这么多事，陛下就没想过为什么啊？”赵淑妃自知抱怨无用，便岔开了话题。
“爱妃说为什么啊？”
赵淑妃眼睛提溜一转，坐在赵光义的腿上，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故作娇痴道：“终究是因为皇后之位空缺啊，眼看陛下登基已有六年了，可皇后之位却一直空着，后宫才不得安宁。只有册立了皇后，后宫的风波才能平息！”
赵光义皱了皱眉，若有所思望了赵淑妃一瞬，语气平淡地说道：“朕有意立贤妃为后，贤妃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薨逝了，朕若是再宣布立后，下一个不知道又轮到谁不幸遭殃了。”
赵淑妃身子一颤，心下一抖，面容沉了下来，赵光义不愧是赵光义，他心中明了贤妃的死绝不是误食河豚那么简单，可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情一笔带过了。她却在这个时候提立后的事情，不是摆明了自己觊觎皇后位的心思吗？赵淑妃暗骂自己沉不住气，遂冲赵光义扬了扬嘴角，不再说话。
“好了，朕前朝还有朝政要忙，朕先走了。”
“陛下不在臣妾这里用晚膳吗？”
“你自己吃吧！”
“那晚上臣妾给陛下留门。”
“不用了。朕今日去思蕊居用膳。”
说完，赵光义提步就往外走。
赵淑妃一脸怒容绞着手中的帕子，又是那个贱女人，害的她也成了这宫中的寂寞怨妇。
窗外细雨绵绵，殿内有股清凉的气息。赵光义坐在文德殿的御座上无心处理折子，他体内是一肚子的闷气，一想到昨晚上和梦璃用晚膳，本打算留宿思蕊居的，可梦璃依旧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正眼瞧都懒得瞧他一眼。实在不知道为什么都过去这么久了，她对他竟无丝毫感觉。他堂堂大宋的天子，这宫中不知有多少女人天天盼着能得到他的恩宠，而她，竟这般不情愿，难道他就那么入不得她的眼吗？一想到那次的强幸，他心中也有几分愧疚，但更多的是涌上心头的那股新鲜感和刺激，想想都觉得回味无穷。如此玲珑剔透的美娇人，他实在不愿再虚度良宵，白白晾在一旁。
“王继恩。”
“陛下，有什么吩咐。”侯在殿外的王继恩慌忙进来躬身等待吩咐。
“起驾思蕊居。”
“可是陛下，外面还下着雨呢。”
“朕就是要下着雨才去问候俪妃。”赵光义一面干脆的回道，一面起身往外走。
王继恩只得撑着伞伴驾随行。
“圣上驾到。”
王继恩的一声高呼，把正趴在窗前托腮出神的梦璃拉回了现实，她急忙敛了思绪，起身迎驾。
赵光义一挥手，示意所有闲杂人等全部退下，王继恩顺势把门关上了。这时，梦璃觉得四周的空气都要凝固了，垂目望着地面，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平身吧！”
赵光义在思蕊居里缓缓走了一遭，像是初来是思蕊居一般，关心问道：“这些日子，在宫里住着可还习惯？”转身时，见梦璃还跪在地上。“想什么想的如此出神？没听到朕说平身吗？”赵光义一面说着，一面俯身扶起梦璃，梦璃急忙挣脱了他的手，依旧垂首看着地面。
“朕是毒蛇猛兽吗？你如此惧怕朕？”赵光义见状，顺势坐在了醉妃塌上。
“臣妾去给陛下沏茶。”梦璃说着，抬起腿便往外走。梦璃现在一见到赵光义，就会想起那日的事情，心中就十分不舒服，只想找个借口尽快离开。
赵光义猛的一下子拉她入怀，用手轻轻挑起她的下颌，抿唇说道：“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还要磨朕的性子到何时？”
赵光义一看到梦璃这双清澈如一泓湖水的大眼睛，心就不由的颤动，那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只有面对梦璃时才会出现。而就是这双眼睛，虽略带忧郁，可正因为如此，才渐渐抚去了他对花蕊夫人离去所留下的莫大遗憾。
梦璃想要挣脱赵光义的怀抱，却被他硬生生按在怀里。他忽然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直到她双颊绯红，快要无法呼吸时，他才放过她。她倔强的眼睛瞪着他，目光幽冷，尽是怨恨，一声不吭，更激起他心中的欲火，他猛地打横将她抱起，便往内室走去。
如此光天白日，梦璃想都不敢想，他竟要强辱她第二次。
她自知挣扎也是白费力气，暴风雨的来临，从来都没有预兆。当他把她抱上床的那一瞬，她面色冷淡，放弃了挣扎，缓缓闭上了眼睛。
可当他欲火焚烧，压在她的身上一件件剥去她的衣服，看到她蝴蝶骨处刺眼的蓝莲时，手悬在了半空，一动不动地凝视着那朵蓝莲，最终停止了自己要强幸她的动作。
梦璃见状，急忙起身要去穿衣，却被赵光义温柔地一把揽在了怀里，喃喃自责道：“对不起，对不起，朕刚刚不是有意的，朕不是有意的。”
梦璃实在猜不透他的心思，又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按在怀里。
“你知道朕对你的感情有多深吗？朕忍无可忍你的熟视无睹，朕恼你对朕的冷漠。你看看朕，朕是大宋的天子，朕在你心中，终究是比不过三弟吗？”赵光义扳过梦璃的脸，命令她看着自己。
三弟？秦王？等等，莫非他竟以为我中意秦王？无所谓了，随他怎么想吧。梦璃心中暗叹道。
默了一会儿，梦璃开口淡淡说道：“陛下喜欢臣妾，只不过因为臣妾的容貌像花蕊罢了，若陛下愿意臣妾强颜欢笑，弥补丧失花蕊的遗憾的话，那臣妾下次照做就是了。”
“不，朕说过，朕不光要你的人，还要你的心，全心全意只属于朕一人。你这辈子，只能是朕的女人。”赵光义怒声道，语气了透着天子的威严和霸道，若有所思的静默望了她一会儿，微微蹙着眉头继续道：“你穿好衣服，随朕来。”
梦璃随赵光义来到文德殿的一个内室里，看到墙上挂着一张美人图，和自己的相貌竟是一模一样。梦璃猜想，这可能就是先帝的花蕊夫人了。
赵光义双眼迷蒙，望着花蕊的画像，叹道：“她是朕这一辈子的遗憾，你可知朕如何变成今日这般？所有的这一切，全是因为这个女人。”
梦璃转头静静望着赵光义，此时的他，放下了一个天子的尊荣，像是一个普通的寻常男子，面色沉静，似乎有吐不尽的辛酸与道不完的愁苦。
“破蜀之日，是朕先看见花蕊的，本打算请了皇兄把她纳为妻，当拉着她的手兴奋得去见皇兄时，却没想到皇兄借口她是亡国之妃，推脱说不吉利，没有答应朕的请求。可没过多久，朕便听说她被皇兄封了花蕊夫人。”赵光义冷笑了一声，继续道：“什么亡国之妃不吉利，都是敷衍朕的狗屁话，是他赵匡胤横刀夺爱，对花蕊觊觎于心，才迟迟不肯把她下嫁于我。从那以后，朕便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才能不被欺辱，亲兄弟又如何？他能背地里耍手段把花蕊抢去，我为何不能为了皇位赌一把？拥有了无比尊荣的皇位，我还不是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
“所以，你即位后，便霸占了李煜的小周后？这是对先帝的报复吗？还是你自己征服他人的欲望心在作怪？亦或者是你为了炫耀自己无上权力的一个筹码，却白白害了一对苦鸳鸯。”
“你说的没错，我是霸占了小周后，我只是想要大家看看，我，赵光义，也有这么一天。我是大宋的天子，我想要谁，我想做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谁敢不服？”赵光义紧攥着拳头，咬牙道。
“说到底，只是你的报复心太强，你想让旁人承受你失去爱人的痛苦，可旁人是无辜的啊！”
“旁人无辜？”赵光义冷哼一声，反问道：“当年的我就不无辜吗？”
“你只是自己放不下罢了。这世上，有些东西，注定与你无缘，你再强求，最终一样会离你而去。这世上，有些人，也只是过客，你再不舍，到头来所有的渴望依旧会慢慢地溶解。你也深知那种丧失爱人的痛苦，想必也能明了别人心中的痛，何苦如此折磨别人呢，你就算再费尽心思的折磨别人，你的花蕊也回不来了。你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你口口声声说是因为花蕊，其实她只是一个女人，而真正能影响你做这一切的，是你那颗不服输的心，不愿居人之下的心在作怪。”
赵光义静静地望着梦璃，没想到，这个女子竟一眼就看穿了他心中的想法，确实不简单。
梦璃与他对视而望，心叹，每个人心中都有脆弱的一面，就算天子又如何，他也只是个凡人而已。有着凡人所憧憬的小情怀，只是，世事造化弄人，一个人，能有如此大的改变，势必是要经历一番内心的纠结与挣扎的。
“是，你说的没错，朕是不服皇兄，凭什么我们一起辛苦打下来的江山，只能他一人享受。在那些艰苦奋战，攻克城池的日子里，朕出的力最多，凭什么这些殊荣只让他一人独享，朕不甘心，尤其是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朕说的那些嘲讽的话，更激起朕不愿居人之下的念头，他经常在朝臣面前说‘光义龙行虎步，仪表非凡，将来后福无限，能够胜过我十倍’，他说这些话有心也好，无心也罢，我就要做给他看看。我赵光义不愿再活在他的影子里，这个皇帝，我一定会做的比他好。”
梦璃望着他，心中百转千回，不知该说什么好。正出神时，赵光义拉过了她的手，语气温和道：“上天待我还是不薄的，又把你送回到了我的身边。”
梦璃想要挣脱他的手，可他用力很大，于是皱眉道：“陛下，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花蕊，我是梦璃。”
“你是梦璃也好，花蕊也罢，那朵蓝莲终究是改变不了的。”
“蓝莲？”梦璃心中惊悸，“什么蓝莲？”
只见赵光义的目光移向画中的花蕊的锁骨处，梦璃随着他的视线望去，这才注意到花蕊锁骨处的那朵蓝莲。她身体微颤了一下，眼神复杂的望着那朵莲花印记，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哦，记起来了，皇妃塔的空莲大师也有同样的莲花印记，这是怎么一回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在这时，她忽然发现赵光义在轻轻往下褪她的衣衫，她急忙双手抱在胸前，紧张地眼神望向他。
赵光义神色温和，柔声道：“别怕，别担心，朕只是想再看一眼你后背上的蓝莲。”
梦璃神色一怔，“什么？臣妾后背上也有蓝莲？”
“是啊！难道你不知道吗？”赵光义含着丝笑侧头问道。
梦璃心下一抖，摇了摇头。
“你过来。”
赵光义引梦璃来到梳妆镜前坐下，轻轻褪去她的衣纱，从桌上拿起一支菱花铜镜对准她白皙的后背，一朵清秀夺目的蓝莲映入梦璃的眼中，她神色微怔，一动不动望着镜中的蓝莲印记，忽然脑子里乱成一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迫切想知道答案。为何花蕊身上有这样的印记，空莲也有，更莫名其妙的是她竟然也有。可这二十年来，竟无人跟她说过。她心中一颤，莫非，莫非和娘亲有关。那父王一定知道些什么，到底还有多少事是她不知道的。正想着，就听赵光义长叹了一声气，道：“你是朕的，朕一定会好好待你。并不仅仅因为你长得像花蕊。”说罢，紧紧复紧紧抱住了梦璃，梦璃在他怀中面色凝重，定定注视着画中的蓝莲，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