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翾儿，你知道吗？父皇曾有意让洛延溪当这个皇帝，但是最后还是选择了我。自我登基以来，洛延溪一直对我的皇位虎视眈眈。只不过他隐藏的很好，甚至骗过可所有人。”洛延迹残忍地逼洛凝翾听这些话。
“就算这样，皇兄为什么派林栩让我来杀哥哥？甚至不惜用没有解药的奇毒来逼我……”洛凝翾扭头，神情冷漠。
“你说什么？什么林栩，什么下毒？”洛延迹讶然。
“你……”洛凝翾不敢相信，林栩不是洛延迹派来的吗？
“我的确派人暗杀过洛延溪，但几次都失败了。再说，我怎么可能让你去杀洛延溪？”洛延迹解释。
“可是……”洛凝翾目光黯淡下去。
不是洛延迹，还会是谁？
“对了，你中了什么毒？是谁逼你杀洛延溪的？”洛延迹连忙担心地问。
洛凝翾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是什么毒，只知这世上没有解药。如果我知道林栩是谁的人便不会怀疑皇兄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命人解你的毒，不惜一切代价。”洛延迹目光清冷，“至于是谁暗中打你的主意，我也会查出来的。”
看着洛延迹认真的模样似乎不像说谎，不是洛延迹还会是谁？
洛凝翾越来越疑惑。
洛延迹心疼地看着表情痛苦的洛凝翾，温柔地说道：“翾儿，没事，我在。我会保护你的。考虑一下，做我的女人。”
洛凝翾在心里苦笑，洛延迹对她再上心，不过也是一句“做我的女人”，而不是“做我的妻子”。
“皇兄，我的琴师在哪？”事到如今，洛凝翾还没有忘记自己来这的真正目的。
洛延迹危险地眯起眼，笑问：“翾儿喜欢的该不会是琴师吧？”
“嗯。我喜欢他。”洛凝翾大方地承认。虽然她所有的猜想都被否认，本不该再自以为是，可是她就是相信孟司羽绝对不会伤害她。
洛延迹生气了，威胁地看着洛凝翾：“难道朕还比不上一个琴师？”
“皇兄是天子，无人能比。但是，喜欢，是不能比较或衡量的。”洛凝翾认真地与洛延迹对视。
洛延迹是一国的国君，拥有万里江山，随便一挥手便可以让万人臣服，而洛凝翾，已经严重地侵犯了他作为帝王的骄傲。所以，洛延迹大怒：“既然你对琴师如此念念不忘，那朕就帮你彻底断了念想！”
洛凝翾一听，脸都白了。
洛延迹可不是开玩笑的。
“如果皇兄杀了孟司羽，我现在就死在皇兄面前！”洛凝翾决绝地看着洛延迹，没有一丝畏惧。她本就是没有救的人，死了又如何？
洛凝翾也没有开玩笑。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让步。
突然，门外有太监的声音响起：“启禀皇上，太后有请公主。”
太监的传话打破了僵局。
“皇兄，那么翾儿就退下了。”洛凝翾的表情还是丝毫没有缓和。
“嗯。”洛延迹没好气的应允。
洛凝翾终于逃脱魔爪了，心里暗暗感谢萧惠，但是她却不知道萧惠突然找她有什么事。
她满心疑惑地来到太后宫中。
萧惠一见洛凝翾便满脸笑容，但看到音尘在她身边便吩咐道：“你先回王府吧。哀家今天想留翾儿在宫中住一晚。”说罢又问洛凝翾，“可以吗，翾儿？”
洛凝翾本想拒绝，萧惠又道，“今日看见你跳舞，不禁想起了姝儿，哀家真的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洛凝翾一听可以得到更多有关萧姝的事情也就答应了。
音尘不放心地看了洛凝翾一眼，乖乖退下了。
音尘走后，萧惠招呼洛凝翾来自己身边，怜爱地对洛凝翾道：“你真的像极了你母亲。”
“翾儿对母亲一无所知，还请姨母能告诉翾儿多一点母亲的事。”洛凝翾请求道。
“嗯。来，坐下吧。”萧惠笑着对洛凝翾道。
洛凝翾乖乖坐在萧惠身边等着听故事。
哪知萧惠竟然对洛凝翾道：“其实，有关于姝儿的，我瞒了你一些事情。”
洛凝翾点点头，也不觉得奇怪，她早就这么觉得了。
“姝儿貌美，不仅是你父亲对她情有独钟，连先帝也曾为她倾倒。”萧惠说起这些，眸中略微动容，不是妒恨，只是伤心，“先帝曾有意立姝儿为后，但姝儿情系沣亲王，竟然拒绝了先帝。于是，先帝竟然和沣亲王起了争执，那时沣亲王手握重兵，差一点就要反先帝。最后姝儿以死相逼才化解了这场矛盾。你父亲和先帝都是痴情的人，先帝选择尊重姝儿，对她不再执着。但一直也不曾忘怀，于是，哀家便这样进了宫。”萧惠脸伤有了淡淡的苦涩。
洛凝翾也能明白她的苦，被当做妹妹的影子成为宠妃想必萧惠也不快乐。
“而你父亲则为了姝儿放弃了兵权，也不再花心思在朝野之上。我进宫那年，你父亲也娶了姝儿，你父亲自此不问世事，只在意姝儿的喜怒，他们成了天下最幸福的一对。”说到这，萧惠勾起一个类似羡慕的笑容，但是接下来，她又变得哀伤，“可是先帝从来没忘记过姝儿，姝儿在他每夜的梦呓。哀家自然也是在意的，但先帝对哀家很宠爱，哀家也就不在乎那么多了。可是，在皇帝没出生之前，姝儿先诞下了延溪，先帝爱屋及乌，也十分疼爱延溪，甚至有把皇位传给延溪的打算。但是，延溪毕竟不是先帝的孩子，所以遭到了群臣的反对，他自己一想，也觉得不妥，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可是，延溪从小便懂事，自然是记得先帝曾经有意传位给他的事情。虽然这些年延溪没有表现任何不满，但是哀家也是见过不少明争暗斗的，自然看得出延溪的不甘。你以为延溪真的就如表面一样安安分分地做着他的王爷吗？其实，他早就在暗地里招兵买马。慕毅就是最好的例子。”
洛凝翾愣了，完全反应不过来。
萧惠接着说：“慕毅是将军，曾经也是跟着先帝做过事的。虽然是二品，但手握重兵，也受人尊敬。慕歆，就是他们的纽带。”
洛凝翾恍然大悟。
慕歆临死前所说的她不想做王妃而是做皇后原来是这个意思？！
洛延溪当了皇帝，她便是他的皇后！
原来……一切竟然是这样。
那么，慕歆说只有杀了洛凝翾她才能做皇后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洛延溪想杀洛凝翾？
洛沣和慕毅秘密的见面，慕歆临死前的暗示，一切的一切都证实了洛延迹和萧惠的话。
萧惠见洛凝翾不可思议的样子，不忍地说道：“我知道一下子让你接受这么多真的很困难。但是，这都是真的。”
洛凝翾目光黯淡，机械地点点头。
洛凝翾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洛延溪要让慕歆杀她，她什么都不知道，洛延溪又有什么理由杀她？让她更心寒的是，洛延溪对她那么好，现在却突然发现一切都是假的。
“姨母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洛凝翾警惕地问道。
“到了如今，我也不能瞒你了。”萧惠无奈道，“你知道吗？你现在正在走姝儿的路。卫王和皇帝就是当年的沣亲王和先帝啊！”
“原来如此……”洛凝翾苦笑，所以萧惠才会如此害怕……
“姨母也希望你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只是，我是太后，不能不肩负起身上的责任。”萧惠心疼地看着洛凝翾，同时也百般无奈。
“那么，翾儿应该怎么做？”洛凝翾问。
只见萧惠目光逐渐黯淡下去，然后不忍地闭上眼睛：“死。”
洛凝翾一愣。
“只有你死了，才能永绝后患。”萧惠睁开眼，恳求地看着洛凝翾。
洛凝翾苦笑，果然，我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看，所有人都要我死……
“翾儿，有时候貌美不一定是好事。倾国倾城的，自古都是红颜祸水。”萧惠叹息。
“一定要我死吗？”洛凝翾问了一个可笑的问题。
“姨母对不起你，但请你看在天下百姓的份上牺牲自己。”萧惠竟然说着要对洛凝翾下跪。
洛凝翾连忙扶起萧惠，“我知道，姨母也不容易。我只想最后闻姨母一个问题。”
“你说。”
“林栩，是不是姨母派来的？”洛凝翾看着萧惠的眼睛，问道。
“林栩？哀家不认识他啊……”萧惠疑惑地回答，“他是？”
“没什么，这都已经不重要了。”洛凝翾苦笑。
萧惠犹豫着，还是走到桌子面前，亲自斟了一杯酒，不忍地端到洛凝翾面前，道：“喝了吧。这是鹤顶红，只要你喝下，一定不会痛苦很久的。”
洛凝翾犹豫了。
就这么死了？
萧惠只是释怀地笑笑，“傻丫头，你在哀家宫中死了，皇帝必然永远不会原来哀家，但是为了先帝的江山，我不得不这么做……”
洛凝翾深深地叹息，顿时觉得好笑。
所有人都要她死，她还活着做什么？
洛凝翾苦笑着接过毒酒，萧惠感谢而不忍地看着她。
那就死吧。
洛凝翾这么想着，已然把毒酒送到嘴边。
“翾儿不要！”正在这时，洛延迹踹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