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自卫反击战（一）

“何律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众人都都看着他，满是疑惑。
何律师倒是一脸的轻松自在，不在意地缓缓说道：“就是我方才说的意思啊，我只是利用她，但是我并不相信她。既然她愿意自己跳出来来说出事实真相，我为什么要拒绝呢？这么关键、难缠的人证突然站了出来，不用我再花费力气了，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她呢？”
李子乌眉头一皱，对他说道：“可是，何律师，木滢这个人，你或许不是很清楚她的个性，但是，我眼见着她跟着崔蓉蓉做过不少事情，就单单看她做的那些事情，我就不认为她是一个可以被信任的人。你……你没有见过，她的手段，和崔蓉蓉相比，并没有多少差别……”
“这些不是我要关心的，就当她这次是良心发现了也没有什么不好，既然她能帮忙，就权且信她又如何？不然，你们各位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何律师这一问倒是把他们大家都给问住了，看着众人都不说话，全都困惑不解的样子，何律师也不打算再卖关子，正要开口解释，只听得乔谖问他道：“不知道何律师的办法是什么？W市鼎鼎有名的大律师，不可能把那么多的不确定因素放在一个这么关键的证人身上，你这么做了，肯定是因为你还有别的后手，所以，你就不要再逗着我们玩了，告诉我们你的计划吧！”
“哈哈，没想到会是你反应最快，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有一个计划来应对她的。”何律师微微笑着说道。
“呀！何律师，这就是你不对了，你怎么能这样呢？明明有办法，还要唬我们！”高明第一个没忍住，脱口而出说道。
何律师听了笑了起来，众人面面相觑，看看李子乌，又看看何律师，又都一齐向何律师说道：“你倒是快别卖关子了，说吧。之前还让我们不要互相瞎闹浪费时间，你自己现在故弄玄虚做什么，不也是浪费了时间吗？”
何律师微微笑了了笑，然后说道：“我也不闹了，不过是刚才看着你们打的那些哑谜我有些看不下了，就把气氛缓和一下而已。好了，我们现在言归正传吧，关于木滢，我已经说了我的决定，就是要利用木滢。这次她自己来找我，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猜不出来。”
“连你都猜不出来，那你的计划又是怎么制定的呢？”高明问出了所有人的困惑。
“很简单啊，顺水推舟，将计就计。”何律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不紧不慢地说道。
“何律师，你是什么时候学的这一套‘急死人不偿命’的拖延办法啊？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吗？”其他人都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可是何律师仍旧是那样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似乎真的是有意在拖延着什么，他看了看时间，低低说了句：“时间也是差不多了，各位，你们记住，人性那么伏在，我们不要光看表面，或许每个人都会有想要向善的一面的，但是我们也不能轻易就被表象给迷惑了……”
他突然的一段没来由的话让所有人更加困惑起来了，“何律师，你……你现在说的都是些什么啊？你突然说这些莫名其妙的做什么？”
“莫名其妙？你马上就会发现我说的非但不是莫名其妙，反而是很重要的事情……”
何律师的话才说到这里，只听得外面有开门的声音，接着就是一个众人都很熟悉的女声传了出来：“哎呀，你们大家都在这里啊？”
众人听了这声音，有些难以置信，纷纷扭过头去看那来人是谁，好证实自己的猜想，这一看竟然发现真的就是木滢！先听到声音还不敢确定，这下见到了真人，这熟悉的面孔映入众人的眼中，那般清楚，这里面许多人和她都是有很长时间不见的，此刻见到，又是在这种商量事情的时候突然出现，彼此双方看来都是颇有些尴尬的。
那木滢先是脸上有些不好看，不过很快就看不出什么异常了，这么快就把自己的情绪调整了过来，这也足以看出她这人心思是极为深沉的。面对着这么多的“故人”，没有多少欣喜的意思，更没有想要叙旧的意思，也对，她和他们又能有什么旧好叙的呢？难道是要她把自己一年前做的那些事情一一都告诉他们吗？木滢可以对何律师说自己愿意站出来作证，这虽然是在指证崔蓉蓉，但又何尝不是已经承认了她自己曾经也有过错吗？她可以把这些全都告诉何律师，但是面对这些昔日“故友”，她不能说，或者说是没有脸来说。但这么快就把情绪给调整过来了，这倒也是算她的一项本事吧——脸皮够厚。
其他人面对着木滢突然的到来，都很是错愕，不知道她的来意是什么，更加不知道她这才的到来是有着怎样的目的的。不过此时众人都有些困惑，按理说他们在这里的会面、商议都是只有自己人才知道的，这木滢不会那么凑巧就赶上的，难道是有谁告诉了她不成？一想到这儿，众人都望向了何律师，果然见何律师正朝着木滢微微颔首，示意她坐下。
看到了这一幕，众人终于恍然大悟，却原来是因为这何律师提前就通知了木滢，她才会这么凑巧地出现。见众人脸上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何律师也朝着众人笑道：“大家应该都不介意吧？木滢是我叫过来的，毕竟她也是我们这件案子的一位重要人证，昨天晚上又是和我说了许久，说是愿意来帮我们大家去指证崔蓉蓉，既然木滢她都能这么有诚意和勇气，愿意站出来，所以，我想，我们应该也表现一点我们大家的大度，你们觉得呢？”众人都是默不作声，眼光扫过何律师，然后不约而同地都停在了木滢身上，这个女子的阴狠、毒辣，比起崔蓉蓉，恐怕是不差多少，见了这样的一个人，又怎能奢望大家都能够轻松应对呢？别说是一张笑脸迎出来，就是一张稍稍和缓一些的面色也不容易见到。
何律师见这气氛似乎是有些尴尬，便又打圆场说道：“大家这是怎么了，都不说话是做什么？是太久没见有太多话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了吗？”这话本是好意打圆场的，现在听来，却只觉得讽刺。
高明第一个冷哼了一声，板起脸来，也不针对木滢，只对着何律师说道：“人人都说你何律师有多么多么了不起，在这Ｗ市有多少业绩，创造了多少的奇迹，我们接触了这么久以来，我也一直当你是个有智谋的好人，可是今天这事来看，你老何……”
高明这边气势汹汹的质问还没有吼完，就被乔谖给打断了，她一边伸手把他拉了回来，一边大声打断他，用不大却很清晰的音量说道：“高明！别再说了！何律师自然是有他的想法，我们没有理由去质疑他，他这么做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既然……”她顿了顿，接下去说道：“既然是木滢就已经过来了，也刚好，那不如我们就一起来听听何律师的高见到底是什么吧。我想，木滢应该也是和我们大家一样好奇的吧？”
本来木滢对何律师叫她早上再过来一趟就觉得有些奇怪，没想到他竟然是让她和所有人都正式见了个面，本来以为只要何律师他相信了自己说的话就好了，却没想到，那何律师竟然还会闹这么一出出来，还真是有些意料之外啊。突然见了这些人倒还不是很让木滢意外，毕竟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让木滢格外意外的，是乔谖的态度，按理说，在这群人里面，最有理由对她恨之入骨的，应当就是乔谖才对，一年前她明里暗里对乔谖使了那么多绊子，最后还害死乔谖最好的朋友，这些人里谁都比她更有可能对自己好才对，然而事实是，木滢没有料想到的乔谖，居然是这些人里面第一个对她展示好意的，就算不能说是善意，至少也多多少少缓和了一点这里的紧张气氛。
此刻木滢也来不及多想，只是顺着乔谖的话头附和道：“是啊，我也是不知道何律师叫我过来做什么呢，也是很好奇的。那既然我们都有疑惑，那就请何律师来替我们解答疑惑吧。”说着对着乔谖笑了一下。
乔谖一见，忽然一阵反胃涌了上来，只觉得心口难受得很，忙扭过头去避开，那木滢便有些讪讪，其他人都她这样子也是避之不及，既然是不愿有过多的接触，那就干脆不要多话好了。对于不愿意见到的事物，不得不面对时，那就当成是空气吧，虽然无处不在，却又是眼不见为净。
何律师也觉得这气氛诡异了起来，虽说他把木滢叫来一起商量事情也算是计划的一部分，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看着也是不太好，这样僵持下去估计所有人都会情绪激动起来，他忙开口说道：“好了，大家都把精神发轻松一些，木滢呢，的确是我叫过来的。我是想着她也算是个直接证人，把她叫过来一起商量下事情，对我们制定计划都是很有帮助的……”
这里何律师话音未落，话还未完，高明早就在一旁开始轻声嘀咕了：“找木滢过来？商量事情？有帮助？这Ｗ市律师界的金字招牌只怕是要砸了吧？找了这么一个有心计的女的过来，别说是她的可信不可信是一回事，只怕是过不了多久，他们所有的计划都会原封不动地被传到崔蓉蓉的耳朵里，到了那个时候，不管他们的计划多好，证据又有多么真实，只怕都会让这整件事情变得更为复杂起来了……”
听着高明的低低碎语，李子乌在背后用手肘捅了他一下，也是低声问道：“说什么呢？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不如到大大方方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商量对策，不比你一个人闷头想这些要来得更好嘛！”
这两人这微小的小动作倒是让其他人给注意到了，他们也没心思去听何律师那一段段的宏论，只关心这高明和李子乌两人说的悄悄话了，辛焕第一个开腔了：“高明，你们说什么呢，也让我们大家一起听听吧，看你们聊得那么起劲，我们也想着凑进来呢！”
高明不想让人知道，也实在是因为有外人在，不好开口，只得推脱道：“哪有说什么悄悄话，不过是我自己随口唠叨两句，被李子乌听到，他说笑了两声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没有什么值得听的。倒是我们的何律师，他要说的话才是现在的重头戏呢！”
何律师听了大笑起来：“高明啊，你看着这旁人要找上你了，就把这一切都往我的头上来推了？！算了，反正我也是有那么多事情要说的，也就不和你计较这一点半点的了。找木滢过来的目的呢，我是已经说过了的。你们也都是清楚了吧？”说着他又看向了众人，众人停了半晌才微微点头称是。
他才又接下去说道：“昨晚我就把手头上的现有的一些材料整理了一下，都已经准备齐全了，再加上早上的时候高明和李子乌交上来的另外一份关键材料，现在我们手头上的资料已经很多了，就算是现在和崔蓉蓉当面对质……”
“怎么样？我们有胜算吗？！真的吗？！”高明听了这一半又忍不住问道。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就算是和她现在同时站在法庭上，比起我们什么都没有准备的时候，我们的胜算虽然没有增加多少，但是至少也不会被她轻易驳倒。”
听了这话，李子乌有些不平起来了：“我倒是有些迷惑了，怎么我们那么辛苦拿回来的证据难道是用不上吗？怎么会只能和她是个平局呢？难道我们要把她……让她受到应得的惩罚，有了这些证据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否则我们现在怎么还会为了小小证据迫于奔命呢？我们搜集的证据有用，但是不够关键，不够让崔蓉蓉承担应得的惩罚，要让她真正得到应得的惩罚，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听到了“应得的惩罚”这五个字，高明和乔谖都是各自冷哼了一声，何律师倒是会心一笑，问道：“你们两个笑什么啊？”
两人笑而摇头：“何律师你笑什么，我们就是在笑什么。”
“好了，还是说回正事，木滢啊，你昨晚和我说了那么多的话，现在又是肯帮我们大家的大忙，我们自然是很感激你的！”
那木滢忙接口说道：“何律师说得是哪里的话，倒让我心下不安了！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当初做的一件后悔莫及的错事，现在有了机会可以弥补，我当然是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更何况只是要写一份材料来证明我以前做过的错事而已，不是什么难事，我可以办好的。”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还有一件事……”说着何律师扫视了众人一遍，示意众人都要注意，“之前崔蓉蓉不是一直要定乔谖的记忆有问题，她的证词做不得数嘛，所以现在即使是有了你的证词，可是你毕竟没有在事发当时出现，所以那崔蓉蓉还是会有狡辩的机会的。”
听了这话，木滢稍稍有些异常，但很快就遮掩了过去，她故作惊讶地说道：：“这个我之前倒也是有听崔蓉蓉提起过，可是不是说你们有办法了吗？是会让乔谖的那个心理医生开具一个证明，来证明她已经完全恢复了自己的记忆，好让她的证词可以被采纳。”
“哦？这个你也知道？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过你吗？”何律师装作很意外的样子问木滢。
她有些心慌，自己不该这么不谨慎的，忙遮掩道：“忘了是听谁提起过这么一句了，过了这么些天，我也记不清了，不够是几个认识的人而已，也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吧。再说这件事情也算不上是什么大秘密吧？”
还没等何律师开口，乔谖就抢先说道：“当然不算是，你知道也不奇怪！何律师你说是吧？”
木滢有些讪讪，何律师看看乔谖，笑得更加开心了，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高兴些什么，明明形式已经是越来越紧张了，可是看他的那个样子，倒是很轻松自在的，完全没有旁人那么的紧张，他不慌不忙地应了乔谖的话，淡淡说道：“这当然是不算什么的，不过有件事情，倒是需要木滢你来帮个忙的……”
“什么忙？”
“你自己也是知道的，看了今天大家这个情形你也应该能看出一点端倪来，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在座的这几位对你的意见可是很大的，这次把你叫来，我可也是担了很大的风险的啊！我自然是相信你说的话的，但是这几位就不一定了，所以你还得做点什么让这几位也能够相信你，那么你的诚心才算是真的被我们大家接受了啊！其实，我也大可以不通知他们的，只要和你私下说好就完了，但是你看，我现在不也是为了你考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