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时光倒流之自愈

“乔谖，乔谖，快醒醒……”
听到之湄叫她的声音，乔谖很努力才把眼睛睁了开来，只见到之湄一脸的焦急，关切地看着自己。之湄见她醒了，才稍稍舒展了眉头，忙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说和李子乌在一起，怎么会一个人昏倒在宿舍楼下面，还好我早上去晨跑的时候看到你晕倒在那里，把你带回宿舍了。”
她只摇摇头，神情木讷着，不肯说话，把脸转向了靠墙的一面。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不要不说话啊！急死人了！李子乌人呢？难不成他欺负你了？”
听到“欺负”两个字，乔谖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一滴一滴重重地落下来，“啪嗒”、“啪嗒”，微弱的声音在沉默的空气里显得分外清晰。
之湄见她这样，立马知道事情和李子乌脱不了关系，“告诉我，他又怎么你了？我去帮你出气！居然大晚上把你一个人扔在外面，他是脑子被驴踢了吗？”
她任眼泪流着，如果悲伤真能汇聚成河，那她估计能哭出一条离江来了，她始终沉默着，一句话不肯说，更多的大概是不愿再提起这个人了吧。她甚至不知怎么向之湄开口，要怎么告诉她，自己以为最爱的人对自己做出这种事情。
“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我帮你去找他！打他一顿也行！”
再怎么样，事情总是和之湄无关的，没必要把她牵扯进来，多一个人知道又能怎么样？更何况，这件事，这个人，她已经不愿再多想，更不愿再见到。那个毁掉她单纯爱情的人，现在在她眼里，是魔鬼。
“之湄，”话一出口，乔谖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变得十分沙哑，那样陌生，“你不要再问了，我……没事，你也不要再提……那个人了，这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以后在我这儿，就当那个人死了。”
“你这样哪像是没事的样子啊！我怎么能放心得下！”
乔谖看着之湄替她愤愤不平的样子，站起来抱住她，“之湄，这个时候有你陪着我，真好。可是，有的人我不想再提了，有的事我也不想再想了。我会没事，所以你也不要再担心。”
“可是，你这个样子，把所有的事全都一个人扛着，会把自己憋坏的。”
“放心吧，我会好起来的。”
从那天开始，乔谖再也没提到过李子乌，这个人对她而言，彷佛真的死了一般。之湄也知趣地不在她面前提这个人，但之湄实在是放心不下她这个样子，背着乔谖偷偷找过李子乌几次，想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但电话打不通，竹箫社也不见他的人，李子乌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与这个人间唯一的牵连，就是留下了一个被他伤透了心的乔谖。
但之湄还是不放弃。她每晚都听着乔谖在夜里“啪嗒”、“啪嗒”的落泪声音，那声音那么微弱，是在努力压制着，怕惊醒了别人，就像是淅淅沥沥的小雨，滴滴答答地下了整整一夜；原本贪睡的乔谖每天六点就准时起了，应该是一夜都没有睡着，乔谖红肿着眼睛和她一起去晨读、去上课，所有的课乔谖都要和她一起去，她知道，乔谖是不想一个人呆着；有时候上课，教授站在台上讲课，乔谖竟会盯着教授看着看着就哭了起来而不自知，弄得教授以为自己讲得太感人而激动不已……
乔谖这样的状态绝不像是没事的，之湄决定一定要找到李子乌问清楚事由。
“高明，你能不能找到李子乌？我有事要找他问清楚。”
难得接到之湄的电话，高明本来满心欢喜，结果她却是要找李子乌，他自然也猜到是为了乔谖，“之湄你好好听着我的话，也告诉乔谖，不要再找这个人了，也永远别再见他！”
自从上次在KTV和李子乌打过一架之后，虽然两人表面上和好了，但高明在慢慢疏远他，因为他觉得李子乌已经变质了，变得自私、势利，甚至于荒淫堕落，他已经掉进了大染缸里，变得浑浊了。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这样？你知道什么对不对！告诉我你都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我想，如果她都不愿再见他了，你这么做又是何必，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是太傻了，什么都不肯说，要一个人扛下一切。可是看着她每天明明难过得要死还要装作坚强的样子，我受不了！我要知道那个男的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我要替她讨回公道！”
“你怎么这么固执！”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一直这样。更何况，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这么憔悴、消沉下去。”
“如果你真的要知道的话，那你就记着，李子乌是个混蛋，是个渣男，他配不上乔谖，而且他已经找了别的女的了。”
“他居然劈腿！这个人渣，乔谖哪里对他不好了！”
“是的！他劈腿了！他辜负了乔谖，他也根本配不上她。所以你不要再去找李子乌了，也不要再想着替乔谖出头了！好好照顾乔谖，帮她撑过这段时间！”一开始高明其实也不清楚李子乌的近况，不过最近李子乌老是找一帮人喝酒，在酒桌上三杯酒下肚，他就开始把乔谖的事当作下酒料来侃，不过说些乔谖的小性子、她又是如何地痴恋他、如何百般地讨好他、他早就腻烦了之类，而且现在又有他的“老朋友”要来找他，他实在分身乏术，根本不想再理会她了。
起初高明还不太明白他这些话的用意何在，只以为他又是在自吹自擂罢了，后来风闻了乔谖的事情，再加上之湄这通电话，对这件事也就猜出来了个七八分：这个李子乌一定是被乔谖撞破了什么事情，所以乔谖才会表现得那么异样。他自己肯定也知道这次已经无法挽回了，就索性先在别人面前表现得厌烦起她来，好让别人以为错在乔谖，他是一忍再忍，不能再接着忍下去了，才和她分的手。这个人渣，连分手都要把别人贬得一文不名。
高明一定不让之湄再找他理论，那是因为李子乌已经把他的“老朋友”找来当挡箭牌了。那个老朋友就是崔蓉蓉，高明虽只见过她一两次，却在李子乌那里听闻了她的不少“能耐”，是个喊打喊杀的主儿。李子乌这种人没有担当就算了，四处拈花惹草也罢，可竟然在要分手的时候把这样一个女人找来，万一乔谖、之湄一时不备，撞在她的枪口上……想到这，高明一个冷颤，他不敢去想后果，所以绝对不能再让她们俩去找李子乌，因此他刚刚才在电话里千叮万嘱。
这里之湄听了高明的话，得知了李子乌劈腿的事情，也是气愤至极：乔谖那般用心对他，最后却被他伤得如此之深。不过早点认清、早点摆脱这样的人渣，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趁着事情还没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就把这个人渣从乔谖的生命里擦除掉，或许这样对乔谖的伤害才会是最小。想到这儿，她不再纠结于他们分手的事情，也不再一头脑热地想着要找李子乌理论，她现在要做的是帮乔谖尽快从阴影里走出来。
回到宿舍，看到乔谖在桌上摊着复习资料，人却是盯着资料发呆，之湄走过去拍了她，惊得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之湄也是一惊：“怎么反应这么大？吓到了？”
“没有，没有，正复习呢，没防备……”乔谖定了定神道。
“别骗我了！看着你就是在发呆。”之湄搬了椅子过来坐在她旁边，“来吧！让学霸带着你一起复习吧，明天下午可就是古代文学的期末考试了，万一过不了，林教授那小老头可是很难说话的啊！”
在复习备考期末的时间里，之湄每天都陪在乔谖身边，好在乔谖现在看起来精神好多了，除了偶尔有些恍惚之外，其他方面看起来都正常了很多，至少在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还会开始和之湄说笑了。之湄放心不少，也对乔谖刮目相看：她真的是很坚强，能在这么短的时候调整好了自己的心绪，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
乔谖在将所有的伤心掩藏之后，只给别人看到自己灿烂的一面，她这样做只是不想让关心自己的人为自己忧心忡忡。而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的哭泣只有她自己知道。
转眼间所有考试都结束了，暑假也来了。乔谖参加了学校的支教队，去的是贵州的一所小学。她和之湄在火车站分别时，乔谖忽然很认真地对之湄说：“之湄，这段时间有你，真好。谢谢你了！”
“不要在这种时候说这些话好不好，很容易骗走我的眼泪的！再说了，跟我你还客气什么！”
她灿然一笑：“这种时候不好好煽情一下，怎么对得起这个离别时刻的火车站！我们可要分开整整一个暑假呢！”
“是啊！要不是你要去贵州支教一个月，我们还可以找个地方玩一圈再回家呢。不过你去支教，多走走看看也是好的。”
“嗯，你路上要小心。”
“你也是，快去吧！你的同伴们都在等你呢。”
坐在前往贵州的火车上，周围的同伴们都在一起热热闹闹地说笑着，乔谖也被这欢乐的气氛感染，很快融了进去。这个时候的她以为，她可以摆脱掉以往的阴霾，可以忘掉那个伤害了她的人，她的噩梦已经结束。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现在，她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喂，是高原吧……你不认识我……我是崔蓉蓉，李子乌的女朋友……听子乌说你是他的好朋友……我有点事想要问你……是关于乔谖的……”讲着电话的崔蓉蓉脸上透着邪魅的笑，手里拿着乔谖丢失了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正是乔谖的照片，“我们找个时间见见，好好聊聊吧，我想知道关于她的所有事情，越详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