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平地三尺浪（五）

白羽失望地回到办公室，正想着怎样才能联系到吴格老师，问清楚他说那话的消息来源和证据。可惜他手中没有吴格的手机号码。
白羽正在为怎样找到吴格为难，一想到手机，他就想到了高校长办公室里有一部电话，那里该有吴格的号码吧，于是他向高校长办公走去。刚到门口，高校长就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抬头见到白羽，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白羽，说道：“白主任，我正要找你呢！”
高校长高大肥胖的身体蜷缩在豪华办公桌后面的椅子里，因为他太胖，白色的阿利法拉特名牌上衣紧紧地绷在身上，没有丝毫的褶皱。白胖滚圆的脸上，浮现着微微不易察觉的笑意。
白羽听高校长的话，一愣：“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高校长面部虽然带有淡淡的笑容，但直觉告诉白羽，高校长的笑容中含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于是在高校长对面坐了下来，笑问道：“高校长请讲！白羽洗耳恭听！”
高校长见白羽此时笑容可掬，也附和着笑着说道：“白主任啊，听说你在生活作风上出了些问题，有人已经向我反映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他的声音总是温温柔柔的，听起来很顺耳。
白羽没想到这件事儿高校长已经知道了，而且他还开门见山地提出来。白羽很快地就想通了，高校长耳目众多，不少老师可以说是他的玉儿干天下，还怕没有人向他嚼舌头吗？他只是觉得这件事儿的背后并不那么不简单啊！
于是白羽很气愤地说道：“高校长，我说那绝对是某些人别有用心的造谣诬陷，你相信吗？”
“白主任，俗话说无风不起浪啊！你还是想想你在某一方面有没有不检点的行为啊？”高校长意味深长地说道。
“高校长，我想听听那位向你反映情况的人说我生活有问题的理由！”白羽不答反问。
高校长有些吃惊，看着白羽，他有些不悦，但还是把教师反映的情况向白羽仔细地说了一遍。最后高校长强调说道：“人家之所以反映你的情况，是要帮助你，以免你出问题啊！防微杜渐，方能不出大乱子啊！我想你白主任应该理解！”
“这样的好心，我白羽可无福消受，更无法理解！高校长，我再说一遍，我和玉兰是清清白白的。我们认识也是在开学后我去家访找李妍妍上学开始的，先前根本不认识。吴格嘴里的先前种种，都是他杜撰出来的！他乱说这话的证据就是我帮李妍妍垫付了学杂费，就是玉兰来学校表达她的感激之情而已，其余就是他的想象了。我想问，难道那么多助人为乐的人，与被帮助受惠的人，都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吗？而且帮助人也被拿来说事儿，成为伤风败俗的理由，那这个社会谁还敢帮助人啊！”白羽停了一下，静静地望着貌似思考的高校长，眉头抽搐了一下，继续说道，“李妍妍是个品学兼优的孩子，我只是不想她因为家庭贫困而辍学，不想让贫穷毁了这个孩子，没有想到一时的好心竟然会为她们带来这样的侮辱和伤害，这件事儿我绝对不会就此干休的，如果吴格不能给我一个最合理的解释，不能消除这件事儿带来的所有负面影响，我一定会通过法律手段正名的！我来办公室就是想用用你的电话联系吴格老师！”
高校长意味深长地看着白羽，劝解道：“白主任啊，俗话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我们会把这件事儿弄清楚的！”
“高校长你听说过曾参杀人和三人成虎的故事吗？生活中被流言蜚语淹死而受屈含冤的人还少吗？”白羽越说越气，他有种要骂人的冲动。
“白主任，无风不起浪啊！这件事儿学校会调查的！”高校长貌似认真地说道。
白羽正要据理力争，高校长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高校长示意白羽噤声，他小声地对白羽说道：“教办室的谭主任打来的！”
白羽苦笑了一下，不再说话。白羽坐在那里就能听到谭主任带着烈性火药的狂轰乱炸。
“高校长啊，那个白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现在这件事儿被传得沸沸扬扬，影响很坏了！作为教师应该加强自身的修养，提高杜绝生活腐败的能力！你们要对白羽加强正面教育，让他认识到问题发生的思想根源，以便切断源头，永绝后患，你想想，他现在可以和学生家长不清头，是不是会发展成为和学生不干不净的啊？不然我们教师的脸面都被他败坏完了！如果我们不加紧教育，真到了那一步，我们可都是国家和人民的罪人啊！这是我们的教育绝对绝的不能容忍的！你们学校必须把这件事儿当成一件事关国家人民利益的大事儿来抓，坚决明察，一查到底！该严肃处理的，一定要严肃处理，绝不能姑息养奸！明白吗？”谭主任没等高校长有所反映径直挂掉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了谭主任气愤愤地把话筒摁在话机上的脆响。
高校长把听筒放到座机上，艰难地耸了耸肩膀，苦笑了笑：“白主任，你也听到了吧！不是我这个当校长的非要为难你，上面也追得紧啊！而且要我们把这件事儿当成政治任务来对待，我就是想包庇你也是不可能的啊！”
“高校长，我和玉兰绝无那事儿！绝无！”白羽听到谭主任的话后，愣住了，他实在不明白，怎么弄到连教办室主任都知道的地步。但无论如何，白羽也不会承认那些强按在他和玉兰身上的罪名的，他眉峰紧促，说道：“我要找到吴格，亲口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糟蹋人？这还是一个人民教师的行为吗？简直是卑劣无耻！”
“白主任，趁现在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看问题还是不要扩大化为好啊！要是找到了吴格，他真的拿出对你不利的证据，你该怎样呢？”校长脸板得就像磨刀石，“我还是建议你先从思想上重视，再从自身查找原因，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
“如果他能拿出足以信服的证据，我白羽就认下全部‘诬陷’！”白羽固执地答道。
高校长望着白羽，呷了一口浓茶，脸上堆着难以理喻的笑容，白羽心里十分厌恶高校长的这个表情，但是他却不能表露出来，他的心里就像吃了只苍蝇一样的难受。
“是不是诬陷，现在定性尚早吧！”校长的声音总是很温柔，他又恢复了一贯的笑容，白羽看出笑的意味。
“我现在就要和吴格三只眼见面，澄清是非！”白羽难过地要求道。
高校长瞥了他一眼，也不再和白羽说话，使劲地拿起话筒，拨通了吴格家里的电话，无人接听；校长再次拨通吴格的手机，也是无人接听。怎么回事儿？校长自言自语。
白羽见校长的电话两次吃了闭门羹，气呼呼地说道：“校长，他这是有意不接你的电话吧！平时能打通，为什么现在打不通呢？”
“白主任，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也不能这么说嘛！”校长看着白羽说道，高校长的腔调让白羽极为刺耳。
“他就是心虚，知道你这时候找他绝没有好事儿，因此他不接了！”
“不会吧！吴格不是这样的人！”
“校长就这样简单地下了定论吗？”
校长向躺椅上一躺，伸了一个懒腰，拿出一个很为难的表情，望着白羽说道：“电话打不通，下午他来学校时再问吧！”
白羽心想，这事儿还是越早弄清楚越好，时间越长，传得越远范围越大，对他、李妍妍和玉兰越不利。白羽从椅子上起身，对校长说道：“高校长，他不接电话，我和你到他家里找去！这件事儿不弄清楚，我是寝食难安！”
“难道下午再找吴格不行吗？”校长没有动身，依然躺在椅子上，微闭着眼睛，一副天下大乱与我无关的气人样。
“这件事刻不容缓！我一会也不能忍了！”白羽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丝毫的缓和余地。
高校长扫了白羽一眼，有些不情愿地抬起身体，说道：“好吧，我就陪你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