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平地三尺浪（四）

白羽等王琳走后，又找到了刘磊，刘磊的话和王琳说的没有什么区别，看来学生是可信的。他没有批评责怪刘磊，学生本身的鉴别力就很差，何况这话还是从老师口里说出来的，学生更没有怀疑的权利了。
他急匆匆地到教师集体备课办公室找吴格，想听听他的解释。
刚到教师集体备课办公室门口，里面就传来了教师们热火朝天的议论声。
“真的看不透像白羽这样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书生，也干起了这偷鸡摸狗的事儿！真的是世风日下啊！”
“你别说玉兰也真的是了不起！表面上看起来也是个大家闺秀的仪态，却也行起了崔莺莺的事儿了！”
“男人才死了四年了，就熬不住了寂寞了！你说说这女人咋就这个德行呢？”
“也许是白主任主动的呢，他老婆死后，多年来没有再娶，就是心系玉兰。也许玉兰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冠冕堂皇地嫁给他吧！我想白羽也许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就算不跟玉兰，要找个女人也不难，为什么到现在他连个暖脚的都没有呢？”
“我们想想白羽没有再娶女人，说不定不仅仅是不能生育的问题，或者他那东西不行呢！”
“好了！别议论了！背后议论人家不好！”
“我再说一句，大家不要有酸葡萄的心理！”
“啥意思啊？”
“看到人家那个，害红眼病！人家白羽和玉兰，一个干柴一个烈火，就算有那事儿，也不应该大惊小怪的，人之常情，人之常情也！不要自己舒服了，就不管人家死活了！”
“呸呸呸，你真的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真恶心！”一个女教师的声音。
门内传来了教师们无聊透顶意味丰富的笑声。
隔着一道厚厚的门，而且教师们的议论有意压低了声音，白羽竟没有听出来这些话都是谁说的，他心中暗骂：“真无聊！真卑鄙！真无耻！”
白羽再也忍不住了，他一脚踢开了房门，冲了进来。大声说道：“你们真是吃饱了撑的！简直是莫名其妙！无耻透顶！”
白羽怒冲冲地踢开门进来，大家一时间惊呆了。面面相觑，一时竟无话可说了。
白羽冷冷的目光在每个教师的脸上扫过，有些脸皮较薄的老师臊得脸上发烫发红了。
“怎么不议论了？也不怕烂舌头！”白羽恶意地说道。这是白羽第一次在教师面前发脾气，一时间大家都低下了头。
“白主任，大家也没有议论什么，只是讨论讨论问题！”教初一数学的牛黄老师鼓足勇气说道。
“是吗？”白羽的眼睛依然冷傲气愤。
“真的！”牛老师补充道。
白羽懒得跟他们计较，他是专来找吴格的。初二年一班的女班主任王真老师告诉他吴格好像回家了。
白羽正要走，屋内有个老师对着他笑道：“白主任，你不是真的走桃花运了！无风不起浪啊！”
“白主任，要是真有这事儿，什么时间喝你的喜酒啊？”有的老师抛开了刚才的尴尬起哄似的说道。
“你们——”白羽气得满脸通红，刚才还义正词严的他，这会竟无语了。
“没想到白主任还是位地下工作者呢！十多年来，做得这样神秘！要是在战争年代，白主任保管是我党的高级间谍！佩服！”
……
白羽气得脸都绿了，他瞪视了他们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无聊！吃饱了撑的！”
老师们根本就不怕白羽，白羽进来时他们诚惶诚恐的模样，明显地是装的。
白羽有些恼羞成怒了，他气得脸色铁青，一双俊秀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不怀好意的老师，他从那里面读出了让他羞辱让他愤怒的表情。
老师们相互诡秘地笑着，初一三班的英语老师陶亚无视白羽的生气，说道：“白主任，其实这也没什么？你想想，自古以来哪一位文人不风流啊！李白，柳永，晏殊，还不都是在脂粉堆滚过来滚过去，就说现在的郭沫若吧，人家可是大人物，一辈子娶的女人说不清，还都是年轻貌美的女人呢！七老八十了，竟然还要娶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人不风流枉少年嘛，不，不，对白主任来说，应是人不风流枉文人啊！”
白羽一向安分守己，从没和他们胡乱嚼舌，没想到这些平时看似忠厚的老师们竟这样调侃他，他没有这方面应变经验，气得无话可说，终于从他麻木似的嘴里蹦出一句话：“你们简直胡说八道！”
“什么胡说八道！白主任就不要搪塞了！谁不知道你白大主任没有妻儿老小，至今光棍一根啊！你也该找个暖脚的了！”先前帮助吴格爆料的钱燕老师嗓音尖利的大声说道。
“钱老师，你是个女老师，怎么也这样啊？”白羽照着她是女人，对她说话还是客气的。
“白主任还害什么臊啊！男娶女嫁，实属正常！再说现在都解放多少年了，你干嘛还玩地下斗争啊，该转入地上，正名了！这样对你对女人对孩子都有好处吧！你这样自私，太委屈人家了吧！你总不能大方到自己的闺女永远随别人的姓吧！”钱老师不依不饶地追击他。
白羽和这群满嘴喷粪的人，根本无话可说。他气得只有伸出手指着他们的份儿：“你们，你们，简直是魔鬼！简直是卑鄙透顶！”
大家也不和他计较，只是嘿嘿地笑着，但是白羽从他们诡异的笑容里，看到了一种穷极无聊唯恐天下不乱的鬼崇。
白羽真的拿他们没有办法，气得六神无主，指着他们大声说道：“你们都是老师，这样捕风捉影乱嚼舌头，造谣诬陷，毁坏别人的名声，是会有报应的！”
钱燕不温不火地说道：“白主任，大家就是对你的事儿好奇罢了，说话何必这样难听咒人呢？”
“我说话难听吗？你们用这些莫须有的东西给人家扣帽子，败坏人家的名节，是不是比我的话更损人更有杀伤力啊！”白羽直言反击，他虽然一向为人平和，但人家这样糟蹋他，尤其是侮辱一个善良不幸的女人和孩子，他心中怒气难平。
“白主任，你和我们发什么火啊！我们也是听吴格说的，有能力你去找他理论啊！”陶亚望着有些急怒攻心的白羽，不想把事儿弄大，急忙转移目标。他心想不管这事儿是真的还是假的，他们不能为吴格背黑锅，何况白羽已经知道了这事儿是出于吴格，他们更没有必要再隐瞒了。
白羽不再理会他们，他扭头向门外走去。到了门口，他又回头向着屋内的老师说道：“你们最好不要在撒布谣言，助纣为虐，不然你们会负法律责任的！”
望着灰头灰脸的白羽狼狈离开的背影，大家脸上显出了醉酒似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