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四个月,让我们领略了西疆的万里雪封和大草原的草青青。
正当大草原处处都是马儿跑、牛羊叫、歌声飞、人欢笑时,我带着王朝、赵虎辞别了热情的牧民,回到了山子的帅府。
环姐姐看着我脸上的郁闷和失望,安慰,“这西疆本就缺医少药、荒凉落后,找不到解药很正常。妹妹现在也不要太失落,听说西域那里多的是奇人神物,说不定等你们去了,会大有收获。”
我叹口气,“这次的西疆一行,也不算全无收获,倒是让我们收集了不少的偏方和特产药材,对我以后编写金方志很有帮助。”
环姐姐好奇的问:“妹妹是打算写部医学宝典吗?”
“也称不上医学宝典,就是一本汇集了治疗各种疑难杂症和常见病症的小册子。等编写完成后,我打算大量的印发下去,争取让咱国家的每一户百姓都拥有一本,以解决他们求医问诊难的问题。”
环姐姐点着头赞:“妹妹可真是活菩萨转世,亲手救了那么多人不说,还要让世世代代的天下人少受病痛的折磨。这功德,啧啧!姐姐看你下辈子,还得做娘娘。”
“本姑娘不是菩萨转世,也从不愿意做娘娘,只不过是拥有一副菩萨心肠。”我说着摸摸她圆滚滚的肚子,“再有一个月就生了吧?希望经我活菩萨的手接生到这个世上的宝宝,正义善良、长命百岁、大富大贵。”
环姐姐慈爱幸福的笑笑,然后催我,“妹妹快回屋去洗洗、歇会儿,总这么风吹日晒的,姐姐看你似是黑了、瘦了。”
我摸摸自己的脸,傲娇,“咱这是黑的结实,瘦的健康,别人求还求不来呢。”
她笑着推我一下,“别贫了,快去吧。”
跟着宫娥回到先前住过的客房,看着桌上整齐摆放的四封信,我愣愣地站了会儿,才就着宫娥打来的洗脸水洗了把脸,端起宫娥倒的茶坐到桌前,伸手挨个儿的摸摸那四个厚厚的信封,心里涌起无尽的甜蜜。
摩挲着那些信又坐了半刻,我猛然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拿起左上角的第一封信,拆开细读了起来。
四封信依旧是没有抬头,没有落款儿,没有章法的描述一些他的生活琐事,只是,每封信又各有不同。
.第一封信略显不满的提出,有人竟敢不顾民族团结,更罔顾回来时,是不是会受到惩罚,胆大妄为的去参加牧民的叼羊比赛,抢走了草原第一勇士的心上人,惹得第一勇士冲天一怒为红颜,要与那人决斗。那人却不顾别人的感受,不但接受了决斗的邀请,还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女儿身份,致使好色的第一勇士没有英勇的打倒敌人,却被敌人的嫣然一笑迷了心神。更可气的是,活活拆散了一对鸳鸯的那人,尚不知妥善解决异性的爱慕,弄得曾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恋人,鸡飞狗跳的追着她跑了大半个草原。信上最后刻薄说,这个勇士可真弱,连美人关都闯不过,还做得哪门子的草原第一勇士?
.第二封信略带委屈的说,原有的醒酒丹吃没了,小顺子新做了些,总感觉味儿不对,便懒得吃,宫里的酒也越喝越没味儿,特想喝牧民篝火晚会上的酒,特想听王朝听过的草原牧歌,特想看赵虎看过的迷人舞姿,特想和朴实憨厚的牧民坐在一起吃饭,看牧民恢复健康时的笑颜,听他们感恩的话,最后一句说,自己特想逃离那座寂寞的宫殿。
.第三封信充满向往的说,好想去翻越绵延起伏数千里、高有几万仞的大雪山,领略那无垠的白色风光,也想迎着刺骨的寒风,站在陡峭的悬崖上,观赏雪莲花的楚楚风姿,就是不知那纤巧的小身板有没有被雪山上的风剑寒刀割伤,好想把她护在自己温暖的披风里,一同体会那凌绝顶的感觉。
.第四封信说,刘季成了亲,娶得是梅翰林的大女儿。新娘子温柔贤惠,爹娘很是喜欢。有的大臣便趁机上疏,以皇上应该早日生下子嗣为由,恳请皇上纳妃。皇上便语重心长的对他们说,朕的皇后不辞辛劳的去万里寻药,朕怎能连这点寂寞都耐不住?你们想陷朕于不义吗?还是想趁机挖皇后的墙角,想挖墙脚也得有那个本事,谁家若想送女儿进宫,就先去西疆找十年的奇药,回来再议进宫之事。说起子嗣,实话告诉你们,朕会很长寿,你们死了,朕也死不了,子嗣问题,就不劳众爱卿费心了。皇上的一番义正词严,说的那些蠢蠢欲动的大臣偃旗息鼓,深怕担一个不相信皇上能长寿,咒皇上早死的罪名,再没敢发出令人心烦的声音。读到这里,我刚想笑,却被末尾的一句,“妍儿,午夜梦回时,你可曾听到了我的呼唤?”阻住了笑意,勾出了泪花。
环姐姐走进来,看看我脸上的伤怀,有些责备的问:“被感动了吧?那样的深情与思念,你若不动心,就真成了铁石心肠。”
我掏出帕子擦擦眼睛,犀利的嘟囔,“少年心性,最是痴,也最是靠不住。二十年后你再看他,必已经左拥右抱,美人在怀。”
环姐姐摇头,“也有始终如一、情深不渝的,这得靠两个人的努力。”
“有是有,只是,那样的人太少了。希望他能成为其中的一个,学会理解人、尊重人、包容人。”
“皇上做的够好了,你怎么还不满意?”
“你那是旁观者的感觉,若他是我弟弟,我就是个旁观者,也会觉得他已经很好很好,甚至希望他只要能好好的就成。”
环姐姐担心的问:“你这角色还没转换过来?”
“不知道。有时,一想起他小时候的样子,就没法把他当男人看。”
“啊,是这样吗?那我以后,绝不给我儿子娶童养媳。”
“你还是给他娶吧,那样,他会多获得一份伟大的母爱,非常的值!”
环姐姐不解的瞅着我,“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一般童养媳对童养弟的感情很复杂,里面既有母爱的成分,又有情人间的爱恋,这对男人来说,是只沾便宜不吃亏的事。”
环姐姐迷惑道:“可是,如果这个男人有表达父爱的倾向呢?”
“那他就会再找个小的,不过,他对那个大的还是很依恋。”
“啊,真乱!这也是你一直犹豫不决的原因吗?怕他对你有的只是依恋或者占有欲,有一天去找别人发泄他的父爱?”
“不知道,也不是没那种担心。”
“嗨!不是姐姐说你,你也太多虑了,他若想表现父爱,你就多给他生几个孩子,让他那多的没处使的父爱变得不够使,再不然,你就装装嫩、撒撒娇、扮扮小,让他把父爱发泄给你,不就全解决了。”
我点点头,“姐姐说得还真有几分道理。女人就是不能太强了,有时候示弱一把,或许会获得意想不到的关心和疼爱。”
“那是,咱这是经验之谈,还错得了吗?你嫁给了皇上,他就是有无尽的父爱,只要按姐姐说的去做,那父爱也外流不了。更何况,姐姐看皇上也不是拈花惹草用情不专的人,你又怕什么?”
“我也不是怕,就是有时候也想要一份掺杂着父爱的,被人宠被人疼的感情。可是,一想到他比我小,我怎么有脸到他那儿去要?就是他肯给,这心理上也无法认可和接受。”
“啊,你不会是想从安子那儿寻求这种感情吧?”
我摇摇头,“安子太倔,他可能会疼人,却不会哄人。”
“妹妹可真挑剔,你这天南海北的跑,是不是也在寻找心目中理想的爱人?”
“不是。我也就是那么想想。现实中,既会疼人又会哄人的男人,往往很花心,不可靠。”
“可你总这么想也不好啊,你告诉姐姐,当你看着安子时,是啥感觉?”
“很踏实。”
“看着当今皇上呢?”
“很着迷。”
她闻言,红着脸笑我,“你可真是——不害臊。”
“人家给你说了实话,你反来笑人家。那么姐姐看着山子时,是啥感觉?”
“也是很着迷。”
我转头冲门外道:“山子,你可听到了?”
走到门口的山子,美滋滋的说:“我早就知道。”
“切!知道还跟她闹别扭?”
他不理我的挖苦,冲环姐姐说:“咱们去散步,让这小子早点出来,那样,娘娘也能早日去西域,然后早些回京城,去安慰那个傻等着的人。”
我笑道:“山子,不是我说你,你怎么比小顺子还急?”
环姐姐好奇的问:“小顺子是这世上最急的人吗?”
我笑,“妹妹的意思是说,皇上不急太监急,你家山子比太监还急?”
山子边扶着他老婆往外走,边反驳,“谁说皇上不急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多么急着想让你回去,就你不在乎。他怎么就喜欢上你这么个不懂人心的?”
“切!那是本姑娘魅力无穷,男女通吃。这一点环儿最知道。环儿你告诉他,是不是我换上男装后,比他们这些男人还魅力大?”
听着我故意憋出来的,花花公子似的声音,已经走出去的两人齐齐的打了个冷颤。
山子回头瞪我一眼,“你不恶心人,就不痛快,是吧?”然后抱起他老婆,逃也似的离开了。
二十天后,我制出了三大匣子醒酒丹。环姐姐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取名李严。
环姐姐说取名为严,严同妍,是为了纪念她的初恋。
山子说取名为严,严肃的严,是希望他儿子别学某人总嘻皮笑脸的不是调戏人就是让人上火起鸡皮疙瘩。
他儿子也真的人如其名,生下来就既不爱哭也不爱笑,总是板着胖胖的小脸儿一副沉思状,很是严肃。
又过了三天,看环姐姐一切正常,我只字未留的留下了三大匣子醒酒丹让人带回京城,然后在山子的指责声中,领着王朝、赵虎还有翻译阿什达,大摇大摆的溜达去了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