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当然。”
他笑笑,又遗憾道:“邦都二十岁了,再怎么学,也学不成像姑娘这样的身手了。瞧你小小年纪,就有了如此的身手,着实的让邦羡慕,也不知是谁有这么大本事教的你,你又是怎么学的?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我得意道,“跟我师父呗!只不过咱是神童,学什么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没办法,想不超过他去都难!”
他看着我厚脸皮的嘚瑟,有些宠的笑了笑。
两人又拉呱了几句,一个美婢提醒说,“公子该回府吃药了。”
他便告了辞,临走还不忘嘱咐我,“若是哪天不去走亲戚,就派人到国舅府通知他一声。”
我嘴里答应着,心里却说,为了躲你,以后就是没了亲戚可走,也得再捣腾出点亲戚来,好天天的去走。
次日一早,我便催着娘亲去看她的舅舅我的舅公。
娘亲道:“去叫上环儿和天悦,让她俩也跟着出去散散心,这几日可累坏了她们吧?”
我只好去叫来那俩正练得汗流浃背的主儿,让她们赶紧的洗漱了。
三个人随着娘亲坐车来到安国公府,就见舅公家的安国公府虽然老旧了些,却也不失往日的显赫气派。
朱红的大门,高耸的门楼,依旧彰显着曾经的威势富贵。
我们进的门去,先拜见了舅公,献上礼物。
舅公已有八十六岁,精神矍铄,身板硬朗,拉着娘亲的手喜极而泣,一个劲的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娘亲也哽咽着说都是自己任性不孝,让长辈们担了心,说完又叫我们上前,一一给舅公介绍。
我们恭敬的上前行了礼,又拣着他爱听的回答了他的问话。
老头高兴得,连说:“好,好!”随即又让人赏了我们一些玩物道,“你们去找若丫头玩吧,没的在我老头子这里闷坏了,也让我和你们娘亲清净的说会子话。”
这时,便有人过来,引我们出了正房,沿着弯弯曲曲的回廊走进后花园。
园子里花叶扶苏,甚是幽静。
我们边走边观赏谈论着周边的景色,突然,一条小蛇跃上天悦的肩头,照她的脸添了一口。
我大惊,伸手就要擒拿,那蛇又突地回头,冲我扮个鬼脸说:“这是俺媳妇,想不到你们竟是亲戚,这样更好,我现在不得不离开一段时间,麻烦你帮我照顾她。”说着便嗖的一下不见了。
我急忙看天悦和环姐姐的反应,除了天悦举手抚了一下被蛇亲过的脸外,她们没有任何特殊反应,依然故我的说笑着,跟着领路的婆子上了一座精巧的绣楼。
我忙跟上去问:“悦儿,你刚才摸脸做什么?”
“突然痒了一下,姑姑给看看,是不是长疙瘩了?”
我细瞅了瞅,摇摇头说:“什么都没有,挺光滑细嫩的。”
几人说着走进绣楼,丫环把我们迎了进去,说,“小姐去请安了,一会儿便回来,请姑娘们稍等片刻。”说着献上了茶。
天悦是来过这里的,便给我们介绍说:“舅公家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三个孙子,两个孙女,两个重孙,一个重孙女,只有这个若姐姐是和咱们年龄相仿的,两位姑姑就耐心等等吧。”
我蔫呆呆的瞅着她,只看到她的小嘴儿在一张一合,却没听到她说什么。
环姐姐推我一把,问:“你怎么了?”
“额?哦,没怎么。”我摇摇震惊的头,回过神来,心说这个世界玄幻了,舅舅家要不得安宁了。
正胡思乱想间,人报孙小姐回来了。
随着话音,只见一年方及笄,花容月貌的女孩儿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道,“姑姑们快请坐,让你们久等了,是我这个做主人的不是,还请两位姑姑和悦妹妹多担待则个。”
我们急忙站起来说:“也没有等久,这才刚坐下。”
天悦笑道,“若姐姐就是这么会说话,啥时候见了姐夫,也这么的会说,还不得把他美得屁颠儿屁颠儿的!”
若儿咬牙笑说:“小屁孩儿懂什么,就会取笑姐姐,怎么不见你屁颠儿屁颠儿的?”
天悦立马颠颠的跑到她跟前做打扇状,嘴里还说着,“姐姐莫急,悦儿来了!”
瞧着她的滑稽,顿时笑翻了一屋子的人。
说笑了一阵,若儿命人重新上了茶,端上茶点,才说:“让两位姑姑见笑了。”
我道:“咱们是亲戚,正该说说笑笑,没得刻板生硬的,显着生疏。”
环姐姐也微笑着点头赞同。
悦儿问:“若儿姐姐的蟠桃宴会图绣完了吗?快拿出来让我们瞧瞧。”
“哪有那么快,这才绣了一多半儿,就在隔壁屋里放着呢。”若儿姑娘说着起身,领我们来到一间窗明几净的绣室里。
临窗的一张绣架上,撑着一副快要完工的绣品,我们齐齐的围过去欣赏。
就见绣品上漫天霞瑞,佛光隐隐,众仙或站或卧在仙花圣草间,攀谈饮宴,喜乐祥和。
我看着看着,心中一动,转头问若儿,“这仙中可有一个叫紫微星使的?”
若儿疑惑的回答,“没有,姑姑怎么知道他?”
环姐姐也好奇的问:“紫微星使是个什么仙?”
天悦道:“应该是掌管国运的吧,姑姑怎么单提起了他?”
“哦?哦,前几天翻一本书偶然看到的,现在突然见到这么多被绣的霞围祥绕、悠然自在的神仙,便想起来问问,若儿又为了什么要绣这幅图?”
“我也是有天做了一梦,梦到了这幅图样,便想着太爷爷的生辰快到了,不如绣出来做寿礼,讨他老人家一个高兴。”
几人正说着,娘亲派人来叫,告诉我们该回去了。
若儿还想着要留,我们婉拒说这么近,下次还来呢。
天悦又邀请若儿去家里玩儿。
若儿应了,言道待禀明了母亲,就会去的。
回府的路上,我们顺道去看了环姐姐新买的铺面。
铺面的位置很不错,既不是闹市区,也不太偏僻,和尚书府只隔着一条街的距离。
房子是沿街三间两层的结构,底层卖茶叶,二层可以供人品茶用,后面有正房三间,西厢两间,既可以住人,也可以放货,中间是个小小的院落,靠近东墙边栽着棵碗粗的腊梅,一树梅花正含芳吐蕊,把整个小院儿都渲染得活泛了起来。
娘亲看了,不住的夸尚书府的管事得力,盘算着回去就让老爹把旁边的五间铺面也租过来或者买下来开个药铺,说将来也可以和茶庄相互照应着。
我问:“这么说,咱不回平安镇了?”
“你外祖母的年纪越来越大,你也这事那事的不消停,环儿又在这里开了茶庄,总得等她嫁了,我们才能走的放心,你说咱这一时半会儿的,回得去吗?”
环姐姐急忙说:“娘去哪儿,女儿就去哪儿,女儿早就决定了,今生不嫁人。”
娘亲嗔道,“不嫁人可不行!环儿也不用担心,就是嫁了,咱们也可以住的近便些。”
我颇以为然的点头说:“那就不回去喽。”
天悦也高兴的蹦起来搂着我的脖子道,“太好了,姑姑不走了,我也就不用再天天的发愁。”
我刮刮她的俏鼻头,问:“你愁什么?”
“当然是怕姑姑哪天突然的走掉,我可不想离开姑姑。”
看着她的俏皮,我想起了那蛇,随拉下她勒着我脖子的手,道:“是怕没人再教你剑术吧?你个小灵精,以后一定要更加刻苦的学,争取练出一身神妖惧怕的好本事来,万不能辜负了姑姑的心。”
她摸摸鼻子,说:“姑姑放心,悦儿定会做一个天下无敌、让妖魔见了都撒腿逃的女侠。”
我暗叹一声,心说但愿吧。
晌午回到府里,刚换完衣服,舅舅便使人来叫,让我速去书房。
书房里,舅舅正坐在太师椅上,翻阅一本古籍。
我上前施礼问安。
舅舅问:“这都七八天了,宫里还没消息吗?”
我摇摇头回答他,“不瞒舅舅说,外甥女儿这心里总有些惴惴的不踏实,很怕皇上哪天因毒瘾发作而变得不靠谱,瑞王和姑姑可就危险了。”
舅舅叹息道:“是呀,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最近,圣州一带又突降暴雪,压塌房屋数万间,百姓流离失所,冻死冻伤者不计其数,圣州府衙无力救灾,已经上报朝廷请求救援。可是,皇上不理朝政,曹氏更不管百姓死活,现在的圣州府,哀嚎遍野,怨声四起,真个是朝廷昏聩,百姓苦啊!”
“舅舅想让妍儿做什么?”
“咱们不能再坐等宫里的消息,想来一个吸毒者,一个孩子,一个没多少文化的侠客,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你还是主动去一趟吧,探探宫里的情况,如果能早早的给皇上解了毒更好。”
我犹豫道,“可是,不知皇宫里的地形,妍儿是不敢擅闯的。”
“这个好办,舅舅告诉你合瑞宫的位置,你直接去找瑞王,再设法见到皇上,先讨个主意也是好的。”
“那好,妍儿今晚就去。”
“去的时候要小心,如今守卫皇宫的,多是影楼的人。”
“请舅舅放心,对付他们,妍儿有的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