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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姑奶奶的脸

公主也能当皇后 驼铃声 2024-12-10 19:20
娘亲木着一张脸反问:“怎么?不行吗?”
老爹有点堵的说:“也不是不行,就是感觉怪怪的。”
我心说,让你像个提线木偶似的每天按规矩去陪女人睡觉,感觉不怪,才怪呢!
娘亲道:“等习惯了,就不感觉怪了。以前,无论她们怎么折腾,只要不出太大的格儿,我都没跟她们计较过,也乐得让老爷高兴。可如今,咱们有了妍儿,妾身不得不多考虑一些,若再任她们肆意妄为,败坏了门风,被带累的将是咱的妍儿,老爷说妾身考虑的对不对?况且,如今惯的她们也忒不像样了些,如果再不整顿,保不准她们会闹出更大的幺蛾子来,到那时再想收拾,可就晚了。”
老爹摸摸鼻子说了句,“也是。”便挑帘子走了出去。
一直在窗外候着的周妈走进来道:“太太,老爷这是不高兴了。”
“不高兴又能怎样?他心里明白着呢,这项规矩只会有利于府内的和谐安定,没坏处!都是有孩子的人了,不顺心他也得忍着。”
周妈叹口气说:“是呀,这世上,谁又是事事顺遂的?”
话说规矩定下了,老爷带头执行,别人更不敢违背。姨娘们想生闲心,苦于人少活重,带着各自的小丫头日夜赶工,尚担心不能按时按质的完成,哪里还顾得上做那些煽风点火站干岸儿,指桑骂槐传小话儿的尽让别人糟心的事儿。四姨娘倒是清闲,却又是个安分守己、低调到土里去的主儿。
一时间,府内安静的如一湾清水,我却闷了。
没出满月的我只能天天陪着娘亲窝在屋里坐月子,听到的唯一大事是郭家的小孙子在抓周宴上抓着把银光闪闪的小宝剑不撒手,老爹说郭家怕是要改门风了,郭夫人却乐呵呵的说:“这才是爷们。”
听着郭家孙子的行为壮举,我的心里别提有多郁闷,心想着,都是娃,人家现在可以抓周去外面跑,将来还可以跨刀佩剑,轰轰烈烈的去闯世界。我呢?一个娃,还是个女娃,啥时候才能熬出头啊?尤其是在这月子天儿里,更是奇闷无比。
外面的风景看不到,屋内的摆设虽简单雅致,却也一目了然,早看了个淡无奇。房里的丫头们,总是规矩的做着各自的事情,连个闲嗑牙的都没有,让人想看个热闹都不成。
奶娘倒是常哼着儿歌逗弄我,可惜那歌儿,既没内容又没意境,还常常跑调,山路十八弯的跑,跑的人很想拿裹脚布把唱歌人的嘴塞住。奶娘听不到我的心声,依旧是得了空儿就给我唱。
每当奶娘唱歌,我便会感叹,待遇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人家的娃听儿歌是享受和启发智力,到我这儿却成了魔音穿脑般的折磨,折磨的我总是怀念前世的经典儿歌《月朦胧鸟朦胧》。
月朦胧鸟朦胧,萤火照夜空。
山朦胧树朦胧,秋虫在呢哝。
花朦胧夜朦胧,晚风叩帘拢。
灯朦胧人朦胧,但愿同如梦。
当这首曾红极一时的儿歌回响在我的脑海中时,淡淡的乡愁也随之涌上了心头。
奶娘瞅瞅我微蹙的眉头,不唱了,抱起我来喂奶,还说:“太太,小姐真安静,这一天天不哭不闹的,乖巧的让人心疼。”
“是啊,我就怕她将来太老实,又没个兄弟帮扶,会受人欺负。”娘亲瞅着我,露出浅浅的忧思。
奶娘道:“家里就小姐一个,是显得孤了些。不过,太太也不用担心,咱家小姐本是个大富大贵的命,将来再学些本事,看谁敢欺负她?”
娘亲摇头说:“命运的事,谁也说不准,学些本事吗,倒是应该的。唉!这做人父母的,就没个安心的时候,子女老实了,怕他吃亏,子女不老实的,又怕他出去惹祸。其实,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是白担一片心。至于享福不享福的,只盼她将来能嫁一个疼她爱她一心一意对她的相公,我这做娘的,兴许能放些心。”
我扭头瞅瞅一门心思替我打算的娘亲,她眼中满满的希冀和疼顾触动了我,使我猛然意识到,这也是一个疼我爱我一心一意为我着想的母亲啊,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想想上世的父母有老神仙照顾着,这世的自己又正是衣食无忧、无所事事的时候,至于将来的日子,老神仙不是说了么,会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在等着我,还有什么可愁的?想我一个法学院的高材生,怎能没事就学那些伤春悲秋的主儿找自虐玩儿?二十年的科学教育不是白受了么?想明白了这些,心中不由得豁然开朗,顿时觉得看哪儿都顺眼,小日子也过得飞一般的快。
一转眼,满月到了。
这天,老爹来和娘亲商量满月酒的事情,我才知这个镇子里竟颇有几户大族。比如开钱庄的郭家、做木材生意的刘家、倒腾香料的荣家,还有绸缎庄杜家、绣坊孙家。这些大户平时与我家都有来往,所以男客女客都是必请的,还有本镇的镇长、里正,祁州府的王班头、马捕快、李师爷以及和老爹相熟的大药商,两人数了数,竟有30桌之多。
娘亲叹了口气道:“就是亲戚少了些,也不知大姑姐这次来不来?如果能来就好了,可以帮着妾身招待女客,料理些事情。”
老爹立马泼冷水说:“快省省吧,这么多年下来,你还没看出她是什么样的人?指望她帮忙?她不来捣乱,我就阿弥陀佛了。若是真想找人帮忙,夫人还是请你那好姐妹郭夫人来帮把手吧。”
娘亲遗憾的点点头。
老爹又说:“倒是夫人的娘家,很该借着这件事缓和些关系,也消减些你心里的遗憾不是?”
“他们都远在京城,即使不再怨我,也未必能来。何况当初,母亲那么的决绝,我哪有脸再回头,哥哥虽自小疼我,当时也是伤了心的吧!”
老爹瞅着娘亲的脸色道:“妍儿刚出生时,为夫倒是使人给他们捎过信儿。”
娘亲不在意的说:“来不来的,这么多年不也过去了?咱们也不要太奢望了。”
老爹随转了话锋,心疼道:“后天待客,你的身体支持的住吗?如果不行,就交给郭夫人全权代理,千万可别要强,非要硬撑着累坏了身体。”
“老爷放心吧,妾身的身体好着呢,能行!”
三月初一一早,我就伸胳膊蹬腿儿的,准备着出去透气看风景。这一个月把我憋得,差点转了性。
娘亲也早早妆扮了,坐在屋里忙而不乱的打发着一拨拨回事的。
大约辰时刚过,人报郭夫人来了,娘亲忙接了出去。
郭夫人进屋,先奔我这里,逗弄夸赞了一番,我也有模有样的哼哈着,喜的郭夫人给了一挂金锁外,又从胳膊上撸下一只翠色极佳的玉镯塞进了我的襁褓里。
娘亲忙阻拦道:“这可使不得,此乃你的祖传陪嫁物,是要给你家雅儿陪嫁用的,快拿回去。”
“这儿还有一只呢!你不要和我客气发酸。我这是给干女儿的见面礼,先说好,这个干女儿我可认下了,你不要舍不得!”
娘亲笑道:“瞧你说的,多个人爱她疼她,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舍不得?今天的满月宴,还要你帮忙多受累呢。”
郭夫人爽快的答应说:“咱姐儿俩客气啥?你就是不说,我也会帮忙,哪能看你累着?”
娘亲欣慰的瞅着她道:“幸好有你。”
两人正说着话,有丫环打起帘子,报说姑奶奶来了。
随着话音儿,一位瘦削高挑的中年妇人在四个小丫头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娘亲忙站起来,紧走几步上前给大姑姐行礼问安。
那位穿金戴银打扮华丽的姑奶奶只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就一屁股蹲在了娘亲刚坐过的炕桌旁。
郭夫人从旁看了看脸色不善的姑奶奶,说:“亲家姑奶奶,还没见过你家大侄女儿吧?快过来瞧瞧,这孩子怪乖巧可爱的,可招人疼了。”
我家姑奶奶瞥了我一眼,不屑的说道:“一丫头片子,有什么用?”
郭夫人闻言,不乐意道,“哟,妍儿她姑,话可不能那么说,人说亲不亲,打断骨头连着筋,这可是你嫡亲的侄女儿啊。何况,孩子还小,日子还长,这将来用得到谁用不到谁,谁又能说得准?您说是不是?再说了,就是那有儿子的,也不是个个都成器的不是?有的多大了还靠老子娘养着,不孝顺呢。”
大概是郭夫人的话触到了姑奶奶的病根儿上,就见姑奶奶的脸随着郭夫人的话青一阵红一阵的变。等郭夫人说完,她突然一拍桌子,张嘴便嚎了起来。哇啦哇啦哇啦,我家那位嫡亲的姑奶奶不顾场合、不顾脸面的,连哭带数落的拍着炕桌,没完没了的嚎。
郭夫人和娘亲面面相觑,正不知该咋办,我哇的一声也扯开了大嗓门。比哭,who怕who?娘亲和郭夫人急忙来哄我,采音早派了人去请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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